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炸開。
又似海水崩湧。
仿佛背後張開了一雙巨大的羽翼, 拖拽著阮糖緩緩飛天。
沉沉浮浮,暈暈乎乎。
半晌,阮糖才從被淹沒中掙扎出來, 在天空之上控制住翅膀。
“怎,怎麽這麽多。”他微微低頭,避開傅曜深的唇、目光, 看著地面,藏在拖鞋裡面的腳趾瘋狂蜷縮起來, 問:“小, 小河豚怎麽來的?”
傅曜深:“這樣。”
臉上被戳了戳。
阮糖抬頭:“???”
傅曜深:“臉要鼓起來。”
阮糖:“……”
鬼使神差的, 阮糖真的鼓起了臉。
然後臉上的手指又戳了戳。
傅曜深:“就是這樣。”
“小河豚。”
他再次湊近, 重新碰觸阮糖的唇。
在被入侵征伐之前,阮糖聽到傅曜深低沉又沙啞的聲音。
“很可愛。”
很溫柔的吻, 也很長的吻。
在結束的時候, 阮糖雖然依舊喘的厲害,但卻莫名的產生了不舍的感覺。
他渾身軟綿綿的靠在傅曜深的懷裡, 微微仰起腦袋,有些發愣的看著傅曜深的唇。
那雙唇微薄平日裡顏色很淡, 弧度也平平,顯得有些不近人情。阮糖還記得他第一次醒來看到傅曜深的時候,傅曜深一身冷氣, 生人勿近。
而如今……
阮糖眨眨眼。
不知道為什麽, 越相處他越覺得傅曜深越溫柔。
而現在……
那雙微薄的唇上有些濡濕, 顏色豔紅, 很是誘人。
阮糖吞咽口水。
他還記得,這是他剛剛張嘴用力嗦/咬出來的,那雙薄唇上的濡濕是他們兩個人交互的口水。
阮糖伸出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唇。
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後背上, 一隻寬厚的手掌在輕輕的拍撫。傅曜深低下頭。
“寶寶。”
他的聲音在吻後更加的低啞,也更加的性感迷人。
阮糖的喉結又滾動了下。
他心不在焉應:“嗯。”
傅曜深抬起手,遮住阮糖那雙目光灼灼的眼睛:“別這樣看我。”
他克制的說:“我會忍不住。”
眼睛上的手掌溫溫熱熱的。
阮糖被遮住視線,什麽都看不到,只能夠感覺到傅曜深的手掌熱熱的。
還有些發燙。
黑暗的視線,不知為何,方才那雙紅潤的薄唇在他腦內的存在感越來越盛。
心臟如鼓般跳動。
有一種渴望從中破土而出。
阮糖的手動了動,重新環住傅曜深的脖頸。
他有些緊張的舔唇,又眨眼。
他聽見自己說:“那就不要忍。”
空氣有一瞬間的繃住。
然後裂開。
阮糖聽到傅曜深呼吸變得粗重,而後他被一具發燙的身體壓倒在床上。
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掌依舊沒有挪開。
“好,聽你的,不忍了。”
前所未有的渴/望。
前所未有的失控。
阮糖只能無助的緊緊抱住傅曜深的脖頸,將自己交托給他。就像是海上暴風雨中緊緊抱著浮木的無助旅人。
嘴唇被吻到發麻,又有些發痛。
阮糖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無助地看著傅曜深。
他可憐的大口呼吸,在傅曜深放過他的雙唇時艱難說:“不,不要了。”
傅曜深停住。
阮糖臉紅難堪的撇過頭去。
突然他的身體輕輕抖了抖,然後他轉回頭,一雙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他張張唇:“老公……”
傅曜深一手撐著床,從上而下的看著阮糖:“我幫你。”
阮糖猛然一個深吸氣。
而後更緊地抱緊傅曜深。
臥室內安靜的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又似乎過得很慢。
一切沉寂下來後,阮糖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床上。
他渾身發軟發紅,用力呼吸間還能嗅到那股讓他羞澀不已的味道。
傅曜深低下頭,他輕輕的輕吻阮糖的眼睛,這個溫柔的吻一觸即離。
而後他快速的從床上撤離,又快速的往浴室走去。
不久後,浴室裡面嘩嘩水聲響起。
阮糖自己躺在床上,很久才從那股余韻中回過神來。
他繃直腿,蜷縮起腳趾。
腦袋空空蕩蕩。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種事可以這麽的磨人,也可以這麽的……快樂。
阮糖抬起手蓋住自己的雙眼。
又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幾個滾。
浴室裡的水聲還沒有停。阮糖滾了幾圈突然僵住身體,而後方才的旖旎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瞬間散去。
他快速的從床上爬下來,敲響了浴室門。
“老公?”
裡面過了一會才有回應。
傅曜深:“嗯?”
聲音依舊性感,阮糖沒出息的又紅了耳朵。
但他這次很快鎮定。
他提了聲音,擔憂問:“你的手怎麽樣?”
裡面突然沉默。
只剩下水流的聲音。
阮糖有一瞬間懷疑傅曜深沒有聽到他的話,他忍了忍,又擔憂的問了一遍:“老公你的手還好嗎?”
阮糖不好意思提剛剛的事,他斟酌了下說:“小心,不要淋到水。”
浴室裡。
傅曜深衝著冷水澡,看著自己的右手。
那裡已經被水完全淋濕,白色的繃帶上還開出了點點粉色的桃花。
他閉閉眼。
然後抬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阮糖的聲音再次傳來。
傅曜深放下手,他喉結滾動,半晌他說:“晚了。”
“幫我叫下醫生。”
醫生過來的時候傅曜深已經從浴室裡出來重新換了一套睡衣。
阮糖坐在一旁緊張又害怕的看著醫生給傅曜深拆繃帶。
突然,他的眼睛被遮住。
“別看,不好看。”
阮糖緊張的心一軟。
然後他拒絕:“不要。”
傅曜深:“乖,晚上寶寶會做噩夢。”
阮糖不自在的咬唇:“我才不會。”
傅曜深傾過身去,在阮糖耳邊說:“是肚子裡的寶寶。”
阮糖:“……”
醫生一邊動作一邊忍不住的看傅曜深和阮糖,眼裡滿滿的是震驚。
因此險些碰到傅曜深的傷口。
楊叔一直在一旁擔憂地盯著,連忙說:“哎哎,你小心著點少爺。”
醫生回神,尷尬不已的道歉:“抱歉。”
再然後,他再也不敢抬頭看向兩人。
他快速又專業的處理好傅曜深的傷口,然後上藥、包扎,最後叮囑說:“傅先生,您的傷口之後還是要注意些,不要過度用力也不要沾水。”
傅曜深淡淡點頭:“嗯,我會注意。”
他說著放下遮住阮糖視線的左手。
醫生收拾完東西很快離開。
楊叔送完醫生回來後疑惑問:“少爺,你的傷口是怎麽裂開的,怎麽這麽不小心,還淋了水。”
阮糖尷尬的紅了臉。
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總不能說他們兩個人是做那啥事把傷口整出血的吧……
尷尬。
就很尷尬。
正在阮糖糾結怎麽把這個問題應付過去的時候,傅曜深開口了。
“不小心磕牆上了。”
他聲音淡淡,仿佛很是平常。
楊叔皺了眉頭:“少爺之後要注意些。”
楊叔並沒有久留,說了幾句他就回樓下睡覺。
離開前,他喃喃自語說:“明天還要燉一個補血的湯才行。”
折騰了一通,兩人總算躺回床上。
阮糖尷尬的拉起被子,被子裡雙腿交纏。然後突然往床側挪了挪。
傅曜深看過來。
阮糖心虛的抓了抓床單,說:“我,我怕晚上不小心碰到的你的傷口。”
傅曜深:“我傷的是右手。”
而他們挨著的則是左手。
“過來。”傅曜深說。
阮糖糾結著沒動。
傅曜深伸過左手,抱住阮糖的腰,輕聲說:“我想抱著你睡覺。”
然後阮糖暈暈乎乎的重新挨了回去,並且比方才的距離還要近。
他看著自己已經自動窩進傅曜深的懷裡,尷尬的咳了咳:“我們,睡覺?”
傅曜深:“等等。”
阮糖:“???”
傅曜深拿過兩人的手機,將阮糖的手機遞到阮糖手裡。
阮糖:“???”
傅曜深:“昨天的照片發給我。”
阮糖:“……哦哦。”
昨天遊樂園裡玩兩人還拍了蠻多的照片,阮糖一邊亂猜,一邊偷看傅曜深,一邊將照片發到傅曜深的微信上。
全部發過去後,他將手機放下,將腦袋湊過去。
傅曜深沒有阻止。
於是阮糖看的更加的明目張膽。
傅曜深將全部照片保存進相冊,然後再翻開照片,每一張都認真仔細的看。
阮糖沒忍住,問:“怎麽突然要照片?”
傅曜深:“屏保要用。”
阮糖的腿又崩直了。
良久,傅曜深從裡面挑出兩張,分別設置成鎖屏壁紙和桌面壁紙。
一張是傅曜深騎著自行車,阮糖坐在後面抱著他的腰舉著自拍杆笑的燦爛的照片。
一張是阮糖吃著棉花糖的呆萌照。
傅曜深將壁紙設置好,頓了頓又問:“微信可以設置壁紙嗎?”
阮糖愣了愣,“可以。”
然後傅曜深的壁紙也換了。
變成那張在旋轉咖啡杯裡傅曜深出其不意親吻他的照片。
看著傅曜深滿意的將手機放到一旁,阮糖突然的有些羞恥。
他腳指頭打了一會架,“現,現在睡覺嗎?”
傅曜深:“嗯。”
他重新抱住阮糖,伸手關上燈。
“小丈夫,晚安。”
黑暗中,阮糖將自己埋入傅曜深的懷裡,輕聲說:“晚安,老公。”
迷迷糊糊中阮糖做了一個夢。
夢中似乎有一個人。
他不記得內容,隻記得很甜,很甜。
黑夜中,他嘴角噙著笑,砸吧了一下嘴,雙手更緊地抱住傅曜深的腰,將自己埋的更深更深。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6 00:03:34~2020-07-27 01:49: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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