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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度西南方》第十八章
章瑤是有點疑惑為什麽那隻棕熊走出去的腳步那麽急切,不過她也不是很感興趣。

 她洗了洗手,不經意間低了頭,余光一瞥,停在了洗手台上放著的一個小物件上。

 是個款式簡單的手繩,紅色的繩子上串了兩個金屬材質的字母,是大寫的“H”和“C”。

 好像有點兒眼熟。

 剛才那隻棕熊歌手在台上伸手的時候似乎有露出來,她剛才又在這裡待過,這手繩的主人是誰,一目了然。

 章瑤拿起它,打算去把它給酒吧老板,既然是酒吧裡的歌手,老板肯定知道她的身份,所以給老板是最佳選擇。

 只是還沒等她把手鏈收起來,門口就傳來了聲音,章瑤一扭頭,就看見那隻棕熊站在門口,氣喘籲籲地指了指她手裡的手鏈,又握了兩下自己的手腕。

 章瑤納悶地看著她,“你的?”這熊怎麽不說話?

 棕熊一手攤開一手扶著頭套點了點頭。

 看她仍在喘息的樣子,章瑤了然。大概是跑太急累得開不了口吧。

 章瑤走過去,把那個手繩放在棕熊手心裡,“下次小心點,別再弄丟了。”

 說完她就推門出去了,邊走邊拿出手機叫了個代駕,然後在車裡等著。

 代駕到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了,章瑤把車窗搖下來,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小姑娘,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

 她拉下口罩,“您好,請問是您叫的代駕嗎?”

 章瑤點頭,“麻煩你了,送我到熙和小區。”

 小姑娘車技平穩,不疾不徐地按著導航提示的方向行駛。

 員工休息室裡,沈知非摘下了頭套,她為了方便扎的高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在腦後晃來晃去,垂落下來的些許頭髮因為汗水而粘在瓷白的脖頸上,玩偶服不是很透氣,一個多小時下來她裡面穿著的衣服已經被汗濕了,沈知非抬起頭,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雙頰泛著微紅。

 太悶了。

 她拽住綁頭髮的頭繩扯下來,朝著兩邊甩了甩頭髮,呼吸還不是很平穩。

 酒吧老板是她的朋友,叫安舒。據說她當年不顧家人反對,用幾年社畜生活攢下來的積蓄開的這家酒吧。一開始生意不好,整天都是門可羅雀的,偶爾進帳的那點收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還不夠交電費的,家裡人都讓她好好收心過日子,還要給她介紹對象,安舒都一一推拒了,還把這家清吧給經營下來了。

 沈知非有時候心情不暢了就會來唱幾首歌,只不過現在在這裡不是很想露臉,所以安舒給她找了身工作服。

 其實吧,她一開始也是拒絕這套工作服的。

 畢竟既和酒吧氛圍大相庭徑不說,還完全不像她的風格。

 今天她只是照舊來唱兩首放松一下的,剛才唱的時候台下太暗,台上的人是完全看不清楚台下坐了誰的,只是沒想到,居然在洗手間碰到了章瑤。

 她完全沒有準備,閑庭信步走過來的章瑤不會知道,沈知非放在頭套上的手有多麽僵硬。

 沈知非順勢把頭套往下壓了壓,於是後來章瑤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才戴好頭套一樣。

 她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然而天意弄人,老天似乎覺得在這個時候不再給沈知非添一把火就不夠精彩似的,她摸到了自己光禿禿的手腕。

 ——剛才洗手的時候,怕弄濕了它,就把它摘下來放在一邊了。

 沈知非隻好硬著頭皮打道回府,路上祈禱了一萬次章瑤已經走了並且沒看到那個手繩,結果在看到章瑤的那一瞬間,腦海裡幻想的泡泡一個接著一個地“噗噗噗”全都破了。

 那一刻的沈知非用手忙腳亂來形容也不為過,她不知道章瑤會不會從歌聲認出自己,隻好打手勢示意她將手繩還回來。

 好在章瑤疑惑不解的眼神給了答案——她沒認出來。

 沈知非接過手繩,呆呆地看著章瑤與自己擦肩而過,險些就忍不住伸手去拉住她了。

 沈知非低下頭,看著手裡握著的手繩,慶幸和失落雜糅著鑽進心裡。

 她慶幸於章瑤沒有認出自己,她不必再絞盡腦汁地為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前因後果找一個理由;她失落的,也是同一件事,是不是章瑤真的完全不在乎了,才會連她的歌聲都認不出來?

 “愣什麽呢?”身後傳來一道清淺的、帶著笑意的聲音。

 沈知非回頭,看著老板扒倚著門框,笑道,“沒什麽,安舒姐,找我有事嗎?”

 沈知非的頭髮有點亂,安舒走進來,抬起手想要幫她整理一下。

 沈知非本能地偏頭想要躲開觸碰,肩膀上忽然落下不輕不重的力道阻攔了她。

 “有必要這麽躲著我麽?”安舒嗔她一眼,看似玩笑的話語裡掩藏著受傷。

 沈知非心虛地低頭,勾著一縷頭髮別進耳後,再抬起頭時已然掛上了討好的笑,她捏著安舒的衣袖輕輕拉扯,道:“不是,我不習慣別人的接觸,你知道的。”

 沈知非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至少安舒是這麽覺得的,每次沈知非這麽跟她笑,她都會忍不住跟著開懷起來,哪裡還生得起一絲一毫的火氣。

 沈知非自知理虧,於是轉移話題道:“哎對了,安舒姐你來找我什麽事啊?”

 “您多金貴呐,”安舒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我,老板,”她指著自己。

 又把指尖轉了個方向,點著沈知非:“來給你,打工的,送錢。”

 在她開口的一瞬間,沈知非就知道她來幹嘛的了。她搖搖頭,“不用,就當我的酒錢吧。”

 沈知非早些年的確算是在安舒這兒打了一段時間的工的,不過現在在她又不缺這點錢,安舒一直對她沒得說,若真要論起來,安舒給她的,她這輩子都還不清的,於是在咖啡店起來之後,沈知非每一次在這兒唱完歌,總會變著法兒地拒絕安舒給她發工資。

 從工裝費到電費到麥克風維修費,沈知非就差沒把酒吧的進門費算在工錢裡了。

 這套程序走了無數次了,安舒熟得很,知道自己再怎麽給沈知非也不會收的,當然拿絕交威脅除外,她舍不得那麽乾。

 安舒沒多客氣幾輪,直接道:“成,一會兒讓阿森給你調個好喝的,味兒不衝還好喝。”

 沈知非把工作服收好,放在角落裡的一個小櫃子裡,疊得整整齊齊,一邊捋平衣服上的褶皺一邊交代,“姐,記得叫人洗——”

 “叫人洗了再給你疊好——”安舒截住她的話,“你年紀輕輕的怎麽跟個中年婦女似的那麽囉嗦啊,每回都交代一遍,比我媽還......”

 安舒忽然閉了嘴。

 在沈知非那裡,媽媽是個違禁詞,不是說她不喜歡她媽媽,就是因為太難忘了,所以每當安舒不小心提起自己媽媽什麽什麽不好的時候,沈知非都會笑著勸她不要和媽媽鬧矛盾,她能陪著你已經是很幸運的一件事了。

 雖然沈知非表現得雲淡風輕的,但是安舒看得出,她其實很難過,只是脾氣太倔,一點兒也不肯說出來。

 “比你媽還磨磨唧唧。”沈知非低著頭,聲音低低的,聽不出情緒,手上整理衣物的動作沒停,直到合上櫃子,才發覺身後安靜了有一會兒了。

 她起身拍了拍安舒的手臂,笑著說:“沒事兒,這都多少年了,我不是小孩子,不至於這點兒刺激都受不住。”

 安舒狐疑地盯著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確認的確看不出什麽異樣,才松了一口氣,“你能想開就好,阿姨也快回來了,都會好起來的。”

 沈知非點點頭,“走吧,讓我嘗嘗阿森的新玩意兒。”

 “得嘞!客官,”安舒讓開一條道,“您這邊請——”

 ......

 章瑤到家門口,手指頭還沒放進指紋鎖裡,包包裡的手機就沒命似的響了起來,她隻好先接起電話才按上去。

 “hello baby~”章瑤覺得自己應該習以為常了,但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騷閃到了手指頭——她放錯了手指。

 她老爸怎麽到了國外愈發放飛自我了呢?好好一文化人,浪得沒邊兒了都。

 換了手指打開門,手機裡熱情洋溢的問候終於停了下來,“寶貝你怎麽才到家?北京時間應該是晚上九點了吧?”

 “嗯,跟了一個新項目,加班。”章瑤用腮幫子和肩膀夾著手機,動作嫻熟地換拖鞋,然後端了杯水坐在沙發上,“章先生,不知道您深夜來電有何指示?”

 “現在是章太太,”電話裡忽然換了女聲,“小瑤兒接旨。”

 章瑤做洗耳恭聽狀,“您講。”

 “老章同志打算回家住幾天,還請小章同志做好準備。”

 章瑤看了一眼手機,“好嘞,章太太還有吩咐沒?”

 “沒了,早點兒收拾完休息啊。”宋女士道。

 “好。”章瑤乖巧地點頭,雖然知道她爸媽也看不見。

 掛斷電話,章瑤頭疼地灌了自己一口水。

 她爸媽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操心她這個女兒的終身大事。

 這次回來少不了又在她耳邊嘮叨的,想想就發愁。

 思及此,她一口氣把那杯水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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