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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機教古人搞基建》第30章 電子針灸器 (1)
陳柏這個昭雪大學士, 和齊政封地那個通直郎是有很大差別的。

 通直郎是地方上的官職,基本由地方推薦任命管理,向朝廷報備就可以了。

 而昭雪大學士不同,錄屬弘文閣, 是大王眼皮子底下的官員, 是有具體職務的官職, 雖然也就是編撰些古籍, 寫寫文章什麽的, 但也不像通直郎,只要齊政不說什麽,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都沒事。

 昭雪大學士, 有政績考核, 得天天點卯。

 說起來,他現在被朝廷正式任命, 也代表著他從上京文院畢業了。

 上京文院的畢業方式就是這樣, 要麽讀夠時間, 要麽朝廷賜官。

 不過上京文院已經閉院, 去不去也沒什麽差別。

 陳柏現在正在去齊政的府上,經過一個月的修養,他的昭雪之刑的“傷”也該好了。

 既然已經得了朝廷的正式任命, 齊政那裡的通直郎肯定就不能擔任了, 他得去弘文閣了不是。

 陳柏有些得瑟,齊政當初為了罰他站,還專門給他安了個通直郎的職務,還不許他辭官。

 現在齊政有本事繼續啊, 哪有朝廷的正式命官還給皇子當屬官的, 拉幫結派, 哼。

 齊政看著來說明情況的陳柏,怎麽看都有點是來挑釁的。

 皺著眉說了一句,“以後見面的日子還很多。”

 別得意忘形得太早。

 陳柏一愣,什麽意思?

 “大王正好命我去弘文閣修大乾歷。”

 陳柏有些詭異地看著齊政,這也太慘了點,堂堂一個皇子,不去朝廷處理朝政,居然被安排去修史書。

 果然是爹爹不疼姥姥不愛。

 實慘。

 本來陳柏還準備了些拿捏齊政的話的,現在卻不好說出口了,傷口上撒鹽也得撒給太子蛟不是。

 張了張嘴,要是自己現在說一聲恭喜,會不會被按在地上打?

 齊政倒是沒有其他什麽表情,現在朝廷上很多人攔著他參與朝廷政事,但時機一到攔得住嗎?

 當然這種事情沒必要說給陳子褏聽。

 不過這個陳子褏什麽表情?還真以為封了個昭雪大學士就能同情他的遭遇了?

 陳柏正從兜裡面抓了一把瓜子,往齊政手裡塞。

 太慘了太慘了,他都替齊政抹了把眼淚,“請你吃瓜子兒,五香的。”

 齊政嘴角一抽,這同情心未免太泛濫了一點?

 說來也是,能為不認識的人冒著生命危險申冤,這樣的傻子也是世上少有了。

 齊政看著塞了一手的瓜子,“山君給的?對了,最近山君又去哪了?大王給他的封賞都壓下來了。”

 沒有戶籍封賞是下不來的。

 陳柏一歎,這封賞怕是領不到了,只能一直壓著。

 齊政繼續道,“說起來,你是山君的學生,而我是山君的朋友。”

 陳柏:“……”

 齊政什麽意思?這是在暗示自己比他小一個輩分麽?

 “山君閑散了些,對世俗禮教又多有不通,但你卻是個明白人,有些禁忌不能觸犯。”齊政說完看向陳柏,“他要是做出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你要懂得拒絕。”

 陳柏眼睛眨巴了半天,然後才反應過來,吞了吞口水的看向齊政,齊政該不會表達的是那啥師生戀是要不得的?

 我艸,這個齊政腦子裡面一天在想些什麽。

 一腦子黃料的肮髒直男。

 他怎麽可能自攻自受!

 咳嗽了一聲,“瓜子兒還我。”

 “還有山君說,他和你也就交易關系,憑啥我就平白低你一輩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齊政沉著聲,斥了一句,“拿著你的文書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通直郎的退任文書。

 陳柏心道,這是打發他離開了啊,離開就離開,沒那道理汙蔑他自攻自受。

 走到門口還嚎了一句,“只要感情真,別說師生了,人妖都可以。”

 “還有皇子政,你管得太寬了。”

 說完撒腿就跑,因為齊政的臉已經黑得跟鍋底一樣了。

 齊政垂著眉,他是將那妖怪當成了朋友才說這些,要是出了事,還不得架火上燒死。

 陳柏出了二皇子府邸,無論如何,他也算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只需要明天放心地去弘文閣就行。

 只是吧,這個齊政居然也要去弘文閣編撰史書,今天自己這麽編排他,也不知道這家夥會不會找他麻煩。

 ……

 第二日,陳柏按照規定,早早的去了弘文閣點卯。

 弘文閣在陳柏看來就是一個頗大的圖書館,在裡面安置了一些桌凳,用於辦公。

 “倒是一個適合文人呆的地方。”陳柏聞著陣陣書香,看著一排排書籍,嘀咕了一句。

 這裡十分的安靜清幽,能安靜下來作學問的人,應該是會喜歡的。

 已經有些大學士拿著一本書,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書了。

 果然是閑差。

 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打擾。

 陳柏去九卿之一的孫奉常那露了一個面,算是正式入職點卯了,然後就被孫奉常讓人帶來了這,安排了一個位置。

 內侍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平日裡弘文閣裡無甚緊要的事情,各大學士只需按自己喜好打發時間便是。”

 陳柏:“……”

 這官他喜歡。

 內侍離開後,陳柏也裝模做樣地拿了本書。

 他今兒個也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看他享受一番心靈的寧靜。

 只是屁股才一坐下,刷刷刷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

 人很多……

 陳柏:“……”

 說好的閣內無甚要事,只需要享受品茗讀書的悠閑嘞?

 而且一看來人,陳柏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只見三公在前,九卿分列,諸官同行……

 這麽大陣勢,陳柏吞了口口水,應該和他無關吧,他才來而已,屁股都沒有坐熱。

 再仔細想想,他最近好像也沒犯事,應該和他無關。

 再說,自己就一小人物,就算將天捅個窟窿,應該也引不來這麽大陣仗。

 但怎麽看著就是朝自己走過來的啊。

 陳柏眼睛不停地給隊伍中的陳廷尉使眼色,到底啥事啊,給個提示?

 結果,陳廷尉愣是當沒有看到,目不斜視。

 陳柏:“……”

 怎麽感覺都有點心慌。

 上前的是甘荀,“今日是趙太子素丹和弘文閣的最後一次比試。”

 陳柏一愣,原來如此。

 “所以,昭雪大學士,大王有令,隻許勝不許敗。”

 陳柏原本要松口氣,聞言不由得一愣,什麽情況?

 剛才甘公是喊的昭雪大學士沒錯吧?

 可這弘文閣這麽多大學士怎麽喊他的名字?

 就像一群博士博士後的人群中,突然點了一個專科生的名一樣。

 陳柏看向陳守業,陳守業這次倒是做了一個放心的動作。

 大王每次不都下令讓隻許勝不許敗,但不也全都敗了。

 沒事,大王總不可能將敗了的都砍了腦袋,前面還有一群大學士躺著,怎麽也不可能讓一個可有可無的昭雪大學士當責。

 陳柏回過神,趕緊對甘荀說道,“甘公剛才是不是喊錯名了?”

 甘荀一臉嚴肅,“沒有喊錯,現在我大乾弘文閣的大學士,只剩下一位大學士沒有和那趙太子比過了,所以隻許勝不許敗,我大乾邊城能不能守得住,就看你了。”

 雖然這麽說,但怎麽看也沒多少信心的樣子,反正這樣的話每個大學士他都說了一遍。

 陳柏:“……”

 他昨天才封的昭雪大學士,今天才點卯入職。

 真的,兒騙,結果現在來這麽大陣仗,來給他說什麽邊城就靠他了。

 真想吐槽一番這些老官兒,太不靠譜了。

 但根本就沒給他機會,因為陳柏看到太子素丹已經帶著他的那些門客使臣來了。

 素丹臉上的表情也是挺奇怪的,還朝陳柏眨了眨眼。

 以前的狗友,現在卻要決定一座城池的歸屬了。

 素丹後面的趙國使臣也是表情古怪地看向陳柏,“這位便是新晉昭雪大學士了吧?”

 誰人不知道這位昭雪大學士是才封的啊,而且是功績封賞,不是靠的才學,看來大乾是真的沒人了。

 這麽說來,那邊城已經是十拿九穩了,臉上不免帶上了欣喜。

 甘荀說道,“既然雙方已經到場,比試開始吧。”

 早比完早結束,雖然這結果可能有些讓人無法能接受得了。

 結果,素丹突然開口了,“且慢。”

 然後看向陳柏,“我們單獨加點賭注如何,要是你輸了,送我一隻異獸。”

 說得流利到不行。

 自從知道他這次的比試對象是新晉昭雪大學士後,一路上心裡都跟喝了甜水一樣直冒泡。

 陳柏:“……”

 這可是在決定一座城池的歸屬啊,這個太子素丹還真是……

 他身後的那些趙國門客和使臣臉上也瞬間閃過一絲不自然,形象啊,他們太子來了大乾後,形象都成啥樣了,但沒辦法,誰也管不住。

 素丹加了一句,“如果你贏了,你也可以向我提一個條件,你想要什麽你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後面趙國門客和使臣已經麻木了,就當沒聽見。

 陳柏笑了,一個他國太子的條件?

 似乎還不錯,說道,“可以,這個條件嘛,我現在還沒想好,待我想好了在告訴你。”

 沒有具體內容的條件,才更值錢。

 說得一本正經,讓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好像真有機會能贏一樣,估計還不知道這個趙太子到底妖孽了何種程度。

 不知者無畏,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素丹也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各有賭注,這樣才公平。

 這都是小插曲,不過是附加了些在所有人看來可有可無的內容。

 比試正式開始。

 素丹背後那門客還故意提高了聲音,“今日比試內容可由大乾方出題。”

 要多有底氣有多底氣。

 沒辦法,事實如此。

 陳柏原本還有些擔心,要真比四書五經,他還真可能贏不了這個能力壓大乾所有大學士的趙國太子。

 但要是自己出題……

 陳柏趕緊搶先道,他怕其他人搶去出題權,“素丹之才,子褏最近也如雷貫耳,若是比一些詩詞歌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評判標準,未免有不服氣者,不如這樣,我們比……明經。”

 所謂明經,就是博聞強記,通曉經文之意,比的是記憶力,簡單來說就是背誦課文。

 看上去最普通最基礎,但卻也是最難的,文獻浩瀚,多如繁星,誰敢說能全部銘記在心。

 只是陳柏話一出口,大乾這邊就亂了,“不可。”

 一副痛心疾首。

 “昭雪大學士,這趙太子素丹,和人比明經,從來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就能取勝,他……他有過目不忘之能。”

 但說完又是歎氣,其實比什麽不都一樣,那麽多大學士都敗了,現在又怎麽可能還有機會。

 這個趙太子素丹,簡直就是個妖孽。

 但都開口了,現在改題也來不急了,也沒有改題這個道理。

 大乾這邊一副垂頭喪氣,還沒有比,他們就已經輸了。

 倒是趙國那邊,沒什麽反應,“好像比其他的就能贏似的。”

 氣得人吐血。

 素丹高興得臉上都露出了兩個酒窩,“記得送我一隻漂亮點的異獸,和那隻鬥牛一樣,不對,柯基好……”

 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陳柏也詭異地看了一眼對面:“……”

 若說比四書五經,他真沒有把握,但是比明經……

 陳柏說道,“不過我這人有點小毛病,和人比試時不能和人直視,不然什麽都忘記了,還請安排一垂簾,讓我呆在裡面。”

 眾人:“……”

 這是個什麽奇怪的習慣?

 那趙國使臣想了一下,答道,“可,不過垂簾裡面需我們檢查一番。”

 這是擔心避開所有人視線後,翻看書籍。

 陳柏一笑,“可。”

 一場比試,應該說是大乾弘文閣最後一位能上場的大學士的比試開始了。

 陳柏走到了垂簾後,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裡位置不大,趙國的使臣也檢查過了。

 “”

 出背誦題目的人兩國的都有,將背誦的題目置於一箱子中,然後讓人抓取,看天命,抓取到哪一題是哪一題。

 “第一篇,從《詩經·鄭風·緇衣》篇開始,一人一句,誰不能繼接判輸。”

 比試正式開始,這算是簡單的一個拋磚引玉。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注:出自《緇衣》原文。)

 “……”

 《詩經》字句之刁鑽難讀是出了名的。

 一人一句,再無停歇。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分出的勝負,但從一開始就再沒有停下來。

 背誦的內容也由四書五經,變成了人物傳記,地方縣志……

 慢慢的,無論是大乾還是趙國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變化了。

 大乾的人驚訝的是,居然真的比上了,他們以為一開始就是結束來著。

 趙國的人皺了一下眉,這昭雪大學士不是靠功績封賞的麽?怎麽明經也這般厲害?不過他們並不怎麽擔心。

 直到……

 兩人的聲音,一人一句,不停歇地從朝陽初升,到了夕陽西下。

 直到這弘文閣外,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直到,大王傳來一句,“今日上京不宵禁。”

 所有人的耳朵中都只剩下那兩人清朗的聲音,不知道為何他們腦子中出現了兩個一生都在專研學問,皓首窮經的讀書人。

 其實,最震驚的並非其他人,而是陳柏。

 在他眼中,太子素丹不過是一個性格溫和,十分好相處,見到狗狗就挪不開腳步的年輕人。

 但現在……那個聲音圓潤,如陽光入懷,如溪水流淌,沒有一絲停頓的不羈年輕人,卻如同神人降世,聖賢重生。

 難怪上京人都稱他為驚世的妖孽,絕世的齊才,當真是舉世無雙,世間無二。

 弘文閣中燃起了火把,誰也沒有離開。

 今日上京不宵禁,上京街道上的巡邏也加強了好幾倍,但無論是巡邏的人,還是打開窗戶的百姓,眼睛都看向燈火通明的弘文閣。

 不僅這些,皇宮中也是如此。

 每隔一刻,大王都會問上一句,“結束了麽?”

 語氣不知道是期盼著結束,還是期盼著繼續。

 等得到回答後,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什麽……

 誰都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文人的比試,它的結果決定了一座城池的歸屬,不見血的戰爭也是戰爭,誰都知道這昭雪大學士是最後一個能和趙太子素丹比試的大學士了。

 月滿西樓,不眠之夜。

 火把,燈籠都換了好幾次,換燈籠的內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聲音大了一點,打斷了那一句接一句的不可思議的聲音。

 除了兩人的聲音,估計也只有火焰燃燒的吱吱聲,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所有人連呼吸都盡量壓低了。

 那兩個聲音不快不慢地持續著。

 直到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直到天邊都出現了魚肚白。

 皇宮中,內侍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大王,該歇息了。”

 但有人終究是不肯這麽睡去,也睡不著。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兩人居然不停歇的頌了一天一夜,沒有一人錯過半字。

 文獻浩瀚如海,多得數都數不清,光是數量就讓人頭昏眼花了,但現在,真的有人將它們全部記在了腦海中。

 不可思議,一時無二。

 天,亮了。

 兩人的聲音也慢了下來,不是他們背不出來了,而是嘴巴都已經脫力了,張嘴都變成了艱難的聲音。

 宮中也傳來了聲音,“這一局,平!”

 安靜。

 兩人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素丹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那個垂簾,“原來這世上有過目不忘之能的人並非我一人。”

 然後就被趙國的使臣扶著離開了。

 一天一夜的不停朗誦,正常人都堅持不下來。

 弘文閣中這才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平了。”

 “居然打平了。”

 自從太子素丹來上京的第一天,他們就被壓在了地上,碾進了泥裡,上京文人沒人敢大聲說一句話,因為太子素丹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但是現在,他們打平了。

 陳柏從垂簾後走出來,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樣子。

 他原本以為,他利用手機在這個時代生存,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但現在,贏得實在不怎麽光彩,那是一個真正絕世的人。

 陳柏苦澀地說了一句,“其實是我輸了。”

 話一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三公齊呵,“此話休要傳入他人之口。”

 這哪裡是一句話,這是一座城啊,誰也輸不起。

 陳柏歎了一口氣,他無法解釋。

 等有空就送素丹一隻狗吧,這是他們的賭注,也是素丹該得的。

 陳柏是被陳廷尉讓人送回去的,陳廷尉臉上那可是精彩絕倫。

 他一直就擔心陳柏的前途,本以為前途已經毀了,沒想到現在居然峰回路轉,能不高興。

 要是能為大乾保下一座城池,先前那不清不楚的汙名怎麽也可以抵去了,將不會成為仕途道路商的阻力,大王只會有決斷。

 陳柏的身體也的確撐不住了,喝了送來的茶,回去之後倒頭就睡了。

 陳小布激動的來找他哥,都被人攔下來了。

 而整個人上京也隨著消息傳開,沸騰了起來。

 但擔心還是有的。

 “這一局是平了,但下一局又如何?那素丹可不僅僅在明經方面是個絕世奇才啊,他樣樣精通。”

 “是啊,昭雪大學士雖然出其不意地顯露了這本事,但其他的……”

 沸沸揚揚,又開心又擔心,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陳柏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了,餓得肚子疼。

 陳小布帶著人送食物來的時候,抱著陳柏的大腿叫得唧唧的,小腦袋直搖,“哥,你太厲害了,現在上京的百姓都在說,你就是那什麽滄海遺珠,寶藏什麽的。”

 陳柏嘴角一抽,邊吃東西邊聽著陳小布這個尖叫雞吹牛。

 “哥,你都不知道你現在多出名,是好的名聲不是以前差的那個,嘖嘖嘖,名滿上京的昭雪大學士。”

 陳柏:“……”

 最多就算打了個平手而已,不過也對,被壓抑得太久了,哪怕是一個平手,也足夠讓人興奮的。

 陳柏想了想,道,“等會你讓人來一趟,我要送點東西給素丹。”

 陳小布抓了抓腦袋,哦了一聲,什麽時候他哥和那個老是搶他狗狗玩的素丹關系這麽好了?

 “哥,我現在出門可洋氣了,別人都喊我昭雪大學士的弟弟。”

 陳柏一笑,這娃從小倒是個樂天派。

 等吃完飯,陳柏的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突然發現,今天算是他第二上班吧,都沒有去點卯,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不好的影響。

 找了個廷尉府的仆人,讓去一趟弘文閣請一個假。

 結果,皇宮的內侍專門來了一趟廷尉府,帶了口諭,讓他只需要休息就好,其他的不管。

 這待遇……

 嘖嘖,還是來這個世界的頭一次。

 那他就好好休息吧,說實話,現在嘴巴都是軟的。

 而太子素丹那裡,也收到了陳柏讓人送去的禮物。

 素丹和陳柏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張嘴都疼,估計近段時間是比不了下一場了。

 聽說有人送來了禮物,一臉的疑惑,“陳子褏送來的?”

 “送禮來的人是這麽說的。”

 素丹疑惑了一下,“奇怪,陳子褏怎麽突然送我禮物了?”

 疑惑的走過去一看,是一個籠子,揭開布……

 然後,“啊!”

 嘶啞的驚叫聲都嚇了守衛驛館的守衛一大跳,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影響兩國邦交的大事。

 結果跑去一看。

 素丹正抱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滾在了一塊。

 辣眼睛。

 籠子上還有一禮貼,只見貼子上寫著,“君實乃星空皓月,子褏不如也,特以異獸薩摩耶相贈。”

 微笑天使薩摩耶,一身潔白無瑕,這樣的微笑小王子,倒是和素丹相合。

 素丹看著自帶笑容的異獸,整個心都陷進去了,哪還有空具體分析陳柏禮貼上面寫的到底什麽意思。

 一個人在那叨叨,“怎麽養來著,怎麽養來著,那群小孩好像說有很多注意的地方來著。”

 “嘖嘖,陳子褏真是個好人。”

 一群使臣:“……”

 他們家太子好像已經病入膏肓了,剛才還說嘴巴疼,不想說話,現在就自言自語個沒完。

 不過,這異獸還真是好看,竟然比那聖潔的白狐還要好看,關鍵是白狐性冷,還傷人,但看看這異獸,也太親近人了,還對他們太子一個勁討好。

 素丹玩了一會,牽著狗狗就往外面走。

 “太子,你該好好休息。”

 嘴巴的傷不好,什麽時候才能進行下一局比試啊,他們來大乾時間也不短了,什麽時候才能辦完事回趙國。

 素丹腳步都沒有停,什麽比試?什麽回趙國?那是什麽鬼,他現在要去問問怎麽養他的薩摩耶。

 要是讓這些趙國使臣知道他們家太子現在什麽想法,估計要拿刀去找陳柏了。

 陳柏都以為他能安靜一番,結果,素丹就上門了。

 “沒事,我不僅來你廷尉府,我剛還去了商公府,甘公府,皇宮我都去了……”素丹說道。

 陳柏看了一眼素丹身後牽著狗狗的商雎鳩商之洲,甘辛,皇子寧……

 得,人都給他找齊了。

 幾個孩子正圍著素丹的那隻薩摩耶,“素丹太子,你的狗狗怎麽是個笑臉,也太可愛了。”

 素丹臉上酒窩都露出來了,可不僅僅如此,他的薩摩耶的毛毛也太好rua了。

 陳柏不想說話,因為他嘴疼,不說話就看著他們逗狗唄。

 將人帶到自己院子,讓人送來一些茶水糕點。

 “柏哥兒,你這院子怎麽這麽荒涼?看著跟個冷宮似的。”

 陳柏一看,的確荒涼了一點,這還是因為以前他爬樹偷跑出去,陳廷尉一怒之下將他院子的花草都連根拔除了。

 想了想,齊政種的那些向日葵有些多,他看能不能要一點回來種。

 幾個人,只要有狗子在,笑聲就停不下來。

 陳小布得到消息,也牽著他的大麥町跑來湊熱鬧。

 素丹居然還耐心地聽幾個孩子有模有樣的講養狗心得,時不時要興高采烈地討論幾句。

 陳柏心道,素丹這嘴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

 不過薩摩耶的飼養的確有很多注意的地方。

 陳柏乾脆給他寫了下來,還送了他一把鋼針梳子,薩摩耶的皮毛十分厚實,不用鋼針梳都梳不透。

 但一但梳得松彈了,養出來的薩摩耶美麗得不可方物。

 素丹離開的時候,那是特別的心滿意足。

 陳柏現在有了大王的口諭,讓他安心修養,其他的都不需要操心。

 那他就好好休息吧。

 只是他沒想到,他這一休息居然就是一個多月。

 沒辦法,素丹天天和他的狗叨叨個不停,結果嘴巴楞是拖了一個月才好,期間也不可能比試了。

 陳柏當時都有點擔心,要是素丹就一直是那個沙啞的聲音了,可怎麽辦,一張小奶狗臉卻一副煙嗓,可怕。

 陳柏的嘴巴好得倒是挺快,也就休息了幾天就差不多沒事了。

 等待素丹養傷期間,天氣越來越炎熱,上京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上京城外,出現了一路的小太陽。

 真的是小太陽,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道路兩旁,全都是盛開的向日葵,又大又好看,還向著太陽而生,寓意也好。

 一眼望去,伸展向遠方。

 現在已經吸引了無數的上京人前去圍觀。

 陳柏的那些學生就更開心了,這可是他們種的,天天拉著他們的家人去觀賞。

 “我們就說我們在種小太陽,你們非不信,現在相信了吧?”

 一群家長:“……”

 居然真的有向著太陽盛開的花,而且也太美了吧。

 這些學生的課程,陳柏嘴巴好了之後也沒有落下。

 陳柏都有點不知道,他教出來的學生,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反正他也不是專業的老師,想到什麽教什麽,亂七八糟的,生物,物理,化學,一樣教了點。

 現在這些學生都知道抓青蛙,做膝跳實驗了,找兩張紙做成土電話玩得不亦樂乎,還能用澱粉遇碘變藍的原理,哄得人一驚一怎的……

 有時候這些學生突然冒出來兩句學術術語,也聽得陳柏有些恍惚,都有點分不清這是現代還是古代。

 這群學生……在其他人眼中也變得越來越怪異,關鍵他們還不自知,還覺得是別人沒見識,這麽尋常的知識都不懂。

 陳柏所教的一點一滴,那種突兀感正在慢慢地開始顯露。

 比如,皇宮中,當今大王的母親,一個非常嚴厲的老太太,哪怕一直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也給人一種無法親近的感覺。

 結果,皇子寧不小心跟人說了一聲老太太其實還能從輪椅上站起來。

 皇子寧還小,哪知道人心險惡,結果這話就傳到太后耳朵裡面去了。

 太后對有人說她腿腳不方便,本來就是十分忌諱的,找來皇子寧一問,結果這皇子寧非說用什麽電子針灸器能治療風濕,能讓人站起來。

 別人哪裡聽得懂。

 於是,皇子寧被罰跪了。

 陳柏點名的時候,班上就少了一個學生,一問才知道闖禍了。

 陳柏皺了一下眉,應該是上次給這些學生演示了一番自動尋穴位的電子針灸器這種常用的風濕治療工具,結果被這些學生認真聽進心裡面去了。

 陳柏雖然不知道電子針灸器能不能治好太后,但肯定是能緩解的,風濕痛起來極為難忍,但有電子針灸器,就不一樣了,通經活血,舒坦得很。

 沒辦法,陳柏得進一次宮,不然他這學生不知道要跪到什麽時候,課也得落下。

 一個外臣,要見太后,手續就複雜了,得找齊政幫忙。

 齊政最近還真認真的在弘文閣編寫大乾歷,說實話,陳柏都驚訝了好久。

 大王讓他編大乾歷,應該也是個由頭吧,怎麽的還當真了?他該不會真的編好了拿去交差吧?

 這人是蠢還是實在?要是真拿去大王那,估計大王也得鬱悶好久。

 陳柏找到齊政的時候,齊政還拿著筆在那寫。

 “你想進宮見太后,為了皇子寧?”

 齊政有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形容這個陳子褏了,說他是爛好人吧,懟起人來也不見嘴軟,上次可沒少懟他。

 陳柏也有點尷尬,上次懟了齊政後就沒見面了,誰知道他現在又有事找齊政幫忙,果然應了那句話,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齊政繼續道,“大王讓你在家修養,甚至這弘文閣都不用你來,你該不會真以為是讓你什麽都不做?大王是讓你多在家看看書,好應戰太子素丹的下一次比試,要是讓大王知道你還到處跑,可未必是好事。”

 陳柏:“……”

 齊政該不會以為他看看書就能贏太子素丹吧?

 上次要不是趙國使臣大意,讓自己出題,也不可能是打平這個結果。

 素丹那個妖孽,他現在已經知道有多妖了,非凡人能敵。

 齊政說完起身,“跟我進宮。”

 陳柏一愣,就這?

 齊政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齊政歎了一口氣,皇宮裡面那個老太太可不好相處,皇子寧怕是要受一番苦了。

 皇子政是以皇孫的名義帶著陳柏去見太后的,所以手續就簡單了。

 上面輪椅上的老太太臉上沒有任何感情,看了一眼齊政,然後眼睛就看向了陳柏,估計知道齊政不會是無緣無故帶人來。

 “你就是那個擊響沉冤鼓,過了昭雪刑,救了上京無數人,後又和趙太子素丹鬥平了的昭雪大學士?”

 陳柏趕緊規規矩矩的答了一句,“是。”

 這老太太的確是個不好相處的,下面皇子寧那麽小一人,淚巴巴的一直跪那裡,老太太都沒有眨一下眼睛。

 “為何不懂大王的一片苦心,想著怎麽為我大乾守住城池,反而跑來我這裡了?”聲音聽不出喜怒。

 陳柏也不廢話,這樣性格的人拐彎抹角地沒用,“為皇子寧而來。”

 “哦。”老太太哦了一聲,“你這是……申冤申到我這裡來了?”

 看了一眼皇子寧,“一個被人當著槍使的蠢蛋能有何冤屈?”

 陳柏都愣了一下,這老太太明明心裡明白得很,卻還是罰了皇子寧,倒是頗為有意思了。

 似乎並不是自己想的,皇子寧惹怒了老太太的原因,要真是如此,被罰的肯定不知皇子寧。

 說完,老太太有些皺眉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明明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飛快的一閃而過,就像什麽事情也沒有一樣。

 陳柏眼睛都縮了一下,風濕的疼痛又癢又難受,這老太太居然面色都不改的忍下去了……

 陳柏也隻說了一句話,“皇子寧並未說謊。”

 老太太明顯一愣,“何以見得?”

 陳柏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皇子寧,“告訴太后,你的老師是誰。”

 皇子寧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揉了揉眼淚,“我的老師是山君,我沒有說謊,我們課上教過的,風濕可以治。”

 “……”

 陳柏也開口道,“我這次來也不全是為了皇子寧,而是為了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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