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然的換人,劇組暫停了今日份的拍攝。
休息室內,紀厘看著眼前的男人,真誠道謝,“櫟哥,你又幫了我一次,要不然我真得要辭演這男三號了。”
秦櫟對付外人時的凌厲收了個一乾二淨,淺淡勾唇,“是你幫了我。要不然,我不僅得虧櫟星的這筆投資,還得虧一波名聲。”
秦櫟的情商很高,回答的話就讓單方面‘人情’,變成了雙方的‘合作互利’。
兩人對視一笑。
紀厘慢悠悠地端起奶茶,吸溜地喝了一口。
秦櫟掩住眼底的笑意,又提起一事,“其實劇本的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沒必要讓木編劇特意跑一趟。”
“我讓他親自去找你,能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紀厘坦白。
在男人面前,他沒打算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秦櫟領會這話的意識,笑而不語。
他投資了這部電影,對方又是電影演員之一,前段時間的‘編造黑料’才剛消停,他們還不適合有過多的牽扯。
讓木望以原作編劇的身份出面找他,的確是合適又得體。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三人對於劇本的意願是一致的。
青年活得真實又通透,即便有些玲瓏心思,也不會讓旁人覺得反感。
秦櫟想到這兒,眼底又劃過一絲消融的笑意。
紀厘提問,“櫟哥,你這一下子換了三個重要人物,製片方那邊怎麽說?”
雖然開機不到兩天就鬧出了那麽多風波,但他依舊很看重這部電影、這個角色,也希望新接手的導演、編劇、男主都能夠認真對待。
“人都已經找好了,王嶂導演會接手這部劇,他的拍攝風格很合適這樣有反轉的劇本情節。”
紀厘想起王嶂這號人物,眸色頃刻一亮,“我還在夢想傳媒當練習生的時候,見過王導一次。”
他剛剛取代原主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前來考核訓練生的王嶂。
秦櫟了然接話,“我知道,你還演了我的電影片段。”
紀厘驚訝,“櫟哥,你知道這事了?”
“王嶂給我看過你的考核片段。”
秦櫟給了一句肯定,“你演的那個版本比原版要好,人物情感上的處理比我當年要成熟很多。”
那個電影片段,讓很多人對當年的秦櫟拍手稱神。
但現在,男人居然能直接拋掉這樣帶有‘榮光’的演繹片段,為了他詮釋的新片段真心叫好。
紀厘聽見這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鑽上心尖。
他忽然覺得,或許兩人對於表演的真摯認知,在靈魂深處有共通點。
“原版劇本就已經很完善了,用不著大改,現場編劇這事還是交給木隨安。我讓季月明女士看過劇本了,她願意掛名這部電影的總編劇。”
季明月是原主季雲啟的二姐,也是編劇圈數一數二的人物。
有重量級別的導演和編劇坐鎮,電影的製作班底從明面上看著就好了不少。
紀厘頷首,對男人的安排十分信服。
“那男主呢?”
“我會讓公司的一位男演員頂上,他叫封程,有些天賦也肯好學。”
肥水不流外人田。
與其讓其他公司的藝人佔著男主位置頤指氣使,還不讓櫟星自家的藝人來演,至少知根知底。
下一秒,休息室的門被敲響,齊岸推門進入。
“秦櫟,王嶂和封程已經下飛機過來了,那邊打電話說大概半小時就能到,我們要不要召集劇組其他主演,一起開個會?”
導演變了,連帶著攝製團隊裡的很多人都要跟著變,通告單要重新調整安排,就連導演和演員之間也需要重新磨合。
一切的一切,都要推翻重來。
幸好開機還不到兩天,完成拍攝的場次戲份也少,已經算最大程度地減少了人力物力的消耗。
秦櫟應話,“嗯,你通知安排下去吧。”
…
半小時後,導演王嶂和男主演封程抵達了劇組會議室。
兩人雖然是被秦櫟臨時拉過來的,不過都樂於接受了這份新工作。
說來也巧,除了紀厘,其他四位主演都或多或少地參與過王嶂導演的影視作品。
王嶂瞧見這些演員,根本用不著說客套的場面話。
他當著眾人的面,徑直走到紀厘的身側,笑眯眯地問,“還記得我嗎?”
紀厘沒有絲毫的局促,微笑招呼,“王嶂導演,好久不見。沒想到,這麽快我就有機會能跟您合作。”
沒了當初的狼狽和落魄,此刻的青年從容而吸睛,讓王嶂的好感又大幅度地往上升。
“是啊,這次合作來得太突然了。”
王嶂頓了頓,說,“前些天我去參加了一個導演會議,鄭安行導演還和我提起過你。”
他們身為導演,每年都能見到無數演員,可能讓他們同時記憶深刻的新人,還就只有紀厘一人。
王嶂毫不掩飾對紀厘的期待,“接下來的拍攝,你可得給我表現好了。”
紀厘認真應下,“王導,我會竭盡全力去演好這個角色的。”
除了之前蔡亦殊這位加戲咖,劇組其他主演都不是愛搞事的性子。
這會兒,他們看著王嶂和紀厘的互動,沒有絲毫的反感和妒意,反而都很期待接下來的合作。
封程友好地開口,“我最遲入組,對劇本還不熟悉,接下來還要麻煩請大家多多關照。”
自家老板就坐在主位上,封程自然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櫟星是業內最看重演技實力的一家公司,公司旗下的老戲骨、實力派不計其數。
公司從不搞花裡胡哨的訓練師選拔制度,秦櫟要求嚴格,每年進公司的新人都是他從科班生裡親自挑選的。
封程是去年加入的,公司這兩年都在拿大製作的電影配角磨練他。
這回的電影男主來得突然,他很看重、也很珍惜。
“電影拍攝的各項事宜,我會召集團隊連夜重新制定,爭取一切照常。”
“作為投資方,我不希望有人因私折損我的利益;作為影圈前輩,我希望大家把心都集中在拍攝上。”
“我不想這個劇組,再出現第二個蔡亦殊。”
秦櫟的發言很精簡,氣場卻很足。
幾名演員點頭如搗蒜,都是一臉信服。
紀厘看到這幕,嘴角扯出一絲絲弧度——看樣子,男人在影視圈的傳奇地位和受崇拜的程度,還真是半點不假。
王嶂接過劇本拍了拍,同樣雷厲風行,“好了,長話短說,我們抓緊時間劇本圍讀,特別是小封,盡快熟悉原版劇本。”
電影開拍前,演員們坐在一塊圍讀劇本,這事能盡快幫助演員們熟悉情節、找到角色感覺,並且融洽彼此的角色,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但之前的郭民生居然直接把這要事給忽略了過去,可見對電影工作有多敷衍。
如今聽到王嶂的指令,演員們都振奮得不得了,紛紛喊助理去拿原版劇本。
紀厘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原本劇本,他翻開注滿標記的第一頁,用滿足的視線等待著眾人一起開始。
秦櫟靜坐在位置上,一直余光用注意著青年。
對方端坐著小身板,雙手疊攏在劇本上,等待的模樣說不出的乖巧可愛,又能讓人輕易分別出他內心的期待和雀躍。
秦櫟掩了掩唇側的笑意,突然覺得自己的這項投資無比正確。
…
撇去時間輪回的概念,其實《時間說客》的故事基礎很簡單,就是一個青春群像——
男主成宇是一對老夫婦撿來的棄嬰,從小就是個吃小鎮百家飯長大的孩子。不像以往青春劇裡校草學霸,成宇從小就沒有好好讀過書,是鎮高附近有名的惡霸混混。
男二方淮是個學神級別的人物,長相又好看,外人羨他慕他,但很少有人知道,離異單親的方母對他的期望和掌控,已經到了令人窒息的壓迫地步。
男三向隨安的性格安靜而內斂,生活平淡而普通。他沒有成宇那般張揚肆意,也不像方淮那般優秀出眾,更像是千千萬萬個普通孩子的縮影。
這樣三個截然不同、看上去毫無交集的男生,因為小時候的一次偶然認識。
然後,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陪伴著彼此一年又一年。
高三那一年,鎮中來了個漂亮又乖巧的轉學生。
從那一刻起,三人間命運的齒輪就開始了急速地轉動,直到最後,是那令人絕望、無法救贖的分崩離析。
…
長達三小時的劇本圍讀,在紀厘的最後一聲念白中結束。
封程和衛萊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長歎了一口氣——
他們不得不承認,紀厘的台詞功底太好了。
即便只是簡單的劇本圍讀,他都沒有絲毫的松懈,甚至把人物狀態細化到每一行字的尾聲。
封程和衛萊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帶動,竟然也都投入了百分百的心思。
一番順讀下來,不用王嶂刻意領導,他們就都進入了角色狀態。
兩位女演員的表現同樣不差,聽紀厘讀完最後一句台詞時,眼眶一個紅得比一個厲害。
兩人都是被公司安排進劇組的,先前因為劇本反覆修改,所有情節都被迫看得七零八落。
如今讀完原版劇本,她們才明白這個故事有多好、有多感人。
女主的扮演者常詩然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淚,“突然好期待這個故事在電影院上映。”
這是她近些年看到最好的青春電影劇本,沒有之一。
“我也是。”女二扮演者自發響應。
王嶂滿意頷首,“看見沒?這就是好劇本、好故事的魅力。”
即便沒有畫面,光憑文字閱讀,就能在人的內心深處留下印記。
幾位主演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鎖定在了紀厘的身上——
聽說,青年是最早簽約的演員?當初確定簽約時,這部電影還是個無人問津的小製作?
這選劇本的眼光也太絕了!
早在圍讀一結束,紀厘就拿出背包裡的保溫杯,一口接一口的喝著。認認真真了三個小時,他口乾舌燥得慌。
保溫杯裝著的是冰奶茶,是包子特意給他‘偽裝’好的,就怕他在眾人面前拿著奶茶杯子不好意思喝。
紀厘喜滋滋地喝了好幾口,抬頭一看,就對上了眾人的目光。
偷喝奶茶的他突然心虛,差點嗆出咳嗽聲,“……你們看我做什麽?”
“誇你挑劇本的眼光好。”王嶂被他的反應逗樂。
他環視一圈後又說,“好了,辛苦大家了,都先回去休息吧。等拍攝通告調整好,會讓你們的助理各自轉告的。”
“好的。”
“導演也辛苦了。”
眾人紛紛應和。
秦櫟在圍讀開始沒多久,就替他去和隔壁製作團隊開會了。
每個導演的拍攝風格不一樣,拍攝前的腳本構思也有差別。王嶂看了一眼時間,率先起身,他接下來還有得忙。
……
拍攝團隊的調整畢竟不是小事,直到第三天中午,紀厘才拿到了正式的第一日拍攝通告——
總共四場戲,紀厘一人就佔了三場,特別是晚間的兩場戲,難度不小。
鬱賦雅盯著通告單上的場景內容,有些擔心。
“這才重新開拍第一天,王導就要拍你的角色重頭戲?紀厘,你狀態OK嗎?需不需要我出面和他們再商量一下?”
一般來說,角色的重頭戲都是要留在中後期的。
因為那個時候,演員已經進入了理想化的‘角色’狀態,共情能力會更強,拍攝出來的效果會更好。
“鬱姐,不用商量了,我可以拍。”紀厘果斷回答,將劇本翻到熟記在心的那一場戲。
“封程他們才拿到原版劇本沒幾天,王嶂導演應該是考慮到了這點,才把我的戲份往前安排了。”
紀厘作出合理的猜測,畢竟五個人裡面,就數他拿到劇本的時間最長。
鬱賦雅反應過來,點頭,“好。”
她對青年的演技是有信心的,既然對方說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現代劇不用像古裝那樣費事戴頭套,所以在妝發上省了很多時間。
下午四點,紀厘準時抵達片場。
大老遠的,他就看見了秦櫟的身影,對方就站在王嶂的邊上,兩人神色認真地在討論著什麽。
“王導,下午好。”
紀厘走近招呼,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秦櫟的臉上,“櫟哥,你這是要留在劇組嗎?”
王嶂卷住劇本,搶先開口,“他啊,臨時讓我接過了這個‘爛’攤子,我當然要把他強製留下來幫忙幾天。”
秦櫟輕笑解釋,“晚上九點的飛機,等你們這邊拍攝步入正軌,我就能放心離開了。”
紀厘點點頭。
聽說男人在拍戲之余,公司的事務同樣忙碌。
作為投資方的大佬,他能臨時抽出三天時間來劇組幫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沒多久,上完妝的封程和衛萊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導演,秦櫟老師,下午好。”
“來啦,你們試一下戲份。”王嶂敲了敲劇本,鼓舞道,“你們爭取首場戲一次性過,給全劇組開個好兆頭!”
今天首場是三人群戲,要拍他們的放學日常。
情景輕松、台詞簡單,主要突出男生三人間細碎而真實的友情。
日常戲份不難,紀厘等人都是有過拍攝經驗的演員,簡單走了兩邊戲後,就進入了正式拍攝的狀態。
五分鍾後,一切準備就緒。
王嶂坐在監視器前,用力喊下了這部電影的第一次開機。
夕陽撒進小鎮的河,粼粼水光總是顯得格外溫柔。
布滿青苔的石板小路上,一輛自行車的車輪飛速駛過。
封程扮演的成宇一個靈活急刹,將車身橫在了狹窄的石板路間,他衝著眼前的兩名少年勾了勾指尖,“嘿,收個過路費。”
紀厘盯著突然出現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欣喜的微光。
今天是高三第一天,結果對方上午又臨時逃學,不知道跑到哪裡打架去了,害他提心吊膽了一整天,幸好這會兒看著沒有受傷。
鏡頭捕獲了青年這一秒的微妙神情。
監視器前的王嶂哼笑一聲,“這小子,人物的內在關系摸得夠透的。”
比起家教森嚴、學習優渥的男二方淮,男主成宇和男三向隨安的生活環境其實更相似,所以,兩人的內心世界會更貼近一些。
衛萊飾演的男二方淮停了下來,他拍開好友不正經的掌心,“你從哪裡弄來的自行車?”
封程嘚瑟地笑了兩聲,反身擠在他們的中間。
他一邊勾著一個好友,揚了揚下巴,“別人拿來抵債的,楊哥說借我騎兩天,怎麽樣?要不要我帶著你們兜兜風?”
方淮和向隨安相視一笑,直接繞開走人,“走人了,回家複習。”
成宇盯著兩人的背影,沒好氣地念叨,“兩個只知道讀書的小古板,沒意思。”
“別怪我們沒提醒你,明天高三統一摸底考,缺考可是要請家長的。”
“我靠!”
成宇爆了句粗口,迅速蹬上自行車跟在他們的身後,“什麽摸底考?考什麽?誒,你們等等我……”
戲份進展得很順利。
封程和衛萊沉浸在角色裡,一來一回地鬥著嘴。
紀厘跟在好友們的身側,眼裡閃著淺淺的笑意。三個男生裡,他飾演的向隨安永遠都是最安靜的那個人。
“方淮,快六點了。”紀厘看了一眼手表,溫聲提醒。
衛萊玩笑的神色瞬間凝固,他深呼吸一口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餐想吃什麽?我給你們帶。”
“老三樣。”封程打了個響指,催促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媽又得翻天。”
方淮母親對他的管教很嚴苛,就連放學回家的時間都細化到了一分鍾之內。
一旦出現晚點到家的情況,方淮就免不了一頓‘我是為你好’的苦口婆心。
他不是沒有爆發反抗過,可換來是對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鬧劇。
封程勾住紀厘的肩膀,低聲詢問,“你說,方淮再被他媽逼下去,會不會發瘋?”
“別瞎說。”
紀厘翻出書包裡的兩疊筆記,遞了過去。
“上面是方淮整理出來的三科筆記,下面是我的。知道你看書犯困,所以提前把考試重點都圈出來了,你能記多少記多少。”
封程翻了翻字跡工整的筆記,哼笑一聲,“知道了。”
這兩人,考試前自己不慌,倒都替他擔著心。
紀厘望著少年的笑顏,定定地開口,“阿宇,不要再外面混日子了。”
少年的聲音很輕,卻又帶著一股子認真勁。
成宇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從小就看遍了人世百態,等到這個年紀時性子又孤又野。
除了收養他的那對老夫婦,唯一能和他交心的就是向隨安和方淮。
成宇為了早點賺錢,從高一起就加入了鎮上的一個打手幫派,偶爾幫老板楊哥打起架,連命都能豁得出去。
好幾次受傷嚴重,他怕老人家擔心,就會躲進向隨安的房間裡養傷。
成宇所有的狼狽不堪,向隨安都是見過的。
“……阿宇,你的人生不該這樣。”
夕陽的余暉下,紀厘的眸光很淡而專注,可封程看懂了他眼底的真實情緒。
他盼著他好。
遠離打架鬥毆,哪怕是普普通通地過一生,只要安穩就行。
隱藏在劇本深處的情感,被紀厘潤物無聲地細化了進來。
封程被難以言狀的感情觸動,心跳驟然緩了一拍。
不知怎麽的,他就聯想到了成宇最後的結局——晝夜冰冷的監獄內,那是比死更絕望的孤寂。
他的眸色晦暗了一瞬,脫口而出,“我的人生一直都在地獄裡,沒什麽不該的。”
“……”
無端的壓抑彌漫了三秒。
封程輕呼了一口氣,轉瞬變回了那副瀟灑而肆意的模樣,“一看你就是高三壓力大了?在我面前裝什麽深沉?”
他用筆記本輕拍了一下紀厘的腦袋,“走人了,回家複習。”
封程推著自行車,小跑著朝前走去。
幾米開外,少年響起溫吞而認真的告別聲,“阿宇,明天見。”
封程回過頭,一眼落在了對方上揚的唇角,那抹微笑很輕很淡,又莫名讓他感到了一陣化雨春風般的溫暖。
封程眼底的陰霾徹底散開,他回過神,背對著紀厘擺了擺手,“明天,學校見。”
鏡頭慢慢拉高拉遠。
小鎮被夕陽的余暉籠罩著,三個少年沿著三條不同的小巷,朝各自的家中走去。
如同他們未來的人生軌跡,並行再久,也有轉身分道的時候。
……
一場戲落幕。
王嶂看向身側的秦櫟,欣慰稱讚,“你們公司的封程,這半年演技長進不少啊?”
剛剛那個眼神的情緒傳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比前兩次的試拍都要好得多。
“是紀厘把他帶入戲了。”秦櫟盯著監視器裡右下角的紀厘,語氣不自覺的上揚。
合作搭戲也好,戲外觀摩也罷,對方每回都能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青年的演技,遠比他想象得還要精湛細膩。
這回和同齡人搭戲,紀厘是最明白角色定位的那一個人。
三人群戲時,即便他安靜著不說話,但只要鏡頭掃過眼神,那釋放出的氣場依然宣示了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不少,恰如其分。
後來,三人群戲變成了兩人的對手戲,紀厘一改之前的演戲狀態。
他全然把封程這位男主放在了主導位置,而把自己放在了次要的輔助位上。
演技狀態收而內斂。
不僅沒有喧賓奪主,而且在情節的關鍵點位,還能輕易傳遞出自己想要的情感、帶動後者入戲。
王嶂的導演功力還是有的,他略微回味,就品出了紀厘在這場戲裡的微妙平衡感。
他大呼驚喜,對秦櫟由衷感歎,“我看這個娛樂圈,終於要出現第二個你了。”
“不。”秦櫟小幅度地搖頭,語氣淡而愉悅,“是這個娛樂圈,出現了一個獨一無二的紀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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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們嘰哩就是獨一無二的寶貝!(櫟哥:我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