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堆灰燼時,陳禾停了一下。
憑心說,陰屍宗這個魔修死得有些冤枉。
作為一個被坑蒙來頂罪的靶子,在聽到豫州城各處水井抓到了人,又看到神華散時,已經恍然大悟。
陳禾在小陽山殺死了陰屍宗的李鯀,自然就與陰屍宗結下了深仇。
誰也不想做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陰屍宗魔修恨不得立刻回去找蒙騙他的人算帳,他拉不下面子向陳禾這個仇人乞饒,就硬著脖子叫嚷,甚至敢當著陳禾的面扭頭就跑——他覺得陳禾肯定是要抓活口,查清這件事,於是有恃無恐,趁機賭一把看看是否能逃脫。
陳禾前世見慣了這些人的嘴臉。
罪不至死,又依仗著肚子裡腦袋中有點秘密,就有膽子討價還價。
因為按修真界遇到這種事的一般做法,與其殺死受蒙蔽坑害來找自己麻煩的家夥,不如狠狠給他個教訓,嚇得人不敢再來,然後將其放回去,坐看滿腹怨恨的人將所受的苦,一股腦發泄到唆使他上當的人身上。
——這世間許多人根本不是硬骨頭,他們只是知道自己不會死,才顯得強硬無懼。
剝開那層依仗,他們屈服得比誰都快。
陳禾沒那份閑心,更沒有興趣看別人跪下來苦苦求饒的樣子,效仿離焰尊者,直接滅了敢在自己面前硬撐著等條件的人。
——放人回去,利用他去找罪魁禍首麻煩?
用不著!
事情在陳禾眼裡清清楚楚,簡直一探手,就能摸得明來龍去脈。
不是他小看陰屍宗,在趙微陽面前,這一堆眼楮生在頭頂上,專門找死的魔修,完全不是個事。甭說陰屍宗察覺真相後找趙微陽麻煩,趙微陽給不給他們這個機會,都成問題。
兩頭猛虎較量,一隻兔子試圖站隊,還自詡有用,這不是玩笑嘛!
天翠園廳堂裡懸掛的燈籠,隨著魔修們離去,一個個熄滅,除了滿地狼藉散架的桌椅,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漆黑的夜幕裡,浮動得花香隱隱約約,後園戲台的絲竹聲樂,還能聽得分明。
就這麼巧,恰好唱得便是那一出雲州戲。
“情思寶鏡牽萬裡,鄭生莫生齲 暇┬宦紡畛滔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