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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的末日遊戲gl》第15章 *二人世界
夜幕降臨,繁華的城市卻仍舊燈火通明,甚至比白晝時還要令人眼花繚亂。銀灰色列車如箭一樣飛懸在架設於高塔之間的透明管道,減速後穩當地停在一座變換不停著斑斕燈光的塔樓車站前。提示燈的閃爍下,一側的車門和管道打開,候車的人類和或長了獸耳或長有尾巴,還有背上收著羽翼的妖怪們,好像個個頭頂上都還藏了雙無形的眼睛,一邊低頭盯著巴掌大的智能平板一邊毫無阻礙地魚貫而入。雖然下班高峰已過,經過市中心一帶的空鐵車廂依然座無虛席。

 提示音從不急不緩的“滴、滴、滴”轉而“噔鈴鈴、噔鈴鈴”催促般快速響動。才被慢性子的電梯送上樓的歐陽吉眼看就要錯過一班車,急得蹬蹬蹬踩著高跟鞋就跨上最後幾級電梯往車門衝,手提包都差點甩出去了。

 “哇啊、等等!”

 “噔鈴鈴!嘟——嘟——砰!”

 然而很可惜,管道艙的側門就在她眼前咫尺距離“啪”的一下降下了。

 歐陽吉泄氣地翻起平板看了一眼,八點整。好極了,她完美錯過了約定的時間整整一個小時,可能還將再遲二十到三十分鍾不等。

 雖然因為今天加班跟對方提過改天,不過對方說沒關系可以等她,似乎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她也不太想改時間,於是也先這麽定著。

 不過一面解鎖了平板界面翻著聊天列表,歐陽吉一面心裡緩緩升起疑惑:所以她是和誰約了吃晚飯來著,今天是什麽重要的日子來著?

 哥哥的生日?不對吧,她哪會在加班的時候還約哥哥出去吃晚飯,況且哥哥上的是夜班,哪來的時間?

 平板接到新消息而在手中狠狠震了兩下,歐陽吉回過神來,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紅銅色戒指,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對了,她要結婚了,今天是要和對方商量婚禮的準備。

 咦,話說回來都領證結婚了,她還沒和自己的Omega同居嗎?婚禮的事居然還要專門約飯談……

 但狐疑的念頭隻閃過一霎就在新消息跳出來時遁去了。“你下班了嗎?我來接你。”明明看不出語氣的白屏黑字的記錄卻讓她莫名歡欣雀躍起來,也許還有一絲好奇的期待夾雜其間。

 “你來接我,一個人?走路嗎,還是打車?”

 對面先顯示“正在輸入中”,接著頓了一下,又重新輸入了什麽,發過來卻只有兩個詞“開車”。歐陽吉頓時感覺自己犯了傻,自己真是窮久了都忘了戀人有車,也幾乎能想象到對方看著屏幕無奈地笑了笑。

 “太晚了,要不我接你直接回家談吧?叫個外賣,或者家裡還有菜我隨便做點吃的?”

 歐陽吉又呆了一下,正想問這是回誰家,轉念覺得都是未婚夫婦了還分你家我家的似乎又太客套,可能對方會不高興。

 她剛在打字欄裡打上個“行”,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稚嫩的童聲:“媽媽的車已經停在車站下面的停車場了哦。”

 歐陽吉嚇了一跳,轉過身,只見一個梳著雙馬尾的黑發小女孩懷裡揣了根有點誇張的杖子,來回踢著兩條小腿坐在候車座上,眨巴著澄澈透亮的天藍色雙眼望著自己。

 雖然小女孩看上去還很幼小,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五官精致仿佛出自手最巧的藝術家的精心雕琢,遠沒到分化的年齡讓她看起來還有點雌雄莫辨的俏麗,但這個年齡聯系到自己,歐陽吉就有點嫌大了。還有她穿著考究的黑底白蕾絲的小禮裙,以及手裡抱著的頂端嵌了顆疑似水晶的法杖形玩具,總覺得價值不菲……

 ——所以這是什麽狗血設定,她到底是把有車有房的富二代肚子搞大了奉子成婚,還是被離過婚的富婆包養了?不,奉子成婚的話這孩子也太大了吧?

 話說回來她的對象是女O嗎?倒是有點意外……

 歐陽吉搖搖頭把胡思亂想甩出去,走過去稍稍蹲身想跟小女孩套近乎,不過開口一下沒想起來小女孩叫什麽名字;事實上,她對小女孩的印象完全是一片空白,似乎從來沒見過她。

 結果還是小女孩揉揉咕咕叫的小肚子開了口:“阿影肚子又餓了,快走吧快走吧!”

 原來叫阿影。歐陽吉想起自己加班到現在一下午都沒吃過東西,不禁也被小女孩“傳染”得也餓了,不自覺地就問出口:“你媽媽做什麽菜最好吃呀?”

 “毛血旺!”

 ……四五歲的幼孩吃這個會不會太重口味了。

 女孩抱著看起來和她的身形不太搭卻又謎之沒什麽違和感的杖子,很輕盈地跳到地上,走在前面引路似的帶她走,每一步都輕盈優雅得讓歐陽吉莫名有種看到影視劇裡小仙女施展水上漂神技的幻覺。

 但要走電梯還是不禁擔心小孩子會摔倒,歐陽吉上前去牽她的手。女孩抬頭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她,乖順地把小小的手遞到她的手裡。

 想了想不能默認自己做被包養的廢物,歐陽吉又問:“那你媽媽喜歡吃什麽呀?”

 只是好像話題和“吃”是分不開了,同時腦中就把各種煮的、炸的、煎的、烤的、炒的、生吃的、蘸醬的過了一遍,歐陽吉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下子特別餓特別饞,就好像一年沒吃過東西了似的。

 小女孩眨巴了兩下寶石般漂亮的藍眼睛:“厚切牛排酸菜魚蜜汁烤鴨糖醋排骨豆沙粉蒸肉梅菜扣肉黃燜鴨掌麻辣香鍋蒜香麵包香辣雞翅烤羊肉串蟹黃湯包海鮮面疙瘩小雞燉蘑菇……”

 “停停停!”歐陽吉饞到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怎麽都是她喜歡吃的或者很想吃的,忍不住打斷了小朋友的連珠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沒想到你人不大點還挺能說……”

 小女孩咯咯地捧腹笑了一陣,望向歐陽吉的目光卻越發明媚,快要下電梯的時候扒拉了幾下她的風衣下擺。歐陽吉懵懵懂懂地把小家夥抱起來,女孩就附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其實媽媽是番茄炒蛋甜派、豆腐腦鹹派、粽子辣派。”

 “……”什麽鬼。

 “騙你的。”女孩又咯咯咯大笑起來,因為就在耳邊而很是吵鬧,害得歐陽吉差點萌生把她往地上一摔的衝動,所幸女孩見好就收,重新悄悄丟下一句,“但我真的看到過她買過幾次豆腐腦。”

 說完也不給歐陽吉吐槽的機會,像一隻小毛球從她衣服上滾下來似的,一溜煙回到了電梯面、從即將靠地面的電梯跑到了跑到了地上。

 “在電梯上不要亂跑,很危險的!”歐陽吉連忙追上去牽小女孩的手。

 女孩似乎本來想說什麽,但回頭忽然撒嬌般抓住歐陽吉的衣服下擺,把臉埋到了她的大腿上。

 歐陽吉正摸著她的小腦袋有點茫然,自己並沒什麽帶孩子的經驗,而且還是將成為自己孩子的孩子……

 “阿影,不許亂來,說好了要聽小吉阿姨的話的,對不對?”

 一個有點悶啞的成熟女聲傳來,歐陽吉感到自己和小不點都顫了一下。

 看到一身筆挺西裝、一頭罕見的雪白長發的女性,歐陽吉愣了愣,一種熟悉而離譜的荒誕感油然而生。

 白、白玄夕?搞什麽,自己的結婚對象居然是她嗎?

 在想起對方名字的刹那,歐陽吉恍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握著她的手指的小朋友這時目光閃爍地抬頭瞟了她一眼,然後躲到她身後,探出半個小腦袋對“媽媽”說:“我很聽話的,不信你問她。”

 和記憶裡不同,眼前白玄夕沒有嚇人的黑爪子也沒有一身傷,完好的右手戴著黑絲綢的手套,裸露的左手卻把無名指的鑽戒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受了傷的左眼也用單邊眼罩遮著,眼罩上繡著的花紋和領帶底端繡著的同款,至少看上去人模人樣,淡雅的妝容和與她信息素氣味相似的香水更讓她整個人給歐陽吉留下了“斯文敗類”的印象。

 果然不管怎麽包裝也藏不住壞心眼的狐狸精,當下就帶著淺淺的微笑三步兩步走到歐陽吉面前,很自然地伸手攬過她的手腕將她幾乎拉進自己的懷裡,微微低頭望進矮個子的Alpha雙眼裡:“阿影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沒,她很乖。”歐陽吉別扭地移開目光,越來越近的呼吸讓她有點難以適從的緊張,“你你幹嘛湊這麽近……”

 “不親一個麽?”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臉側和耳畔,壓低了的富有磁性的聲線能把耳根摧軟,“平時我們每次見面的‘例行公事’,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啊,啊、啊啊?

 震驚地抬頭,疑惑和臉紅還沒做好和盤托出的準備,白玄夕就趁勢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

 ?!

 歐陽吉手還搭在她的肩頭,正想推開她說至少別在孩子面前,而似乎是潛意識覺得車站實在不是個足夠體面和浪漫的接吻場景,再反應過來時周遭已經是一片嘉賓的鼓掌聲和莊重又喜慶的背景音樂了。

 雖然印象裡一般A和O結婚都是A穿褲裝禮服O穿裙裝婚紗,但歐陽吉發覺她們的情況反了過來,甚至和對方吻得難舍難分、超過了主持人對這個環節時間預想的也是自己。

 接吻的感受很平常也很奇妙,歐陽吉主觀上應該對此沒有什麽偏好甚至應當抗拒,但同時有種難言的安適感好像慣性一樣把她留在原地,讓她魔怔似的不想結束這個吻,好像結束以後她就會失去最重要的人。所以一直到心底隱隱害怕被別人嘲笑不像個Alpha、而相應的周圍議論聲和哄笑聲確實變得很大,她才眼睛蒙了層水汽,強行把自己和看上去更像個Alpha的結婚對象分開。

 場景有一瞬在某個教室和某個人擠人的倉庫間交錯,惡靈扭曲刺耳的尖叫、記憶裡淡化了的人們的面容,“名額滿了”、“對不起,你們這樣的我們不需要”,還有被惡靈抓住的哥哥,被拋棄了的人們……

 我不是一個成熟可靠的Alpha。歐陽吉低頭看著手裡劈裡啪啦掉在地上的碎弓,破魔弓的模樣比現實記憶裡的碎得更厲害,在碰到地面的刹那裂成了一地的玻璃。其中一塊比較完整的玻璃片反射的刺眼光線刺痛了她的眼,與此同時老師的怒罵和真正打碎玻璃的小同學誇張的哭聲鋪天蓋地地湧來,她嚇得腿一軟就要摔坐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也說不出一句“不是我做的”。

 “別怕,我在。”但她卻跌進了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裡,“我會保護你,哪怕拚上我的性命。”

 月桂清冽的淡淡香氣安撫正如那人的話語般令人安心……和虛幻。

 她頭痛欲裂地與一雙陌生卻熟悉到令她沒來由地止不住淚水的妖冶金瞳對視一秒,周遭的場景又從搖曳的火焰、死寂的墳場轉瞬即逝,就像被穿著禮服的白玄夕壓住肩臂的擁抱壓回了最初的婚禮場面。

 婚禮似乎還在進行,只是和剛才的錯覺不同,嘉賓們都帶著滿臉誠摯的祝福鼓掌歡呼,或是為羨慕主角們這時候還如膠似漆摟摟抱抱的感情起哄。

 “我大概做不了一個合格的Alpha。”歐陽吉吸了一下鼻子,湊在擁抱著自己的夢中情人耳邊小聲笑道,“假如我們真的要發生點什麽,你會失望的。”

 但白玄夕輕柔而寬容地撫摸著她的後腦,那動作和觸感似乎與記憶裡哥哥做過的動作,或是自己幻想過的媽媽的動作別無二致:“為什麽要擔心這個?你是個Beta。”

 歐陽吉忽然很大聲地笑起來,接著就探手去摸白玄夕手上的戒指,上面鑲嵌著的寶石既溫潤如玉又閃亮如鑽。然而這時,白玄夕把手往後一縮,耳邊歡樂的嘈雜變得清淨。

 “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呢?明明安心和媽媽結婚就好了嘛。”

 穿著小禮服的女孩左手拽著一隻後頸上開了線、棉花絨都掉出來了的布娃娃,人形布偶背著弓箭,似乎是個射手的形象;右手則握著比自己整個人還高了一截的長杖,尺寸明顯比扮成玩具的模樣要大了許多,頂端鑲嵌的多面晶體看起來與“婚戒”上的出自同種材質。

 女孩從離搭建的舞台最近的座位上起身,而那雙向歐陽吉望過來的天空般澄澈的藍眼睛,細看竟浮動著一層淡淡的、詭異的金光。

 歐陽吉在對上那雙眼的瞬間頭有開始脹痛,但也正因如此整個夢境開始坍塌。

 “唉,罷了。”同時女孩似乎失去了某種耐心,搖搖頭對她說,“對於呼吸著謊言的人來說,真相反而會是劇毒。不管怎樣,若真能得到幸福就好了。”

 本想張嘴問那女孩一些事,但緊接著伴隨一聲歎息,歐陽吉隻感到自己好像被一隻巨大的手推了一下,旋即天旋地轉,掉下了萬丈深淵……

 從一個迷迷糊糊的夢裡醒來,歐陽吉發現自己的睡袋端口好像被淚水濡濕了。她莫名其妙地拉開拉鏈鑽出睡袋,還沒來得及去洗漱,就和剛從雜貨店外面走回來的白玄夕打了個照面,後者脖子上掛著毛巾,左手端著一次性邊沿還掛著水珠的杯子和放在裡面的牙刷,右臂依舊拖著冷不防看一眼會把人嚇一大跳的黑爪子。

 “早上好,小美人魚。”看到她的瞬間,白玄夕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狡黠的笑,“你要再不起,我可能會擔心你的靈魂變成泡沫飄回海裡去了。”

 “哦,那真抱歉讓你多慮了。”歐陽吉抓抓頭髮試圖讓自己的雞窩髮型看起來不那麽不堪入目,“現在是什麽時候?”

 “那面鍾上顯示的是八點三刻——咦,怪了,昨天信誓旦旦說六點走的人到哪去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狐狸精好像在昨晚聊過之後,變得極愛沒事找事說些欠扁的話了。

 歐陽吉沒好氣地瞪了拿起藏在櫃台底下的大半瓶礦泉水往杯子裡倒的白玄夕:“看你的樣子也才剛起吧?要是真想早走,你怎麽也不叫我?”

 白玄夕舉杯小口啜著,面對著櫃台沒看她:“昨天太累了,而且我可沒早起的習慣,也等著你叫我呢。不過看起來,你很有自信的生物鍾在美夢面前也不買帳嘛。”

 “平常我生物鍾真的可準了!”歐陽吉一急走快過來卻拉著了腹部和大腿的肌肉,因昨天的過度挑戰極限的冒險經歷一下子酸痛非常,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嘶!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吧……倒也難得沒做噩夢……”

 雖然她想不起自己具體夢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不過印象裡好像沒有什麽太可怕太糟糕的內容,只是有點離譜的感覺。

 “嗯,因為自己戰勝了一只有異能的修羅嗎——夢到末世結束了?”

 “這種天大的好事我早就不敢夢了。算不上噩夢也不算美夢吧,隻感覺怪怪的。”

 白玄夕漫不經心地邊問邊喝水:“什麽怪怪的?”

 歐陽吉緊鎖雙眉,隻記得自己好像夢到了什麽很關鍵的、不得了的信息,有關夢境的印象卻瑣碎不堪,搜腸刮肚好半天才想起什麽來:“呃,你……很喜歡吃豆腐?”

 白玄夕猝不及防嗆了一大口:“咳、咳咳……抱歉,你說什麽?”

 歐陽吉耳根一紅,暗罵自己沒睡醒一大早犯蠢,這人喜歡吃什麽哪裡能算得上引起自己高度警覺的關鍵信息,連忙搖頭:“沒什麽,我瞎問問。”

 雜貨店裡陷入了不無尷尬的沉默。

 等到艱難地左扶著貨架右抓著台沿挨到櫃台後邊拿到了杯子,歐陽吉才驚覺白玄夕自稱“有點特殊的體質”到底有多特殊。

 “你昨天受了那麽重內傷,今天還真一點事都沒有了?”

 “嗯,還有點累。”已經默默撕開了一小袋壓縮餅乾吃早點的白玄夕望向臉色不怎麽好的她,微笑:“所以我才覺得,今天可以不急著上路。反正這裡有吃有喝,我們先在這裡休整兩天再走,是不是更好呢?”

 ……

 “偉大的神尊大人啊!我們已經盡力了,這次攻城失敗是我們沒料到白玄家的人會不惜暴露‘權能’的秘密現身前線,那幾個家夥的權能確實棘手……”

 碧藍的湖水裡倒映著澄澈的悠遠的天空一角,湖畔綿綿芳草地間還星星點點地綴著剛開的白花。而諷刺的是,在或躬身或跪拜的兩“人”身後,正搖搖晃晃地站著忠心耿耿的惡靈守衛,它們所到之處卻是寸草不生。

 “懇請您賜予我們‘神石’吧!只要能稍微加強我們兄弟的權能,我們保證攻破妖族全境指日可待!”

 姿態悠閑地坐在陽傘下的小圓桌背對修羅兄弟的一側,黑發黑衣而皮膚白皙到虛幻的男人笑容不改地往缺少對手的棋盤上按下一枚黑棋。

 “強化……”被妖怪與人類滿懷憎恨和恐懼地稱為“破壞神”的男人笑意漸深,“你又會如何考慮呢,我親愛的……”

 浮動在湛藍眼瞳中的暗金流光忽如遇風的火苗般一動。“破壞神”抬起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之余笑容也變得更加微妙。

 只見一枚白棋佔據了剛剛落下的黑棋的位置,黑棋倒在了一旁的空格裡,像一尊被推倒的神像,一面被舍棄的旗幟。

 “呵呵,有意思。”

 深躬未起的長發胡子邋遢的男人正偷偷摩挲跪伏的短發粗眉男人聳起的背脊。後者的左腿褲管斷在小腿一截,露出的“左腳”卻是漆黑的類似膠質的東西,發黑的血流經之處開辟了一條枯草伏地的小路。這時滿頭是汗的躬身男子忽見眼前草地上一大片的粗長陰影從遠處蔓延,好像一座高塔倒塌而來。

 “啊、啊、啊哥——!”

 “別、不要……求您!——不!”

 噗呲噗呲……橫飛的血肉灑濺之處就有一片迅速枯敗下去的花草。巨大的黑蛇一口咬斷了那跪拜自己的男人上身,又故意咬碎了分明一口就能吞掉的渺小身軀。

 胡子邋遢的長發男人無力地跪倒在地,無限驚恐地仰望著叼著自己弟弟的一條斷腿慢慢抬首的巨蛇,無論看多少次這龐然怪物,他都無法不被嚇得痛哭流涕。

 “想要‘神石’,為什麽不去撿現成的呢?”

 只聽“啪”的一聲,半截惡靈化了的左腿掉在那男人面前,因失去了根部的血肉,那截漆黑的靈體轉眼如煙般消散,隻留一塊不過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似玉非玉的半透明石頭。

 “呃呃、啊……”

 那男人在巨蛇黃金色的雙眼瞪視下,顫抖著全身伸手去夠那塊細小的石頭,喉嚨中卡著不清不楚的聲響。

 但黑蛇顯然並不滿意他的反應,搖搖身,籠罩在地面的巨大黑影轉瞬褪去。草地上只剩遠遠站著的一個虛幻的男人,面上掛著殘忍無情的微笑。

 “以你們兄弟的實力,恐怕加起來也不夠完成你剛剛保證的目標吧?”被稱為“破壞神”的男人緩緩走近他,攤開掌心,目光飽含仁慈與同情地慢慢撫摸著才失去了至親之人的發頂,“但我確實相信你們的決心與能力。所以你們雖然失敗了,我還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你哪裡還能得到‘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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