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了？”從五月離開開始，她就回到了往日裡的孤獨模樣“你拿的什麽？”

　“哦，那誰買的！”不好說一個人的名字，兩人隻得別扭地心領神會大家的意思

　“買它幹嘛？我就說，月月是被忽悠了，這麽會討好，她一個小姑娘怎麽能不上當？。。”五月媽媽皺著眉“放陽台去吧！”

　“買都買了，拿出來用吧！不管出於什麽動機，這東西還是有些用的”武建國打開包裝“老五不是在那邊嗎？他說那邊醫院已經人滿為患了。。”

　“哦”媽媽也就沒在多說什麽

　“哎呀！我看她買了好幾個呢，估計也給她父母那邊買了，不算討好。。”

　“武建國，你什麽時候開始向著她說話了？”

　“我沒向著她，我說的是實話。。”

　“燈泡換了？”

　“人家都換完了。”

　“換完了？”

　“嗯！換完啦！”武建國來到衛生間洗手“我今天算是開眼了。。”

　“怎麽了？”媽媽焦急地追到衛生間“是不是欺負五月了？”

　“呵，欺負五月？”他摟著她來到客廳“給咱們家找保潔，自己卻一個人把家裡收拾了個遍，還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對了，她啊跟你平時差不多，也是總把辣片沒營養什麽的掛在嘴邊，今天卻買了一袋回來，把五月給高興壞了。。”

　“我就說吧！討好。。”

　“你聽我說完，五月還沒打開，就被她默默的拿走了，用的是先吃飯做借口，第二次呢，用同樣的方法，什麽都沒說”

　“那月月也沒說？”

　“沒有”

　“這丫頭。。”

　“要我看啊，恭喜是一個比較會做事的人，對月月呢，也不是無止境的討好，她還是挺有自己的那一套的。。”

　“專門用來對付五月的吧？”

　武建國點上一支煙，媽媽也只是嘮叨一句，壞事發生之後，大家都學著放下，學著溫柔的為對方為生活改變自己，生活不僅要有煙花看，還應該有煙火氣！

　“油燜大蝦，拌了一個豬耳朵，麻醬油麥菜，我看廚房還有沒炒的香芹，有的是月月愛吃的，有的是月月不吃的！呵呵！趁月月不在家大掃除，自己的媽媽臨近春節卻不告而別，她的事，咱倆也知道一些，能在悲傷裡學出一身愛人的本事，老婆，這次突然到訪，我是有些感慨的。在這之前我和你一樣，想著那樣家庭出身的女孩子，從事著那種行業，她能好到哪裡去？我們用咱們自己的視角去審視整理月月的人生，我們是不是真的有點太武斷和草率了？是不是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好好認識一下她？”

　“還說沒向著。。”

　五月媽媽依舊任性，卻字裡行間少了些專橫，武建國說得對，從小目睹破碎與冷漠的女孩子，需要背地裡自我愈合了多少苦痛？需要多大的胸懷與冷靜？才能漂亮的擁有一身俠義與愛人的本事？

　恭喜拿打火機的樣子，是那個小女孩最沉溺的表情之一，點燃蠟燭，為她的杯裡倒著紅酒與雪碧，五月期待接下來的情節。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經過她的勾兌，酒精變成了飲料，五月端起高腳杯狐媚問道

　“額，你這麽開心，還不是好日子嗎？”輕輕碰著她的酒杯，品嘗著那炙熱的紅“武老師今天戰績不錯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

　“呵”恭喜湊近，拄著胳膊一臉邪惡“說說看，師父都教了你什麽？”

　五月放下酒杯，來到她的跟前，她教會自己的那些，大概都是她的前車之鑒吧？坐進她的懷裡，她不安，彷徨。

　“你說呢？”輕輕點點的女孩子，主動，不適時宜，為時過早的溫柔，恭喜還在遲疑。五月的繞指柔穿梭她的發，咬著她殘留葡萄酒味道的嘴巴“這個就是你教的。。”

　“呵”恭喜壞笑著歪起嘴巴，雙手來到她的腰間“這樣說來，我教你的還真不少呢！”

　“對啊！不只言傳，還有身教呢？”越來越色情的勾引，燭光晚餐和辣片，換上兩個人的合影，銅線燈繼續閃，見那個小姑娘的豐功偉績，恭喜欣慰的笑了笑

　“乾一天活了，是不是得先讓我吃個飽飯？”

　“哈哈，好！”

　大吃一頓還是大睡一覺，是很久之前的梗，用了多少心酸的線，縫補了多少命運寬闊的洞，才換來此時更加曖昧的讒言？

　2020年應該是一個特別的年月，有的人在新年伊始了斷了婚姻，有的人在寒冬臘月重逢愛情，恭喜偶爾會被驍遠氣到躲進廚房吸煙，隻為解釋不明白和越說越氣的抗拒和難題，陸錚破天荒的為孩子宣示主權，似乎這個世界在給每一個人都開著玩笑，就像這場蠢蠢欲動的瘟疫，就像英雄的城市趕在大年三十被迫封城，就像每一個人對春節的期待，會對回家的欲望，因為這個前所未有的病毒爆發而嘎然而止。。

　站在這個白色石子鋪成的院落，大年三十的清晨，陽光灑在恭喜那陰霾的臉上，不遠處的整扇落地窗，貼著喜慶的窗花，恭賀新禧，闔家團圓

　“感覺你比我還緊張”

　“這是第一次和他們過年。。”她悲傷的解釋，五月拉起她的手

　“哇，終於趕上你的第一次了。。”歪著頭說著俏皮話，這是誘人的寵溺，邪惡的炫耀！

　“呵呵”摸她的頭，將手揣進她的羽絨服兜裡

　“有我在，不用緊張！反正，第一次不那麽美好也正常！”

　“哈哈”

　“畢竟有的人一輩子都沒你勇敢！”

　姥爺爺爺奶奶還沒來得及去接，表姐也因為疫情不得不取消了機票，家人閑坐，燈火可親，在這寸光景，居然變成了奢望。很難想像幾千公裡外的同胞如何生活？口罩，酒精，紫外線，消毒液，一夜之間成了搶手貨，有人責怪無知的好吃鬼，有人憂國憂民捐款獻身，有人攜帶病毒而不自知，有人呆在家裡而百般無聊，刷新著那一個一個鮮活生命變成黑色，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這場瘟疫衍生出多少人生起伏，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