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瑟是故意的。
他故意在艾格尼斯公爵面前暴露了沈星極和智慧之書的相處日常。要不然他就應該把這位公爵帶到別的地方去,斯萊瑟老宅那麼大,備用書房當然也有很多間了。
艾格尼斯公爵虛弱極了,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斯萊瑟失蹤兩年,只是兩年而已,當他歸來時,竟然就強大到可以輕鬆用自己的舊契約去覆蓋幾十人的新契約,哪怕斯萊瑟是一個公認的天才,這也不是憑著他本人的能力就能做到的,肯定受到了沈星極的幫助;魔法師們位於這片大陸的頂端,智慧一代一代積累,可誰也沒有發現最佳魔力迴圈路徑的存在,偏偏沈星極能輕鬆地給出各種魔法的循環圖表,而這種循環圖表能把坎貝爾大公調教成一位強大的魔法師……
所以,沈星極的身份絕非“遠方來客”、“隱世家族的傳人”這麼簡單!
艾格尼斯公爵又想起了智慧之書認沈星極做主人時的場景,因為這件事就發生在他的店裡,通過魔法的還原,他相當於是親臨了現場。那時他就隱隱有一種感覺,智慧之書似乎特別上趕著想要和沈星極簽訂契約,而沈星極當時分明有些嫌棄……艾格尼斯公爵曾以為自己弄錯了,但現在他忍不住要問,是真的弄錯了嗎?不至於吧!
沈星極得有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他才會嫌棄智慧之書呢?
和這些事情相比,咖啡這種聞所未聞的飲品都不算什麼了,即使坎貝爾大公說它的口感非常絕妙,但它就只是一種飲品而已……艾格尼斯公爵捂住心臟暈了過去。
沈星極:“???”
沈星極大吃一驚地問:“他這是暈過去了?身體差到了這個份上嗎?!”
“他不是因為生病暈倒的。”斯萊瑟既無奈又覺得好笑,“他可能過於激動了。”
斯萊瑟一臉嫌棄地讓艾格尼斯公爵漂到沙發上躺下,對他用了檢測魔法,說:“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身體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些營養不良和貧血。哦,估計還有點缺鈣。”這個健康是針對基礎醫學來說的。因為缺乏必要設備,沒法在基因層面分析這位公爵的DNA,至於他在基因層面是不是穩定的、健康的,這就不好說了。
“營養不良?貧血?不至於吧!”艾格尼斯家族距離破產還遠呢!
“他肯定在私底下做了很多違禁的實驗。”斯萊瑟說。至於缺鈣,估計是因為艾格尼斯公爵太宅了,一年到頭肯定很少有曬太陽的機會……他說不定從來都不曬太陽!
沈星極頓時想起一件事,他有一年參加聯合大賽被塔別人困在虛擬戰場上,斯萊瑟為了找到那個出賣人類的安森·湯姆森,好從這人口中問出線索,短時間內進行了幾十次的極限瞬移,直到抓到了安森·湯姆森。事後,斯萊瑟的臉就蒼白了許久。
為了解決家族困境,艾格尼斯公爵肯定嘗試了無數種辦法。也許這裡頭就有那麼一種或幾種辦法需要他付出很大的代價,以至於他身體的虧空連魔藥都補不回來。
魔藥這東西,要說厲害,當然厲害了。古地球時期的人類直到二十一世紀都沒有真正搞清楚感冒的發病原理,魔法師們處在科技如此落後的時代,他們的感冒魔藥就能做到藥到病除了。但魔藥不是萬能的。如果魔藥萬能,那魔法師們就能永生了。
尤其是魔法的非常規運用導致的身體問題,大都不是魔藥能解決的。
就只能慢慢養著。
沈星極感慨說:“當時你就養了挺長時間的。”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斯萊瑟卻聽懂了。有著共同的經歷,又有著絕對的默契,自然是你說上一句我就能接下一句。他笑著說:“本來也沒什麼事,你卻心疼壞了。”
“廢話!能不心疼嗎!”
艾格尼斯公爵沒暈多長時間,悠悠轉醒之際聽到了沈星極和斯萊瑟的對話。什麼叫當時你就養了挺長時間的?哦,肯定是斯萊瑟在那個遺跡中被人偷襲受傷,後來養了挺長時間。什麼叫你卻心疼壞了?這話聽著怎麼就……怎麼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艾格尼斯公爵第二次暈了過去,由此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波動到底有多大!
咳,他的身體狀況就和中世紀那些隨身帶著嗅鹽的小姐們似的。
沈星極和斯萊瑟全程就沒發現這位元公爵清醒過。
外界依然沒有發現艾格尼斯公爵與斯萊瑟的交情……額,交情可能還談不上,他們至多算是在合作。自從坎貝爾大公得到了沈星極贈予的咖啡,她越發得意了,不斷有人暗示她,想要從她手裡得到一點點咖啡,哪怕是勻給他們半瓶小半瓶的呢……
有傳言說,喝過咖啡的人說不定能更快地掌握最佳魔力迴圈路徑!
雖然這種傳言毫無根據,但最佳魔力迴圈路徑是沈星極拿出來的,咖啡也是他拿出來的,哪怕只是為討個吉利,那些遲遲沒有捕捉到魔力路徑的人就想喝瓶咖啡!
坎貝爾為此鄭重其事地給沈星極寫了信,詢問他的意見。
沈星極沒有裝逼,直接在回信裡告訴她,咖啡只是一種十分普通十分日常的飲品而已,只不過第一批咖啡豆是在促生魔法陣中催生出來的,因此成本略高,等過上三五年,他們在莊子裡栽種的咖啡樹自然成熟了,以後能一年一收,成本就很低了。
促生魔法陣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能促進植物生長的魔法陣,根據魔法陣的等級不同,植物的生長週期會縮短相應的倍數。斯萊瑟確實財大氣粗,直接用魔法陣催熟咖啡樹,讓它的成熟週期從三五年下降到了三五天,使沈星極絕對不缺熟悉的飲料喝。
當坎貝爾大公收到信時,差點高興壞了。她覺得這是一種信任。沈星極願意信任她,才會把如此隱秘的訊息毫無保留地共用給她。她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然後,坎貝爾立刻拿著“普通而日常”的咖啡從其他貴族手裡換得了不少利益!
當長老會那邊暗示她,讓她提供幾瓶咖啡,她直接把二十瓶咖啡打包送進了拍賣行,然後一臉無辜地說:“這些日子,太多的人給我暗示了,太多的人向我施壓,我手裡的咖啡只有這麼多……我誰也不敢得罪,也確實誰也不能得罪,只能把咖啡送到拍賣行,你們價高者得吧。”真那麼想要咖啡,拿出誠意來啊,去拍賣行裡搶啊!
正好這幾天就有一場拍賣會。
有錢的貴族魔法們不管想不想要咖啡的都跑來拍賣行裡湊熱鬧了,然後他們發現那間屬於艾格尼斯家族的包間裡竟然有人!安納神啊,現任的艾格尼斯家主已經多久沒有在人前出現過了,此時他竟然出現在了拍賣場!他是為什麼來的,是咖啡嗎?
是咖啡!
等咖啡拿出來拍賣時,艾格尼斯公爵不斷叫價,叫到最後就只有他和長老會兩方在叫價了。無論長老會叫什麼價,艾格尼斯公爵都立刻毫不猶豫地加上一百金幣。
長老會那邊負責此次拍賣的一位長老臉色鐵青。他們對這批咖啡勢在必得,為此特意在拍賣前做了一些暗示,雖然貴族和長老會不能完全劃上等號,但長老會畢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很多貴族不會在明面上太過得罪他們……有過這些暗示,如果長老會想低價拿下咖啡,那不可能;但如果長老會已經把價格抬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價位,哪怕一些貴族還有能力繼續追價,但他們看在長老會的面子上不會緊追不放。
本以為咖啡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誰知道忽然跳出來一個艾格尼斯!
他們忘了事先和這位公爵“溝通感情”了!
而因為艾格尼斯公爵的加入,不少人越發覺得咖啡是珍貴的。因為艾格尼斯家族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家族,這個家族雖然人丁稀少,但每位家主都強大且英明,在魔法方面有著不容小覷的實力,所以才能在弱肉強食的魔法界保全自己的地位和財產。
能讓這位公爵搶奪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是差東西呢?
斯萊瑟老宅。
沈星極忽然想起一件事:“咱們剛回來時,很多人以為你重傷在身,他們甚至壟斷了療傷魔藥,只為了讓你跌個大跟頭。只有吉爾·昆西給你寄了一些魔藥過來……你與新月會之前的種種糾葛先放在一邊不說,只為這件事,是不是要感謝一下他?”
“行啊,你先寄點咖啡給他吧。”斯萊瑟不以為意地說。
“咖啡?圖個禮輕義重的意思?”
斯萊瑟有下屬在拍賣現場,消息極為靈通。聽見沈星極這話,他笑道:“至少在現在這個時刻,這份禮物不輕了。你知道二十瓶咖啡的價格被炒到什麼程度了嗎?”
聽斯萊瑟說了拍賣現場的事,沈星極感慨說:“貴族真有錢啊。”
頓了頓,沈星極又說:“原來艾格尼斯想喝咖啡啊?他怎麼不說?他說了,我們肯定不少他這一口啊。”因為艾格尼斯公爵身體不好,當他來斯萊瑟老宅時,沈星極就沒上咖啡招待他。雖然新品種咖啡沒副作用,但總歸也不是什麼對身體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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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尼斯公爵:
他很有可能是一位從沉睡中蘇醒的神明!
那麼,向他獻上忠誠的我就是神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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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尼斯公爵對神明的飲品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