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九城他在泥漿裡聽見陳禾聲音時,心就涼了半截,竟然這麼快就有人追來,那人還是陳禾!等薄九城聽到陳禾喚那古怪的偷襲者“師父”時,更是驚駭難言。
離焰尊者是沒有師父的……
離焰只是接了北玄派的傳承,但北玄派最後一人應是血魔釋灃。即使今生陳禾與釋灃師兄弟相稱,薄九城也覺得這只是個稱呼,因為釋灃的師父,北玄派最後一位掌門南鴻子,早在陳禾出世前就死於非命這一切究竟是這麼回事?
薄九城掙出泥漿,認出曲鴻的模樣,驚怒不止。
“你!”
他忽然想明白,為何自己會倒霉的直接遇到山洪來襲——他為了擺脫那群凡人,跳進樹林旁邊的山溝。破廟在高地,樹林也在高地,站在那裡的人安然無恙,只有往山溝裡蹦的淵樓修士,已經被他們踢下去的凡人,最終被山洪埋沒。
誰提出要到樹林來,伐木撐住廟宇?
——破廟根本不會塌。
誰點出人手,囊括了所有淵樓修士,帶出破廟去樹林伐木?
又是誰在離開廟前,出聲警告眾人小心足下,不要滑進山溝,還說雨大夜黑,不會去找尋相救?這不是告誡,而是充滿惡意的隱晦教唆,讓薄九城動了脫身之念。
陷阱,全是陷阱!
薄九城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無力的掙扎了下,緊跟著整個人一輕,竟被曲鴻硬是自泥漿裡單手拽出,隨手甩落在腳邊樹乾上。
“你怎麼知道山洪要來——”
薄九城話還沒說完,就不斷的吐烏黑淤血,胸口已經塌陷下去,如果不是修士,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傷勢不像一掌打出來的,北玄派也沒有這樣霸道的招數。
陳禾看看身邊在奔湧洪流載沉載浮的巨石橫木,沉默了。
“這山,我走過十幾次,這路,我踩過無數回。”曲鴻嗤笑一聲,抖抖煙桿說,“知道什麼叫走江湖嗎?看雨勢,觀天象,就該知道往哪裡躲避最安全,連這點本事沒有,還敢活到今天?”
“卑鄙小人!”
薄九城強行提起一口元氣,搖搖晃晃的站起,用怨毒的目光盯著曲鴻,“我豈畏區區山洪…若非你背後偷襲,還借山洪落石之力…咳咳。”
眼見薄九城嗆咳著接連吐血,陳禾若有所思。
——果然曲鴻是將人踹進山洪中,然後憑踩踏之力,巧妙改變橫沖而下的石塊樹木撞擊的方向,連續不斷,硬生生把一個元嬰期修士砸懵了?
承萬物之力,借天地之勢,化物己用。
陳禾原以為離焰尊者對北玄派功法的感悟夠深,重修正確的冠 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