阮糖愣了一下。
然後不由地笑了。
他像是赤腳踩在柔軟的鋪滿了花瓣的小路上, 像是飲下了世間最為珍貴最為甜蜜的蜂蜜。
昨日在同學會上發生的事情,還有電話裡的埋怨,阮糖早已忘記。
他雙眼晶亮地看向抱著他的傅曜深。
沒想到傅曜深還幫他記得。
阮糖心情激蕩。
他高興的想要宣泄心中發漲的情感。
於是他兩手捧住傅曜深的臉頰, 湊過去。
“吧唧!”
清脆響亮的親吻在巷子裡格外的清晰。
“老公!”他高興的叫。
傅曜深揉了揉他的腦袋, 將手中的袋子放到阮糖的手上, “一會你來指揮。”
語氣頗為的寵溺。
袋子裡東西並不多,一管芥末, 一隻牙刷,還有牙膏和兩瓶礦泉水。
保鏢適時道:“抱歉, 夫人, 我們沒有買到芥末牙膏。”
阮糖微微一囧。
其實他就是隨口一說這個東西,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於是他大手一揮, “沒事,兩個攪拌一下也一樣能用”
地上的康涵亮還在“唔唔唔”的叫。
阮糖終於將注意力轉到康涵亮那。
然後他“嘿嘿嘿”陰險的笑了。
雖然阮糖是將同學聚會發生的事忘記了, 但那也只是暫時的。
康涵亮敢說那些話, 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阮糖依舊坐在傅曜深的腿上。
“老公,抱緊我呀。”他說著在傅曜深腿上挪了挪, 背靠傅曜深的胸膛, 面對康涵亮。
此時的康涵亮是狼狽的。
康涵亮被綁著手, 堵著嘴,他大概是想罵阮糖, 但說不出話, 眼神格外的惡毒。
阮糖也不在意。
高中三年,康涵亮看他的眼神就沒有正常過。
還時不時地冷嘲熱諷阮糖他們,要不是阮糖記性好,知道自己沒對康涵亮做過什麽,阮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挖了康涵亮的祖墳。
因此他早就已經對康涵亮的眼神免疫了, 實在不爽就直接上去找麻煩就是。
“給他松綁。”阮糖吩咐道。
一個保鏢上前,動作很快的給康涵亮解繩子,又將康涵亮嘴裡的東西拿走。
“你這個賤人!社會敗類!人渣!社會毒瘤!我會報警的,不男不女賣屁股的賤貨,打我啊,打我啊,你弄不死我我就會弄死你,這個社會是法治社會……”
嘴巴一得了自由,康涵亮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辱罵阮糖。
保鏢見狀想要上前封嘴,阮糖擺擺手。
阮糖從傅曜深的腿上站起來。
他慢悠悠的上前一步,直接一腳踩在康涵亮的臉上開嘲諷問:“聽到他們剛剛喊我什麽嗎?”
康涵亮愣了一下。
阮糖說:“夫人。”
阮糖笑的得意:“我現在可是傅家的當家夫人。傅家你知道吧。”
阮糖居高臨下地看著腳下的康涵亮,得意的說:“我老公有錢有勢,我想要做什麽不可以?”他還回頭對傅曜深撒嬌:“老公,我說的對不對?”
傅曜深:“嗯,寶寶說的都對,想做什麽都可以。”
可以說格外的寵溺了。
阮糖就更得意了。
他神采飛揚的衝傅曜深麽了一個飛吻,才轉頭從新看向康涵亮。
他輕飄飄的再次發問:“知道有錢人的快樂嗎?”
康涵亮憤怒的盯。
阮糖:“看到我踩你臉的腳了嗎?”
“這個鞋子可是全球限量版,普通人想買都沒地方買,但是我不僅能穿,我家裡還有一大堆,我可以每天不重樣的換著各種限量版穿,每一雙鞋子都是你只能上網看,卻連摸都沒機會摸到的。”
“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嗎?”
“每一件都至少五位數,比你一年的零花錢還要多,而你依舊連摸的資格都沒有。”
“讓我看看你穿的什麽?”
阮糖嫌棄的看著康涵亮。
“哎,真是寒酸,窮的只能穿A貨裝門面,這質量這手工你不會真的以為沒人看的出來是假貨吧?你知道那些人怎麽背後說你的嗎?”
“他們說你假清高,說你裝逼,一副窮酸樣,沒有王子命還一副王子病。”
“對了,你應該好奇有錢人的生活吧?”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別墅多,傭人多,別說那些國外空運回來的牛肉海鮮,就連蔬菜也是吃最好最嫩的,平日裡唯一發愁的也就是怎麽把手上的錢花出去。從不愁吃穿,想吃別處的特色小吃也就是開個飛機過去的時間。”
“當然了,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我有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聽說你爸媽都在小公司上班對吧?你信不信我去你爸媽公司逛一圈,表達一下不滿,他們工作就沒了?”
康涵亮的臉色很精彩。
阮糖哼笑一聲,挪開了腳,繼續道:“你爸媽沒了錢你大學就沒得讀了,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呢?出去打工?搬磚?”
“你說到時候我請我們全班同學看你搬磚去好不好?”
“才不會!”康涵亮瘋狂道:“你別想嚇唬我。”
“哼,你可以試試看!”
阮糖雙手抱胸,微抬下巴,模樣驕傲:“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向我道歉,再自己拿芥末牙膏把嘴巴刷乾淨了,剛剛我說的話就不會實現。”
康涵亮惱怒又恐懼,他重複說:“你別想嚇唬我。”
阮糖撇撇嘴:“那你可別後悔哦。”
他轉身抱住傅曜深,撒嬌道:“老公,我們明天早上去康隆公司逛逛吧。”
康隆公司就是康涵亮父母上班的地方。
傅曜深順從的說:“好。”
他又說:“別等明天了,我現在讓康隆的負責人過來也行。”
阮糖暗笑。
沒想到傅曜深這麽配合。
他高興的再次在傅曜深的臉上親了一嘴,“那老公現在打電話。”
康涵亮臉色煞白。
他的身子甚至在發抖。
傅曜深有過幾次采訪,康涵亮一直對上流社會很是關注,自然知道傅家的存在。
B市的第一世家,資產龐大,勢力龐大。
這樣龐然大物的家族,作為家主的傅曜深想要他的父母失去工作只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
他想不通的是,阮糖是怎麽傍上傅曜深的。
康涵亮恨極了。
明明阮糖什麽都沒有了,為什麽還會比他過得他?
還成為了傅曜深的情人!
這麽一無是處的人憑什麽?
他又憑什麽要向阮糖道歉。
康涵亮看到傅曜深拿出手機,阮糖在一旁興致勃勃地看著,偶爾還挑釁地看他一眼。
康涵亮怒極,恨極。
但他的父母不能失去工作,他不能沒有大學讀不能沒有錢。
“我道歉!”
康涵亮咬牙道。
“對不起。”
阮糖看著傅曜深正在翻看的相冊差點笑出聲。
他抬頭,得意的像一個反派炮灰,故意道:“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對不起!”康涵亮加大聲音。
阮糖依舊為難他:“對不起誰?”
康涵亮屈辱說:“對不起阮糖!”
阮糖:“誰對不起我?”
康涵亮閉上眼,最後大聲道:“是我對不起阮糖,是我不該嘴賤,我不應該說你,不應該嘲諷你,不應該說你爸媽,阮糖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阮糖輕哼,在聽到爸媽兩個詞的時候眼神冷了下來。
他抬手,將手上裝著芥末、牙刷幾個東西的袋子扔到康涵亮面前,冷聲說:“把牙刷乾淨了。”
康涵亮屈辱的撿起袋子。
他煞白著臉,一張臉上滿是怨毒。
但阮糖不在意。
不管康涵亮再怎麽樣,也傷害不到他。
阮糖從來沒有將康涵亮放在眼裡過,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芥末和牙膏都擠到牙刷上。
康涵亮屈辱的開始給自己刷牙。
芥末辛辣刺激,剛剛放入嘴裡,康涵亮就拚命的咳嗽。
他咳的滿臉通紅,眼淚鼻涕一起流,狼狽又可憐。
但阮糖沒有說話,依舊抱胸看著。
康涵亮只能繼續刷。
良久。
阮糖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趴在傅曜深的懷裡。
傅曜深揉揉他的腦袋:“累了?”
阮糖點頭:“嗯。”
傅曜深問:“回去?”
阮糖:“好。”
於是他們沒再理會康涵亮。
傅曜深直接抱著阮糖起身,往巷子外面走去。
一瞬間,隻留康涵亮一個人在原地。
漆黑的巷子裡,在阮糖他們走後,康涵亮所在的地方沒有一絲的光亮。
他用力的把牙刷砸出去,扭曲著一張臉,最後又無力地趴在地上哭泣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到錢權的可怕。
而他根本無法反抗。
直到現在他還在深深地害怕著。同時又想到了以前,他甚至在慶幸,阮糖以前沒有真正的針對過他。
阮糖趴在傅曜深的肩上。
他如今膽子漸漸大了,和傅曜深相處不自覺的放的很開,都敢拿傅曜深的頭髮玩。
而傅曜深好脾氣的任由他。
阮糖玩了一會,又轉過去捧住傅曜深的臉,一個響亮的親親:“老公你剛剛配合的真棒。”
傅曜深揉揉阮糖的腦袋:“小騙子也很棒。”
阮糖鼓嘴:“才不是小騙子。”
傅曜深輕笑,輕捏阮糖的鼻子:“小騙子騙人越來越厲害了呢。”
阮糖輕哼:“我這不是嚇唬他嘛,不然他肯定不會肯輕易的屈服道歉。”
他嘟囔道:“你又不讓我打架。”
傅曜深:“原本是想讓你按電話說的做的。”
“啊?”阮糖懊惱:“虧了,我的兩腳!”
傅曜深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傅曜深:看老婆欺負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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