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不悅地說道:“你有事找我不會去砍幫分堂,把我師姐拉出來是什麽意思?”還害她師姐挨了頓揍。
玉修羅叫道:“我有去砍幫分堂找你,我修行境界低、身份地位低,門口的守衛連通傳都不給通傳!我用傳音玉符聯系你,你一點回應都沒有,後來還是遞了張拜貼進去,玉宓才跑出來找我。還是玉宓夠義氣,包谷,你發跡了就不認小夥伴了是不是?”
包谷一眼見到玉修羅馭風而起,而玉宓修為被廢,哪能跟得上玉修羅的步子,趕緊一步繞到玉宓身邊攬住玉宓的腰,祭出飛劍托在玉宓的腳下。她瞪眼叫道:“玉修羅,你松手!”
玉修羅本想叫“不松”,可一看這麽拽住玉宓確實不合適,趕緊松開爪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包谷身邊,說:“我本來想著玉宓的戰力可戰洞玄期修仙者,想請她出面來著。包谷,這次你可得幫我!”
包谷問道:“怎麽了?”
玉宓輕飄飄地說了句:“玉修羅說她把她師傅的座駕弄丟了!”
包谷驚了跳,問:“什麽?”
玉修羅說:“大庭廣眾之下不是說這事的地方。”
包谷點點頭,領著玉修羅回到砍幫分堂。她在踏進砍幫分堂後,轉身對王鼎說道:“王左使,你傳令各堂,一個月後我要親自挑選十八名親衛鐵騎,你讓各堂各挑二十個名額上來。”
王鼎抱拳道:“屬下領命。”
包谷頓了下問:“目前砍幫的戰事還十分頻繁?”
王鼎應道:“回令主,砍幫與錦州城的戰事呈膠著狀態。”
包谷問:“不能和談?”
王鼎說道:“錦州城城主司徒浩兩面三刀、反覆無常,右使這次是徹底被司徒浩惡心到了,鐵了心要打下錦州城。”
包谷說道:“速戰速決!必要時發砍刀令召集散修。打完這一仗便不要再急著擴張,先休養一陣子。”
王鼎應道:“是!”
包谷說道:“去吧!”她對玉修羅說:“玉修羅,去我院子裡說。”
玉修羅跟在包谷身後進入一座雅致的小院。這院子雖然不大、位置卻格外講究,就在砍幫議事廳的正後面,看樣子是特意給包谷備的。
包谷將玉修羅領進小院的會客廳,取出茶具,沏茶。
玉修羅左右環顧一圈,說:“你怎麽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吃穿用度可以用極度奢侈來形容,卻連個奴婢都沒有!
包谷說道:“我不習慣。日常起居自己就能料理。說吧,你怎麽把你師傅的座駕弄丟了?”
玉修羅歎口氣,說:“你說我這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不好呢?”她說完,纖纖玉手一翻,一顆比它掌心略小晶瑩剔透散發著朦朧光澤的珠子出現在掌中,那珠子浮光流轉一股亙古悠長的氣息彌漫開來,那氣息沉渾悠長宛若一頭沉睡的巨龍。玉修羅抓著那珠子,珠光從她的指縫中溢出,絲絲縷縷的光華閃爍著符紋光澤。
玉宓和包谷的視線落在那珠子上,盯著那珠子,僅從這氣息就知這珠子來歷不凡。
玉修羅說道:“蜃龍珠,有印象麽?”
包谷說道:“蜃龍城遺失的蜃龍珠?”她怎麽能沒錢印象,砍幫立威的第一戰,以砍刀令滅了蜃龍城,從此修仙界散修中便有了“莫在砍刀上榜,莫被砍刀令指”的說法。當初打蜃龍城,便是因為蜃龍珠的遺失,導致法陣有缺,被砍幫輕易攻下。
玉修羅叫道:“我運氣好啊,剛從傳送域門出來就遇到有人在搶這玩意兒!我坐著師傅的座駕衝過去,用座駕把人撞翻,一個凌空翻身就把這珠子撈在了手裡。悲劇的是,我撈著了珠子就被拍飛了,沒辦法回到座駕上去。對方有洞玄期的修仙者,見到我這座駕是好東西,直接就把我的座駕給收了。我自知不敵,不敢露面,隱匿行蹤逃了!”
玉宓再一次聽到玉修羅說起這事,仍是忍俊不禁。
包谷聽完也不由得直樂!
玉修羅的臉都黑了!她師傅的座駕可是追魂閣的門面,她師傅的招牌啊,她給弄丟了!這成什麽事啊!她把那龍珠往包谷面前的桌子上一按,說:“我知道紫雲姝用得著這個,你詁個價,我覺得它值得你出手幫我把座駕找回來,再加點靈珍異寶什麽的。”
包谷問:“你是從誰那裡搶到蜃龍珠的?座駕又是被誰搶走的?”
玉修羅說道:“當時一堆人在那裡搶,我哪知道是誰的啊!搶走我座駕的那家夥是個洞玄期修仙者,我打聽過,叫‘地鬼龍神’,這家夥據說是妖修被打死後變成了鬼,又從鬼修修成了妖,又從妖化成了蛟!他住的地方叫潛龍淵,是條大山澗。”
包谷看著玉修羅,沉吟不語。
這事情若是別人找上來,她絕對不理。荒古山脈、玄天門和她師姐還有一堆事情要弄,哪有功夫管閑事。可玉修羅和玉宓是八拜之交,曲閣主也幫過她很多次,甚至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她和玉修羅的交情也不淺,她這人沒什麽朋友,撇開曲閣主和玉修羅,還真找不出算得上是朋友的。況且玉修羅也沒有白讓她幫忙啊,這蜃龍珠是個相當不錯的好東西。蜃龍不是真龍,它的模樣很像蛟,卻是很稀有的龍,這是因為蜃的誕生機率和封天絕域中的魃有得一拚。蛇和雉雞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引來滿天雲雷又被雷擊中將它推入土中,在幾十米的地方會變成盤卷著的蛇的樣子,在兩三百年後,蛋周圍的土變成石頭開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後岩石崩落,才會有生成的蜃出現,再經過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修煉再化成龍,成為蜃龍。這顆蜃龍珠其實就是蜃龍的內丹,它是蜃龍一生修行的精華所在,能夠生成幻境,海市蜃樓就和這玩意兒有關。
玉修羅眼巴巴地看著包谷,可憐兮兮地說:“你總不能讓我回去把閉關的師傅給拉出來說,師傅啊,我把您的座駕給弄丟了……”她弄丟什麽都沒關系,唯獨她自個兒和師傅的座駕不能丟啊!她朝玉宓看去,卻見玉宓正斜靠在椅子上,胳膊支在椅子上托著香腮一臉思春的模樣,啊,更正,是若有所思!她叫道:“玉宓,看過來。”
玉宓斜斜地睨了眼玉修羅,忽地眼睛一亮,說:“我想起來了!”
包谷扭頭看向玉宓,問:“你想起什麽了?”
玉宓說:“地鬼龍神啊,這家夥是條黑色的龍蟒,它生前是個妖修,每打死後埋在了聚陰地,妖魂聚陰氣化成了陰蛇修煉成蟒,後來又再修成了龍蟒,聚集了一幫匪類佔據了幽江水域一帶。地鬼龍神,幽江水域一帶的匪首,是個難纏的家夥。”
玉修羅瞅著玉宓說:“你不是腦子壞掉了麽?”
玉宓瞪了眼玉修羅,叫道:“你才腦子壞掉了!我只是神魂受損,一時間有些事情想不起和理不清楚而已!你還想不想要回你師傅的座駕了?”
玉修羅趕緊閉嘴。
包谷說道:“喝茶吧!玉修羅,你先在分堂住幾日。”
玉修羅拖長聲音叫道:“別啊,包谷,妹夫!”
玉宓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怒瞪玉修羅,罵:“你這個沒節操的!”
玉修羅哭喪著臉叫道:“師傅的座駕都丟了,我要節操何用啊!”
包谷扶額!她在心裡暗嚎:“曲閣主,快把玉修羅領回去。”曲閣主正閉關呢!
玉宓眨了眨眼,瞅著包谷,軟軟地喊了句:“包谷。”
包谷抬頭看向玉宓。
玉宓問:“你知道地鬼龍神為什麽能修成龍蟒嗎?”
包谷下意識地接著話問一句:“為什麽?”
玉宓說:“我聽說幽江水域最深最險的那一段,也就是潛龍淵的那一段產龍魚。”她的一雙眼睛直泛光。
龍魚這東西依附水龍脈而生,在產龍魚的地方必然會有大龍脈,甚至極有可能發現龍脈寶穴。龍脈寶穴那種地方,發現什麽樣的靈珍奇寶都不足為奇,當今修仙界若說還有九階靈珍,十有八九都是在龍脈寶穴中。
包谷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她說道:“此事容後再議,我得先查一下地鬼龍神的底細。”她師姐被玉修羅叫走了一天一夜,天曉得這兩人之間有沒有合謀什麽。她師姐現在很容易被騙啊,而玉修羅又是一個很不靠譜的。她說道:“你倆坐會兒,我去去就回。”
玉修羅滿面憂愁,她對玉宓說:“還不幫紫雲姝把蜃龍珠收起來!”心痛地把視線從蜃龍珠上挪開!她這算不算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還是好大一個大西瓜!欲哭無淚啊,簡直!
玉宓慢悠悠地說:“包谷沒說幫你把你師傅的座駕要回來啊!要不然,你等我重新修煉到化神期?”
玉修羅氣憤地叫道:“我等你重新修煉到化神期,還不如等我自己突破到化神期去偷回來。”
玉宓的手一揚,說:“靈石拿來,我讓包谷多賣你兩顆化神丹給你衝擊境界,相信你很快就能去自己偷回來了。”
玉修羅一巴掌拍在玉宓的手上,叫道:“還說!你不知道我身上的靈石都快被你花光了?”
玉宓扔給玉修羅一記白眼,哼道:“說得那些酒都是我喝的似的。堂堂追魂閣少閣主,就這麽窮?幾壺酒就把你喝光了?”
玉修羅沮喪地一頭埋在桌子上,說:“我是真窮!為了衝擊化神期,我的家底都掏空了,師傅給我的化神丹全吃了,結果,卡在元嬰大圓滿上,那半步怎麽也沒邁過去!我是被大長老師公給踹出追魂閣來的,他用那雞爪子手指著我的鼻子說‘沒突破到化神期就別回來,你個敗家崽子!’師公這個烏鴉嘴啊!師傅的座駕一定是被他烏鴉嘴弄丟的!”她一把握住玉宓的雙手,眼淚汪汪地看著玉宓,問:“見過我這麽落魄的少閣主嗎?”
玉宓很認真地點點頭,說:“見過。”
玉修羅眨眨眼,問:“誰?”
玉宓說:“不就是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