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副螺靈啊!”語氣充滿了不耐煩,白不煆卻可以感受到它的焦躁不安,“我的本體是螺,本體誕生的器靈就是螺靈嘛。”
“因為主螺靈不願意出去,所以我也出不去啊,畢竟我們享有同一個靈體。現在他沉睡了,就更不可能放我出去了。”
——這樣……我先嘗試喚醒主螺靈吧。
“你想怎麽做?”
——你們能把很小的聲音放大對不對?
“對啊?”
——那就好。
白不煆清清嗓子,開始念召喚咒。
“親愛的主人,需要歌南為您歌唱助興嗎?”歌南扭著小蠻腰,滿臉羞澀地出現了。
“你能對著這個海螺唱歌嗎?有新的小夥伴想要聽噢。”白不煆微笑。
“好耶!”歌南開心極了,太好了,除了大哥和長川,又多了一個新的聽眾!
一旁的蘭菱:我為什麽要遭這樣的罪??
大歌唱家歌南為聽月演唱了三天,每天早中晚下午茶夜宵一頓不落,唱得副螺靈開始忍不住地每天不重樣地罵歌南。
歌南哪裡聽得見,倒是白不煆一字不落全聽了。
第四天,歌南剛唱了一會兒,副螺靈還沒開罵,白不煆忽然聽見一個細微的哈欠聲。
“歌南,再大點聲!高歌一曲!”
“好的主人!!”
蘭菱:還高歌一曲?你們跟那個小蜘蛛學了些什麽奇怪的打雞血方式?
“好吵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像往常一樣罵罵咧咧,而是軟糯又怯怯地呢喃著。
被這個聲音罵了三天的白不煆:……
趕緊示意歌南停下——你好?聽月?
“咦?!”對方顯然受驚了,沒有出聲。
——我沒有惡意,我是來幫助你的。
“……你是鍛造師?”聽月小心翼翼地問。
白不煆聽著這軟軟的小嗓音,心都要化了——是的。
“噢……你要契約我嘛?”聽月迷迷糊糊地說完,甚至向白不煆發起了精神鏈接的邀請。
白不煆:?!誰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蘭菱聞到了不對勁的味道,立馬上前來對聽月進行恐嚇。
別惦記了!這個人已經是我的了!她也只能有我一個!
聽月的器靈比起蘭菱來說,不知道弱了多少,馬上被嚇得縮了回去。
白不煆委屈地瞅了蘭菱一眼,繼續安撫——不好意思,我的劍靈不同意。
“沒關系。”聽月一點都沒有介意,“能被這麽強大的器靈認可,你一定是很好的鍛造師。”
——那我現在該怎麽幫你呢?
“唔……”聽月似乎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告訴了白不煆,“你可以用精神力包裹住我,把我帶出去。我當初在這裡下了禁製,我是不能出去的。”
所以要將他包裹住,這樣禁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就可以暗度陳倉。
白不煆的精神力自從又有了提高後,做這種事越發得心應手了。本來應該很艱難的任務,在白不煆眉頭都沒皺一下的輕描淡寫注視中完成了。
精神力包裹著的是一團淺藍色的光,等被放開後,化作了一個剛到白不煆肩膀的小男孩。
男孩的皮膚吹彈可破,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腦袋後面還有一個可愛的小辮子一搖一晃的,簡直是顏狗殺手。
白不煆被他輕飄飄的一眼看得心都化了,手軟腳軟地上前想要抱一抱他。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了白不煆,反手把她摁在了牆上,“你想做什麽?”蘭菱面帶微笑,咬著牙溫聲問。
“我……”很是心虛的白不煆咧了個笑容,“我去看看他能不能達到魂魄離體需要的強度。”
“小東西,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特別喜歡盯著對方的眼睛嗎?就像現在這樣。”蘭菱眯起雙眸。
白不煆趕緊端正態度,抬手摸了摸她鬢角的長發,軟聲說:“你是我唯一的器靈,同時還是我的戀人,其他的器靈再好都不是我的。”
她完全能理解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過主人的器靈此時的佔有欲,所以她只能遺憾放棄先前的打算,遠遠地和聽月說話。
確定了聽月沒有半點問題,白不煆決定上前拿起聽月的本體,去向月懿請辭。
不過她還是有一點好奇,“我感覺你似乎並沒有想要出來,為什麽一點也不拒絕我的提議呢?”
聽月打了個哈欠,從白不煆手中接過自己的本體收起來,這才狀似隨口回答道:“如果我不出來,他會和我一樣被困死在裡面,甚至都看不到這個世界一眼。”
聽月一直都知道,自己誕生出了一個新的小夥伴。
月懿沒有對白不煆借走聽月表達出一絲不滿,也不擔心她拿去幹什麽,什麽時候還,隻叮囑了一句讓她常來月國,更是輕聲請求她日後能來陪一陪母妃。
“你說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白不煆在去往洛斯拉雪山的路上,忽然問蘭菱。
蘭菱揉揉小丫頭的腦袋,“他應該是當年月皇在外留情誕生的孩子。現在他的勢力穩固,不怕你的身份對他造成威脅,理應對你好點。”
補償你這些年沒親沒戚地獨自成長到大,再怎麽好都不為過。
白不煆對感情看得淡,並不能理解。
不過,很快她就沒有功夫管這個了。在溫度越來越低,白不煆又披上了上次在傭兵鎮買的防寒裝備之時,蘭菱把暖烘烘的小姑娘一把撈進了自己懷裡。
“這裡又是哪個神器?嗯?”蘭菱偏頭在她頸子上嗅聞,忽然一口咬了下去,“苦幸燈?”
!!!
白不煆疼得一哆嗦,恍然想起自己當蓋在扯苦幸腦袋上的一口大鍋。
蘭菱掐住她纖細的腰肢,在白皙的脖頸上毫不客氣地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紅痕。
“啊!”白不煆紅著臉推了推她,“別……你先穿上厚點的衣服。”
“我和那些弱雞器靈可不一樣。”蘭菱把自己熱乎的手覆在白不煆的後頸上,“進攻型的劍靈,很熱噢~你要試試嗎?”
“……”
她感覺蘭菱在耍流氓,但是她沒有證據。
苦幸這段時間在洛斯拉雪山呆得很好,平時和鐵面傭兵團來往也很是密切,其他傭兵見到他也多少忌憚幾分,不再像之前那樣排斥他。
收到白不煆的消息時,苦幸正做完一個任務,聞言毫不猶豫應下了。考慮到苦幸的特殊性,魂魄離體就決定在雪山內進行。
白不煆遠遠就看見苦幸單薄的身影,便朝他揮了揮手。
蘭菱眯起了眼睛。
兩個穿得很是涼快的器靈隔著好幾米遠遙遙對視,好半晌,苦幸先開了口:“好久不見。”
“是啊,得有個三四個月沒見著了吧。”蘭菱一把摟過白不煆,把她略凌亂的發絲整了整,正好露出那個覆蓋面積極廣的吻痕。
“這位是藍鱗脊的劍靈蘭菱,是我的神器。”白不煆趕緊介紹道,同時還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在意蘭菱的態度。
苦幸看著對面做鬼臉的少女,又看了一眼那塊紅痕,最後視線定格在蘭菱臉上,“幸會,你就是當初不煆抱著的那把劍吧。”
“嗯。久仰,你就是苦幸燈吧。”蘭菱感覺情況和她想的有出入,但是白不煆抱著的劍那必然只能是她,所以應承得很快。
“能擁有她,你很幸運。”苦幸羨慕地笑著說。不管她們是否有別的關系,白不煆都一定會是一個好主人。
挑釁我?蘭菱恨恨地捏了一把白不煆的手,保持自己臉上疏遠的淡笑,“我當然幸運,她以後都只會有我這一柄神器,我在她那裡是獨一無二。”所以你要是打什麽主意,趁早歇著吧!
兩人一個站在器靈的角度,一個站在戀人的角度,雞同鴨講了半天,白不煆終於被繞暈了。
“苦幸,如果這次我能順利回來,就給你重新鍛造一副身體。”白不煆打斷他們,又叮囑了幾句,拜托他幫自己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進行魂魄離體。
被自己媳婦直接無視的蘭菱抱胸微笑。
苦幸:洛斯拉雪山又降溫了??怎麽感覺寒風陣陣有點涼?
霜巧和千淚都紛紛接到了白不煆的請求,沒過幾天也到達了傭兵鎮,而此時,白不煆已經畫好了陣法。
“沒問題的,不用太擔心。”白不煆衝千淚笑。
“誰擔心你啊!”千淚咬著唇,轉頭就凶苦幸,“你找的這地方靠不靠譜啊,萬一有靈獸襲擊呢?還有,確定不會引發雪崩?”
苦幸:本以為面姑娘是個例,見了蘭菱和聽月(副螺靈)才發現,大家都好凶!!
今天出現的是聽月的主螺靈,畢竟對於自己靈體的掌控,還是主螺靈更為擅長。白不煆有點遺憾地捏捏小家夥的臉——她很想知道,副螺靈和千淚吵一架,誰能贏。
霜巧和蘭菱站在一起,笑著看那邊熱熱鬧鬧的一群人,“當年哪裡能想到,你會認主,而且還會戀愛呢?”
“這有什麽想不到的。”蘭菱跟遛小孩兒的大爺一樣,看著自己小孩兒跟別的娃打鬧,嘴裡叼了根不知道哪來的草根。
“噢?我記得當初是哪柄劍說,人類的手都太髒,不配握她的劍柄來著?”霜巧歪頭。
“誰啊?不知道啊。”蘭菱理直氣壯,大搖大擺地哼著小曲兒走向白不煆,輕輕敲了個爆栗,“小家夥,準備開始了,難道還準備吃頓大餐再走嗎。”
“好的!”白不煆摸摸自己腦袋,走到陣法中間,周圍的器靈們也都按先前指定的位置站好,“拜托大家了!”
“叮!”
一隻螺,一面鏡,一盞燈,一把劍,一張面具,被白不煆蓬勃的精神力托起,浮在空中,守護著她的靈魂。
白不煆也漸漸漂浮到了空中,回頭就能看見自己的身體。同時,她能看見,通往冥界的門正緩緩朝她開啟。
就在蘭菱跟隨著她一起踏入冥界之門時,一抹黑影一閃而過,沒有人注意到。
作者有話要說:
歌南,永遠的神!遇事不決歌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