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是帶著酒去找齊政的, 一箱子白酒一箱子紅酒。
齊政看著來和他一起哀悼大王的陳柏:“……”
怎麽看都是找個由頭來找他喝酒的。
在全城素縞的時候喝酒,這個由頭倒是還行。
只是陳子褏一但喝了酒:“……”
陳柏將白酒和紅酒倒進一個杯子裡面,嘴裡面甚至還哼起了小曲, “殿下, 看我給你調一杯世上最醉人的酒。”
一杯一杯的下肚, 陳柏白皙的臉上帶上了紅暈。
然後:“……”
手已經摟齊政脖子上面去了,“好兄弟, 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對不對?以後這上京城是不是你最大我第二?恩?恩?”
齊政:“……”
齊政終於知道陳子褏這個死不要臉來找他幹什麽了。
不過這感覺……似乎也不錯,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這麽放肆過。
嘴角竟然不自覺地向上揚了起來,只是陳子褏這酒喝著烈也就罷了, 沒想到後勁還這麽厲害,連他都感覺有些上頭。
關鍵是陳子褏還一個勁往他嘴巴裡面灌,不喝還不行。
齊政搖了搖有些暈眩的腦袋, “再喝兩個人都醉了。”
陳柏一愣,“怎麽可能?你醉了我也不會醉的,我酒量特別好,放心的喝吧, 等你醉了我會安置好你的。”
齊政:“……”
這家夥酒品實在不怎麽樣。
想要拉開陳子褏的,結果這人跟一條章魚一樣,手腳並用的扒拉在他身上, 怎麽拉也拉不開, 臉上還笑眯眯的。
“繼續喝, 以後就靠殿下你罩著我了。”
齊政至少還能保持最後的清醒,讓開酒, 準備讓人來安置陳柏。
可是陳柏見齊政讓開他的酒, 有些不開心。
又開始灌。
一個人躲一個人非要灌。
拉拉扯扯, 齊政不得不又喝了幾杯。
都說酒是壞東西還真沒錯。
陳柏問道,“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偷偷看我給你那本書?”
就像以前在學校,偷偷問要好的朋友有沒有看片一樣。
是男孩子之間必不可少的獨特的交流方式。
齊政臉上有些不自然,陳柏老是給他說那本書怎麽怎麽厲害,那本書也的確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禁書,故事那是真的好看。
所以他是用批判的眼光看了看的,當然一但出現那不好的內容的時候,他就快速的一瞟而過,嘴裡少不了要罵上兩句的,當然罵的是陳子褏,一天心思都放在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去了。
只是每次看過之後,也不知道的,轉輾難眠。
但要讓齊政親口承認,那是不可能的,一本正經的答了一句,“沒有。”
陳柏是不太相信的。
古人啊,就是這樣,遮遮掩掩的,忒不痛快。
陳柏眼睛一轉,“要知道你看沒看過,這還不簡單,我一試便知。”
……
陳柏耀武揚威地走出齊政府邸的時候,還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還敢騙他。
只是第二天,陳柏頭疼地起床後,整個人都傻眼了。
雖然昨天記憶斷斷續續的,但他大概也知道他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只是實在有些不敢確信,不知道是僅僅是做夢還是真的。
要只是做夢還好,但要是真的,這可讓他還有什麽臉。
而且齊政當時明顯震驚得都忘記反應了。
當時齊政的反應是什麽來著?
好像僵硬得都傻掉了。
陳柏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以後在喝酒,我就不姓陳。”
旁邊端著醒酒湯的陳小布:“哥,你上次喝醉了也是這麽說的。”
陳柏:“……”
一定是做夢,自己就算再放肆,也不可能對齊政做出那種事情的,齊政可是馬上要登基的人。
陳柏不由得對陳小布問道,“我昨天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麽不對勁?”
陳小布抓了抓腦袋,“哥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能有啥不對勁?”
陳柏:“……”
喝了一碗醒酒湯,洗了一把冷水臉,就往外面跑。
陳小布還想著讓他哥帶他出去玩的,結果一眨眼他哥就沒影了,“這是怎了?怎麽感覺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了一樣?”
對陳柏來說,的確是天大的事情,他得去確認一下。
只是到了齊政府外,卻有些不敢進去。
來回都不知道在府外走了多少遍。
“這可要怎麽開口問?總不可能直接問齊政……”
媽蛋,別說他開不了口,估計齊政反應過來,怕是要砍了他的腦袋。
“喝酒誤事。”
實在沒辦法,偷偷讓門衛讓管家出來了一趟。
管家一臉的疑惑,昭雪大學士來他們太子府跟回家了一般,怎的今天卻不進去?還偷偷讓人來喚他,聽說還專門交代了不讓殿下知道,這……
陳柏將管家拉到一旁,“你們家殿下今天有沒有表現得有什麽異常?”
管家皺了一下眉,“除了起來得晚了一些,似乎和平常也無二樣,大學士為何這樣問,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昨晚不就和昭雪大學士喝了點酒,能出什麽事情?
陳柏眼睛一亮,“真的,和平常無二”
難道是自己杞人憂天?
也對,自己就算喝醉了,齊政也會反坑的不是,他就算想做出點他夢中的事情,就他這身板,齊政要是不同意,他也是辦不到的。
管家猶豫了一下,“似乎也有些不一樣。”
陳柏臉都黑了:“……”
那到底是有無異常?
管家繼續道,“殿下眉宇之間似乎帶著什麽不確定的事情,好像在疑惑什麽。”
“對了,殿下早上起來還問起過大學士,問大學士昨晚是否真的來過府上。”
他們家殿下是個節製的人,還從來沒有像昨晚上那樣喝過那麽多的酒。
陳柏微微一愣,等等,齊政醉得連他昨晚上來沒來過府上都不記得了?
豈不是說,無論自己做沒有做什麽事情,齊政應該都記不得了
陳柏一拍大腿,“這就好這就好。”
因為大王歸天,作為執筆大學士,他今天肯定得上朝,肯定會遇到齊政。
陳柏看看天色,才發現天色才蒙蒙亮,剛才一時心急都沒發現居然才這麽早。
他還得回去換官服準備上朝,又掉頭往回走。
管家:“……”
怎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的朝廷,無論有什麽事情,大小官員都在朝堂上了。
一是召聖太后安排大王的後事。
二嘛,肯定就是關於齊政繼位的事情了。
陳柏有些心不在焉,應該說所有心思都在觀察齊政了。
似乎……的確也沒有什麽異常。
不過,齊政一直以來就那棺材板的臉色,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召聖太后的聲音響起,“天下哀悼三日,以告大王英靈。”
也就是說,三日之後就是準備齊政登基的時候了。
今日的朝堂,主要也就這兩件事,其他什麽天大的事情也得押後。
下了朝,陳柏猶豫了一下,故意走到齊政旁邊,沒事人一樣問道,“殿下,哀悼三日期間,可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齊政頭都沒有回頭,答了一句,“無事。”
陳柏:“……”
沒有暴跳如雷?
想松一口氣又不敢松。
就算不是真的,自己為何要做那樣荒唐的夢?
搖了搖頭,真的是喝了酒什麽都敢想啊,對象還是即將登基的齊政。
哆嗦了一下,趕緊打住腦中的場景拋出去,光是想想都緊張,像齊政這種沒開竅的家夥,遇到那樣的仗勢,怕也跟打開了新的世界了吧,一定不能像現在這般鎮定。
而齊政,現在心裡亂得跟麻一樣。
怎麽辦,好朋友之間不應該那樣子吧?
純潔的友誼,怎麽可能做出那麽荒唐的事情來。
還有陳子褏,他難道不覺得尷尬嗎還趕著上來和他說話?怎麽做到的?
不知道為何,看陳子褏一副沒事人一樣的樣子,他居然有些生氣,但心裡又有些暗爽。
那種奇怪的心情,複雜得也不知道如何形容。
齊政猶豫了一下,突然說了一句,“僅此一次,那樣的事情下不為例。”
陳柏整個人都不好了,等他反應過來,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陳柏都無法想象,若昨晚的事情是真的,齊政是怎麽能那麽鎮定地和他說出剛才的話的。
接下來,齊政和陳柏之間的相處,那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你說是朋友吧,但又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界限,還……還當面說了出來。
說是君臣吧,呵,君臣可乾不出那麽荒唐的事情。
兩人之間的氣氛,連孟還朝都看出來了。
陳柏看著孟還朝八卦的眼色,實在沒忍住,又開始和這位有什麽心事都想和對方吐露的知己聊了起來。
“孟君,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有一個十分困惑的他的問題。”
孟還朝:“……”
“就是兩個明面上的好朋友,乾出了一些超乎朋友界限的事情。”
孟還朝伸出手,“拉手了?”
陳柏搖搖頭。
孟還朝用手指了指嘴。
陳柏尷尬地搖頭,“再進一步,但也沒有到最後一步。”
孟還朝:“……”
“可是他們之間還是像以前一樣,就跟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恩,也不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至少尷尬是肯定的,但誰也不再提那逾越的事情,這樣就可以了吧?”
孟還朝看了一眼陳柏,“怎麽可能?我都替你……替你那朋友尷尬。”
陳柏:“……”
孟還朝繼續道,“天天都能見面,總會有撕開遮羞布的一天,我倒是挺好奇,會是怎樣的結果。”
陳柏:“……應該不至於吧,明明這麽難堪的結果,大家都忍住,當沒事情發生不就好了。”
孟還朝:“……”
要是能忍得住,世上又哪來的那麽多癡男怨女,無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身份平庸的百姓,都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