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煆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風拉扯著,強行鑽進了一個窄小的山洞,渾身都痛得不行。
怎麽回事?她不是正要進入冥界嗎?好像在進門之前,被什麽東西……等等,那個黑影!是那個黑影暗算了她們?!
對了,蘭菱呢?她怎麽感覺不到蘭菱的位置?
想到那黑影可能會對蘭菱不利,白不煆急切地掙扎了起來,試圖擺脫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痛苦局面。
忽然,面前的景象一陣波動,就像是微風拂過水面,一副畫面出現在眼前,白不煆瞬間呆立住了。
這副景象,她曾在夢裡見過。當時在月國總是頻繁地做夢,夢見的似乎就是眼前這副畫面。
忽然,四周一涼,白不煆驚覺,自己已經從一個旁觀者進到了那副畫面中。
紅衣女子舒展著自己的手臂,揮舞著鍛造錘,獵獵生風,那姿態,看得白不煆幾乎要沉醉進去。
不過很快,白不煆意識到了不對勁。她鍛造的似乎是一柄劍,那劍雖然才初具雛形,她卻可以一眼認出,正是藍鱗脊。
她現在,正在,當年蘭菱被鍛造出來時的現場嗎?!!!
那麽這位紅衣女子就是鍛造出藍鱗脊的鍛造師?白不煆滿眼濡慕地看著女子,腦海中拚命搜尋關於她的記憶。
隻記得蘭菱說過,她很多都不記得了,對她的主人的形容似乎也只有“笨蛋”兩個字……
“鐺!”女子專心致志地鍛造著,白不煆就專心地看,一時間,天地間仿佛就只有一人一錘一劍……
“器成!”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一聲厲喝,天空中烏雲密布,天雷滾滾,一瞬間模糊了白不煆的雙眼。就在她意圖躲避時,卻發現自己的空間儲存器竟然全部不見了。
??被那個黑影偷了?!
好在周圍似乎有那紅衣女子的靈器守護著她,一點都沒有傷著無辜路人。
不過多時,天雷停了下來,一時間光芒大放。白不煆忍著眼睛的酸痛,瞪著眼想要看清蘭菱的誕生。
紅衣女子抱著藍鱗脊的本體,不知道做了什麽,一個虛晃的小小人影出現在了原地。
那是幼年時期的蘭菱。
好……可愛!!
小蘭菱看起來只有女子腰那麽高,不長的黑發束在腦後,乖巧又可愛,“你好?”
紅衣女子“噗”一下笑了,摸了摸她的頭,“你好呀,你叫藍鱗脊,不要記錯了哦。”
白不煆羨慕。
“寶寶,快來看看娘親鍛造的神器!”忽然,紅衣女子轉過頭來,衝白不煆這個方向招了招手。
白不煆:?
“寶寶?”
白不煆:???
她在喊我?
看到自己的女兒跟看呆了一樣愣在原地,紅衣女子乾脆拉著小蘭菱過來了,“藍鱗,這是姐姐。”
“……姐姐。”小蘭菱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
“噗!”
心口中了一箭!
不對,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
白不煆趕緊查看,果然,這具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恐怕就是那位鍛造師的女兒吧。
她這是穿越了?
“咕。”
紅衣女子剛走到白不煆跟前,白不煆的肚子很應景地響了一聲。
“噗哈哈,原來是餓了,難怪都不搭理人呢。”紅衣女子笑著,“都怪娘,忘記你還要吃東西了,這就給你買好吃的去。”說著,快步離開。
白不煆看著被留下來的藍鱗脊以及它秀色可餐的劍靈,咽了口口水,實在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小蘭菱滑嫩嫩的臉蛋。
“啊!”小蘭菱的臉立馬紅了,羞憤地瞪著白不煆,“你幹嘛!你別碰我!”
比她還高一點的白不煆莫名有種調戲良家婦女的罪惡感。
“我就碰你,你能怎麽樣?”白不煆的聲音不像小蘭菱那般清悅,奶奶的,夾著一點得意。
“我,我就……”小蘭菱急了。這個家夥是主人的女兒,自己的力量很強,隨便就會把她殺死,所以打不得。罵,她好像又不會。
“哼!”最後,小蘭菱一扭腦袋,回本體休息去了,任白不煆怎麽喊都不搭理。
白不煆逗了她一會兒,見沒有反應,隻好自討沒趣地四處晃悠去了。這一晃悠不得了,她這便宜娘親的屋子可謂是遍地是寶啊!
整齊擺放的置物架,滿當當的靈器,都在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裡,是天堂嗎?!
她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探了個腦袋出來的小蘭菱注視著她看寶貝似地摸摸這個,拍拍那個,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扭頭鑽進本體裡徹底不出來了。
紅衣女子回來時,白不煆還在戀戀不舍地撫摸一柄精致的小錘子。
“小癡迷,快來吃飯。”紅衣女子看到白不煆那副模樣就發笑,“藍鱗脊,你也來嘗嘗吧。”
白不煆乖乖撒手,她確實很餓了。不過看這便宜娘親雖然在笑,卻表情凝重,不由得為她擔憂。
神兵出世,總是伴隨著爭奪。
果不其然,第二天,白不煆尚在睡夢中,便聽見了屋外面傳來的陣陣吵鬧聲。
“神手娘子,老老實實把你鍛造的那柄神器交出來吧。”一道令人厭惡的尖酸嗓音響起,“藍大將軍可沒這好福氣消受嘍~”
“滾!”昨天一直微笑近人的紅衣女子的聲音陡然拔高,甚至帶著點瘋狂,“阿西才不會死,他一定會凱旋歸來!你們等著被滿城子民唾棄吧!”
“什麽啊,你還沒搞清楚狀況麽?”另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藍大將軍可是叛變,出賣了所有百姓,哪還有子民擁護他?”
“不可能,不可能……”
白不煆內心焦急,掙扎著想要起來幫助自己的便宜娘親,卻感覺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就連眼皮都無法動彈。
“你們做什麽!”小蘭菱的聲音如一道驚雷,外面的人躁動著,不知是誰第一個動手,一瞬間都紛紛叫罵著動手去搶她瘦小的手中捏著的劍。
人越來越多,搶劍的、聽聞藍將軍叛變過來叫罵的、乾脆衝進屋子裡放肆搜刮的……白不煆急得額頭冒汗,甚至期待著進來的人發現自己,然後把自己打醒。
然而事與願違,混亂逐漸平複,白不煆聽見了便宜娘親奔跑的喘氣聲,哽咽聲,還有小蘭菱無力的安慰。
還好,她們都沒有事。
“他不會叛變。”便宜娘親忽然說,“阿西是為戰鬥而生的人,他骨子裡流著熾熱忠貞的血……可是有什麽用呢?”
白不煆感覺到了不對勁。
伴隨著小蘭菱稚嫩又撕心裂肺的痛呼,白不煆只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後,追兵的腳步如沼澤裡粘膩的吸血蟲,緊緊跟來。
那個肆意的紅衣女子,竟然就這樣拋棄一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蘭菱豈不是?!
“啊!!”
猛地坐起,白不煆劇烈地呼吸,冷汗浸濕了自己的內衫,瞳孔控制不住地收縮著,半晌才緩過神來。
環顧四周,這兒似乎是一間小木屋,屋內一覽無遺,十分陌生。
“唔……”頭好痛。白不煆揉揉腦袋,意外摸到了一頭長發。
咦?
雙手伸出,竟是纖細又修長,一看就不屬於孩童,更像是十八歲大姑娘的手。
掌心布滿了繭,白不煆皺眉思索了半晌,又爬起來找到一面巴掌大的鏡子,這才確定,她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中情景卻是她這具身體真實的經歷。
也就是說,便宜娘親確實死了,小蘭菱也……確實被人搶走了。
白不煆水亮的雙眸盈滿了怒意,嬌軀氣得直發抖——一想到會有人契約蘭菱,驅使著她做任何事,她就很不能直接殺過去把蘭菱搶回來。
這樣想著,白不煆感受到身體內有一股充盈的力量,幾乎要隨著她的意志噴發而出。
白不煆大驚,細細一感受,這力量之雄厚竟然和當初蘭菱給她的感覺差不多。
這具身體,是一位即將突破神級的半神!
這意味著,她已經具備了基本的實施自己想法的能力。白不煆的眼神逐漸堅定,深處燃著熊熊的火焰——她會在最短時間內適應掌握這股力量,然後去奪回她的劍靈。
創造武器的手終於要拿起武器戰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罪,我檢討,我反省我這次一鼓作氣擼到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