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玩家的身份,很多話題都無法再談論,和從前那些玩家的交集也就慢慢淡了。
但這不代表祈天河不再關注遊戲內容,他的人生是順遂了,可他爸還需要重新攢夠遊戲幣才能出
局。
想到這裡,一聲嘆息不受控地從嘴邊溢出。
白蟬走過來,放下-杯水。
祈天河扯了下嘴角:“今天已經是他去"旅遊'的第四天。'
副本和現實中的時間流速不同,但滯留的時間越長,肯定越不安全。
祈父一直到第六天才回來,似乎很累,祈天河回家時看見他靠在沙發上休息。
聽見開門聲,祈父半闔著眼,伸出一根手指。
祈天河頓時明白,這次副本只活了他-一個人。
祈父大概是真累著了,都沒給白蟬準備花生米,因為祈天河的外公生病,祈母回去照料,晚飯三個
人隨意應付了一下。
精神剛剛緩和一些的時候,遊戲提示音猝不及防響起。
[測試,測試
祈天河愣了下,下意識看向祈父: "你按了免提? ”
不止是他聽到了,白蟬同樣接收到提示音。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祈天河放下筷子,專心聽內容。
[SS級以上(含SSS級)副本正在進行完善,現招募通關者和高級玩家若干;
測試期間出局免除懲罰;
副本結束每人將得到300遊戲幣補貼(可轉贈) ;
注:每名玩家最多接受兩次轉贈。]
蚊子再小也是肉,給的遊戲幣也算公道。
祈天河眨了眨眼:“對通關者來說,似乎沒必要參加。
“恰恰相反,”祈父說道:“可以以此為籌碼和高級玩家進行資產交易。
祈天河:“也算是致富經了。
祈父被他的說法逗笑:“話糙理不糙。
無論如何,祈天河和白蟬肯定是要去一趟,盤算著回頭再把遊戲幣轉給祈父,好早日湊夠贖身'的價碼。
副本成千上萬,提示裡沒有特別限定不能用組隊道具,祈父便嘗試使用了一次。
[組隊成功。
成員:???;祈天河;白蟬。
若無指定副本,十秒鐘後系統將自動匹配副本。]
祈天河詫異地望過去
為什麼他能做到從來不顯示名字。
祈父解釋:“用了遮掩道具。
祈天河輕吸一口氣,果然真實的回歸者和虛假的回歸者之間有著物質上的根本差距。不過他很快就沒心情去關注道:具的事情-
[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難度SSSS級
背景介紹:負心郎,薄情漢,自古紅顏多薄命傳說旅館的槐樹下經常坐著-名女子,自從記憶復甦,她夜夜都在哀怨地輕輕吟唱。
生存目標:化解女鬼的怨恨。
提示: 1.不要pua,不要pua,不要pua。2.所以愛會消失對不對?
入場時間:今晚零點。
參與方式:準時播放婚禮進行曲。]
世界的惡意這一瞬間彷彿都在朝著一個人湧來。
祈天河笑容略微勉強:“這個副本該不會就是
白蟬頷首,扔出一個關鍵詞:“阿槐。
祈天河按了按眉心,隱約看到了開局被殺的命運。
祈父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靜:“遊戲不至於開頭就讓你出局,這樣沒有完善副本的意義。
祈天河頭更疼了:“這副本到底有什麼完善的必要? ”
白蟬在這方面比較有經驗,分析說:“消除阿槐的怨恨是主要目的,方便副本重新設置生存目標。
一個對玩家懷有強烈恨意的女鬼時刻處在失控的邊緣,不利於遊戲的穩定性。
事已至此,祈天河對於這次副本沒有太大要求能活過一小時都是運氣。
午夜,零點。
童話故事裡,這是一個非常浪漫的時刻,放在遊戲裡又是另一個故事。
音樂是祈天河提前在網上搜好的,浪漫莊重的鋼琴曲在寂靜的夜晚被過濾得只剩下驚悚。
許久沒有經歷過傳送,祈天河的反應相當強烈,五臟六腑正遭遇一-陣強烈的痛楚。由於持續的時間過於漫長,到最後甚至思維已經麻木,祈天河在迷迷糊糊中好像發現周圍的家具被放大了,隨後徹底沒了意識。
無名旅館遭遇;意外的坍塌事件後重建,如今的主人是一名新上任的NPC,一雙桃花眼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任誰看第一眼,都會覺得這男人風流成性,事實也是如此,他自稱燕先生,對待每一個顧客都關懷備至。
“你好,住店?”燕先生微笑地站起身。
扎麻花辮的女生小聲對同伴說:“在我遇到的NPC裡,他的魅力可以排前三名。
燕先生的多情寫在眉眼間,望向麻花辮時,笑得更加溫柔。
女生心跳剛剛有些加速,旅館外又進來兩人,一大一小,大人是個繃帶男,小孩戴著口罩,肩膀
上還停著- -只鸚鵡,這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
參與測試的玩家手上都會有一個紅色標識,小孩也就罷了,鸚鵡的爪子上竟然還印有圖案。
“這幾也是玩家?”儘管看到標識,女生依舊有些不確定。
同隊男生猜測:“道具緣故吧,至於那個孩子,或許是先天發育不足。”
最後一句話他自己都不信,小孩和成年人區別很大。雖然戴了口罩,露出的一點皮膚嫩得彷彿能
掐出水。
“住店。”繃帶男走到燕先生面前:“先開三天。 ”
燕先生也多看了他們這隊組合幾眼。
“辦事利索點!”小孩脾氣很不好,他討厭仰視跟人說話,重重拍了下前台木櫃。
繃帶男領悟到他的意思,把人抱起來,隔著口罩小孩奶聲奶氣下命令:“給我最好的那間,不然砸了你的店。”
燕先生:最討厭熊孩子,表情玩味地'哦'了聲,尾音微微上揚,透露出些挑釁。
小孩被觸怒,肉乎乎的小手輕輕一點,黑氣朝四周散開,木頭肉眼可見地開始腐蝕。
燕先生眉頭皺了起來,幾乎以為這孩子也不是人。
“抱歉,孩子胡鬧,費用我會最後一起結算。”
領了房間鑰匙,繃帶男帶著小孩上樓,
重建後的旅館採光效果反而更差了,轉過樓梯口,樓道內一片昏暗。一向穩重的繃帶男在開門時,罕見地輕嘆一口氣。
就不該同意這兩個人進副本。
遊戲沒有歸還道具,卻用另一種方式作為替代,祈天河又回到了無法無天的小時候. . .如果硬要說不同,至少他現在能把話說清楚,比之當初略微講了一點道理。
而白蟬,連人都不是了,直接被副本定性為鸚鵡,用寵物的身份活動-
進門]鸚鵡口吐人言:“灰塵很嗆,麻煩開窗透風。
仰著自認高貴的小腦袋,活像對方為他服務是多大榮幸似的。
繃帶男意識到一個更加無語的事實,鸚鵡的腦容量好像和做人時不同,原本還以為上次偷頭髮做鑑定是對方故意賣蠢,現在破案了。
他開窗的功夫,祈天河頤指氣使,巡視領地一樣巡視幾平方米的小房間。
“枕頭太高了,我要睡定制的。”身後祈天河的聲音飄到繃帶男耳邊:“小破地方。
喋喋不休的抱怨還在繼續,繃帶男找了個耳塞,這一刻切實和曾經的巫將有了共情.他只覺得吵鬧。
午飯是湯麵,裡面加了一些奇怪的葉片,看著是槐樹葉,表面的紋路卻是血紅色的。
樓下坐著3三名玩家,他們也是組隊進來的,十分謹慎,平時在副本里從不直呼同伴真名。
正聊著天,門口突然有一人跌跌撞撞進來,這三人過去搭了把手。
因為沒有出局懲罰,玩家間的關係要比日常在副本中融洽很多。
來人的狀態十分狼狽,身上的傷口不致命,但大大小小有幾十處,他又不捨得用太好的治療道具,強忍住疼痛。
吸了口涼氣,對扶自己過來的幾人說:“多謝。 ”
“不客氣。
麻花辮自我介紹:“叫我小紅就行。”然後指著同伴說:“這是小天,這是小明。
一看便是用得化名。
來人在這方面沒有講究:“我叫趙梓。
小紅:“你的
趙梓苦笑:“剛進來就趕上女鬼在槐樹下唱歌,不分青紅皂白說我像負心漢。還以為是要扮演什
麼特殊角色,我問她哪裡像,結果女鬼說我也是男的。
小紅愣住,片刻後感慨:“這是被傷得有多深?”
失血過多導致嘴唇發白,趙梓喝了口水艱難地說:“再也不會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恐怕我會第一個出局。”
後半句抱怨被傲慢地聲音壓住。
小孩從樓上下來的動靜很大,明明是他自己跑下樓,卻回頭髮脾氣:“為什麼不抱我下樓? ”
“……累了,倦了,我就把旅館毀了。”
說著指間已經竄出若有若無的黑氣。
在他肩膀上,鸚鵡的爪子蠢蠢欲動,還在考慮很久以前未完成的任務,欲要趁機飛過去把繃帶男的頭髮薅下來一撮。
繃帶男一邊應付鸚鵡,一邊哄小孩。
目睹這一幕,趙梓愣了下。
“說最倒霉也不盡然,”這時小紅壓低聲音說:“你看,還有玩家得帶著兩個智障一起過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