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厘的眼色瞬間晦暗了下來,還沒等他發作,包子就從身後繞了上來,“賀零,你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賀零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不想當我的助理就給我滾蛋。”
“……誰稀罕當你的助理,我現在就辭職!”包子胸口起伏著,顯然是被氣狠了。
什麽玩意兒?
佔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就能隨隨便便對別人頤指氣使嗎?
賀零沒想到包子星居然會為了紀厘強出頭,頓時更加窩火了,他一把拉扯住紀厘的領口,“你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
“看來你在圈子裡的這兩年都白混了,到現在還沒學會做人。”紀厘盯著對方攥著的拳頭,垂下的目光徹底冷成一片,“包子,把房間門給我打開。”
“啊?”包子愣了一秒,立刻找出房卡照做。
左側的電子門應聲而開。
賀零不明所以,攥緊的拳間漸漸發白,“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紀厘反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清楚明白,“走廊上有監控,不方便我動手打人。”
沒等余音落地,紀厘就猛地使勁將賀零拉拽進了房中,一腳將門給踹上,“包子你站一邊去,別摻和。”
賀零對上紀厘冷沉的眼眸,心裡的怒氣有了一瞬的凝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者就一個肘擊落在了他的胸口。
“嘶。”賀零吃痛後撤。
紀厘完全不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迅速勾腳一絆。
賀零應聲倒地,後腦杓狠狠砸在地上。紀厘利用身形優勢從上壓製住了他,抽來桌上的水果刀快準狠地插在了前者的臉側。
刀刃的冷銳在臉龐若隱若現,仿佛只要輕微掙扎,就能瞬間劃傷皮膚。
賀零倒吸一口冷氣,“……紀厘,你瘋了,持刀傷人是犯法的!”
“是你先出言侮辱。”紀厘無所謂地轉動刀柄,似笑非笑,“我又沒對你做什麽,怎麽就犯法了?”
“你知道我身後站著誰嗎?你要是敢傷了我,我日後絕對跟你沒完。”賀零咬牙切齒,卻不敢亂動。
紀厘欣賞著他憤怒又憋屈的神色,呵笑,“我管你背後站著誰?以為有金主就能一飛衝天了?那些肮髒勾當,我多提一句都怕臭了嘴。”
賀零跳槽到了夢想傳媒,一直被孫勇帶著接通告。從三個月前的小成本古偶男一,到現在帶資進了大劇組……
這質一般的飛躍背後藏著什麽交易?答案不言而喻。
賀零聽見這話,內心的恐懼和羞惱並發。
怎麽會?
他被孫勇帶著去‘酒局’的事,外人一概不知情,紀厘又怎麽會知道?難不成,是孫勇私下和他說的?
“我用得著清楚什麽?”賀零死鴨子嘴硬,“你自願跟著孫勇,心思又能好到哪裡去!”
“都到這時候了,還有心思汙蔑別人?我不會任由孫勇擺布,也沒你那樣的好本事。”紀厘眸光愈來愈沉,持刀往下一滑,“廢話少說,道歉。”
脖子上輕微的刺痛感傳來,賀零看見對方想要動真格的冷酷雙眸,連呼吸都凝住了,“……道、道什麽歉?你別衝動。”
紀厘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先給包子道歉,再給我道歉,沒人願意受著你的惡臭脾氣。”
目睹這一切的包子感受到紀厘發出的強大氣場,不僅沒有半分恐懼,眼裡反而充滿了欽慕——
紀哥現在這樣也太有魅力了吧!還想著讓賀零給自己道歉?嗚嗚嗚。
對方給他的脅迫感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賀零終究還是敗給了心理壓力,“對不起。”
細若蚊吟,微不可聞。
“大聲點,沒聽清楚。”紀厘不滿意地挑眉。
“……對不起,夠了吧?!”
咬牙切齒的道歉聲和著急的敲門聲同時響起,孫勇在外面喊道,“包子,賀零他們在你房間嗎?”
包子一個激靈,迅速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紀厘。
紀厘頷首,乾淨利落地起身。
賀零顫抖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他對上紀厘唇側的微妙笑意,頃刻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
剛剛抵著他的,只是刀背。
賀零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因為腳軟跌坐在了床上。
孫勇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景象——
紀厘神態悠閑地倚靠在桌邊,手裡還削著一個蘋果。而賀零嘴唇泛白,極其不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對面床上。
“你們這是怎麽回事啊?”孫勇問話。
“賀零餓了,正在耍大少爺脾氣。”紀厘的技術很好,蘋果皮削得完完整整都不帶掉的。他切下一小塊,用刀尖戳著遞給賀零,笑得乾淨且友善,“吃嗎?”
賀零莫名地感到恐懼,總覺得對方在下一秒就會拿刀沒入他的喉嚨。他連忙甩開紀厘的手,狼狽丟下一句,“滾吧,從明天起,你妄想當我的替身進組!”
說完,就飛速離開了房間,背影怎麽看都有些落魄。
孫勇狐疑地看了紀厘兩眼,用手指了指他,“你給我消停點。”
等到前者離開後,包子才晃到了紀厘的身邊,悄聲問,“紀哥,你剛剛是真的想對賀零動手嗎?”
“怎麽可能?法治社會,我可是良好公民。”紀厘輕笑,將手裡的蘋果遞給了包子,“我演戲嚇唬他的,這人本來就欠教訓。”
七分是真情流露,三分靠演戲威脅。
賀零被他唬得團團轉,連脾氣都不敢發了。
包子欣喜地接過蘋果,轉念就又擔心起來,“可我擔心賀零記仇,真要是對你不利怎麽辦?”
“娛樂圈從來不是一個人的遊戲資本,怕他做什麽?”紀厘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完全不懼怕賀零的威脅。
他現在還是夢想傳媒的簽約藝人,又沒違反過公司的任何規定,不可能輕易遭到公司雪藏。至於賀零的幕後金主,更不可能任由他的小性子來操控。
“可是紀哥,你把謝彥這個角色演得很好。”包子悶悶不樂,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紀厘。
“好了,還沒吃飯呢,點些東西吧?”紀厘轉移話題,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是可惜了,不過以賀零的性子,早晚會意氣用事辭退他這位替身。
有些角色再好,總歸和他是有緣無分。所以,他必須盡快強大起來,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
頂樓的豪華套間內,賀零臉色鐵青地聽著電話裡的謾罵聲。
“你以為你是誰?爬上了我的床就能為所欲為了?我給你了三千萬進組演戲,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還想讓我幫你封殺一個新人?賀零,你以為我整天很清閑?”
“我告訴你,你只是我眾多床伴中的一個,別把自己放得太高了!大宗少年謀這部戲,除了給你的那三千萬,我明面上也有投資,你要是敢演砸了,影響了日後的收視收益,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滴滴滴,電話被人無情掛斷。
賀零被氣得渾身顫抖,猛地一下將手機砸在了地上。
孫勇撿起手機,臉色不算好看,“祖宗啊,好端端的,你又發什麽瘋?那鄭總是你能呼來喝去的人?”
“你告訴我,紀厘怎麽惹你了,你非得和他過不去?不就是劇組群裡大家誇了他幾句嗎?他一個替身演員,演得再好,日後的獲利人也是你。”
“我才是謝彥的主演,紀厘這樣喧賓奪主,你難道還要讓我忍氣吞聲?”賀零吼道。
孫勇由著他耍脾氣,擺出事實,“是你自己NG了幾場戲就鬧著要走人,因為這事,我今早挨了姚導多少冷眼?”
賀零給自己灌了幾口冷水,咬牙說,“你讓紀厘滾回公司去,接下來的戲份,我全部自己上。”
從他見到紀厘的第一天起,就覺得對方有種莫名的威脅——紀厘會超越他的人氣,取代他在公司‘主推新人’的位置。
現在,這種威脅感越來越重,賀零絕不能讓它成真。
“你確定都要自己上?”孫勇將信將疑。
賀零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段不到十秒的視頻,“這是劇組工作人員小楊發給我的,你想辦法將它送上熱搜,記住,是以我的名義。”
孫勇看完視頻,一時沒有決斷。
賀零直勾勾地盯著他,說,“孫勇,我才是這部劇的正式演員。像你這麽勢利眼的經紀人,該怎麽博得利益最大化,你不會不懂吧?”
“自從你爬上了鄭總的床,對我說話就越來越沒規矩了。”孫勇不滿地說。
“他的床也是你把我送上去的。”賀零將視頻傳到他的手中,“所以,我和紀厘之間,你總得有個偏向。”
孫勇暗自琢磨了一會兒,起身應話,“等著吧。”
……
晚上九點,房間內充斥著食物的余香。
雪餅盯著食物殘渣,邁著小短腿想要從紀厘的懷裡往桌上鑽。
“乖餅,你不能吃。”紀厘逗弄著它腦袋上的毛,笑意清淺。
原本紀厘看這劇的拍攝周期過長,特意將雪餅帶來橫城一塊照料,沒想到才待了幾天,明早就得一塊回去了。
“紀哥!”包子從對門房間衝了過來,一下子就把手機屏幕懟在了紀厘眼前,“你快看熱搜!”
“怎麽了?”紀厘將雪餅放回地毯上,接過了手機。
很快地,他就注意到了一個高位熱搜——賀零白衣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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