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差點當場表演一個滑跪。
他心虛的低下頭。
傅曜深修長的手指輕敲膝蓋:“嗯?”
他淡淡道:“想好怎麽撒謊了?”
正在想借口的陸錦心臟差點被嚇的當場罷工。
陸錦給自己打氣, 抬起頭在看到傅曜深的瞬間就立馬慫了,他苦著臉:“哥,我, 我有苦衷。”
“因為易星瀾?”傅曜深雖是問他,但語氣卻很篤定。他看著面前鴕鳥一樣的弟弟, 沒有絲毫的留情:“陸錦,不要惹我生氣。”
陸錦身體一抖,差點沒被嚇死。
“說!”
淡淡的一個字,滿含威嚴。
陸錦差點條件反射的招了。
他反應過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人高馬大的對著傅曜深可憐的搖頭:“哥,現在,至少現在不能說。”
傅曜深:“嗯?”
陸錦快要哭了:“哥,你, 你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就幾天,等, 等幾天后我一定老老實實的和你全部交代。”
傅曜深:“陸錦, 我耐心並不好。”
他站起身, 頓時好像有無形的壓力衝著陸錦而去。
陸錦看到他哥緩緩的踱步向他走來。
很快, 傅曜深來到陸錦的面前。
傅曜深的身高比陸錦還要高上一分,氣勢更是強的讓陸錦發抖。
陸錦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平日裡在外威風凌凌,此刻在傅曜深的面前卻氣弱的和一個小學生一樣。
“陸錦, 我是你的哥哥, 糖糖是你的哥夫,我希望你能明白。”傅曜深有些涼意的聲音傳入陸錦的耳內:“什麽是分寸。”
陸錦心裡苦。
這要是換成別人, 他肯定第一時間就告狀了, 但是這不是別人,這是阮糖啊。
是小星星寶貝的弟弟,是他當年教了一年的學生。
發現真相後, 他是討厭阮糖。
但討厭歸討厭,真要讓他看著阮糖以後被他哥報復的慘兮兮的,他心理那一關也會過不去。
所以他才會幫著瞞著。
幫著讓阮糖順利出國。
畢竟惹惱他哥的下場,還是這麽嚴重的欺騙,真的會很慘很慘……
陸錦想到以前那些惹惱他哥的人就完全不敢代入阮糖。
而只要阮糖出國了,再藏的嚴實點,他哥找不到也就沒有辦法施展報復。再等時間久了,他哥自然就會慢慢的放下這事,然後會讓那本結婚證失效,畢竟他哥總不會一直不結婚,這樣阮糖也可以在異國慢慢的長大,再成家立業,小星星也不用一直操心下去。
而小星星……
有他護著,他哥不會太過……
“哥,”陸錦舉手發誓:“你相信我,真的,只要幾天,就兩三天!我就把真相告訴你,你給我一點時間,阮糖他也需要時間。”
“所以,你果然瞞著我關於糖糖的事?”傅曜深冷冷道:“你知道他最近不開心的原因,卻由著他難過,影響他和孩子的健康,還躲著我?”
“陸錦,所以是什麽重要的事,讓你這麽心虛,躲我躲成這樣?”
“而你明知道這件事很重要,卻不肯對我說,要瞞著我?”
陸錦:“……”
陸錦:“???”
所以感情還是阮糖這個惹禍的禍首那出了紕漏?
然後他哥就逮著他這個心虛的欺負?
陸錦心裡更苦了。
傅曜深:“陸錦,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陸錦:“……”
說謊不行,不說又不行。
陸錦緊張的不行。
他哥還在盯著他看,那眼神冷的他全身都發抖,冷的他頭都不敢抬。
簡直想要直接暈過去一了百了算了。
暈?
暈過去?
陸錦眼睛一亮!
然後他一狠心,閉緊自己的眼睛,朝後倒去。
“哐當”
這一砸,砸的非常的響,也非常的痛!
砸的他腦袋痛,身體痛。
痛的陸錦想要放聲哀嚎。
但他硬生生的忍住了,他哥還在看著呢,一嚎就白摔了。
陸錦緊閉著眼睛,堅強地直挺挺躺著愣是不敢動。
就怕被他哥發現他是裝的。
傅曜深皺了眉。
他定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錦,最後氣笑了。
這是打定主意不說?
寧可裝暈也要糊弄他。
傅曜深不悅的同時,意識到這件事可能非同小可。
他沉了臉。
知道陸錦這邊是問不出什麽了,傅曜深便抬腳走出了病房。
躺在地上裝暈裝的非常忐忑的陸錦聽著傅曜深走出去的腳步聲,聽著病房門打開的聲音,一直緊張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
但他仍然不敢睜眼。
就怕他哥突然回來殺一個回馬槍。
腳步聲越來越遠。
陸錦也越來越安心。
就在陸錦快要徹底放松心神的時候,他聽到他哥的聲音。
“醫生,我表弟身體太虛暈過去了,麻煩您給他打上幾針。”
陸錦:“!!!”
沒過一會,幾個白衣天使進來,將“暈過去”的陸錦抬到病床上,再然後他的屁股上被扎了幾針。
“嗷!”
從小最怕打針的陸錦忍不住嗷叫出聲。
而這時候傅曜深已經揮揮衣袖離開了醫院。
他坐在車裡凝眉沉思。
究竟會是什麽事?
最近小丈夫黏人黏的生怕他離開,一但他離開一會就會難過的幾乎要掉出眼淚來。
傅曜深懷疑過阮糖是得了什麽病,或者孩子有問題,就像是楊叔愛看的狗血劇女主一般,但他安排來檢查的醫生全部都表示阮糖和胎兒都非常的健康。
而心理方面,悄悄安排過來的心理醫生也表示阮糖這種情況並不是產前抑鬱症,而是心中有事壓著。
傅曜深開始回想阮糖最初的變化是在什麽時候。
他仔細回憶了這段時間阮糖的一舉一動,所有行程。
最後一個名字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易星瀾!
所有的變化都是開始於那天兩人的見面。
今天是周末,東澤正陪著男朋友在家裡看電影。
看到一半,手機設置的特殊鈴聲響起。
東澤:“先生。”
傅曜深:“查一下易星瀾這兩個月都做了些什麽。”
東澤:“是的先生。”
東澤掛斷電話,疑惑的思考了兩秒,然後就利落起身。
“怎麽周末了你老板還有事讓你做。”
東澤無奈攤手道:“這就是社畜的艱辛。”
男朋友翻了一個白眼,伸出腳踹向東澤的大腿:“快去快去,忙完了我們再繼續看電影,晚上還要出去吃飯。”說著將播放了一半的影片按下暫停。
“抱歉。”東澤俯身親吻男朋友,然後轉身離開。
傅曜深回到家裡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趴在沙發上的阮糖。
原本在外冷漠的眼神在觸及阮糖身影的瞬間變得柔和下來。
但隨即他又蹙了眉頭。
怎麽趴著?
他快步走過去,然後就看到阮糖側著腦袋閉著雙眼睡得沉沉的面容。
小嘴微張,輕吐呼吸。
白白嫩嫩的臉蛋像是蒸的軟軟的包子一樣,可愛的讓人想要上手捏一捏。
傅曜深走上前。
將阮糖看的更加清楚。
隨後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又哭了。
睡著的人眼眶紅紅的,臉頰上還殘留著眼淚滑落的痕跡。
傅曜深心中一抽,心疼的厲害。
他蹲下/身子,目露擔憂。
然後抬起手輕柔的撫上阮糖的面頰。
隨後他輕聲問:“寶寶,你到底瞞著我什麽?為什麽這麽難過?”
第一次,傅曜深有種深深無力的感覺。
可偏偏,他舍不得逼迫陸錦那般逼迫阮糖。
他看了阮糖十幾秒。
最後歎息一聲,他站起身,俯身探出雙手將睡得沉沉的阮糖輕輕的翻了一個身。
五個月左右的肚子已經有些明顯,阮糖揣著一個肚子趴著睡得並不舒服。
傅曜深一將他翻過身,他臉上的神情立馬放松了少許。
傅曜深忍不住捏了一下阮糖的小鼻子。
隨後認命的將阮糖打橫抱起往樓上走去。
他將阮糖放到床上,又去找了一身睡衣替阮糖換上,然後走進衛生間拿出溫熱的毛巾出來為阮糖擦洗臉頰。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悄悄的走出房間。
今天楊叔有事回老宅去了,要明天才能回來。
傅曜深想了想乾脆自己走進廚房。
小丈夫最近難過又愛粘人,親手煮飯給他吃應該會開心一些。
廚師過來準備晚飯的時候看到傅曜深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差點沒嚇死。
他惶恐的連忙走進去:“先生,我來遲了不好意思。”
他伸手就要去拿鍋子:“讓我來吧,您歇著。”
傅曜深避開他的手:“不用,今晚的晚餐我自己來準備,你回去吃飯吧。”
廚師忐忑的走了。
這頓晚餐主要是為了哄阮糖開心。
因而傅曜深全部是按阮糖的口味來。
糖醋排骨、剁椒魚頭、紅燒肉、椒鹽蝦。
想了想傅曜深又準備一份蒸蛋,至於湯則是清淡一些又滋補身體的山藥鴿子湯。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傅曜深將準備好的菜一樣樣的端出廚房,放到餐桌上。
然後去洗了手,這才上樓。
阮糖依舊睡得很沉。
傅曜深打開壁燈,看到阮糖睡得皺在一起的小臉。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穩,小嘴還在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這什麽。
傅曜深眸色暗了暗。
然後附身過去。
“不,不要走。”
“我不要走……”
“傅曜深……,你不要不要我……”
“我錯了……”
似是感覺到傅曜深的存在,阮糖兩隻原本抓著被子的手瞬間轉移地方,緊緊的抓住傅曜深的衣服。
傅曜深的眸色更沉了。
我不要走?
“嗚嗚”
脆弱傷心的哭泣聲打斷傅曜深的沉思,將他的注意力轉移落到阮糖的身上。
床上睡著的人哭的小小聲,卻傷心欲絕,可憐的不行,不過這麽一會,就流出了許多的眼淚。
像一隻被丟棄的奶貓。
傅曜深再顧不得猜測阮糖那些夢中囈語所代表的含義,他伸手將阮糖搖醒。
阮糖醒來的時候很是迷茫。
夢中的傷心絕望依舊將他整個人填滿,以至於他看到傅曜深就連忙撲過去將人抱住。
“傅曜深,你不要不要我,我不要走!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他無助的哀求。
卑微的哭泣。
傅曜深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他將阮糖抱起,哄他:“寶寶不哭,我在這,不會不要你的。”
阮糖仰起小臉,確認道:“真的?”
傅曜深:“真的,我保證不會不要你。”
“乖,不哭了。”
傅曜深溫柔的擦拭阮糖臉上的眼淚。
抱著阮糖去裡面洗臉。
等洗完臉,阮糖才真的清醒。
傅曜深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不哭了?”
阮糖盯著他,搖頭。
傅曜深:“做了什麽噩夢?怎麽哭的這麽慘?”
阮糖抿唇。
然後抱住傅曜深的腰,委屈說:“我夢到我做了壞事你不要我了。”
他仰頭問:“老公,我做了壞事你真的會不要我嗎?”
傅曜深揉著阮糖的腦袋:“傻瓜,夢和現實是相反的。”
他頓了下,然後認真說:“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不要你。除非寶寶不要我了。”
阮糖緊緊的抱著傅曜深沒有說話。
吃晚飯的時候阮糖的心情又變好了些。
他看著桌上都是自己喜歡的肉,還有最近特別想要吃的重口味的剁椒魚頭。
尤其這些還都是傅曜深親手煮的。
阮糖開心的露出一個笑容,直白的說:“老公我好愛你。”
他最近經常說這些話。
逮著機會,就對傅曜深表白,要將自己的愛意明明白白的告訴給傅曜深。
“我也愛你。”傅曜深突然說。
阮糖一愣,心跳加速。
傅曜深一向都是內斂的用行動表達,像這般直白的話語少有。
“老公,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阮糖貪心的要求。
傅曜深盛了一碗山藥鴿子湯放到阮糖面前,又認真地說了一遍:“寶寶,我也愛你。”
阮糖那瞬間仿佛飄到了天上。
他前所未有的開心。
開心的晚上胃口大開。
眼看阮糖還要盛第三碗飯,傅曜深連忙阻止:“不吃了,晚上積食會難受睡不著。”
阮糖看著桌上還有剩余的菜,舍不得的軟軟道:“我可以一會多走兩個小時消食。”
傅曜深揉他腦袋:“乖。”
他動手將阮糖手上的飯碗拿走,然後動作利落的收拾有些狼藉的飯桌。
阮糖失落的噘嘴。
然後伸手也要幫傅曜深收拾桌子,卻被傅曜深阻止:“都是油,我來就好。乖。”
於是阮糖只能像小蜜蜂一樣跟在傅曜深屁股後面。
將東西放進洗碗機,傅曜深洗了手,按照慣例帶阮糖出門散步。
等回來後,給阮糖放了洗澡水讓他去洗澡。
看著關上門的浴室,傅曜深轉身往露台走去。
方才散步的時候東澤已經將關於易星瀾的資料傳過來,只是當時阮糖就在身邊不方便看。
傅曜深將資料打開。
他快速的瀏覽,然後臉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作者有話要說: 錯別字我晚點再來抓。
這個地方不卡你們,所以我去寫加更啦~
不要著急!麽麽噠~
感謝在2020-08-30 23:57:26~2020-08-31 21:03: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睡了魏無羨i 18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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