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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的末日遊戲gl》第9章 啟程(下)
太陽升得高了,白慘慘的像一隻死人未瞑的眼睛,無情地懸在天上。

 陽光從隻殘留碎玻璃的一方窗口投進滿布灰塵的水泥過道,越發急促的腳步聲和低喘回蕩在樓梯間。在天花板的拐角處,一塊三角形的陰影忽而晃動幾下,如同被風吹動的水面。接著漆黑的影子開始拉長、蛛絲般凝成黏糊的條狀墜下,無聲地“滴落”在地上越積越多,漸漸灌注成一個屹立在地面的細杆,而後又分裂開更細長的四肢,像一隻四個腳的竹節蟲晃晃悠悠地趴到階梯上,“臉”上張開了一個漩渦狀的黑洞。

 歐陽吉半扶半背地拉扯著身子軟得好像隨時都會化成灘水的白玄夕,盡量壓著腳步聲搖搖晃晃地上樓。

 剛轉過一層來,迎面就是隻被活人氣息喚醒的惡靈,大張著嘴撲上來。

 “嘶!”

 這一出乎意料的伏擊把歐陽吉嚇了一跳,咬了舌頭也竭力忍住不發出驚叫。連連退到挨著牆壁,牆分去大半的力支撐白玄夕,自己騰出手來抬弓就是一箭——在那張噬肉吞魂的嘴幾乎就要咬到手的刹那,橙光扎入了它的腦袋,籠罩而下的陰影立即四散,雲裂天晴。

 “哈……哈……”歐陽吉疲憊地垂下手臂,“啪嗒”一聲破魔弓掉在地上,一片混亂的大腦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是手抖了沒拿穩。

 也幸虧是這隻惡靈自己從正面送還湊得近,不然憑她這手抖得跟觸電似的難以自控,哪裡能射得中。

 實在是太累了。歐陽吉背上熱汗冷汗含混著冒,肩頭忽而一沉,一側過臉,只見白玄夕閉著雙眼、發白的嘴唇微張,只是本來紙白的面頰上反常地漸染紅暈,整個人如小山崩塌一樣垮下來,似乎是徹底神志不清了,嚇得歐陽吉趕緊攬住她下滑的肩膀。

 不想這一下動靜太大,扯到了左腿上的新傷,刺激得她又是下意識“嘶”地倒抽口涼氣,疲憊仿佛逮到了可乘之機,當即趁虛而入席卷全身,趕跑了僅剩的力氣。她抱著白玄夕搖晃地挪了挪,就徹底脫力地拉扯著懷中更加虛弱的人一起半摔半蹭地靠著牆滑倒在地上。

 喘著粗氣,試著卷起黏在肌膚上的染血褲管,手指反覆勾了幾遍才勉強露出小腿上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一張被血浸濕起皺的繃帶布條飄落在腳踝。原來先前匆匆忙忙做的包扎不夠到位,在這一路躲藏中還是松了,傷口還又裂了。

 先前在山下遇到擁有能使用所有類型靈波異能的修羅黃決,他們本來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和他決一死戰,而王剛陽最後的幸存同伴阿布左肩扛機槍右手拖□□地“救場”來了。

 但說實話,阿布開的那一炮雖然本就沒衝著他們打,只是讓彈頭落到黃決身後炸翻他以求贏得逃跑時間,成功跑路的三者卻沒少埋怨他,沒擺到台面上表達也至少有默默腹誹——他那炮簡直是厚葬友軍式反擊啊!

 歐陽吉的左小腿上那道傷就是被掀起彈片劃傷的。

 不過,她想起那時,依然是十足的慶幸。如果不是離白玄夕近,白玄夕反應快將她護在懷裡,同時用爆髮型靈波炸開四濺來周身的石塊和彈片,怕是現在她身上的顏色得更鮮豔。

 不是什麽大事。見了猙獰的傷口,歐陽吉反而心情有點輕松起來,這傷只是看起來嚇人,並不深,也沒傷到跟腱,之前在阿布的幫助下應急處理過,死不了人斷不了腿。她冷靜到有點機械地用繃帶還算乾淨地部分擰著眉咬著牙擦拭新溢的血,再把用過的繃帶揉成一團塞進兜裡,重撕了段褲管把傷口包好扎緊。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不明顯,還沒有Omega的信息素濃。歐陽吉仰頭貼在牆上,吐了口氣,呆呆地盯了一秒剝蝕處霉斑正被淡淡陽光照亮的天花板,想到也許這麽久黃決都沒追上來,或許是已經跟丟了她們,更可能是吃過癟,回頭找昔日的先同伴下手去了,沒有再來追她們。

 當時在山下,阿布是把他們小隊的車開到坡路下停著的,先是指路讓車技最好的王剛陽把大家火速運到山下最近的小吃街——原本也被劃歸在山區的在建景區,並不算完全出了山,離那處坡道也很近。可惜禍不單行的是車輛幾乎沒電了,王剛陽也不敢開了。

 “我的天!就說這都什麽時代了,出基地還開純電動車哪!但凡貼張‘靈-電轉換符’也不至於這落到這地步吧!”王剛陽氣得猛拍方向盤。

 人類影法師說白了是一種咒術師類型的職業,因為自身靈力不強,人類會使用合適的道具和畫咒符的方式引導靈力依附到器物上,或轉換成其他形態,這就是近幾十年也直接被稱為“影法”的人類咒術的原理。而末世之前,人類影法師雖總體在人間的地位並不很高,但影法技術在近二三十年間也是突飛猛進地發展,特別在一些大國,先進的技術也輻射到不少接近大眾生活的領域。

 比如在前些年,靈力-電力轉換的影法術式基本成熟,新興交通工具已有不少安裝了可以用靈力提供能源的發動機。

 彼時王剛陽氣到炸毛,急需泄憤直接罵開了:“上頭怎就這麽摳門啊?明知道外邊都是惡靈,武器裝備還批一堆質量武器。反觀影法武器給的都啥玩意兒,照明用的小燈就算了;光一盒風符,實用點的就五張爆破符、兩張防護結界符,真就告訴我們‘遇到修羅直接送’唄!”

 阿布是個脾氣烈的糙漢A,雪上加霜的境況和王剛陽的發泄都讓他煩躁,他雙手撓撓頭皮,頭髮是冬草一樣的短而枯黃:“你也就會馬後炮逼逼叨叨,都這時候了少掰扯兩句吧!我記得這前面還有個景區服務中心,停車場應該有充電樁——等等;哎呦喂,我說啥味兒那麽膩刺激人,敢情後排那小娘們還是個騷O哇。拿去!勾得老子都硬了,別待會兒要火拚的關鍵時候還張腿求標記,操!”

 他從後視鏡斜了一眼幾乎是縮在後排座位上的白玄夕,目光裡是不加掩飾的輕蔑。他拉下副駕駛前的抽屜摸出支獨立包裝的小玩意,往後一拋。

 這話聽得歐陽吉心裡很不舒坦,但還是沉默地一抬手替白玄夕抓過了他扔來的東西,拿下一看,是一支注射用的緊急阻斷劑,當下立即把東西塞進白玄夕手裡。白玄夕眯著眼掃過包裝上的大字,低喃了句道謝的話,卻幾乎啞到沒聲,歐陽吉代她對後視鏡裡的大漢微笑得很禮貌:“她說謝謝您。”

 但略過了白玄夕後半句大意是“我會盡量不拖您後腿”,在她聽來實在是“禮貌”到讓人有點火大的話。

 那時候白玄夕又斷斷續續發起燒來,沒力氣做多余的表情分多余的神,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隔了段不尷不尬距離的女孩,自顧自剝開包裝抬起左腕抖下袖子,打阻斷劑。

 阿布好像這才注意到歐陽吉似的,多瞧了她一眼,有點促狹地哂笑:“哦,原來小姑娘你也是A,自製力很好嘛,我差點沒聞出來——哎呀,那家夥是你的O?真不好意思啊,我這人性子直說話衝,無意冒犯,麻煩看在提供了傷藥繃帶的份上啊,見諒見諒。”

 歐陽吉笑得不大熱情但很標準:“她並不是……您要道歉也該向她道歉。”

 後視鏡裡方臉皮糙的漢子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皺皺眉:“不是你的還廢話什麽。老子又不搶你的,無冤無仇埋汰我幹啥?話糙理不糙,誰都知道一個發了情的O不打阻斷劑有多浪。”

 車廂裡沉默了片刻。

 歐陽吉抱著手臂冷靜地想到,這是很正常的,就算放末世以前大家都衣冠禽獸的,絕大多數A對O的傲慢還是輕易可見,尤其末世以來,O的地位簡直就是畜生和泄.欲用的道具,哪裡會有A願意對O為自己出言不遜道歉,反而自己滿懷末世前都專屬學院派的天真才是不正常;其實也不是不正常。她又想,自己不也被白玄夕的信息素迷得神魂顛倒麽。

 或許她這樣假惺惺的“風度”,比起想什麽說什麽的大漢來,才要虛偽呢。況且,阿布確實沒有說錯什麽,只是說法太直接粗暴而已。

 當然,她還有點懊惱,其實自己並沒有權力替白玄夕判斷對方的話是否冒犯。

 但歐陽吉還沒來得及補充什麽緩和氣氛,前面貓妖就插嘴道:“阿布,你忘了?那位就是昨天弄殘大哥和老黃的大佬啊!她可是能輕松召喚靈器的高高手、姓白玄的!以前還是‘修羅殺手’你知不知道,有秒殺大哥的身手呢!要不是她我早被大哥老黃弄死了。哎對了,剛才聽老黃的意思,人還有皇族血統呢,北方雪國的!”

 ……她這身世理出來,乍一聽還真玄幻,隨便一條拉出來都很脫離他們老百姓的常識。之前信息接受得零零碎碎,現在聽了個完整精簡版,歐陽吉都不免驚歎。

 白玄夕不知不覺湊近過來,很輕地低喃一句:“我不是……”後面到底說了什麽,歐陽吉沒有聽清,只看到她的左手無名指勾了勾自己的右手。

 阿布直接聽呆了:“我靠!假的吧?這也太假了,吹牛也不帶這麽吹的啊!”

 雖然說是這麽說,直到後面離停車場還有段距離,車子很難再開了,大家商議分成兩撥去幾處可能有資源的地方找移動電樁時,阿布都沒再自稱“老子”,也沒敢對白玄夕有半點不屑。不過也許是這個Omega身份硬核得太過毀三觀,他也主動建議老隊友找老隊友,拉著王剛陽,分了貓妖口中為數不多有用的符就奔服務中心去了。

 其實他們分武器的時候實在不巧,黃決真真陰魂不散地跟上來了,扔榴彈似的丟了一道爆髮型靈波過來,險些炸了他們的車。無法,歐陽吉勉強扶著白玄夕就近往一處火鍋店跑。

 一開始白玄夕狀態恢復了一些,熱度消了下去,在底樓大廳裡還和黃決打了幾個回合,一時間底樓排列整齊的餐桌全都被掃到了牆邊,歐陽吉當機立斷扔了道爆破符,炸了對面黃決身邊桌底的煤氣罐。

 是借此機會兩人才暫時擺脫了黃決逃到另一幢未施工完有三層的綜合餐館。

 也是在這個時候,白玄夕又開始發燒,甚至於,阻斷劑失效似的恢復發.情。

 已經熟悉了的月桂香讓歐陽吉感到又安心又激動。生前是個Beta、變成修羅更失去生.殖本能的黃決多半對信息素不敏感,想到這裡,她比較放心地說服自己對方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

 月桂的香味在持續蔓延,逐漸顯出自己暗藏的侵.略性,讓她這隻煮在溫水裡的青蛙終於感到,水已經很燙了。

 與此同時,腦袋就抵在耳側的白玄夕囈語輕哼:“難受……”

 雖然動作快其實沒過幾秒,但在幾乎要虛脫了的歐陽吉個人感受上,簡直是花了大半輩子才把這該死的傷口包扎完,當下再也沒力氣背著這個比自己還高了近半個頭的女人走,哪怕她很輕。一時預感不妙心裡便再度升起焦躁,但開口卻比自己意料的還有耐心:“白……你還醒著麽,還能再自己走幾步嗎?我們努力一下,到了三樓就找個隱蔽的地方安心休息,好不好?”

 盡管是這個想法,歐陽吉說到一半自己嘴角都浮起苦笑:還有眼前這一段樓梯,怕是她自己也走不動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過來,一角金粉點綴在歐陽吉側臉上,靠內側的白玄夕好似被拒之於外。

 這時身邊的人不知哪來的力氣,掛在了綴著光的女孩的肩上,又往頸窩裡蹭:“歐陽。”

 “啊,我在?”她聲音很輕,歐陽吉卻有點條件反射似的立即答應。

 “好難受……”

 白玄夕聲線本就低啞,這時候更是有氣無力到仿佛乾用鼻子發的聲音,悶悶的。

 “……那怎麽辦?”你身體再不舒服我也沒辦法啊;歐陽吉望著她按在自己腿邊、好像膨脹得更大了的黑爪子,有點哭笑不得,不知為何想到了生病和家長撒嬌的小孩,還有大學時喝嗨了把自己灌成一灘泥的室友,不免生起一絲愛憐之心,“緊急阻斷劑也沒效嗎,早知這樣該問阿布先生多要點阻斷劑,還有退燒藥。”

 過了一會兒,在歐陽吉就要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白玄夕乍然用嘴唇咬了咬她脖子的皮膚,動作是“咬”,實際上給對方的感覺就是碰了碰;或者,吻了吻。

 又像撒嬌一樣悶聲道:“難受。”

 和小動物似的,居然有點可愛。

 歐陽吉不自覺地僵了一下,摸摸鼻子:“那我們先在這裡稍作休息,你就怎麽能讓自己舒服怎麽來吧,好嗎?”

 與其繼續勉強累死累活,不如趁現在好好調整一下狀態,等黃決追過來還有力氣反擊或繼續跑路,不至於等死。

 只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絕想不到白玄夕接下來會問“可以抱抱你麽”的。

 誰知在她驚詫於對方還有力氣爬到自己身前、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紅耳赤地被半強迫地接受下這個過於親密的擁抱,“身嬌體弱”的Omega就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像一只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棵樹的樹袋熊,呼吸寧緩地睡了過去。

 勾人的信息素仿佛隨著近在咫尺的呼吸偷渡而來,和隔著並不厚實的布料就能隱約感觸到的實打實的體溫裡應外合。

 清爽的橄欖味也在不知不覺間,再壓抑不了地衝破了閥門。

 留下歐陽吉傻傻地雙手懸在她的腰際,哭笑不得。

 事實證明,情期的O真的是個禍害。她在心底暗暗歎息,像是有些惆悵於自己確實不是個正人君子的現實。

 白玄夕昏昏沉沉中,又墜入了一段用過去記憶隨機剪裁縫製成的迷夢。

 北地被雪洗後的國度十分乾淨,至少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時凡在妖族大陸混的,沒有一個山精野怪不知道雪國的女皇是天下最強大的大妖怪,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沒有誰不知道皇帝光是行宮就建有“五城十二宮”的奢華排場。

 她偏偏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頭闖到進那素白下遮掩著的,華麗到令人眼花繚亂的世界,像砸場子似的擾亂了那個世界的規則。

 “呵呵,朕早聽說過你的事跡,今日一見,果真非同凡響。不過幾招便把朕的劍法都偷學啦,了不起!”

 不,那時的她就是一個孩子,所以那位陛下——所有當時看起來很好心的“大人們”——才會對打破規則的她如此寬宏。

 白狐女皇美極,哪怕不好美色的,只需看上那張精致絕倫的臉一眼,也會一時忘了呼吸。銀發或挽,配一襲象征皇權的繁複龍袍,哪怕隻慵懶地躺在椅上,冰藍的狹長雙眸不經意乜斜一眼,便是威儀自生;或披散而下,合一身繡了紅月雲紋的便裝長裙,一顰一笑,媚態天成。

 “美麽?XX,我這雪國萬裡江山,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不若你留在朕的身邊,可好?朕可封你萬戶侯!”

 所以當生著那麽一副傾世美顏的妖皇誠懇到親自帶她登上山顛的瞭望台,與她一一指點介紹那片雄麗國度的每處風景,她也曾很輕易地心動過。

 “……無妨,你走吧。只是記得,將來若有需要,雪國可以是你的盟友。”

 可惜,當時有多心動,後來心死得也就有多徹底。

 火海一時的喧囂很快就在時間的浪潮衝刷下歸於寧靜,只是那時的灼痛永遠咆哮在她心底最深的傷上。

 後來便是被白玄家的成員撿到。

 再後來……

 “今天,我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雙眼被紗布蒙著,左手腕被用一隻手銬銬在椅背上,右臂的斷口不知被做了什麽手腳,一陣陣地發癢。幽靈一樣的男人與她面對面而坐,漫不經心地擺弄著面前小圓桌上擺著的棋局,先拿靠近她那一方的白棋“刺客”上前一格,“噠”,反手又拿自己這方黑棋的“戰車”踢倒了白棋的“哨兵”,“啪嗒”。

 她的左眼被挖,屬於人類的右眼也給蒙上了,根本看不見也動不了眼前的殘局。

 “……反正對你來說都是好消息,有區別嗎?”

 “哈哈哈哈!”男人笑了起來,她聽不出他的情緒除了嘲弄還有別的什麽,“虧我難得想站在你的角度上照顧你的意見。看來還是不夠,這一局還得進行下去。”

 “對你來說的壞消息:北方雪國的皇城已經淪陷。對你來說的好消息:我把那隻九尾白狐也殺了——你是恨她的吧?我說過,傷害過你、背叛了你的家夥凡是還活著的,我都會一個一個親手解決。”

 她一瞬失語,渾身的血都像被凍僵了。

 被眾生稱為“破壞神”的男人看著她不太好看的臉色,滿意地勾起嘴角。

 “你不過是在自我感動、為你的暴行找借口罷了。”最終只能用蒼白的指責掩蓋自己忽然的迷茫和無力的悲憤。

 “破壞神”咧開了嘴。耳邊傳來劈裡啪啦的一陣響,桌上的棋具被黑蛇碩大的尾巴整個掀翻在地:“為什麽你還不明白,難道你真和那些無可救藥的蠢貨一樣蠢麽?夕,你不是白玄的人,也無須向他們妥協……我是多麽愛你啊!你不該也不能辜負我的‘愛’啊,不是嗎……”

 被黑蛇緊緊地貼身纏繞著,無從逃跑也無從掙扎。

 身體一點點地升溫,信息素一點一點泄漏在空氣中,呼吸一點一點加重,敏感處也一點一點變得難耐;Omega的本能被逼迫著提前到來。

 那是如同溺水了般無力的絕望,又像瞬間被抽幹了渾身水分似的焦渴。

 渴得狠了,蛇卻巍然不動,僵持著。久了,看玩物似的欣賞她終於一點一點屈服的小動作。

 白玄夕好恨,O的基因仿佛天生放浪,Alpha好聞的氣味每一縷都像操縱提線木偶的繩線,牽動著這具汙穢的身體乖順地就要做些與靈魂意志相違的下賤舉動。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等等,A的信息素——?

 就在這時,來自女孩的一聲輕吟一下子把她從噩夢的泥沼中徹底拉了回來。

 歐陽吉一抬頭,很尷尬地與因情期反應而滿臉通紅的白玄夕撞上視線,後者平靜的右眼中比原先多了份曖昧的味道,弄得歐陽吉臉紅得比她還厲害。

 “呃,那個、你現在舒服點了嗎?”小姑娘憋了半天,問了句內容有點尷尬,語氣非常尷尬的話。

 白玄夕聽她語氣觀她眼神有些不對,愣了一下,才覺坐到的地方有點硌,一時啞然失笑。

 “難說。”她吸了吸鼻子,空氣裡都是兩人交織在一起的信息素氣味,已經膩到有點嗆人的地步,不禁眨了眨眼,神情有點古怪地望著熟透的螃蟹似的歐陽吉,“我可能要自己解決一下。”

 歐陽吉先是一陣迷茫,沒聽明白似的呆呆地盯著她看,好半天忽然反應過來她好像說了什麽,整個人一抖:“現在嗎,在這裡?呃,你說的是我想的……‘那個’?”

 “就是你想的‘那個’,不然呢?或者要我順便幫你嗎,你好像也需要解決一下?”白玄夕說完,不動聲色地盯著她,好像很好奇她的臉到底能紅到哪種地步似的。

 ……歐陽吉噎了噎,移開視線:“我們先去三樓吧,三樓應該有盥洗室。”

 白玄夕咧嘴一笑:“其實還不至於,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但是歐陽吉凜然正色,有點不悅地鼓起腮幫子,“不過好些了就好。”

 她的反應看得白玄夕一陣錯愕,放平了唇線,垂下目光,落在仍扶在自己腰際的手上。

 和以往見過的那些Alpha都不太一樣,她的手和她的人一樣屬於比較小巧的,好像缺了點A天生的侵.略性,但細看指節又分明修長,因繭子有的指頭看上去並不很直,留有生活打下的粗糙痕跡。

 雖然白玄夕沒那個意思,歐陽吉卻被她的視線引導,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愛不釋手似的抱著那柔軟腰肢佔便宜,趕緊燙到了般撒手。

 “對不起。”

 “沒有沒有,我才要說對不起。”歐陽吉做賊心虛地扔出一句。說完才眼睜睜看著白玄夕留給自己一個微妙的眼神,慢慢從扶著她的肩到抵著牆,從她身上站起來離開,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傻傻地在玩自爆。

 歐陽吉抓著弓撐著牆起身時,白玄夕已經自覺地和她隔開了一段相當的距離,站得筆直筆直的,目光卻很平靜地注視著她。

 小Alpha背對著窗口,陽光幾乎是正好籠罩在她的身上,鍍了層白金的淺淺光輝。

 那一刻,歐陽吉不知道白玄夕想了什麽,只是看到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才見她背過身去,悶悶地拋了一句:“歐陽,如果你想去基地的話,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

 “原來你就是要去基地?”

 “不,我本來無處可去。有些關於‘破壞神’的信息,被他囚禁期間發生的事,我記憶有點混亂,記不清了。”白玄夕頓了頓,語速陡然加快,同時張開左手做一個抓舉動作,湛藍的靈力光猛地炸開,直刃長刀再次出現在手中,“我只知道我得趁早把還記得清的情報告訴白玄家,加強聯合人類影法司鞏固防線,北方雪國的隕落是重大失利,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輸。”

 “所以我要去的不是川西基地,而是可以路過安城直達的新輝基地,那裡有全國影法司總部。去新輝的路會比去川西遠,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強求。而你願意的話,一路上我也會優先保護你——”

 綠焰忽然從側門撲來,白玄夕手起刀落藍光迸射,竟硬生生撕裂了火焰,將身後嚇得本能縮了縮脖子的歐陽吉正好護在身後。

 “哪怕拚上性命。”

 作者有話要說:

 1、明線是兩人的行蹤,暗線就是關於夕小姐“是誰”、“從哪來”、“到哪去”的身份謎團hhh

 2、本文又名:關於互相護妻狂魔是如何煉成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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