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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守則》第186章 番外一
番外一:紛繁暗影

 *

 戈爾多·莫蘭。

 在塞蘭卡帝國開創莫蘭王朝的國王。

 他的仁德被天下人所傳頌, 他的智慧仿佛是聖主為了造福人民而降下世間的靈光。

 在他繼位後三年,神院崛起,開創了國王直屬的魔法科技研究機構“翡星院”,主張“用神賜的魔法造福生活”, 並再次複興了先古時期盛行一時的元素魔法。

 某日, “翡星院”中爆發了一樁醜聞:某個牧師在進行魔法研究時參考了黑魔法典籍上的術陣。這使得教廷大為光火,以開除教籍的懲罰對那個牧師進行定罪。但“翡星院”的導師們為了營救自己的同事對教廷進行了強烈的反擊:他只是參考了黑魔法中的術陣, 說到底這兩者只是有相似之處, 可以共通, 所以他並不算是使用了黑魔法;何況這個魔法只是學術研究所用,並沒有任何殺傷性, 光是接觸黑魔法就要被施以開除教籍的懲罰, 未免太過嚴苛。

 最後還是教皇拍板解決了這件事:取消對這位牧師的懲罰, 並且對已知的黑魔法資料進行分類管理, 只有使用了被明確列為“禁忌”的魔法才會被判處刑罰,最高可至死刑。

 然後這件事就被移交到了異端裁判所專門執行——異端裁判所因此正式更名為“魔法防治所”,不僅針對黑魔法的活動進行調查,同時也管理其他魔法帶來的傷害事件,並且把這些事故一項項對外公布,絕不徇私。

 這時候的人們已經多多少少習慣了“翡星院”時不時研發出幾個奇奇怪怪的玩意兒,有的便民利民, 收到了嘉獎,但也總有些危險的東西被鼓搗出來——人們也就明白了不是只有黑魔法才會造成破壞。

 又兩年,“翡星院”徹底完善了魔法元素的理論體系。證明了光暗之外還存在著多種魔法元素,而光與暗只是元素的兩種基本屬性,就像白天與黑夜。

 教會的大部分牧師還是堅稱黑魔法是“無比邪惡”的,但至少潛藏在人群裡的黑巫師們偷偷松了口氣:現在他們即使被人發現了身份, 也僅僅是被送到魔法防治所按罪論處。就算是黑巫師,只要人夠老實,也不會被判處非常嚴重的刑罰。

 ——這當然是戈爾多有意為之的、對黑巫師群體愛屋及烏的庇佑。

 但“翡星院”的存在,在塞蘭卡人民看來是超出凡人極限的智慧的象征,在其他國家眼中,卻已經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異端”。

 真正引起風波的是塞蘭卡帝國的友邦、阿奇德帝國的王位紛爭。阿奇德帝國的皇子賽倫已經做了多年的代理國王,但在老國王終於壽終正寢後,賽倫同父異母的大皇子卻勾結了手下的軍團、與阿奇德的鄰國鐸瓦一起發起了叛亂,自立為王,導致阿奇德帝國有大片與鐸瓦相近的領土被分裂——

 一時間,阿奇德帝國被分割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半,雙王共治,兩方都堅稱自己才是正統的帝國繼承者。

 戈爾多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參加希莉亞和保羅的婚禮。

 婚禮上,伯裡恩作為莫蘭軍團的統帥前來為女大公表示祝賀,但他說完賀詞之後就呆在自己的席位上喝悶酒,活像是半輩子沒喝過酒了。

 亞特裡夏一臉嫌棄地問戈爾多:“他究竟是怎麽了?”

 “不用管他,就讓他哭吧。”戈爾多同情地說,“家裡最近催婚催得厲害,茱莉亞夫人這一月就給他安排了七八場相親,他逃都來不及,現在應該是觸景傷情了吧。”

 這大概就是單身狗的苦悶。

 而且戈爾多和亞特裡夏大概率(?)不會有孩子,那麽戈爾多的王位就得從他的直系親屬裡挑選。他的母系親屬基本已經死絕了,表哥德蒙特公爵堅定地表示自己是個單身主義者……算起來,伯裡恩要是生個孩子,說不定反倒能夠擁有第一繼承權,因此伯裡恩的壓力格外得大。

 當然,從別的王室遠親(隔了五六七八代的那種)裡挑選一個繼承人也不是不行,但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阿奇德帝國分裂的消息讓原本沉浸在苦悶中的伯裡恩徹底興奮了起來。他剛聽說這件事就料定戈爾多不會袖手旁觀,於是他對著戈爾多眨了眨眼,渾身上下都仿佛在訴說著“放我出去打仗放我出去打仗”,就差給戈爾多現場表演一個搖尾巴了。

 戈爾多也恰好有這個打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翡星院”已經把魔槍改造到了第五代,卻還沒投放到大型戰場上檢測過它的效用。

 但他不能隨隨便便地派出軍團前去支援。首先要賽倫主動向他求援,之後還要由亞特裡夏以教皇的身份認證賽倫為正統的阿奇德帝國繼承人——

 啊?你問為什麽帝國繼承人的位置要由教皇來認證?這本來就是教皇的職能之一啦,只是他使不使用是一回事,其他帝國承不承認又是一回事。但這樣一來莫蘭家族的軍團就算是師出有名了。

 但或許是莫蘭家族和新式武器相加造成的殺傷性太大……伯裡恩不僅把阿奇德帝國分裂出去的那些領地給打了下來,他還順便把鐸瓦帝國的王都給打下來了。鐸瓦帝國本就是個疆土不大的小國,他們的王室被伯裡恩打得匆匆逃竄遷都,而鐸瓦的大片城市直接被塞蘭卡和阿奇德兩個帝國給瓜分了,其中塞蘭卡帝國佔了絕對的大頭。

 戰火一旦掀起,就沒那麽容易停下。

 鐸瓦王室事後聯合諸多國家控訴塞蘭卡帝國的暴行,順便還質疑了教皇旨意的合理性——教皇明明是教廷的主人,卻在塞蘭卡國王的控制之下,等於是無限偏袒塞蘭卡帝國。照著這樣子下去,以後這些小國的王位繼承都要由塞蘭卡帝國說了算了。

 於是他們要求讓教皇把教廷遷回聖城索萊,並且獨立於塞蘭卡帝國。

 但此時,塞蘭卡帝國的國王戈爾多·莫蘭和教皇亞特裡夏·霍恩仍舊處於熱戀期——神知道他們的熱戀期能持續多久——總之要讓這麽一對愛侶分居兩地,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塞蘭卡帝國乾脆利落地拒絕了諸國聯盟的請求。

 於是戰爭打響了。

 或者說塞蘭卡帝國的征服西大陸之旅,開始了。

 這幾乎是一場沒有什麽懸念的戰爭。塞蘭卡帝國和阿奇德帝國之間的合作非常愉快,“翡星院”和塞蘭卡帝國的民間武器發明者們迎來了百年一度的狂歡,甚至出現了幾個擅長改造武器的黑魔法大師——他們簡直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帝國的疆土不斷地被擴張,塞蘭卡帝國內部卻依舊沒有放棄對民生的治理和關心。再沒有哪個國王能比戈爾多·莫蘭更加體貼自己的臣民,生為塞蘭卡帝國的國民是種被聖主眷顧的榮耀。

 在某場至關重要的戰場上,敵國的軍隊來勢洶洶,兩邊還沒開打呢,卻只見天地變色,敵軍卻被從天而降的隕石雨給砸了個七零八碎,無數敵軍瞬間被送回老家。

 這逆天的運氣更是塞蘭卡帝國是天選之國的佐證。

 什麽叫天命王者?

 塞蘭卡的國王戈爾多·莫蘭就是啊。

 *

 其實天降隕石雨這事,戈爾多也沒有料到。

 其實他的技能表裡是有星隕這麽個技能,但是中看不中用,用來砸范圍廣闊的戰場顯然是不現實的,他也隻用這個技能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製造點氣氛而已。

 ……比如情人節,咳。

 一道流星劃過天空——多有氣氛啊。

 但老天這回站在了戈爾多這邊,隕石雨砸的是敵軍而不是他家的軍隊,這還是讓他相當欣慰的。

 ……如果那陣隕石雨過後,他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裡昏倒,那就更好了。

 *

 戈爾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裡。

 這是他熟悉的、位於教皇廳的某個房間——亞特裡夏自己挑選的新居所。

 教皇廳其實有許多個空著的宮殿和房間,但是從這個房間的窗戶向外望去,可以看到一片寧靜的湖泊。

 澄澈的湖水靜靜地躺著,被重重樹蔭所擁護著。只有停棲在湖面的水鳥時不時發出翅膀振動的聲響,潔白的羽毛仿佛在閃著光。

 戈爾多靜靜地看了一小會兒,覺得這片景致和他以前看見的一般無二。但這個房間卻和他常來的、亞特裡夏的房間有微妙的區別——

 他送亞特裡夏的書櫃不見了,那些書籍和擺放的次序也和亞特裡夏房間裡的不一樣。

 不僅如此,還有床頭原本擺放著的他親手繪製的瓷瓶、牆上掛著的那副他們出門遊歷時帶回來的風俗掛毯、他花了大價錢專門定製的書桌……統統不見了。

 哦。還有這張床他也沒見過。不認識。

 他不過是昏迷了一次,怎麽世界就產生了這麽大的變化?亞特裡夏要是跟他分手了,大概就會把房間給收拾成這樣。

 他也懷疑過自己是睡錯了房間——但是誰敢隨隨便便搬動國王的身體?

 他打開衣櫃——衣櫃裡擺著的衣服明明還是亞特裡夏的尺寸,甚至還有幾套教皇禮服。

 戈爾多有些困惑地坐回床沿。然後躺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的頭還是有些暈,這對於一個體格健壯甚至身懷魔力的國王來說是種很難得的狀態。這麽多年了別說重病,他連感冒都沒得過一次,莫名其妙地失去意識更是前所未有。所以他覺得自己八成是意識不清晰,還在夢裡。

 直到一陣無情的腳步聲走進了房間裡,戈爾多所熟知的那冷漠而又寡淡的聲音響起:

 “您既然醒了,那就應該抓緊時間離開,陛下。”

 他把“陛下”兩個字念得極重。

 他態度冷淡,但戈爾多卻明白,這是他討厭一個人到了極點時才會有的語氣。

 戈爾多歎了口氣,有些無辜地睜開眼,說道:“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來人果然是亞特裡夏。一頭璀璨的金發,眉間擰起的弧度銳利如同刀鋒般直戳戈爾多的心。

 亞特裡夏沒有回話。

 戈爾多:“我發誓,最近我真的沒有熬夜處理政務了——上次被你抓包之後我已經做了保證的。你知道我既然和你約定好了,就絕不會欺騙你。”說著,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說著,戈爾多看著自己的指尖,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作為魔法師,他對於周圍的環境還是有很大的敏感度的。那些莫名的眩暈大概就是來源於此——他轉換了時間和空間,來到了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能不覺得暈嗎?!

 戈爾多再次抬頭,果然看見亞特裡夏臉上出現了迷惑中夾雜著淡淡嫌惡的表情:“您熬夜處理政務,關我什麽事?您的眩暈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也完全是你自找的。這就是強行融合頭骨的代價。”

 說著,亞特裡夏的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表情:“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同情你吧?”

 戈爾多:“……”

 “哈哈哈。”亞特裡夏忽然發出了一聲低低的笑聲,低頭,臉上的表情埋沒於陰影之中,“每次你露出這種可悲的、乞求一樣的表情,我總是會上當。但我現在已經不會這麽做了。”

 “你已經如願把我囚禁在了這片牢籠裡,讓我無計可施。”亞特裡夏·霍恩邁出步子來向戈爾多逼近,他胸口的襯衫微微敞開,露出瘦白的鎖骨,眼中仿佛結了冰,又好似心口燃燒著怒火無處宣泄。

 他狠狠地把戈爾多推倒在床邊,鼻尖湊了上來,兩個人呼吸相貼。

 “托你的福,我已經成了個廢人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你還想怎麽樣?你要是想殺了我,或是把我的心給挖出來,那你盡管來,我等著你。但你別再我面前繼續裝出這副被逼無奈的模樣了——我看了隻覺得惡心。”

 亞特裡夏的手觸及戈爾多的肌膚,猛然間起了靜電一般的反應。亞特裡夏身上的魔力都被抽幹了似的,仿佛一潭死水。

 同時,戈爾多的頭一陣劇痛,紛亂的、不屬於他的記憶緩緩浮現了出來——他這才驚訝地發現,好家夥,亞特裡夏身上的魔力是他親自抽乾的。為了奪取亞特裡夏身上的頭骨!

 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指這個時空的戈爾多·莫蘭。

 戈爾多現在身處的,明顯不是自己的世界。

 這個時空的“戈爾多”經歷可比他淒慘多了——在最初被茱莉亞夫人冤枉導致雨夜高燒的時候他就沒能撐過去,因為高熱而失去了視力。後來勉強治好了,但還是有一隻眼睛落下了後遺症,視力受到了影響。不知道是福是禍,他同時還無師自通地覺醒了黑魔法天賦,並且開始想盡辦法學習黑魔法、醫治自己的眼睛。

 那個雨夜亞特裡夏其實也趕到了,但他只能救“戈爾多”的性命,對“戈爾多”的眼睛他也束手無策。並且他早就發現了“戈爾多”身上暴漲的魔力是來源於他的黑魔法天賦——但亞特裡夏選擇了沉默。畢竟那時的“戈爾多”只是個孩子。

 由亞特裡夏和領主卡薩爾聯手遮掩他的天賦,“戈爾多”勉強逃過了一劫,但他就此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直到他長大一些加入了軍團,倒是過了一段被眾人賞識的時光。但是來自政敵的陷害又使莫蘭家族的軍團闖了大禍,卡薩爾·莫蘭被囚禁,“戈爾多”和伯裡恩被迫流放,流放途中戈爾多失去了自己的弟弟,而他本人也背井離鄉、陰差陽錯接觸到了黑巫師的組織,日夜勤奮地學習黑魔法,治好了自己的眼睛,並且帶著自己手下的夥伴回到了王都。

 再之後就是針對教皇的驚險暗殺——他們居然成功了。德蒙特公爵因為教皇的逝世挖掘出了瘋女王被害的真相,同時加入了“戈爾多”的麾下,直至推翻國王、成為王朝的新主人。

 而這個世界的“戈爾多”和亞特裡夏之間的關系一直很微妙——“戈爾多”毫無疑問是喜歡他的,但也把他當做製衡教廷的棋子,把他扶持上教皇的位置卻又讓他做一個傀儡……

 但這個“戈爾多”心裡藏著一個更大的願望。

 他想集齊三個頭骨,得到靈魂魔法的終極奧義,然後回到一切剛開始的時候——據說時光如流水不可挽回,但唯一能穿越時光的,唯有靈魂。

 “戈爾多”集齊了教皇手中的兩個靈魂後,也對亞特裡夏下手了。而亞特裡夏卻曾經寄希望於“戈爾多”是個能認清現實的君主,亞特裡夏希望和這個君主一起為世界做出一些改變,但是他從“戈爾多”那裡得到的卻只有謊言和欺騙。

 現在浮現在戈爾多腦海裡的盡是些“霸道國王虐戀冷豔教皇”的狗血劇情,這倆人之間不是沒有真心,但都被無盡的爭端和痛苦給磨滅了。

 戈爾多:“……”

 猛然之間,他想起了遙遠到有些模糊的記憶。

 欸,最開始他的計劃是怎樣的來著?躲避黑暗暴君的崛起劇情?

 搞了半天,兜兜轉轉……這暴君就是“戈爾多·莫蘭”。

 是他自己。

 戈爾多倒吸了一口涼氣,把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亞特裡夏給推到了一邊。

 “停——你先冷靜冷靜。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戈爾多·莫蘭——”

 亞特裡夏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想殺人:“你又在撒謊?還是說這是什麽新招數?”

 戈爾多放棄了辯解,迅速找出了問題的關鍵點,問:“最近西大陸出現過一場流星雨嗎?”

 “……沒有。”亞特裡夏沒好氣地說,“我看你是真的瘋了,還流星雨——”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隨從打扮的人探進房間裡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教皇閣下,國王陛下……您們怎麽會在這裡?”

 亞特裡夏:“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那隨從聞言果斷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愣愣地看著他們:“可是、可是剛才王宮的侍衛們剛剛來過,他們說您們兩位在王宮裡打起來了,還說你們打得有來有回,教皇閣下差點把國王陛下給殺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戈爾多和亞特裡夏面面相覷。

 半晌,戈爾多攤開手,無辜地說道:“咳咳……你現在該相信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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