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涵只是去上了個廁所， 她的禮服就被剪破了。

　說起這身禮服，還是在顧言湛的幫助下才買到的。那天在學校見了面， 顧言湛就問她為什麼到酒吧去上班。

　蕭雨涵這才告訴他， 是因為之前在咖啡廳闖了禍， 被老板開除了。為了繼續賺一些錢補貼家裡，蕭雨涵才跑到那間酒吧去。

　她之前從來沒去過酒吧， 也不知道裡頭什麼樣。等她真正去的時候，合同已經簽好了， 她隻好硬著頭皮在那兒乾下去。

　顧言湛聽得頭疼，乾脆讓司機小吳重新去找了一家咖啡館， 跟老板講好， 又讓蕭雨涵有了事做。

　顧言湛也從中賺了5點舔狗值，數值達到了91點。

　蕭雨涵攢了半個月的工資，買了這件禮服。

　買了禮服之後， 蕭雨涵第一時間就拍照分享給了自己的好姐妹甦晴。

　“真是太感謝顧言湛了！”她說。“要不是他， 我可買不起這件衣服呢！”

　甦晴的目光有些暗， 接著若無其事地笑著說︰“你怎麼不直接租呀，租比較省錢啊。”

　蕭雨涵說︰“最近家裡比較寬裕啦， 咖啡館給的工資又很高，就給自己買件新衣服嘛，以後還會有用到的時候的！”

　甦晴笑著說︰“真好啊。”

　她看著蕭雨涵手裡的那間禮服， 心裡百味雜陳。

　自己家裡條件也很一般，並且她媽媽特別節儉。她覺得買禮服沒什麼用處，每次學校搞活動， 甦晴的禮服都是租的。

　她本來還能安慰自己，租禮服的話，每次都能穿不一樣的。

　可是看到蕭雨涵手裡的衣服，她沒法再這麼騙自己了。

　於是，在蕭雨涵去廁所的時候，她剪破了蕭雨涵的衣服，又給她發了條信息，說自己有事，先去禮堂了。

　本來她是打算嫁禍給別人，最好不要自己動手的。可是上次孫楚楚那幾個人被阮舒窈收拾得怕了，平時在班裡多一句話都不敢跟蕭雨涵說，更別提乾這些事了。

　而班上其他人，本來跟蕭雨涵就沒什麼矛盾，和她相安無事的，就更不會被甦晴當刀使了。

　於是，她隻好自己動手。

　她拿來了自己平時在班裡剪紙用的小剪刀。那剪刀有點鈍，剪起來費勁得很。

　甦晴從來都是借人家的手收拾自己看不順眼的人，從來沒自己動手過，就有些慌亂。她連剪帶扯地把蕭雨涵的裙子剪破，把剪刀放回自己的抽屜裡，就揚長而去了。

　反正自己和蕭雨涵的關系最好，所有人都知道。事後就算要懷疑，也不可能懷疑到她的頭上。

　再說了，蕭雨涵沒了禮服，也沒法兒來參加晚會。她那麼不起眼的一個人，沒來又有誰知道呢。

　甦晴放心地去了禮堂。

　不過甦晴沒想到，蕭雨涵能一根筋到就這麼穿著校服，跑到禮堂來。

　還是在遲到時，眾目睽睽之下，冒冒失失地沖進來。

　所有學生和老師都看呆了，蕭雨涵也有點窘迫。她站在門口，抬手拘謹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喘著氣，小心翼翼地把禮堂的大門關上了。

　禮堂裡傳來了小聲的議論聲。

　站在台上的顧言湛也有些尷尬。

　這女主真的是蠢得夠可以……前兩天自己還提醒過她，讓她小心一些，不要把衣服弄破了。

　當時女主一口答應下來，結果還是把這話當成了耳旁風。

　他清了清嗓子，按著話筒，拿出自己的演講稿，像是沒看見似的，開始念演講稿。

　台下的議論這才被逐漸壓了下去。

　等到講話結束，顧言湛收起演講稿，重新在鋼琴前坐了下來。

　副校長上來，宣布校慶舞會開始。台下的學生散開，去找自己約好的舞伴了。

　司以鈞單手揣在口袋裡，慢悠悠地走到了舞池旁邊。

　蕭雨涵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在角落裡找到司以鈞。他像是局外人似的，已經從裝飾用的香檳塔上拿了一杯香檳，靠在旁邊的雕花柱子上。

　“總算是找到你了！”蕭雨涵跑到他面前，氣喘籲籲，臉上露出了笑容。

　總算是趕上了……就算丟掉一點面子也沒什麼嘛！蕭雨涵心想。

　她的裙子莫名其妙地破了，她想盡了辦法也找不出另外一條裙子。眼看著校慶典禮就要開始了，她就咬了咬牙，直接一路跑到了禮堂來。

　沒有禮服穿沒關系……她不能爽了司以鈞的約呀。那樣的話，司以鈞恐怕會更不喜歡自己。

　司以鈞垂眼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勾，露出了個冷冰冰的笑容。

　“你這穿的什麼。”他說。

　蕭雨涵︰“……啊？”

　“找顧言湛教你練這麼長時間的舞，就穿這麼個破玩意來？”他晃了晃手裡的酒杯，轉開了目光。“你就是這麼腳踏兩隻船的啊。”

　蕭雨涵急了︰“我沒有，我只是……”

　司以鈞瞥了她一眼。

　“老子哪有功夫管你有沒有。”他說。“我說到做到，你私下和顧言湛見面，我答應你的事就不算數。就這，你還成天他媽跑去琴房找他，當老子說話是放屁？”

　蕭雨涵臉色都白了。

　“我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會跳舞……”說著，她急匆匆地往前走了兩步。

　司以鈞手指點著她肩膀，一臉嫌棄地把她推遠了。

　“我管你是什麼。”他說。“本來我也就是逗你玩兒，你真當老子會跟你跳舞？滾遠點，別礙我的眼。”

　蕭雨涵的眼淚都溢上了眼眶。

　“你怎麼能這樣，你……”

　就在這時，禮堂裡的鋼琴聲響了起來。蕭雨涵被旁邊跳舞的人撞了一下，徑直往司以鈞身上撲過去。

　司以鈞抬手把她攔住，胳膊卻被她拽的一晃，香檳頓時晃出來，潑了兩人一身。

　司以鈞咬牙，一把將她推開。

　“傻逼。”

　他咬牙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

　顧言湛逃避似的，一直沒有往台下看。他閉著眼楮彈琴，想強迫自己沉浸在音樂聲裡，將這一首曲子彈完。

　可是他心中始終焦慮而煩躁，甚至差點彈錯了一個音。

　終於，他忍不住了，將目光轉向了台下。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跳舞的那兩個人。

　顧言湛目光一滯，接著在禮堂裡逡巡了一圈。蕭雨涵穿著校服，看起來扎眼得很，一下就找到了。

　她一個人站在舞池旁邊，尷尬又孤單的模樣看起來特別顯眼。

　而司以鈞則不見蹤影了。

　顧言湛一愣，手下彈錯了一個音。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曲調一拐，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司以鈞上哪兒去了？他們兩個……這又是怎麼回事？

　按照原本的劇情，他們兩個是會在今天在一起的。如果連這麼重要的劇情都沒有出現的話……這整個遊戲的劇情不都全亂套了！

　之前系統還說，原劇情的力量很強大，讓他不要擔心。

　可現在這樣……哪兒還有什麼原劇情可言啊！

　就在這時，他放在鋼琴邊的手機發出了兩聲震動。

　顧言湛掃了一眼。

　[系統提示︰當前有重要的劇情點出現，請宿主注意，爭取完成任務獲取數值！]

　顧言湛︰？

　這種男女主定情的情節，系統也要指揮他去橫插一腳？

　他腦子有些亂，乾脆將這些全都拋開，一心一意將手頭的鋼琴曲彈完。

　終於，一曲終了。顧言湛深吸了一口氣，往台下看去。

　只見蕭雨涵一個人尷尬地走到角落裡坐了下來，司以鈞一直沒有出現。

　就在這時，旁邊的音樂老師走了過來。

　“言湛剛才有點心不在焉呀？”女老師笑眯眯地說。“有一個音彈錯了。”

　顧言湛抱歉地沖她笑了笑︰“對不起啊老師。”

　“看你一直在看台下，是不是什麼人讓你分心了？”音樂老師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你今天做得特別好。你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的交給老師好了。”

　顧言湛點頭答應，拿起手機站起身來。

　他急匆匆地給系統發了條消息。

　“這麼重要的情節，你也要讓我插足？”

　系統立刻回復他︰“可是男主已經走了啊。而且，我也是為宿主好，宿主完不成數值，可是要被抹殺的！”

　顧言湛咬了咬牙。

　司以鈞……

　他心裡還是忍不住惦記，司以鈞到哪裡去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

　司以鈞這個家夥就是惡劣得很，一邊為了蕭雨涵跟自己翻臉，一邊又把蕭雨涵撇下，自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自己還管他幹什麼啊！

　就在這時，台上的音樂老師彈起了輕快的間奏，提醒學生們，下一支舞就要開始了。

　顧言湛心一橫，一路小跑，趕在舞曲開始之前，跑到了蕭雨涵身邊。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顧言湛問道。

　接著，蕭雨涵抬起頭來，滿臉淚痕地看著他。

　“顧言湛……”她聲音哽咽。

　顧言湛說不出勸慰她的話，隻好當做沒看見，將一隻手背在身上，彎腰伸手邀請她。

　“我教給你的那些動作還記得嗎？”他聲音溫柔。“能邀請你跳一支舞麼？”

　蕭雨涵淚眼朦朧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管他司以鈞幹什麼呢，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務就好了。顧言湛在心中賭氣地想。

　而這一幕，恰好撞入了另一個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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