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吉又夢到自己自己和白玄夕在過路站吃牛肉面的情景,白玄夕說了些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土味情話,其樂融融的場景讓人傻笑個不停。但因為實在太餓太饞,她一直瞄著碗裡的面,一時也說不好是白玄夕還是牛肉面更可愛。就這樣迷迷糊糊間,被食物熱烘烘香噴噴的氣味誘醒過來。
剛醒過來就感到怪怪的,手臂還很酥麻,上身幾乎不能動彈。睜眼,第一眼就看到面前站著兩個蒙面端槍的人,看起來個子都不是很高,身形大約是女性;第二眼低頭,驚覺自己被扒光了?
真被扒光了,底褲都不留!
歐陽吉一下子嚇醒了,手使勁想抬,卻有鐵鏈聲哢啦作響,竟是手腳被分開捆起,整個人被拴在一張木製的躺椅上。因身上無力,幾乎只能轉動落了枕般酸痛的脖頸,環顧四周,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很大的帳篷一角,周圍站了三四個持槍者。
這什麽情況!
“你、你們……”開口聲音也幾乎發不出來,舌頭都有些麻木。
站在她身邊的持槍者和她對上眼,當即轉身向外招呼:“喂,她醒了!”
過一會兒,腳步聲槍械撞擊聲夾雜而來,大約有十幾個持槍者圍了過來,高高矮矮有男有女不一而足,之前看到的圓耳朵妖族和面罩少年也在,一個個勾肩搭背,在動物園看猴似的把年輕的Alpha渾身上下視奸幾遍。
歐陽吉十分驚恐,一時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噩夢:“你們這……幹什麽?”
其中個頭高點的紅頭巾女性叉腰:“這裡是我們的地盤,白目山周圍是我們互助營的勢力。你闖入這裡,還想標記一個情期中的Omega,被我們的人抓了現行,我們自然要管制你。”
“啊?咳咳……所以說你們誤會了,我和那個Omega是平等的戀人關系,不是我要□□她!”清了幾下嗓子,多張了張嘴,總算舌頭拐過彎來,說話利索了些。
但這些民兵並不聽,七嘴八舌:“Omega不需要Alpha就能活得很好。”
“哼,推卸責任,管用技倆。”
“就算你把話說得再好聽,我們也不會相信沒接受過改造、生長在A權至上環境裡的Alpha,會真心平等待O。”
“老實交代!你原來是哪個基地來的,來做什麽?是不是要刺探情報、拐走我們的人?”
“啊,關於這個,我從她的衣服口袋裡搜出了從川西到新輝的介紹信……”獸耳的妖族說著,從褲兜裡摸出兩張皺巴巴的紙張,顯然被雨水浸濕過又經人蹂.躪,很不成樣子了。
大夥湊上來一瞧,更是炸開了鍋:“從川西來的?好家夥,那是絕對不能信了!”
“這裡好幾個兄弟姐妹都是從那個鬼地方逃出來的!別想讓我們回去!”
面罩少年恨恨道:“混帳!你們當初怎麽欺負我們,我們就要怎麽欺負你!”
“……”
頓時群情激憤。
歐陽吉目瞪口呆,這可太冤枉了:“不是的!你們真的誤會了,我都沒進過川西基地,這張介紹信只是偶遇了川西的車隊,救了他們一把,作為答謝吧,才簽給我們的。天地良心,在末世之前我真的是貫徹平等守法社會優秀價值觀的新時代好青年,可從來沒有因為性別而欺負過誰,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
有個袖子只剩半截的卷發女人陰陽怪氣:“呵,發誓誰不會?但要真有什麽全知全能的天神來幫咱們懲罰你們這些自私自利、謊話連篇、無惡不作的畜生,這世上的Alpha早該滅絕了!”
更有人抓住盲點:“末世之前沒有,那就是說末世以來有過了。”
“不是……唉,我的天哪!”
歐陽吉真是跳進大河也洗不清,哭笑不得:“不是,我的意思是末世之後都不講那時的價值觀了,‘新時代好青年’也是以前的專有名詞。但不管末世之前還是現在,那些說法還在不在,我自己的原則都沒有變過。”
又盡量讓自己顯得理智友好地說道:“盡管我沒有親身經歷,至少也聽說過很多基地的情況,我知道末世以來你們Omega是境遇最慘的,理解你們有氣,想自治、想打擊報復傷害過你們的壞Alpha。這都沒問題,但也請你們這些人權衛士不要雙標,別傷害無辜路人好嗎?”
面罩少年跟她有仇似的:“雙標的是你們這些野蠻禽獸,我們從不雙重標準,所以對Alpha必須□□、強迫改造,沒有差別!”
卷發女郎也陰陽怪氣地附和:“無辜?A從古至今把持輿論,控制著社會地位等級、家庭分工,方方面面對O的人身自由層層禁錮……噢感謝末世,在這個天下大亂的時候,飽受你們‘文明’的摧殘的我們總算找到了喘息之機。現在我們要報復了,用還不及你們曾對我們做過的酷刑的十分之一,只是收繳了你的幾件衣服,這時你們倒急著來跟我們空談‘人權’和‘無辜’了?那過去不把我們當人看、肆意踐踏我們的時候,你們怎麽不知道談‘人權’和‘無辜’!”
余音回蕩在帳篷裡,Omega民兵們吹起口哨歡呼叫好。
“所以別再打你的小算盤,怎麽甩脫責任裝‘無辜’都沒用,我們不吃這套!”她邊繼續說邊走近過來,繞著躺椅慢慢走了一圈,居高臨下的目光帶著蔑視和輕佻,盛氣凌人得比大多數歐陽吉認識的A還A,“你在過去是既得利益者,哪怕表面上暫時站在我們這邊,但那也只是滿足你幼稚的‘救世主情結’的幻想罷了——‘身為A屈尊同情一群可憐兮兮的O好了不起哦’,是不是?你這種家夥我們也見過了,到最後一旦我們要你放棄迄今為止所得的A的特權,你也會分分鍾原形畢露。呵,要我們對你感激涕零,拜你為英雄、主子?沒門!”
這姐姐好凶。歐陽吉欲哭無淚,道理她都懂,但她真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也越惱火。
“可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任何Omega!不如說以前和Omega都沒有過什麽接觸,唯一認識的也只有分化了的同學。”歐陽吉急得大聲爭辯,鎖鏈哢哢作響,“甚至就價值觀而言,我是和你們站在一邊的!這也是為什麽我本來有機會去更近的、對A來說更方便享樂的川西,但我更情願和我喜歡的Omega去新輝!”
“哈,你‘喜歡的Omega’?有幾個,說說看,我這兩隻手數得過來嗎?別嫌棄我右手給你的畜生同胞們剁掉了兩根指頭,實在不夠可以加上腳趾。”卷發女郎語氣促狹,“嘿,別擺出一副要哭了的可憐樣,你是不是接下來要跟我們講你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傳奇?在末世流竄,吃盡了苦頭,然後某天遇見了你的命定之人?哈哈哈……你們相信A和O的真愛故事麽,在末世?”
十幾個Omega都哈哈大笑起來,或是發出噓聲,滿臉不屑。
“你可以問問在這裡誰沒有被圈養過!”那女人突然停下踱步,俯下身,目光惡狠狠地瞪著歐陽吉,一手撐著椅背邊沿,一手兩指一勾,掐住Alpha腺體,“就為了伺候這個東西,誰沒被糟踐過!反正你們美其名曰‘愛情’的神話,我不相信!”
被陌生人掐住弱處,歐陽吉唰地臉色發白:“別碰我!”
面罩少年旁觀得很激動:“憑什麽我們的身體供你們隨意褻瀆賞玩是天經地義,你們的就不能看、碰不得?我們就是要下流地看,我們就是要下流地碰!”
有兩個Omega跟著湊上前,伸手按住歐陽吉像瀕死的魚一樣撲騰掙扎的軀體:“只有讓你嘗嘗我們迄今遭受了什麽,才能拔除你那些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上的傲慢。”
其中一個還騰出手,要往她的臉上摸一把,歐陽吉惱火地張嘴去咬,那人嚇得連忙縮回了手。
卷發女郎屈起一條腿,壓上了歐陽吉的膝蓋間,改用掌心,輕蔑地冷笑一聲:“是不是要來感覺了?哼,沒關系,我們都打了高效抑製劑,你放再多信息素也影響不了我們;要不要姐姐陪你玩點刺激的?”
“你放手!”歐陽吉惱羞成怒,但腰背臂膀僵硬酸麻,再怎麽動也只能令鎖鏈發出哢啦哢啦的聲響,“你放手!我會闖到這裡純屬意外!而且我又不知道這裡已經被你們佔山為王,這兒在末世前還是我的老家!我憑什麽不能來這裡?你們偷襲我的地方,以前還是我外公的房子!我的戀人來了情期,要我標記她又怎麽了?你們的行徑和土匪強盜有什麽區別!和你們憎恨的Alpha歹徒有什麽區別?!”
卷發女郎充耳不聞,另一隻手也往她的上身摸:“喲,你這小身板,嘖嘖,以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身材還有點O的風韻?喏,肌膚還挺嫩,挺敏感啊?”
橄欖味的信息素絲絲彌漫,圍在看熱鬧的O們有的吹起口哨,嗤笑起來,有的還像曾經影視上被選秀節目邀請去的評委嘉賓,對年輕Alpha的體貌高談闊論,給信息素的氣味評價打分。
“你放手!別碰我!你……啊!”冷不防腰間又被另一個按著她的O偷襲一把,卷發又手法愈漸粗暴地折磨她,歐陽吉滿肚子的憋屈和急躁再也忍不住揉紅了眼睛,聲線也不由顫抖,“別、不要……求你,嗚……只有夕能碰,我隻想給她……”
“柳姐,要不算了,別太過分。”獸耳妖族之前見過白玄夕護著她的樣子,此時見小Alpha被作弄得竟然真的眼圈泛紅,有點遲疑了,卻也道,“Alpha,我們一開始不是沒有試圖信任過開明的A,甚至也讓Beta和Alpha參與領導我們,但不久我們就被出賣了!”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以前山神也允許過一支致力解放妖界邊境少數民族的武裝隊伍在此扎營,那支隊伍的高層還有過一個少年,結果人家一分化成O,就被原本服服帖帖的Alpha下屬囚禁了……我們怎麽還能輕易相信你們?所以現在,我們互助營對來到這裡的A一律實施管制、對新加入我們的B和O都要審查,也索性不要一個脫離我們的領導層,大家一起做決定,免得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又把我們賣了。對於你,大家的意思也是不能輕信,所以,很抱歉。”
歐陽吉微帶哭腔,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似的,委屈到了極點:“那你們……不在勢力范圍立塊牌子……我怎麽知道到了你們的地界……”
別說一腔熱忱被誣為惡意有多令人失落,光是被不認識的人看光亂摸,純情女孩陽吉就要嚇哭了,更有種不得已背叛心上人的痛苦,實在太傷心了。
那卷發的柳姐被她那受驚嚇的小白兔似的眼神一瞄,不知怎麽心裡一咯噔,湧出絲絲欺負老實人、小妹妹的罪惡感來,雖然歐陽吉看著也不比她小很多歲——頓時手足無措,放開手瞥開眼神,離開椅子,很嫌棄似地大聲一“嘖”。
“算了算了,這家夥跟個二愣子似的,搞得好像我在欺負她一樣……沒意思,姐不玩了。”
面罩少年茫然地望著柳姐一邊掏出毛巾擦了擦手,一邊紅著耳朵擠出人群,好像真的很惱火很無趣似的,一頭霧水:“可我們不就是要欺負她嗎?”
有個戴著破舊軍帽的一拍他的肩:“欺負人又不是我們的根本目的,只要她有反省就行,再說來日方長……”
“說清楚,誰要欺負誰?”
那邊柳姐已經揣了槍要走到營帳門口,有低啞話音冷冷響起。她連忙端槍上膛,卻陡然一道寒芒從眼前閃過,下意識一眨眼,刀鋒已將肩頭的發絲削下半截,驚得她大氣也不敢出,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白發黑袍的女人迎面而來,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只是在錯身時余光瞄去,正巧與失焦的左眼對上。就那麽瞥了一眼,接著“啪嗒”一陣響,眾人回頭,柳姐已如泥般癱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來者渾身自帶殺氣,Omega民兵們立馬個個端槍武裝,齊齊後退一步半步,如臨大敵。
白玄夕神情漠然,像還沒睡醒卻被人為吵醒、犯了起床氣的虎豹一樣,沉默中湧動著明顯的暴烈。
她在這些人面前幾米處站定,寂靜中,空氣都仿佛凝結。
這場景有點微妙,一個Omega和一排Omega對峙,而躲在角落裡軟弱無力的則是個Alpha。原本像極了英雄救美的傳統場景,但英雄和土匪兩方都是傳統該獨自美麗被救的那個。
白玄夕聞到空氣中混雜的信息素,不難從陌生的信息素中分辨出自己熟悉的那個,瞬間就樣子也不想裝了,語氣不善:“請問,我可以帶走我的女友了嗎?”
眾人怔怔相望,往兩邊自覺退讓開一個口子。白玄夕面不改色,左手按住鏈子一端,右手上手拉扯,生生將捆著歐陽吉手腳的鎖鏈挨個扯斷,拽下不知從哪裡來的衣袍,罩在歐陽吉身上。
“有沒有事,他們對你做了什麽嗎?”白玄夕小心翼翼地將她裹好,扶住她的背,托起大腿抱起來,陰霾的眼底不掩憂慮。
歐陽吉回望她的眉眼,哽咽而說不出話來,不點頭也不搖頭,摟住她的脖子。
心情很像意外失足落進了湖水,沉沉浮浮了許久,終於在絕望中爆發,在掙扎中絕望,而這時有人走來,將自己打撈上岸。
兩人無言地抱了一會兒。白玄夕輕和地說:“歐陽,讓我看看你,好嗎?我想看看你。”
歐陽吉順從地抬起頭來,稍稍與白玄夕拉開距離,而剛剛對上視線,白玄夕就合上了眼,唇瓣蓋章似的貼上來,她旋即也閉上眼,配合對方讓舌尖滑進來。
很明顯這個吻白玄夕有些操之過急,盡管之前的種種溫柔小心還有跡可循,但入侵的方式比往常更霸道和急躁些。有些像早晨那一次結合時,情到深處完全打開了自己,毫不掩飾還縱情釋放欲念的情況。
想到這一點,歐陽吉就明白了,白玄夕大概是吃醋生氣了,有意要把她們的關系做給那些木頭腦袋的Omega看。
有點宣示主權,和炫耀的意味。
畢竟還有不少旁人在,這個吻也沒有持續太長,舌尖糾纏不久,白玄夕輕輕啃了啃歐陽吉的上唇,轉而又吻去後者眼角的濕潤,隨後分開。
“我和這裡的各位一樣受過惡徒的欺騙、背叛和傷害,我對那些冷血瘋狂的Alpha的恨意不比各位少,但是——”沙啞的嗓音緩緩在空氣中鋪開,語調沉靜而冷冽,“你們最好不要做傻事,讓我也像對他們那樣憎恨起愚蠢的Omega。”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幾乎一無所有,所以絕對不能再失去歐陽了。她毫不懷疑,假如失去歐陽的話,她會瘋,憎恨起所有周圍的目睹著歐陽泯滅的東西,而那個最可恨的一定是她自己,愚蠢又軟弱的Omega。
“對不起歐陽,我來遲了,讓你受驚了。他們有對你做什麽嗎?你說,不要緊;你有哪裡受傷嗎?”
那些持槍者此刻大氣也不敢出,只能沉默。
“夕……”歐陽吉發現自己除了緊緊擁著她什麽也做不到了,明明有說不出的委屈,卻不禁在與對方耳鬢廝磨中破涕為笑,“沒事,我沒事,誤會一場,現在解開了就好。”
何其有幸,她何其有幸,能深深地被某個人非血緣也非功利地愛著,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正被深深地愛著。
有時候她會因為覺得自己太幸運而為此惶恐不安。但是和白玄夕一起,莫名能安下心來,大概是這個人太無所不能,自己也因她變得無所不能起來,總感覺好像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什麽困難都能跨越,也許將來某天真的連最大的威脅“破壞神”都能打敗也說不定。
是真的想要和這個人在一起。她們同生死共患難,所以她也希望她們能分享歡樂、迎來塵埃落定後的安寧祥和,天啊,告訴她這一路艱險都是為了遇見最美好的幸福吧——那些受人歡迎的故事不都是這麽寫的嗎?就該如此,就該如此!
一定會如此。一定。
“真的嗎?真的沒被做什麽,沒有受傷吧?”白玄夕有點不放心地輕輕將她放下,就要掀開長袍察看她身上是否有傷。
歐陽吉扣住她的手腕,抬頭親了一下她的眉心:“真的沒有。不過既然解開誤會了,我還是想快點離開這裡。”
對這些Omega的遭遇同情,但這些家夥上來就憑著不實猜測對她動手動腳,也確實冒犯了她。歐陽吉覺得自己還沒有善良到被各種誣陷造謠,還差點被迫背叛了戀人之後,立馬就放下芥蒂還爛好人地留在這裡接受他們的“改造”。那才是二傻子。
而相比歐陽吉有徹底與這些家夥斷絕往來之意的既往不咎,白玄夕則更不依不饒些,扭頭冷冷地掃視一圈武裝者們,渾身散發出低氣壓:“請問你們的頭領是誰,我可以和他聊聊麽?”
Omega們紛紛倒抽涼氣,互相看看,最後還是獸耳女開口說:“我們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領袖,會把你們帶到營地也是大家的意思:我們平常如果遇到O都會帶回來給抑製劑,遇到A就一律抓起來管制。這件事是我們誤會了,末世以來很難得見到真愛的AO情侶,所以……咳,非常抱歉。”
白玄夕動動嘴唇,剛想說什麽,這時,忽有一陣風起,營帳布牆被吹得如水流動。有低沉磁性的聲音憑空縈繞耳畔:
“有什麽想問的,就來問我吧。”
頓時在場的人都面露驚色,只是各自驚異的原因不同。像歐陽吉是見鬼了似的懷疑自己聽錯了,武裝者們則是目瞪口呆,望向白玄夕,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白玄夕則是聽到熟悉的聲線,眼神一凜。
而那話音很短暫的就散了。接著武裝者們紛紛炸鍋。
“山神大人?”
“怎麽會……山神大人竟然……?你、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不會吧!等一等,你們……該不會有一個人姓‘白玄’吧?”
歐陽吉愣了愣,朝白玄夕看過去:“這是怎麽回事?”
話音想起的刹那白玄夕攥緊的拳頭此刻又松開。她似譏嘲似無奈地牽動一下嘴角,回過頭,迎上歐陽吉的眼神:“其實這裡也是我的老家。”
“白玄家最初就是為了侍奉和聽從白目山這位‘山神’旨意而存在的組織。而那位所謂的‘山神’,就是木之君主,真身形態為負山白鹿,本體一直沉睡此地不再移動:也就是我們腳下的這整座山。其實我們一直在木之君主身上。”
歐陽吉瞠目結舌:“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