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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杜思思和魏嘉坐在座位上頭低頭嘀嘀咕咕在商量著什麽。
“不可能是余哥吧?余哥對學神那麽好,怎麽可能舍得惹他生氣?”
“那學神脾氣還那麽好,也不是會無理取鬧的人啊。”
“有道理,所以照這麽說,是半年之癢到了?”
“屁,我覺得就是余哥,喜歡跟犯二並不衝突,萬一就是他做了什麽有違正常人思維邏輯的事情惹了學神生氣呢。”
“比如?”
“比如告白紀念日送了個山區扶貧大禮包?”
“......”
“或者早餐煮了個大蒜清燉板藍根?”
“.........”
杜思思對魏嘉的腦洞無語半晌:“嘉寶,說句實話,我覺得你的思維才是有違正常人。”
“我只是站在余哥的角度思考問題啊。”
“余哥說他聽了想打人。”
第一聲預備鈴響,還有十分鍾就到早自習時間了。
錢諱抱著一盒灌湯包緊趕慢趕衝進教室,看見正在座位上認真背單詞的男朋友後笑逐顏開,把熱騰騰的灌湯包放在他桌上:“雅雅快吃,這家包子味道頂好,我買的新蒸好的第一籠,還熱著。”
趙雅正輕聲細語說了聲謝謝,錢諱一見他笑得溫柔,一顆心都插上翅膀飄到了雲上。
“跟我說什麽謝謝啊,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後每天都給你買,我家小區後門出來就是早點一條街,我能給你買一個月不重樣的!”
成翰老實巴交叼著豆漿正好路過,聞言驚道:“一個月不重樣這麽厲害?咱們淮清什麽時候有這麽豐富的早食了,我怎麽完全不知道?”
考試考不贏,拆台第一名。
錢諱扭頭瞪了他一眼,魏嘉在那邊也跟著起哄開始湊熱鬧:“面點還分包子饅頭花卷生煎燒麥窩窩頭呢,更別說裡面能包多少種餡兒,你要是願意,我都能給你整個一學期不重樣!”
成翰咕咚吞下一口豆漿,恍然大悟:“哦!果然是我格局小了,我媽都說過湯圓餡料能有好幾十種,一天吃一種,一個月不重樣輕輕松松嘛。”
“還有葉兒耙!芝麻餅!油條稀飯熱乾面!”
好好的情話硬生生被這群吃瓜不嫌涼的湊成了段子,甚至七嘴八舌討論起花卷又能卷出多少種花樣。
錢諱能被氣死,臉都鐵青了,嘴唇忽然被什麽碰了一下,趙雅正夾著一隻吹涼了的包子遞過來:“要嘗一個嗎?真的很好吃,還很暖和。”
快要原地燎原的火勢一下子被乖乖軟軟的男朋友撲滅了。
美滋滋張嘴接下男朋友的投喂,不忘扭頭衝他們甩個嘚瑟的眼神:你們說任你們說,反正我有男朋友你們沒有~
魏嘉牙酸地皺起一張臉,檸檬樹快要從頭頂竄出來,抱著手臂哼哼唧唧不說話了。
杜思思樂得推他一下:“讓你嘴癢。”
“哪有嘴癢,這麽我還不能報個菜名啦?不就談個戀愛嗎有什麽了不起,懶得理他。”
魏嘉用手肘撞了拐她:“要不你去問問這貨余哥和學神到底怎麽了,摸清了我們也好對症下藥。”
“他會知道嗎?我怎麽感覺他比我們還不如?”
杜思思猶豫道,她甚至覺得錢諱可能根本都沒發現那倆人吵架了。
魏嘉擺擺手說死馬當活馬醫,杜思思嘴角抽了下,下一秒就發現“死馬”來了。
余惟步伐輕快從後面進了教室,鑰匙掛在食指上靈活甩著圈,好心情滿得都快溢出來。
哼著自創的小調剛坐下,就見前面兩人就扭頭過來用一種看動物園落跑猴子的眼神目不轉睛盯著他。
“......你們幹嘛?”他疑惑摸摸臉:“不認識我了?”
魏.和事佬愛好者一號.嘉搖搖頭:“余哥,我們有點事想跟你說。”
余惟:“說唄。”
杜.和事佬愛好者二號.思思:“但是我們還沒想好怎麽說。”
余惟:“......”
無語半晌哦了一聲:“那你們想好再說吧,我一時半會兒應該死不了,等得。”
杜思思和魏嘉面面相覷,無聲推脫一番後將視線又放回余惟身上。
看見余惟把書包放在膝蓋上拉開拉鏈伸手進去,本以為他是準備交試卷,就聽窸窸窣窣一陣,眼睜睜看他抓出來一把金光閃閃的巧克力,然後從善如流塞進同桌的抽屜。
“......”
“......”
兩個和事佬看傻了眼:“余哥,你......”
“怎麽了?”余惟說著,又抓出幾包零食塞進去:“想好要怎麽跟我說了嗎?”
想好了嗎?
沒想好。
甚至懵逼得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於是接下來幾分鍾,兩個人就這麽一眨不眨看著余惟掏空書包把一大堆的零食全塞進了溫別宴抽屜裡,試卷被不受重視地壓在最底下,拿出來時早已可憐巴巴皺得不成樣子。
心滿意足拍拍手,大功告成。
杜思思反應比魏嘉快些,不消片刻便將余惟殷勤的行為和他們二人吵架鬧別扭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試探著道:“余哥,這個方法管用嗎?”
余惟沒懂她的意思:“什麽管用不管用?”
杜思思比劃了一下,還沒組織好委婉的語言,就見余惟眼睛在看向門口時忽然亮了一下,於是跟著扭頭看過去,哦,原來是另一位當事人也到了。
被零食攻擊震懾的魏嘉回了神。
腦筋飛速轉著,悄咪咪往杜思思手臂戳了一下,順便使個眼色:余哥都主動示好了,一會兒我們就幫著說點好話,推波助瀾一把,肯定能讓他們和好如初。
杜思思默契地比劃了“OK”,表示收到。
溫別宴在三人的注目禮下停頓了一秒,隨便默默走到座位放好書包坐下。。
男朋友愛看他他能理解,但是前面這倆人大清早就盯著他不放是幾個意思?
“你們有事?”
魏嘉和杜思思目光在他們兩人中間來回蕩了一圈:“目前沒事,就想跟學神你說一聲早上好~”
“......”溫別宴:“謝謝,早上好。”
抽屜裡的零食新世界被發現了,溫別宴有些驚訝,低頭看時,余惟就一手撐著臉笑容慈祥得猶如一個老父親般笑眯眯看著他,也不說話,看得杜思思很愁。
她真的很想大聲告訴他這年頭默默奉獻沒市場了,還是得哄啊,說點好聽話才是立竿見影的硬道理,光塞零食不放屁怎麽行得通?
這年頭磕個CP不容易,又要找糧又要產糧,好不容易磕到真的了,還得操心他們戀愛,幫他們勸架和好......
溫別宴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麽,零食口袋弄得窸窸窣窣的。
兩個和事佬看不見他的表情,以為他是準備收斂收斂全扔了,偏偏余惟又一副雷打不動不打算開口說點什麽的模樣,心頭一緊,清清嗓子準備上場。
“那個,學神你別衝動,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好好——”
溫別宴把剝開的第一顆糖溫溫柔柔喂進男朋友嘴裡,順便手癢地在他下巴輕輕撓了一下,才轉頭看向他們:“什麽衝動?你們在說什麽?”
“......”
“......”
魏嘉拉架的話準備了一肚子,結果就給他看這一出。
嘴角一抽,眼睛都直了:“余哥,學神,你們......你們......”
“怎麽了?”溫別宴不解地擰了擰眉心:“有什麽問題嗎?”
“哦對了。”余惟幫男朋友整理一下有些亂了的衣領,含著笑道:“你們剛剛說有事要跟我說,現在想好了沒有?”
魏嘉鼓著腮幫不說話。
杜思思眼睛咕嚕嚕轉了一圈,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抿著嘴角也不吭聲。
溫別宴趁著這個空檔低頭從零食堆翻出三顆水果糖,兩顆原味給魏嘉杜思思一人一根,剩下一顆草莓味放在余惟桌上,又問他:“什麽時候買的?”
余惟說:“昨晚上送你回去之後在樓下買的。”
“怎麽想起來給我買零食啦?”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特別想給你花錢,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要買點什麽,離我最近的就是超市,我就進去買了。”
溫別宴笑起來:“那要是離得最近的不是超市,是火鍋店,你今天是不是也要給我端一盆火鍋來?”
余惟竟然認真想了想,一本正經道:“如果你想吃,那我也可以。”
魏嘉倒吸一口氣,他快要窒息了。
尼瑪,這哪有什麽吵架的樣子?哪有什麽鬧別扭的樣子,分明狗糧發得下一秒就能揣上戶口本趕趟進民政局了!
可憐他操心一上午,到頭來還是免不了被“反捅一刀”淒涼落幕。
兩人若無旁人說了陣話,方才將注意力放回還盯著他們直瞅的兩個圍觀群眾身上。
余惟被他倆一言難盡的表情逗樂了:“我說,你們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啊,大家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都這麽熟了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溫別宴沒開口,不過他帶著疑惑的眼神也在無聲詢問他們奇奇怪怪了半天到底是要說什麽。
魏嘉憋不住了,憤憤咬著後槽牙:“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們怎麽能一個個唔——”
杜思思捂著他的嘴強行把人轉過去,呵呵笑道:“沒什麽沒什麽,別聽他的,其實我們就是饞了,想吃糖而已,沒別的事,真的!”
余惟短促地啊了一聲,隔了半秒又恍然大悟拖長了嗓子哦道:“早說嘛,其實我這裡還有好多糖,就是宴宴抽屜裡放不下了,什麽味道都有,來來都給你們。”
“別別!”杜思思立刻阻止余惟:“不用余哥!喜氣嘛,沾一份就夠了,不需要太多,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加油!”
說罷摟著已經是一隻成熟酸菜魚的魏嘉迅速扭頭退場,下線退聊。
奇奇怪怪。
余惟心道,沒多在意,剝了糖紙把糖投喂給某個低血糖而不自知的小朋友:“來吧小草莓,給哥哥笑一個。”
溫別宴咬住糖,使壞故意在他指尖也咬了一口,糖在舌尖化開,說話也變成了甜糖味。
“少年,小心投喂,這顆草莓會咬人。”
還很挑,專咬喜歡的人。
...
這學期已經過了一半,天氣漸漸回暖,高二準高三的學生們得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參加了社團或者學生會的成員也要陸續退出了。
相比社團的隨意性,學生會要麻煩很多,還得寫個工作總結和心得報告在退出那天會議上宣讀一遍才算功成身退。
溫別宴和其他幾個成員在第一批時便提交了退會申請,宣讀時間安排在兩周後的總結會上,比半期考還要靠後些,拖遝得有些麻煩,無奈規矩在,除了遵守別無他法,唯一稱得上好的,大概就是預留了充足的時間給他們寫宣讀稿了。
學校還算有良心,雖然體育課相比高一時排課減少了幾乎三分之一,但也明確規定了體育課任何其他科科任老師不得佔用,給他們這群每日受試卷習題轟炸的苦逼的準高三留了一口喘氣的時間。
在操場集合完畢,體育老師依舊順手點了最高個的余惟去器材室拿運動器材,溫別宴理所當然跟在他後面一起去。
有些事情真的很容易觸景“生情”。
溫別宴才靠近器材室,腦袋裡的自動放映機就開始呼啦轉動,某些羞於面對的畫面像是過膠片一樣飛速在眼前閃過,尤其是推門進去看見角落裡散落滿地的乒乓球,畫面從流暢直接轉為高清。
余惟走在前面按照同學們的意願用兜網裝了兩副球拍和羽毛球,然後是乒乓球,足球,挽個圈系好了回頭一看,宴宴抱著兩隻籃球正盯著角落裡的乒乓球發呆。
“宴宴,看什麽呢?”
余惟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除了一地的乒乓球什麽也沒發現,就問:“你是不是想——”
“不是!”溫別宴迅速打斷他,像極隻受驚的貓咪:“我什麽都沒想!”
“真的嗎?”
余惟狐疑地看著他泛紅的臉頰,目光躲閃,睫毛顫成了躍躍欲飛的蝴蝶,明顯不是沒事的模樣。
“真的沒什麽。”溫別宴心虛地別過臉不看他,一心隻想快些離開這裡:“哥,我們快出去吧,別讓同學們等太久。”
余惟沒動靜。
看看難得緊張的宴宴,又好奇地看看那堆乒乓球,抬手摸了摸下巴,某些潛藏在記憶裡的畫面呼之欲出——
“哥。”
這回溫別宴的聲音乾脆響在耳邊。
余惟轉頭,男朋友不知何時回到了他身側。
大概是不太習慣了,刻意放軟的清冷嗓音帶著些不自在的別扭,像示弱的求饒,但無意流露出的撒嬌意味更重。
“這個有點重......勒得我手疼。”
這句話說完,只是磕磣地拎了兩顆籃球的溫別宴臉更紅了一個度,雙耳也開始悄然發燙。
但為了打斷余惟的思緒不讓他想起來,只能硬著頭皮忍下。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他掌握了精髓。
無論是撒嬌還是賣慘,只要發起人是他,那就是掐住了余惟的命脈。
或者乾脆一點,他整個人都是余惟的命脈。
注意幾乎立刻就被轉移了。
男朋友身嬌體貴,怎麽能乾這種重活:“宴宴你給我,我來拿。”
他終於不再看那個萬惡之源一般的角落,溫別宴悄悄松了口氣,把籃球給他之後怕他又會想起來繼續死磕,咬了咬牙故技重施拉住余惟的衣袖:“哥,這裡面好悶,我有點頭暈......”
“!”
再沒有多停頓一秒,余惟立刻反手牽住男朋友飛快離開了這個讓他不舒服的地方。
“那趕緊出去,呆久了更難受。”
“這裡常年不開窗,確實空氣都不新鮮。”
“宴宴下次你別來了,我一個人過來就行......”
余老父親又開始念念的絮叨了。
溫別宴臨出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角落裡兩個緊緊擁抱的少年已經只剩下虛影,而當時咬疼了他的男孩正習慣性以保護的姿態將他整隻手包裹在掌心,觸覺溫暖而乾燥。
腺體似乎還記得第一次被標記的感覺,一如現在的他一般,縮在衣領裡悄悄發燙。
把器材拿到集合地點發下去,溫別宴口渴去買水,余惟遠遠聽見籃球場上有人在喊他,望過去,錢諱成翰那群吃現成的懶鬼連球都沒拿,已經在場地上等著他了。
一聲嗤笑,將唯一剩下沒人領的籃球抱起來熟練地轉在指尖朝他們走過去。
“我把你們當兄弟,你們這是把我當爹了啊,連個球都要等著我給你們送過來。”
“能者多勞嘛。”錢諱厚著臉皮笑嘻嘻道:“快來快來,這個場地我們已經佔下了,來打個痛快。”
余惟:“就剩半個鍾頭了,還打個痛快,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容易滿了。”
“沒辦法,蒼蠅再小也是肉,高中生沒人權。”
“余哥!差個人,幫忙頂上兩把嗎?!”
隔壁球場有人過來挖牆腳了。
叫喊的是四班一個男生,跟他們還算熟悉,偶爾也會一起打打球。
他有個英雄事跡,就是從前耍帥挑染了一撮綠毛被揪到了國旗下演講了半小時,之後就出了名,以至於後來綠毛染回去了,這個愛稱也甩不掉了。
綠毛喘著粗氣跑過來,笑道:“余哥,我們打友誼賽呢,有個人臨時被逮去了辦公室來不了,縱觀全場大佬就你一個了,幫忙你給頂一下不?”
錢諱撇撇嘴有點不爽:“哪有你這樣半道截人的?我們也要打啊。”
“觀戰台歡迎你。”綠毛樂道,轉向余惟:“來嗎余哥,打贏了還有小獎品哦。”
余惟打不打都無所謂,那個小獎品對他也沒什麽吸引力,正想說隨便,余光卻在籃球架下發現了一個頗為眼熟的身影,半眯著眼定睛一看,哦,不是韓越又是誰?
話到嘴邊收回了,余惟笑容斂了些,拋球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那位也打?”他朝韓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綠毛點點頭:“是啊。”
“行,我打。”
把球往地上彈了一下,正好彈蹦起來跳進成翰懷裡:“不過我有個要求。”
“什麽要求?”綠毛問。
余惟懶洋洋抬手往籃球架指了一下:“我不跟他同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