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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守則》第一百七十二章
宴會的樂聲悠揚婉轉, 如一條動人的河流,在衣香鬢影間穿梭。

 戈爾多靠在亞特裡夏懷裡,隔著幾重燭火看見了一臉殺氣的卡薩爾·莫蘭, 下意識伸手揪了揪亞特裡夏的衣角:“咳咳……出事了。”這麽說著, 他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回身推了推亞特裡夏,想站得離他遠一點, 卻發現推了半天, 亞特裡夏紋絲不動。戈爾多微微皺著眉抬頭, 卻瞧見亞特裡夏那雙綺麗的綠色眼睛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卡薩爾·莫蘭滲著寒氣的眼神,似乎是打算直面後者的怒火。

 戈爾多頓時後槽牙隱隱作痛:“你認真的嗎?我父親可不會輕易饒了你。”

 亞特裡夏鎮定如常地說:“當然。”

 戈爾多:“……你們可千萬別在這裡打起來,否則我們莫蘭家可丟臉丟大發了。”

 亞特裡夏松開他,低頭快速地把手上潔白的手套給摘了下來, 順便松了松領口:“不會的。”

 戈爾多:“……”你知道你現在的動作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嗎?

 “講真,光以劍術論,你和我父親誰厲害?”眼看著卡薩爾已經大跨步往這裡走來, 戈爾多連忙低聲問了這個問題。

 “以戰術論,我不及他。但如果光論劍術……”亞特裡夏斟酌了片刻,說道,“我還是不及他。”

 戈爾多:“……那你還不趕緊跑!”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可是聖職者。我們會魔法。”亞特裡夏淡淡地說道。其實他心裡也有點慌——但是那又怎麽樣呢?難道慌了就可以不上了嗎!不存在的!

 戈爾多:“……”

 戈爾多看出了亞特裡夏的倔強, 心想:不, 那是你沒有領教過卡薩爾·莫蘭的劍術。你不懂那種脆皮法師根本來不及施法就被一劍“戳死”的痛苦。

 卡薩爾·莫蘭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他先是目光幽深地看了這兩個人一眼,然後深深地呼吸,似乎是在壓製著什麽——片刻死寂的沉默之後,戈爾多聽見他用冰涼的語氣說道:“……我們到外面去談談。”

 戈爾多心中升起了一絲僥幸:“嗯, 談談好啊。是應該談談……”也不一定要打打殺殺嘛!

 卡薩爾當即一個警告的眼神瞟過來:“你閉嘴。”

 戈爾多:“……”父親極少有對他疾言厲色的時候, 看來是真的氣狠了。

 其實如果戈爾多明明白白出櫃, 卡薩爾也不會拿他怎麽樣。但上次戈爾多和亞特裡夏還在曖昧期的時候,關於他們倆談戀愛的流言就已經傳遍了這個學院,卡薩爾還因此上火過,被戈爾多的極力否定給勉強安撫過去了。但是現在卻發現他們倆確實是這種關系——

 這就不免讓卡薩爾·莫蘭覺得惱怒了。

 當然,他最惱怒的原因是,當年是他請亞特裡夏來做兒子的教師的,搞了半天卻是引狼入室……他能不糟心嗎?

 卡薩爾·莫蘭一路低氣壓地把倆人引到宮殿外一處僻靜的地方,然後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來質問他們倆:

 “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戈爾多和亞特裡夏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回答道:

 “一個月前。”/“一年前。”

 然後他倆同時瞪大眼睛看著對方。

 “什麽叫一個月前?你在回國的船上不還親了我來著嗎?”亞特裡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但那個時候我還沒這意思……”

 “沒這意思你就能隨便親別人是嗎?”

 “那是因為克勞狄……”

 “……你再說一遍。“”亞特裡夏說道,“因為誰?”

 之前船上的一吻,是他們至今最親密的接觸。亞特裡夏本以為戈爾多就是在撩撥他,什麽“為了讓克勞狄和尤利安見一面”之類的全都是他找的借口。沒想到,時至今日,戈爾多還是把這個理由脫口而出,那麽真相只有一個——

 當時戈爾多確實在說實話。

 少年時亞特裡夏為了擺脫教皇的控制,強行動用了頭骨裡的力量,導致他的靈魂受傷嚴重,分給了克勞狄過多的權限……克勞狄如果想要瞞著亞特裡夏、強行侵佔身體去告訴戈爾多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亞特裡夏也有可能是意識不到的。

 所以,那個時候,船上的一吻,根本代表不了什麽。

 亞特裡夏頓時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雖然不至於產生什麽記恨的情緒……但不高興是肯定的。

 “……戈爾多,你很好。”亞特裡夏輕輕笑了聲,撇過頭去邁步離開,估計沒有三兩天不會消氣了。

 戈爾多:“……”

 卡薩爾·莫蘭:“……”

 卡薩爾聽了半晌,有些不可思議地發現:原來是自家兒子先去撩撥人家的?!哪有瓜主動拱猹、白菜主動拱豬的道理?

 他想和亞特裡夏“好好切磋”一頓的欲望頓時消減了不少。

 但,他心中隱隱的怒氣還是無處發泄。

 “……戈爾多。”

 “是,父親。”正愁著怎麽和亞特裡夏溝通的戈爾多忽的聽見了卡薩爾的這聲呼喚,抬頭回應了一聲,卻見卡薩爾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兒,說道:

 “回去之後你來和我打一場,也讓我看看,這段時間你在劍術上的進步。”

 卡薩爾這話說得生硬,擺明了是不容拒絕。

 戈爾多:“……”不是吧爹,您是我親爹。他從畢業開始一直做的就是文職類的工作,偶爾用用魔法,根本沒空練劍,您老卻一直在前線奔波——這有什麽可打的?有必要嗎?

 我懂,我是個法師,我現在也可以近戰,但練劍就不必了吧?真的不必了啊!

 看著兒子接連遭受打擊,跟蔫兒了的茄子一樣,卡薩爾心裡有些不忍,但也覺得新鮮。

 戈爾多從小就是副遊刃有余的模樣,布置給他八分的任務他會抓緊時間做到十分,總之就是讓人覺得他行事有度,比絕大多數的人都強。

 但談起戀愛來還是雞飛狗跳的,也沒比他老子當年聰明不少。

 卡薩爾·莫蘭輕輕咳嗽了一聲,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示安慰:“亞特裡夏·霍恩的性格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冷淡又陰鬱,對越親近的人越是這樣。你如果真的要和他一起,那還有的是功夫要修呢。”

 戈爾多歎氣:“比如?”

 “比如剛才。”卡薩爾·莫蘭語重心長地說,“其實不管是哄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的。既然你剛才已經在對話裡察覺到不對勁了,那你就不能繼續老老實實地說真話了。哪有你這樣,明知面前是個坑,還往裡面跳的?”

 戈爾多:“我倒是沒想那麽多。我只是說了實話。我以為他能理解的。”

 卡薩爾:“你對著外面倒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聰明得很,怎麽對自己的愛人反倒吝惜這點聰明勁兒?相信父親,戀愛中的男女,都是隻喜歡撿好話聽。”

 “……這倒也是。”戈爾多點了點頭,琢磨道,“但是父親,你這麽熟練,怎麽也沒見你為了和母親之間的和睦多妥協幾次呢?”

 卡薩爾·莫蘭:“……我們倆之間沒鬧過這種別扭。”

 戈爾多很想笑著問:那您和誰之間鬧過?

 但他話還沒出口,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句話的不對勁,於是到底沒有說出來。

 ——除了茱莉亞夫人之外,卡薩爾·莫蘭還為哪個女人頭疼過,甚至向她妥協?

 毫無疑問,只能是戈爾多·莫蘭沒見過一眼的、早逝的母親。

 卡薩爾·莫蘭幾乎是把自己的大兒子放在心尖上,但卻極少提及那個自己愛過的女人,也沒有向戈爾多說過多少當年的故事。

 戈爾多·莫蘭隻依稀知曉自己的母親是個美人,孤苦伶仃,出身不高。

 以卡薩爾·莫蘭的性格而言,寵愛戈爾多卻不提及他的母親,是很反常的一件事。但戈爾多畢竟是私生子,底下也有同父的弟弟,為了家庭的和睦,他也鮮少開口提及這個問題。

 但此刻的沉默,以及卡薩爾·莫蘭臉上露出的、少有的茫然和失意的表情,卻讓戈爾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父親對他早逝情人的愛意。

 “……算了,你也長大了,該懂的你自己都懂。”卡薩爾摸了摸戈爾多的頭,“如果真的喜歡,那就別放手了。父親這裡沒有多大的意見。如果國王陛下或是議會因為這個找茬兒,那你正好辭職回來幫父親治理領地。”

 ……回家當一個鹹魚般的貴族二代嗎?

 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戈爾多笑著回抱了一下父親,覺得父親這麽多年了果然還是沒變。

 但他沒看見的是,卡薩爾·莫蘭擁抱自己正當青年的兒子時,眼中盤踞的雄獅一般的銳意。

 無論何時,他都一定會保護好心愛之人留給他的、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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