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迷迷糊糊地照做。
靠著床沿那邊的被子撩上去一些,戚以潦坐過去,將年輕人後面的病服下擺撈了撈。
一塊白腰露出來,尾椎上面的一寸有一點疤印。
幾個月前,那裡是猙獰破爛的咬傷,最深的地方隱約都能看見骨頭。
戚以潦的手放上去,摩挲年輕人的尾椎:“今天這裡疼嗎?”
年輕人微張嘴,打著鼾。
戚以潦的面部輕滯,他垂眸看指下的一片白:“好了傷疤忘了痛,說你好,還是不好。”
“好不好的,你都這樣。”戚以潦凝視片刻,慢慢俯身,鼻尖快要碰上年輕人的尾椎時,他驀地停住,直起身。
“扣扣”
護士在病房外敲門,她要進來換輸液瓶。
戚以潦讓人進來,他慢條斯理地理好領帶,將折上去的襯衣袖口放下來,扣上袖扣邁步出去。
電梯裡,戚以潦低眉看手機。旁邊是一對老年夫婦,他們咬著耳朵說小事,一舉一動都很鮮活。身體老了,對生活對人生的態度卻是肆意而自由。
戚以潦抬頭,透過電梯門看了他們一眼,氣息一頓,下一刻,他的胸腔裡湧進來一股格格不入的熱流,瞬息間燙到他的心臟,衝進他的血管,讓他四肢發麻。
護士換了輸液瓶離開,病房的門被打開,是原路返回的戚以潦。
他的氣息沒有以往那麽平穩,額前也散下來一點發絲,領帶又松掉了,眉眼壓得很低,喉嚨裡滾出意味不明的吞咽聲,像一頭隨時準備出擊的猛獸。
病房裡沒有獵物,只有一個病弱的患者。
氣氛也並不凶險。
這一片空間的浮塵都很安寧。
猛獸帶著極少外露的侵略氣場,一步步走過去,然後,
——掀起了病患的病服。
年輕人的身體很虛,睡得沉,他不知道掀他病服的人是二次行動。
上次又是停頓又是撤離,這次卻是掐著他的腰湊上去,高挺的鼻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脊骨。
那鼻尖下移,抵著他有舊傷,多次遭難的尾椎,蹭了蹭,離開半寸。
有溫熱的呼吸拂上來,一下接一下。
鼻尖還在虛抵著他。
像是在嗅他的皮膚味道,嗅他血管裡的血液,嗅他的生命力。
“克制,”有聲音在顫動著說。
接著,
吻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