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還朝的回答讓陳柏有些慌張, 難道逾越過線的朋友就真的不能是朋友了?
人總是會抱著僥幸的,比如陳柏,乾脆回到了小宿舍, 關上門, 然後拿出手機發了個帖子。
“假如有一天和自己的好朋友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系,後果會如何?”
不得不說,這世上閑人還是挺多的,陳柏基本每刷一次就有新的回復。
“小板凳已經準備好,坐等圍觀。”
這個純粹是來湊數的, 陳柏繼續往下面看。
“快說說刺不刺激,如果刺激的話,我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回復你。”
陳柏:“……”
摸了摸嘴,刺激倒是挺刺激的,就是有些刺激過頭了。
他做夢都是草叢中的大蟒蛇, 追著人咬。
不過, 這人明顯是找刺激的, 可以無視。
有用的回復還是有的。
“和朋友之間, 有了第一次就只會有更多次, 做好準備。”
陳柏都哆嗦了一下,胡說八道, 意外一次也就夠了, 哪裡還能意外很多次的?
“所謂的單純的朋友,是不會對對方有任何想法的, 如果下意識的對對方做出了什麽事情的話, 那表明你潛意思裡面其實是有將對方作為狩獵對象的, 早就沒將對方當朋友了, 糾結個啥勁兒。”
“特別是有人對你說什麽朋友之上, 戀人未滿的人,一定要小心這樣的人,你是將對方當朋友,對方可不一定,朋友就是朋友,一但對方開始表現出一些獨佔欲,很可能就是他對你產生了興趣,只是又不好表達出來,所以用另外一種形式來宣稱主權。”
陳柏:“……”
“要麽死朋友,要麽成基友,沒有其他選項。”
陳柏心道,死朋友?趕緊搖了搖頭,齊政馬上就要成大乾的王了,死朋友的話,他以後的日子可就艱難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但成基友?
這……
他怕他的小心肝受不了。
“都是成年人了,怕甚?我們寢室四個體育生,還經常友誼互助,上面的都在胡說八道,這種事情正常的啦,別放在心上就成。”
陳柏:“……”
沒心沒肺估計說的就是這種人,畫面簡直不敢直視。
陳柏瀏覽了很久,亂七八糟的答案得了很多,要麽開放得一逼,讓他將對方當成人生的導師就成,心胸闊達到了陳柏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罵一聲,世風日下,簡直完全沒有節超,以為是過家家,開個小玩笑啊。
要麽就是讓他將這種朋友介紹給他,他稀罕這種朋友。
陳柏:“……”
這怕是單身久了,看啥都眉清目秀了吧,饑不擇食到了極點。
還有一些顏狗,答案是只要對方顏值在線,身材在線,那可以處一處,反正互相幫助嘛,誰也不吃虧。
要麽就是更詭異的一些答案。
陳柏:“……”
果然網友都是不靠譜的,啥玩意。
這可怎麽辦啊?
這時,宿舍的門被咯吱咯吱推開,露出陳小布的小腦袋,“哥,你怎麽還呆在學院啊,娘說現在是關鍵時刻,讓你多去殿下府上走動走動,殿下的登基大典不是會在弘文閣挑選一些大學士主持麽?娘說哥雖然年紀小了點資歷淺了一點,但還是可以爭去一下的。”
陳柏:“……”
這不是正尷尬著嘛,不然他早跑去齊政那裡拉關系了。
想到拉關系陳柏又有些唉聲歎氣,哪有他這樣拉關系拉成這樣的,這是更進一步了還是在找死。
但意外都發生了,再怎麽後悔也來不及了。
陳小布在門口搓著小手手。
這是怎麽了?
陳小布說道,“哥,我要一包螺螄粉,甘辛說拿回去給他祖母煮著吃,可是剛才去廚房看了看,螺螄粉都沒有存貨了,學院的學生太能吃了,半夜都能爬起來自己煮個螺螄粉加餐,我就遇到顧寶兒好幾次,深更半夜抱著個熱氣騰騰的碗,也不知道煮的啥,跑得跟隻貓咪一樣。”
陳柏:“……”
得,十兩黃金的學費,估計都給這些學生買吃的了。
點了點頭,他等會去廚房看一眼,有哪些需要補貨的。
陳小布繼續道,“我還要兩張3D電影的電影票,現在排隊根本買不到,我想請孟君一起去看新的3D電影,看過的同學都已經瘋了,我沒有看,都插不上話。”
陳柏揉了揉陳小布柔順的頭髮,圍著圍巾的陳小布跟一個乖巧的小貓咪一樣。
沒有小正太弟弟的人可能根本不理解這種養成的快樂吧,當然關系融洽和一顆善心是必不可少的,也不是人人家的關系都這麽和睦的。
打發走陳小布,陳柏補充完廚房的資源,就開始回上京城了。
主持齊政登基典禮的大學士人選,他的確得爭去一個,這是為鞏固新王登基後,廷尉府的地位,無論出於什麽目的,他也得這麽做。
只是吧,要裝作若無其事還真是挺難的。
不過,陳柏覺得齊政比他還能裝。
陳柏到了齊政府上,拐彎抹角地說明來意。
他就想要一個大學士名額,不是那種勞心勞力的主持儀式的,他只要那種能站上去走過過場那種。
齊政看了一眼陳柏,倒是陳子褏的性格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也沒有為難,直接寫了一份文書,蓋了太子印,讓他拿去弘文閣聽候調遣便是。
陳柏看著並無二樣的齊政,也松了一口氣。
難道齊政就是網友說的那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爾互助一下也沒有什麽,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這家夥可以啊,思想還挺開放。
只是齊政將文書遞過來的時候,兩人的手不經意間碰觸了一下,兩人的手幾乎同時縮了一下,跟觸電了一樣。
陳柏不動聲色,難道是自己太敏感了,正常接觸而已。
陳柏心道,一定要穩住,不就是發生了一點意外的逾越,都沒放在心上的事情,他太在意了就顯得太突兀了,以後可怎麽相處。
拿著文書,行了一禮,看了一眼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的齊政,這才離開。
心道,看吧,對方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剛才的碰觸,也就自己,怎麽突然就對這樣的接觸變得神經兮兮的了,丟人,還不如一個古人的思想覺悟高。
陳柏離開後,齊政刷地將手舉到了眼前。
什麽情況?剛才手都酥麻了。
那觸感,還特麽的有點點爽。
趕緊搖了搖頭,他馬上就是大乾的大王了,陳子褏可是大乾的弘臣,只有昏君才會讓臣子乾出一些有違君臣之禮的事情來。
只是……每次看到陳子褏,都有些忍不住想起一些瘋狂的記憶。
那一夜陳子褏醉了,可他沒醉啊,每一個瞬間的記憶都清楚無比。
原來男人和男人之間居然可以肆無忌憚到那種程度。
那本書上面的有些東西,他突然跟開了竅一樣,領悟到了。
有些事情一但開啟,又哪有那麽容易收得住,齊政現在的年齡正是比耕牛還正值壯年的時候。
管家進來的時候,齊政還在看著自己的手,嘴角都是詭異的笑容。
管家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們家殿下這是怎麽了?
就跟那些開始思春的少年差不多,可他們家殿下應該已經過了那懵懂的年齡了吧,應該早就不再是那些心思不定的少年郎了才對。
管家說道,“殿下,太后傳你進宮商議要事。”
應該就是大王哀悼之後,新王登基的事情,這種事情越早越好,現在諸國動蕩,大乾可經不起什麽風浪。
齊政恩了一聲,等管家走後,又皺起了眉毛。
怎麽陳子褏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齊政心裡是有點古怪的,怎麽也不至於半點芥蒂都沒有吧?
陳柏回到家,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是齊政發過來的。
陳柏拿著手機看了半天,然後鑽進了被子裡面腦門疼,“齊政這是什麽意思啊?”
本來這兩天齊政都沒給他發過一條短信。
想想也是,這麽尷尬到了極點的關系,要不是非得見面,那肯定是不聯系的好。
可現在特別的給他發這樣的一條短信。
是一條語音,內容很簡單,就一句,“以後不許喝酒。”
陳柏鬱悶了,齊政這是在提醒他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是怎麽的?
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連吃飯都有些茶不思飯不想的,到底齊政那條語音要表示個什麽意思?
陳廷尉和榮華夫人看著時不時出神的陳柏,也納悶,怎麽突然這樣了?
唯有陳小布,快樂地吃著飯,時不時說一句,都沒有學院的飯好吃。
齊政的那一句話,陳柏最終也沒有回復。
拿著齊政的文書去了弘文閣,倒是羨慕死了好多大學士,能在登基大典上走一個流程的大學士,以後都是能有個好前程的。
不過想想,陳子褏雖然年紀輕輕,但頗得寵信,聽說經常出入太子府。
大乾在忙著新王的登基儀式,上京的氣氛也慢慢恢復了熱鬧。
但有些暗潮湧動卻從來沒有停止。
比如,若鴻讓人去諸國傳播的那條關於雲上學院可伐天下,可平亂世,可使萬世昌隆的消息,已經在諸國傳開。
各國派遣來慶祝新王登基的使臣也全部在路上了。
至於是來慶祝的,還是來確認消息的,就不得而知了。
若鴻如同一個紈絝的異國皇子,沒什麽惹人注意的悠閑地走在天下第一城的大道上。
“真是大興之兆啊,只是,當初燕國出現了一個諸國第一太子,就有了諸國舉世伐燕之舉,這一次又會如何?”
有的人,或許天生就是以天下為棋的人吧。
若鴻坐在了一個石桌前,石桌上是大乾四大君子之一的竹石墨擺的棋局。
明目張膽的兩人在對弈,像這樣的對弈在天下第一城已經十分普遍,不過是最偶然的一次相遇罷了。
若鴻一邊執棋,一邊問道,“你的傷如何?”
竹石墨也若無旁人地答道,“已經完全康復,靜等殿下吩咐。”
“如此甚好,沒有你安插在上京城的諜網,我的計劃倒是無法進行。”
而遠處的商場上,孟還朝手裡拿著個機關鳥,有趣地靠在窗子上,悠閑地看著下方,在若鴻和竹石墨對弈的不遠處,一個修剪花圃的老者正埋頭記錄著什麽。
“可惜,當初送給竹石墨的一副金創藥也沒能讓他離開上京,是他沒有警醒還是不得不留下來?”
“誰是誰眼中的獵物,還不得而知,真是有趣。”
而若鴻和竹石墨的對弈在繼續。
若鴻開口道,“我要關於昭雪大學士的能查到的全部消息。”
竹石墨愣了一下。
若鴻不由得一笑,“你難道不覺得他和我很像麽?上京出了一個舉世無雙,但誰也沒有見過真面目的山君,而現在的天下第一城卻是出自陳子褏之手……”
大部分人被天下第一城所震驚蒙蔽了眼睛,但隱藏在後面的東西經不起推敲的。
暗流洶湧,那修剪花圃的老者,已經收起工具,向太子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