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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她有些難追》第27章 案三,05
雖然法庭做了並案處理的決定,但這個案子並未因為這決定就好辦了一些。在刑雲朵如期將訴狀遞交給主審法官後的第一次開庭,徐澤越的代理律師當庭表示,需要對徐啟剛的這一份公證意向書做筆跡鑒定。

 “按照公證處現有的規定,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公民在公證時,需要有全程的錄音和錄像,但是此規定並未針對公民前來做預約登記之時使用。當然,以現有的人力水平和物資配置可能,公證處也沒法做到對每一位前來填寫預約的公民做錄音錄像,畢竟太耗費人力物力成本。所以,代理人有合理理由懷疑,這份公證意向書,並非徐啟剛本人所寫。”

 “至於對方代理人提供的可做鑒定樣本的字跡,我方代理人隻對徐啟剛檔案中的字跡予以同意。其余的,比如電話本,日記本等等,對方並不能證明,這些本子上的字跡為徐啟剛生前所寫。”

 “綜上,請法庭同意代理人進行筆跡鑒定的要求。”

 刑雲朵在那次開庭的時候想當庭給這位同行鼓鼓掌,什麽叫做用盡所有程序,她算見識了一回。

 她本以為,這麽拖時間無外乎想逼著自己的當事人退讓。這在律師行業中是常用的訴訟策略之一,出於案件之中的當事人本來就心理繃著一根弦,而漫長的訴訟周期會把這根弦拉的越來越緊。這也是越來越多的法官不敢對任何一方當事人稍稍微笑一下的原因,在那些心性敏感的當事人眼中,他們會把這種笑,認為你偏向對方的實錘。

 但沒想到,鑒定結果更讓她出乎意料。當徐啟剛近期書寫的電話簿日記本,都無法從法律上證明為他所寫,從而沒法被作為鑒定樣本之後。那按照徐啟剛檔案中他三十多年前的字跡所鑒定的結果,就是“公證意向書和鑒定樣本是否出自同一人所寫,無法鑒定。”

 三十多年,改變了一個人,也改變了一個人的字跡。這個結果刑雲朵雖然可以猜到,但不表示她能接受。

 而同樣無法接受的,還有她的委托人。

 “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一大清早,潘秀鳳就拿著鑒定報告的副本,在刑雲朵的辦公室裡大聲質問她。看在沈律師的份上,潘阿姨到底還是比前案中的那些阿姨好一些,也算給了刑雲朵幾分薄面,沒有在律所大廳裡吼的人盡皆知。

 潘秀鳳旁邊,同樣心急火燎的還有她的丈夫徐洪生。在上回來律所匆匆在訴狀上簽字離開後,這還是刑雲朵第一次見他終於關心了一點這個事。在這點上,徐洪生和徐瀚傑還真的是親生父子——這事明明和他們息息相關,他們卻好像並不是太在意。

 “和你看到的一樣,你公公的字跡和年輕的時候不一樣,所以鑒定不出來。”

 “那怎麽辦?你可是對我說的,對我說這案子沒有什麽意外的!你這一上來就給我弄成這樣子。鑒定不出來就是預約表不作數了?不作數我是不是要輸?”潘秀鳳的聲音,焦躁和苛責夾雜了一起。

 刑雲朵把心裡的“是”給生生壓了下去:“你再仔細想想,這些年,你公公還有沒有在什麽權威一些的地方,留下過什麽字跡?”對方代理人這招雖然打得她生疼,但也給了她見招拆招的靈感。

 “什麽字跡?什麽地方?”很顯然,潘阿姨沒聽明白。

 刑雲朵耐心和她解釋:“就和房地產交易中心一樣,他不是去哪裡辦過戶手續嗎?所以就要在那上面簽字。有沒有類似的地方?和公家搭邊的都行,去那做過什麽事,然後還簽個字。當然,字越多越好。你想想,有什麽地方?”

 “我想想……我想想……”潘秀鳳臉上的表情,又著急又痛苦,可無論她再怎麽著急怎麽痛苦,最後還是特沮喪的說,“好像真的沒有啊……”這表情,是真快急哭出來了。

 刑雲朵心裡沉了一下,最後用的公證意見書如果被推翻的話,這案子必輸是否還需要問嗎?

 “其實,有……有的。”就在刑雲朵的心沉到谷底的時候,一旁沉默寡言的徐洪生倒是開了口。

 潘秀鳳是滿眼的希望,而刑雲朵則是詫異——徐洪生這臉都紅成了番茄,這裡面又是有什麽破事?

 徐洪生這回臉上的尷尬隔著三四米都能感覺到:“其實就是,我爸以前被派出所那裡教育批評過,還寫過一封檢討書,賠了人家一些損失費。我當時還問派出所裡的人能不能把檢討書收回來,人家說這個是要隨案件一起放到卷宗裡的,不能還給我們。好像也寫了兩百多個字了吧,數字夠不夠?”

 不止刑雲朵,潘秀鳳都被他氣急了,也不管還有外人在當場就往徐洪生的胳膊上打:“你要死啊這麽重要的東西,你現在才拿出來說?”

 徐洪生的臉色還是異常尷尬:“你說我爸都那麽大的人了,撿了人錢不肯還,鬧到派出所還要嘴硬,這事說出來你覺得好聽嗎?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在派出所裡,就想挖個坑逃地下去?”

 潘秀鳳也不說話了,這事,確實尷尬。

 刑雲朵揉著眉心:“你們真是,都到現在這地步了,尷尬不尷尬的還重要嗎?哪個派出所,我去給法院寫調查令申請,我去調出來!”

 當數日後,法院同意補充鑒定的裁定下來之後,刑雲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在劄記本上,又給沈茉莉算了三十幾塊的快遞費用。

 唐淺實在看不過去她這種做法:“您能不能不要那麽摳?那個好歹是你的朋友,也好歹是小雅的貴人之一,您能不能不要快遞費也算?”

 刑雲朵對她甜甜一笑,手一攤:“可以,那你付。”

 唐淺學她的翻臉無情:“我覺得,其實朋友之間帳算得越明白,友誼越能地久天長。”話剛說完,不出意外的,一遝紙巾朝她丟了過來。

 “不鬧了,這案子還要我做什麽嗎?我是第一次見你正式開庭沒開一次,好幾分程序性的裁定書已經下來了。”

 刑雲朵長歎了一口氣:“我現在想重新找一個大師給我算一下,我和潘阿姨這一家到底八字合還是不合?我就真的沒見到過一個案子程序那麽麻煩的,真的,其實這個字跡是不是徐啟剛寫的,他們三個作為親生子女不知道?這案子這麽個打法,案子結束,這家人確實也以後都是陌路了。”

 唐淺笑了下她:“難得,你倒開始勸人合不勸分了?分離和死亡,是解決一切煩惱的最終辦法,這話誰說的?”

 刑雲朵努努嘴:“我曾經說的,不過遇上你之後我改變了一點想法。如果說真的有人溫暖善良也一直在你身邊,我選擇甜甜的戀愛。”

 唐淺完全沒想到她會把話題轉成這樣,一時沒接話。

 方巡的事,在她心裡這回又是一把刀,狠狠扎了一下。她苦笑了下,話說的非常輕:“你真傻,總以為我居然是個溫暖的人。”

 刑雲朵也不順勢上坡,隻說了句“反正我是這樣認為的”之後,還是把話題轉回了潘秀鳳案子:“你剛才不是問我,這案子你需要做什麽嗎?我還真想讓你替我查一個事情。”

 “什麽事?”唐淺問她。

 “對方代理律師的問題。”

 “代理律師?對方律師怎麽了?又像周嬌嬌的那種查法?”

 “不是,這回代理律師的人品沒問題。”

 “那你讓我查什麽?”

 刑雲朵一邊轉筆,一邊說:“繼承案件中的每一個當事人,和其他當事人之間都是有利益糾紛的。繼承的東西如果是一個蛋糕,你多了我畢竟就少了。,對不對?”

 唐淺答是。

 邢雲朵繼續說:”但是,徐蓓蕾和徐澤越二人既然選擇了做共同原告,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的利益糾紛可以因為彼此的豁免而解除,一旦解除,那個律師就可以同時代理他們兩個人。兩次開庭你都和我一起去了,第一次的調解那個律師沒來,第二次申請做筆跡鑒定他來了。你注意到沒有,他是徐澤越一個人的律師,不是徐蓓蕾的。徐蓓蕾是本人來的,沒帶律師。”

 唐淺的腦子一時沒有繞回來:“這個也沒大問題吧!律師費太多了,一個人請律師,一個就說我完全和另外一個一樣,這樣不是能省錢嗎?”

 刑雲朵哭笑不得:“這樣對於律師來說更累好嗎?你認為這是省錢,但對於我們來說還真不是,你兩個一起委托我,我說什麽我都知道。你一個委托一個不委托,我怎麽知道不委托的那個開庭的時候,到底說出什麽話來?上一次是程序,等下一次到案件實體了,天知道徐蓓蕾又怎麽想呢?”

 唐淺做了個猜測:“比如突然徐蓓蕾突然又來幫我們了,前提是我們真拿到了徐啟剛的所有份額後給她一些?”

 刑雲朵點點頭:“有可能,這是最常見的。原被告為多人的案件中,有人會一直模糊自己的立場,知道對自己最有利的結果出現,才選擇說人話還是鬼話。”

 “不常見的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美人兒苦惱的趴在桌上,“管琴,是徐蓓蕾的女兒,據說讀的還是國外的法律系。你說,我能不擔心嗎?我只希望,不是我想多了。”

 唐:“我去幫你查查管琴的微博啊油管啊什麽的?B站也查查?”

 邢:“謝糖糖。”

 唐:“我其實覺得吧,或許你是真的想多了?”

 邢:“勞務費我會另外算的。”

 唐:“其實,謹慎是做一個優秀律師的基本素質。這點上,我覺得我得向你學習。”

 邢:“……”

 唐:“怎麽了?”

 邢:“看出來了,以後需要多接一些這種雞飛狗跳的案子,讓你不止沒時間瞎想,還能和我開開玩笑。”

 這回,倒是輪到了唐淺無語。

 刑律又笑了——呵,近朱者赤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這人,和她怎麽那麽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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