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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厚道(gl)》第四百八十章 磨人精
包谷怎麽也沒想到雪無冥居然是這樣的性情,她和雪無冥簡直沒辦法正常溝通交流,很想撇下雪無冥自己帶著玉宓去仙域,可又想到自己在仙域時雪無冥明裡暗裡地對她多加照拂,沒有鬧出過絲毫亂子,又想到雪無冥能夠修煉到帝境成就妖皇之尊,行事絕對不可能不靠譜,不靠譜的早成了別人腳下墊腳的白骨了。如果雪無冥願意和她一同去仙域,那就結伴同行,如果雪無冥不來,她絕對不會再上門去請。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玉宓和曲迤柔、玉修羅一起回來了。

 玉修羅的嘴巴噘得老高,她踏進殿中見到包谷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笑顏,說道:“包谷,你看我的修行境界如何?能夠出去晃悠了吧?”

 包谷把玉修羅上下打量一番,道:“真仙境,恭喜啊!”玉修羅的表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略微一想便明白估計玉修羅想去仙域。

 玉宓眸中帶笑一副看好戲地樣子瞅著玉修羅。

 曲迤柔淡淡地瞥了眼玉修羅,問包谷:“什麽時候動身?”

 包谷道:“這就動身。”

 玉修羅點頭道:“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走。”

 玉宓眸中的笑意更深。

 包谷掃了眼玉宓,對玉修羅道:“你留下。”

 玉修羅挑眉道:“憑什麽呀?”

 包谷扭頭看幾玉修羅,道:“憑你接不下我一招。”

 玉修羅被狠狠地噎了把,道:“不見得吧!”

 包谷問:“你有大羅金仙境的戰力麽?金仙境戰力的仙家,我通常都是一劍滅!”

 玉修羅頓時沒音了。她氣呼呼地對向曲迤柔說道:“我也要練融器!”修行境界低,戰力不行,她們都不帶她玩了!

 曲迤柔輕輕地搖了搖頭,柔聲道:“阿乖,融器的路子不適合你。”

 玉修羅道:“包谷能,玉宓能,你能,憑什麽我不能?”忽然,她看見一個身著雪色的華麗長袍的女人出現在殿門口,乍然看去以為是雪清公主來了,嚇了她一大跳,再定睛一看發現這女人的身材比雪清公主可要高挑豐滿得多,那氣勢比雪清還足,渾身上下有著一種張揚到至極的嫵媚誘惑,如此張揚的美女卻絲毫不妖,整個人周身流淌著瀲灩光華,端的是美到人的心裡去了。玉修羅卻感慨於來人的美貌,倒並沒在太在意,修仙界乃至仙域的美女多如過江之鯽,特別是她去妖域歷練過,知道妖域那些妖都擅長化形,特別是狐族,嘖,換臉、換材比換衣服還勤快,見多了成天變來變去的狐妖,對美貌也有了免役!她掃了眼邁步進來的美人,就又氣哼哼地瞪著曲迤柔,真想衝上去咬曲迤柔幾口!

 曲迤柔滿眼無奈地看著玉修羅了。玉修羅有她護著,幾乎沒吃過什麽苦受過什麽罪,平時受點傷都得嗷嗷叫,她根過熬不過融器的痛。偏她還不能說實話,玉修羅本來就不服氣,覺得她們能的,她也能,她若說了實話,玉修羅只怕是拚死也要融器。包谷融器,那是被逼到生死份上。玉宓融器,那是她一直在生死邊緣拚殺徘徊,不變強就是死路一條!她融器,那是因為她作為追魂閣的閣主,必須要有足夠的實力帶著追魂閣走下去,她的戰力關系到追魂閣的興衰存亡。她受過的苦痛折磨,她不想玉修羅去受。

 玉宓滿眼詫異地看著這一派悠然地晃進殿中的女人,心道:“果然,狐族的毛病都一樣!”喜歡變來變去的!

 雪無冥掃了眼玉修羅,道:“你融器?純屬找死。”

 玉修羅一聽,頗有幾分不服氣地道:“我融器怎麽叫找死了?”

 雪無冥從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哼,慢吟吟地說道:“心浮氣燥、意志不堅,經脈虛軟、體質虛弱,是用仙丹寶藥堆上來的修行境界吧?你怕死嗎?融器,比死還可怕。你若想融器,還是先磨煉磨煉心志,布一座九天引雷陣把她封進去引天雷熬煉體魄,你若能從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雷劫中熬下來,那就能考慮融器一道。”她徑直走到包谷的跟前,道:“本皇帶你去仙域見見世面,成天像個耗子似的東躲西躥能成什麽事兒?”

 砍幫有一百多萬人,玉修羅並不全認識,但這一百多萬人裡敢說包谷是耗子的,僅一“人”——玉宓口中的那位天狐皇族的前輩。玉修羅手上還戴著玉宓送她的出自這位天狐皇族前輩手中煉製的內蘊小世界的儲物戒指,腰帶上還掛著人家煉的護身玉,隨便一出手煉出來的都是超品的大羅金仙境仙寶,玉修羅哪敢造次。

 包谷無視雪無冥說她像耗子的事,她深知雪無冥作為昔日的天狐妖皇不缺本事和手段,說帶她去見世面,那就定然能應付得了仙域對她的追殺。她雖是荒天界的一方霸主,但來到這仙域頂多算是個初出茅廬的刺兒頭,比起在上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雪無冥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裡。她略作思量,恭敬地請雪無冥入座,又親自沏了虯龍悟道聖茶奉上。

 茶是好茶,雪無冥自然不會拒絕。她端然而坐,低頭飲了一口茶後才抬起頭看向包谷,臉上的笑容似把包谷給看透了似的。

 包谷不跟雪無冥兜圈子,她直言說道:“相信您很清楚砍幫和我在仙域的處境,還請指條明路。”

 雪無冥笑道:“這有什麽明路好指的?”她說罷,低頭喝茶,又暗暗感慨一番。想當初太虛全盛時期,她想摘幾片冠頂葉去沏茶是何等的艱難。煉天死了,太虛殘了,她亦是實力大跌,若非得這小丫頭相助,她現在還在妖皇棺中苟延殘喘。

 包谷在雪無冥旁邊的位置上坐下,道:“你護了我一路,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知道我想做什麽。我那陣若成,殺業太大,我所求是為在仙域立足,不是要把仙域攪個天翻地覆。那是一記大殺招,非要萬不得已不願動用。”

 雪無冥看著包谷,那神情分明是在說:你心裡清楚,何需問我?

 包谷苦笑一聲,暗歎口氣,不再多言。

 雪無冥說道:“其實你身上的這點麻煩很好解決,我傳你一門化形術,改變你的音容相貌氣質氣息,換個身份行走在外,誰又能再認得你?”

 包谷道:“那多謝了。”化形術,幾乎是人人都會,妖族個個都會,但卻有高低深淺之分。有些化形術能讓人一眼看穿,至於高深的——放眼上界,能在化形一道上高過千面盜神的屈指可數。

 雪無冥要傳包谷功法,玉宓、曲迤柔、玉修羅自然不好意思站在這裡公然“偷師”,當即告辭。

 雪無冥道:“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本事,都學學,無妨。”

 三人大喜,趕緊抱拳道謝。

 雪無冥當即將化形術掰碎揉爛了細細地向她們四人講解。

 每個人身上都有其獨特的氣息,這些是由這人本身以及自身經歷沉澱下來的,再加上所作修仙者、仙,歷經無數雷劫加身,早在天道中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這些痕跡通過天道力量形成其獨特的烙印,想要遮掩這些氣機就必須得遮掩天機。化形術說白了就是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在天道中留下了烙印的,要做的就是遮掩住自己在天道法中烙下的烙印,再捏造出一份烙印出來。這份捏造的烙印能夠與天道感應相呼應,這便算是化形成功了。這是道境手段。

 包谷於道境領悟頗有造詣,聽雪無冥一說便明白了。其實這就是衍道化的一種表現方式。在不明白的時候,覺得化形太好高深,待經雪無冥一講解頓覺豁然開朗。

 化形由心,你想變成什麽樣就成什麽樣,又或許是讓看到你的人想你是什麽你就成什麽樣。

 待幾人都學會化形術後,包谷便欲動身。

 玉修羅想了下,她說道:“我想用九天引雷陣熬煉己身,不知這陣該怎麽布?”

 曲迤柔詫異地看了眼玉修羅。

 玉修羅依然堅持。她的修行卻一直是她們當中墊底的,她天資不差,缺的是磨煉。

 包谷略感詫異,道:“九天引雷陣不是殺陣麽?”她聖姨當初用這一套殺陣還在玄月古城滅過君府的強者。

 雪無冥似笑非笑地窺了眼包谷,道:“你精通法陣,殺陣與絕殺大陣的區別你分不出來?”

 包谷反應過來,她從超大儲物袋中取出九天引雷陣的陣圖,略作造動後將陣圖給了玉修羅,說:“這是陣圖,這著人布下此陣,便當是砍幫的試練大陣。”她知道追魂閣的家底並不厚,便打算將布置此陣的開銷由砍幫出。

 玉修羅道:“謝了。”接下陣圖,又悄悄地瞟了眼曲迤柔。

 曲迤柔自然是沒意見的。她攔住玉修羅融器是知道玉修羅熬不過融器的痛苦,但她不會攔住玉修羅在能夠保全性命的情況下去吃點苦磨練己身。

 玉宓見到曲迤柔對待玉修羅的神情淡淡的,玉修羅的眼神則頗有幾分小怨念,她抬臂勾住玉修羅的脖子,小聲問道:“你倆鬧別扭了啊?”

 玉修羅沒好氣地衝玉宓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地叫道:“我現在看到你們這群修行一日千裡的家夥就不順眼。好歹我曾經也算是追魂閣的天才弟子,如今都被你們比到泥裡面去了。”

 玉宓哈哈笑道,叫道:“你若是強過閣主,她還怎麽當你師傅啊,還怎麽當這閣主啊。你是有師傅護的人,你師傅是被她師傅扔到外面自生自滅的人,能一樣麽?得,有個把你捧在心窩子裡疼著的師傅,你還給怨念上了。”她衝曲迤柔叫道:“閣主,我們走,別理這小沒良心的。”

 曲迤柔輕輕點頭,邁步朝外走。

 玉修羅見到曲迤柔看都不看她一眼,幾步挪到曲迤柔的身邊,一把拉住曲迤柔的手腕將曲迤柔往一旁拽去,同時對玉宓她們叫道:“你們等會兒啊”,說罷就把曲迤柔拽去隔壁,全不管玉宓那廝的笑聲。

 曲迤柔被玉修羅拽進屋裡後,便將手腕從玉修羅的掌中掙脫,頗為冷淡地立在那。

 玉修羅又拽上曲迤柔的袖子,拖長聲音喊道:“師傅,你看你都要出門了……”

 曲迤柔不理玉修羅。

 玉修羅小心翼翼地觀察曲迤柔的神情,問:“真生氣啦?”

 曲迤柔不作聲。

 玉修羅小聲道:“對不起嘛,我不該衝你發脾氣。”她也有點委屈,道:“我不想一直被你護在身後,我想站在你身邊與你並肩作戰,你是我師傅沒錯,可你還是我的媳婦兒啊。十歲的時候遇事喊師傅那是應該,百歲的時候遇事喊師傅,那是我修行時日淺境界低,這都快兩千歲了,還得事事靠在你身後,很沒臉的。”

 曲迤柔抬眼看向玉修羅,眸光有些幽然。

 玉修羅拖長聲音撒嬌喚道:“師傅——”可憐兮兮地看著曲迤柔。

 曲迤柔幽幽歎了口氣,道:“阿乖,你覺得是我把你護太好讓你缺了磨礪,所以當初你跟包谷、玉宓在相同的水準上,如今你卻差了她們許多,你不服氣。”

 玉修羅老實說道:“是有點不服氣啊。誰能看到一同長大的小夥伴把自己比到溝裡去了還服氣?”

 曲迤柔說道:“對我來說你能在我們的庇護下平平順順地穩步上升就是最大的福澤。”

 玉修羅抿進嘴,挺不樂意。她想了想,說:“難道將來你遇到危險,我就只能在旁邊束手無策地乾瞪眼?曲迤柔,你希望我能平平順順,我何償不想護你周全?將心比心,我樂意看到你拿命去拚去冒險?我樂意看到你一個人把追魂閣的擔子挑在肩上?我樂意看著你把我捧在掌心裡寵著疼著,一轉身自己吃盡苦頭受盡磨難?”她話到這裡,氣得眼淚花子在眼眶裡打轉,叫道:“我不僅僅是你徒弟,我還是你的道侶啊!我也想要護你!”

 曲迤柔動容,她柔聲道:“你拿自己去與包谷、玉宓比,你看到她們的成就、看到她們的進步,你覺得你不會她們差,若肯努力去拚也能走到那一步,你去問問包谷和玉宓,如果有別的選擇,她們願意去拚嗎?她們師姐妹有誰可以依靠從踏進修仙界起,一切都只能靠她們自己步步為營、用命去拚才走到今天的,其間又有多少運氣在裡面,多少次與萬劫不複擦肩而過?你我朝夕相伴,玉宓和包谷呢?玉宓等了包谷多少年?這世上,能有幾個包谷?你去問問玉宓,問她會拿自己和包谷比麽?”

 玉修羅叫道:“我不和她們比,我也不能這麽差勁啊!”

 曲迤柔被玉修羅氣得都快不行了,她叫道:“你不靠融器這種跨境提升實力的方式,僅靠借助丹藥只花上一千多年時間便修成真仙,你還想怎樣?長老堂裡的那些長老們比你多活了多少歲,比你多從修行積累,擁有的修仙資源不比你少,多少現在連成仙的門坎都沒摸著,還在渡劫境、大乘期裡打著轉?”

 玉修羅趕緊替曲迤柔順氣,放軟聲音道:“那我這不是想更進一步嘛。我這點實力,連出門的資格都沒了,能不憋屈麽?”

 曲迤柔說道:“想更進一步不是拿命去換。有命在,才有將來。一旦命隕,那就是身死道消。”她憤惱地握拳在玉修羅的肩膀上狠捶一記道:“你怎麽就這麽不省心啊你!”

 玉修羅噘嘴道:“我若是省心,那你的日子豈不是特無趣?”

 曲迤柔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敢情你還是故意的啊?

 玉修羅捧著曲迤柔的臉,哄道:“乖乖師傅,別生氣了,消消氣。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在有把握的情況下才融器,一定好好地引天雷熬煉體……”她見到曲迤柔直咬牙,又要發作,趕緊不吱聲了。

 曲施柔一甩袖子,氣道:“隨你!”掙開玉修羅,轉身就朝外走。

 玉修羅趕緊一把撈住曲迤柔的腰把她拉回來,死活不讓曲迤柔離開,嘴裡還說道:“氣消了再走。”

 曲迤柔氣結,說道:“放手,別鬧!”

 玉修羅緊抱著不放。

 曲迤柔氣得恨不得一掌把玉修羅劈飛出去,偏又不敢。她敢給玉修羅一巴掌,她今天就別想出這門,玉修羅能鬧死她。她只能放軟語氣說道:“好了,我不生氣了,玉宓她們還等著的,你當心玉宓回頭笑話死你。”

 玉修羅笑道:“反正我是沒臉沒皮慣了,她笑話我也不是一天兩天,況且她笑話你是受氣包的時候比笑話我沒臉沒皮來得多。”

 曲迤柔的俏顏一沉,道:“別鬧了,還有正事。”

 玉修羅說:“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這一趟出門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還不讓人道個別了?”她俏皮地衝曲迤柔擠了擠眼,道:“親一個。”說完,閉上眼把臉湊到曲迤柔的跟前。

 曲迤柔抬掌就想給這白淨細膩的臉頰上來一掌,但當手掌落在玉修羅的臉上時那力道輕得連蚊子都打不死。她趁玉修羅不注意,纖腰一擰腳下一晃便從玉修羅的懷裡掙脫出去,逃也似的奔出了門。

 等在屋外的玉宓見到一向從容鎮定的曲迤柔像被鬼追似的從屋裡逃出來,樂得“噗”地一聲笑出聲,道:“玉修羅,你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你就放過我們閣主吧。”

 曲迤柔的臉瞬間紅得跟柿子似的。她幽幽地瞥了眼玉宓,道:“好笑麽?”

 玉宓無比迅速地閃到包谷的身後,一臉怕怕地叫道:“包谷,保護我。”然後,繼續笑。她縮在包谷的身後,底氣那叫一個足啊!

 玉修羅“哼哼”著從屋裡邁出來,晃到玉宓身邊,道:“哎,你倆的嫂子就交給你倆了。”

 嫂子?包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扭頭看向曲迤柔,愕然道:“曲嫂子?”

 曲迤柔撫額,恨不得遁地三尺不出來。她低道一句:“走了!”隱遁離去!

 玉宓對玉修羅道了句:“我們走了,老巢就交給你了。”說完,笑意盈盈地和包谷一起離開。

 玉修羅站在台階上看著她倆遠去的背影那叫一個眼饞啊,臉上寫滿被拋棄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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