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喇叭圖標上面點一下,然後按住長條不動,對著石板說話,說完松手。”
陳柏吃過飯後,就開始教齊政發語音。
而齊政:……
一直重複地在點陳柏發給他的這條語音,不停重複播放。
一張嚴肅臉。
這又是什麽古怪?
妖怪的世界還真是有趣,話本上從來沒有提過類似的情況,也對,見過妖怪的人也只是在市井傳說中存在而已。
認真地玩了一會兒,這才按照陳柏說的流程,開始操作了起來。
陳柏不知道齊政摸索了多久才成功,反正等他收到齊政的第一條語音,他和人開黑打排位都打完一把了。
陳柏看著齊政發過來的語音,心情也古怪到不行,他居然教會了一個古代網友發語音。
這時好友唐慎發來一條消息,“柏哥,還玩排位麽就等你一個人了。”
陳柏回復道,“你們先玩吧,我教一個小朋友發語音,這小朋友性格有些執拗,一不理會他就喜歡不斷騷擾人。”
唐慎:“……”
他知道陳柏是孤兒,朋友也沒幾個,什麽時候還認識小朋友了?連語音都不會發的小朋友應該真的很小吧。
陳柏退了遊戲,點開齊政的語音。
“妖怪,為何我只聽見你的聲音看不見你人?”
陳柏腦海中都是齊政懵懵的樣子。
別說,齊政現在正點著他自己發的那條語音,驚訝到不行,這明明是他的聲音,石板怎麽發出他的聲音?
要是陳柏看到齊政現在的樣子,估計能笑得在地上打滾,說好的冰塊臉楞是變成了懵逼臉。
陳柏回復了一句,“以後要找我,給我發語音就行,別再一直發亂碼了,要知道在我們妖怪的世界,你這屬於騷擾,一舉報一個準。”
說完等了一會兒,齊政也沒反應,估計還在摸索。
陳柏心道,他開黑打排位去。
打開遊戲,正準備找唐慎開黑,這時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陳柏收起手機,從窗口的縫隙看到門口陳小布抱著一個小枕頭,正伸手敲門。
陳柏打開門,陳小布的眼睛有些紅紅的,這是怎麽?下午不還高興得腦袋跟門夾了一樣。
“哥,明天是我的生辰,可是爹說這次不宴客。”
小孩子喜歡熱鬧,加上每年生辰都能收到很多禮物。
只是廷尉府現在的情況,還辦什麽小孩子生辰,估計發了請帖也沒什麽人來,來了也尷尬。
對陳小布來說,這就是天大的噩耗,所以眼睛紅紅地抱著小枕頭來找陳柏。
陳柏想了想,揉了揉陳小布柔軟的頭髮,“沒事,你哥早將你的禮物準備好了。”
“真的?”陳小布抬起小腦袋,這娃機靈得很。
陳柏返身進屋,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帶著四個輪子的滑板,還有一套護膝頭盔。
小孩子嘛,昂貴的東西未必喜歡,反而對稀奇好玩的東西更感興趣。
“這是什麽?”陳小布有些茫然地抱著滑板。
陳柏沒回答,直接給陳小布穿上防護設備,然後自己接過滑板,在院子裡面玩了起來。
他院子門口掛了好幾個燈籠,還算明亮。
看著陳柏突然間乘風破浪,陳小布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一股腦兒跑了上去,“哥,這是甚稀奇玩意?”
小短腿甩得飛快地跟著跑,哪還有剛才眼睛紅紅的樣子。
這個時代,小孩子的玩具實在太少了,這個滑板在小孩子眼中,絕對是神器中的神器。
陳柏一笑,“看你哥給你玩個S彎。”
瀟灑得很,少年意氣不過如此。
陳小布似乎又看到了以前那個騎在高大大馬上意氣風發的哥哥,以前他哥最喜歡帶他騎馬到處玩了。
他哥像在飛一樣,一陣風似的圍著他轉圈。
逗得陳小布臉都笑爛了,小孩子的快樂比大人容易滿足得多。
陳柏玩了一會就開始教陳小布。
一個小正太,穿著護膝和頭盔,身前小袍子一撩,踩在滑板上,看上去乖得很。
陳柏在旁邊扶著,“好玩吧?”
陳小布都顧不上回答,小腿腿在地上一個勁滑。
在陳柏教陳小布玩滑板的時候,廷尉府主院也是燈火通明。
廷尉陳守業臉色不怎麽好,近日朝廷有一股勢力不斷在彈劾他,要是以往他也不懼,但出了陳柏的事情後,多少有些授人以柄的感覺,也不知道大王和三公會是個什麽想法。
而且又剛好正值九卿更替變動的重要時刻。
可以說,陳柏的事情來得真不是時候。
榮華夫人也有些哀怨,“平日讓你和同僚還有三公多走動走動,你非不聽,說什麽做好分內之事,大王和三公自會看在眼裡。”
“現在看看,出了點事情,想找個人捎上一份人情都沒力氣使。”
陳守業沒好氣的道,“還不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說完也有些唉聲歎氣,“這次怕是要調職了。”
倒是便宜了太子蛟的舅爺魏冉。
魏冉這人愛財貪財,但頂不住這人有一張能言善道的嘴,聽說最近都在打點相關事宜了。
不出意外,魏冉會頂替他的位置。
榮華夫人有些不甘心,“過幾天就是商公嫡孫的生辰,那兩個雙胞胎一向最討商公喜歡,要不我們準備一份厚禮去試試?”
陳守業歎了一口氣,“我們以前和商公本就無甚來往,再說商公一向公正嚴明,怎會突然賣這個面子管這等閑事。”
臨時抱佛腳而已,無用。
榮華夫人說道,“總得試上一試,還能就這麽拱手相讓了不成。”
氣氛有些壓抑。
廷尉府現在的處境,陳柏還不知道,估計連他也沒有想到,他的事情居然牽扯這麽大。
等陳柏勉強教會陳小布一隻腳滑滑板,月亮都上中空了。
明天還得去上京文院上課,對院子門口招收了招手,幾個平時照顧陳小布的仆人正在那候著,趕緊走了進來。
將沒玩夠的陳小布交給他們,陳柏這才返回房間。
本來準備休息的,結果手機上,齊政又發了好些條語音過來。
得,還得陪聊一會兒。
一句一句的回復唄。
但以為這就完了麽?
三更半夜,陳柏都躺在床上快要入睡的時候,齊政又發過來一條語音。
陳柏這強迫症還得翻身起來,點開語音聽。
發過來的還都是些沒啥意義的內容。
“妖怪,在?”
“妖怪,睡了?”
“妖怪也需要睡覺”
陳柏:“……”
他有些後悔教齊政發語音了。
估計第一次學會了新功能,又只有陳柏這麽一個對象可以聊,不用猜都知道齊政這是拿他來做實驗和滿足心中的好奇。
陳柏翻身起來回復了幾次後,終於忍不住了。
去端了一盆水,洗了一把冷水臉,提了提神,然後拿起手機。
來呀,聊就聊,互相傷害啊,看誰先熬死誰。
結果,齊政的花樣還不少,打著燈籠一本正經地給陳柏看他府裡開辟的那塊地裡試種的土豆。
一個皇子,三更半夜跑地裡看土豆,這騷操作陳柏都懵了好久,也是獨一無二的待遇了。
難道現實生活中一臉冷漠的人,內心其實特別的悶騷?
最終陳柏沒有乾過精力過於旺盛的齊政,天快亮的時候,躺了。
等陳小布來找他一起去上京文院的時候,陳柏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完全沒睡夠。
“哥,你這是怎麽了”陳小布看著無精打采的陳柏問道,“昨晚做賊去了?”
陳柏心道,比做賊還刺激,整天一副“莫挨老子”的齊政,強迫他聊了一晚上的天,說出去估計能被當成神經病。
陳柏看向陳小布的時候也是一愣,陳小布戴著頭盔,穿著護膝,抱著滑板。
就這麽去上課?
關鍵是臉上一直保持著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
“你這臉是怎麽了?”陳柏問道。
“不知道呀,昨天回去後就這樣了,嘴巴就是笑得合不攏,控制不住。”陳小布露出一排小白牙。
陳柏心道,這得多喜歡他送的滑板。
帶著陳小布出門,結果陳小布將滑板往地上一放,“哥,我不坐馬車,我就用它去上學。”
陳柏:“……”
讓人跟在陳小布身邊,陳柏自己上了馬車,他得眯一會兒。
上京的大街,青色的石塊拚接而成,比想象中平整,古人的技藝也有十分讓人震撼的地方。
一個撩著小袍子,滑著滑板的孩子,回頭率估計比皇子出行還高,苦了後面跟著跑的仆人。
等到了上京文院外,陳柏在等齊政。
將他玩得筋疲力盡,他也得看看齊政什麽樣子才甘心。
結果,齊政背著複合弓,精神抖擻。
這人身體是鐵打的不成?
所以受罪的只有他自己?
齊政看都沒看陳柏一眼,徑直往院內走去。
陳柏:“……”
果然網友都是拔D無情。
等走進學舍,陳柏發現他的同窗看他的眼神變了。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昨天的消息傳開了,陳子褏案……證據不足。
無論信與不信,恐怕也不好像以往那樣義正言辭肆無忌憚地輕辱他了吧。
要真是汙蔑了人,以後他們臉上也不好看。
當然這些人也沒就此給他好眼色,現在正圍著齊政去看那把複合弓,這把弓現在也傳得神乎其神。
只是,齊政對誰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陳柏一笑,注孤生。
相對於陳柏的無精打采,,陳小布就完全不一樣了。
踩在小滑板上,臉臉朝前,屁屁朝後,不知道有多雄赳赳氣昂昂。
後面還跟了一群小朋友,都是他同一個學舍的同窗。
特別是為首的兩個雙胞胎,眼睛亮得都能放光,“陳小布陳小布,你玩的這是什麽?還有你頭上戴的這個帽帽,膝上綁的這又是什麽?”
看著真好看,特別的精乾拉風。
“給我們也玩玩啊。”
陳小布鼻子一哼,“商雎鳩商之洲,你們不是罵我是色鬼的弟弟嗎?你們不是不和我玩嗎?你們不和我玩,我還不和你們玩,我陳小布也是要面子的。”
嘴巴這麽說著,卻滑著滑板一個勁在這些小同窗周圍轉。
一群孩子,眼睛像安了定位器一樣,整雙眼睛怎麽也離不開乘風破浪的陳小布。
陳小布還得瑟到不行,“這是我哥給我的生辰禮物,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玩的東西吧。”
結果,陳小布的學舍,上課的時候,一群小孩子使勁在課桌下面翻黃歷,他們的生辰還多久來著,一定讓他爹給公子柏發請帖。
更有甚者……
陳柏身邊都跑來了兩個孩子,裝著不經意路過,“我們的生辰快到了,只要被邀請的人都會給我們送禮物。”
從他身邊路過好幾次,說著一模一樣的話。
陳柏:“……”
這不是商公家的那對兩雙胞胎嗎?好像叫商雎鳩和商之洲。
這是在幹什麽?
看不懂。
相對於陳柏和陳小布還算平靜的學院生活,陳守業和榮華夫人就顯得有些忙碌了,找著各種關系希望有人到時候能幫著說上一句。
其實真能說上話的,也就大王和三公。
只可惜臨時的佛腳,也不是那麽好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