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故淵周五晚上回家,周日下午返校。
他家其實距離學校很近,之所以選擇住校,是因為爸媽一個是警察一個是醫生,平時工作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給付故淵煮飯做菜。
之前付故淵還會去項青梧或者白鳴風家蹭飯吃,雖然他們倆都覺得沒什麽,但付故淵知道這樣老去別人家裡蹭吃蹭喝也不是辦法,於是乾脆選擇住校,平時在學校食堂吃。
住校生周日晚上要晚自習,付故淵打算回到宿舍後,拿了課本就去教室。
他用鑰匙打開宿舍門,還沒走進去,就發現宿舍裡有些不對勁。
太乾淨了。
付故淵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隔壁下鋪放著疊得方方正正的被褥。
看來,他有新舍友了。
得和新同學搞好關系才行,付故淵心裡暗想,從抽屜裡拿出課本和習題作業,去了教室。
晚自習十點結束,付故淵奮筆疾書到十點半,回宿舍一看。
沒人。
隔壁床下鋪旁邊多了一個小行李箱。
付故淵在宿舍裡玩了會手機,收拾好書包,衝澡洗漱,給爸媽報平安。
十一點鍾,宿管老師清點人數。
十一點半,宿舍準時熄燈。
隔壁宿舍大概是在打遊戲,慘嚎了一聲。
付故淵躺床上摸黑玩手機,玩著玩著就有些心不在焉,眼前總晃過周五那個來看宿舍的男生模樣。
然後他一個手滑沒拿穩,手機‘啪嘰’砸在臉上。
“臥槽,疼!!!”
付故淵喊了一聲,揉揉臉上被砸疼的地方,沒了玩手機的興趣。
他將手機關機放在枕邊,雙手墊在腦後,思緒遊離。
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新舍友,就是那個男生。
可那男生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以後打我的時候,記得下手重些。
這是什麽意思?
付故淵鬱悶了。
難道他長得很凶?
以前從沒人說他長得凶啊。
付故淵摸摸自己臉。
以貌取人不可取,不可取。
周一,朝陽蓬勃,早讀鈴還沒響,教室裡吵吵鬧鬧的。
項青梧衝進教室,將嘴裡的包子囫圇咽下,拍了拍付故淵的肩膀:“英語作業寫了嗎?借我看看,周末沒寫完。”
付故淵掏出作業本,遞給項青梧:“你等等直接幫我交給組長。”
“行,謝謝兄弟。”
“你臉怎麽了?”付故淵見項青梧臉上貼著創口貼。
“沒事,周五的時候摔了一下。”
早讀鈴響,周一早上例行升國旗,升完國旗大家從操場回到教室。
沒過一會,班主任來了,剛還人聲鼎沸的班級瞬間鴉雀無聲。
班主任,又名,人形消音器。
班主任身後,跟著一名樣貌清雋的男生。
男生神情嚴肅,雙手緊緊地攥著書包背帶,看起來隱隱有些不安。
班主任笑著扶住池鬱的肩膀,將他往前推了推:“同學們,這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大家以後要好好相處。”
“果然啊……”付故淵嘟囔。
“嗯?班長你認識啊?”同桌問。
“他上周五來看宿舍了,我舍友。”付故淵回答。
“這男的長得真白,感覺會是討女生喜歡的類型。”同桌大大咧咧地往後一靠,凳子前端微微翹起。
“放屁,女生都喜歡個子高運動好的。”前排的男生轉過來說悄悄話,“有安全感你知道嗎?安全感。”
“你問問坐你前面的女生。”付故淵的同桌慫恿前排,“問問她女生喜歡哪樣的。”
前排還真厚著臉皮去問了。
“怎說?”同桌追問。
“她說女生都喜歡長得帥的。”
“啥叫長得帥啊?”
“班長這樣的吧。”
“班長!”班主任突然喊。
“到。”付故淵連忙站起身,椅子往後一拖,‘刺啦’地響。
“班長你等等課間操時間不用去操場了,帶新同學到處走走,熟悉下校園環境。”班主任說。
“好的老師。”付故淵應道。
班主任放心地點點頭,給池鬱安排了座位。
轉眼兩節課過去,大家站起身成群結隊地往操場走去。
付故淵走到池鬱面前,爽朗一笑:“同學你好,你叫池鬱對吧?我是付故淵,來,我帶你逛逛學校。”
池鬱抬頭看了付故淵一眼,沒說什麽,輕輕點頭,站起身跟在付故淵後面。
付故淵領著池鬱從教學樓走到實驗樓,從宿舍走到食堂,從圖書館走到操場,耐心地向他介紹著學校每一處,池鬱雙手揣在衣兜裡,一直低著頭,偶爾應一聲。
付故淵忍不住問:“同學,我很凶嗎?”
池鬱抬起頭來,看向付故淵,語氣平淡地說:“不,你很友善。”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太友善了。”
付故淵錯愕,有那麽一瞬不知道該回答什麽。
池鬱說‘太友善了’這四個字時,語氣著實古怪。
他似乎在責怪付故淵的友善,在勸誡他不該如此。
“阿付!”
忽然有人喊付故淵。
付故淵和池鬱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去。
白鳴風走了過來:“阿付,你在這幹什麽呢?”
付故淵:“我……”
“班長,我先回教室了,謝謝你。”池鬱說完,沒等付故淵的回答,大步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啊,這……”付故淵沒能喊住人,苦惱地抓抓頭髮。
“誰啊?”白鳴風走到付故淵身邊問。
付故淵回答:“我們班剛轉來的新同學,也是我舍友。”
白鳴風困惑:“新同學?你舍友?這學期都過去一半了,他為什麽轉校啊?”
付故淵一怔:“怎麽這麽問?”
白鳴風輕輕挑眉。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轉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