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根本就沒辦法冷靜的瞧著嚴崢的臉,這朋友也是沒法做的。
陳季晚胡思亂想了半天,最後和衣倒在床上。他已經累到極點了,再不睡覺恐怕身體就要誇了。迷迷糊糊之間,陳季晚就睡了過去。
嚴崢在門外面靠了半天,來來往往的丫鬟瞧著都覺得奇怪,不過也不敢過來問,因為嚴崢臉色太臭了。
嚴崢武功也是很好的,他側耳一聽,就知道裡面的人準保已經睡著了,呼吸都變得穩定綿長起來。
“嗤”的一聲。
嚴崢彎下腰,將靴子裡插著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沿著緊閉的門縫插了進去,他以前可沒乾過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不過覺得應該不難,只要用匕首把門閂給撥開就是了。
嚴崢皺著眉,目光緊緊盯著那扇門,手上用勁兒。不過偷雞摸狗的事情簡直比上戰殺敵還困難百倍,他撥了半天的門閂,好像沒什麽進展。門閂很長,剛撥開一點,就被嚴崢不知道怎麽一用勁兒,又給撥了回去。
嚴崢脾氣衝,本來就心煩,這會兒就沒有耐心了。乾脆腕子上一用力,就聽“嗤”的一聲,門閂直接被削鐵如泥的匕首給斬斷成了兩半。
嚴崢這回高興了,輕輕一推門,“哐當當”一聲響,被段成兩半的門閂掉在了地上。
嚴崢趕緊進了屋去,將門閂撿起來了,就怕這聲音把熟睡的陳季晚給吵醒。不過陳季晚實在太累,他只是皺了皺眉,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嚴崢松了口氣,把門關上,然後就悄悄進了裡屋去,果然看到陳季晚躺在床上睡的整熟。
陳季晚和衣而睡,都沒有退衣服,被子也沒有蓋上。
他的衣領扣得很嚴實,不過因為躺在床上的緣故,蹭開了一點,露出半塊青紫色的吻痕。
嚴崢咽了一口唾沫,覺得自己有點衝動的前兆。陳季晚回來還來不及換衣服,還是昨天那身衣服,淡藍色的衣服,腰身的線條很明顯,讓嚴崢想到了昨天,自己就是那樣將他的這身衣服急躁的扯下來的。
嚴崢唾棄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肯定是憋久了,所以才會那麽饑渴的,對著一個男人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蠢蠢欲動。
他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探了探陳季晚的額頭,比剛才好多了,不是那麽燙了,讓他松了口氣。
陳季晚仍然在發熱,感覺到涼絲絲的溫度,立刻就貼了上去,伸手抓住嚴崢的手臂,然後用臉在上面蹭著,體會著舒適的涼意。
嚴崢被陳季晚這麽一弄,簡直快要忍不住了。他之前風流慣了,樣貌武功都不錯,而且會討人歡心,身邊從來不缺可心人,哪像今天這麽忍了一次又一次的。
嚴崢心裡默念著,陳季晚都病了,不能再對他做什麽。而且皇上都發話了,自己真要是敢對陳季晚再做什麽,恐怕皇上都不會放過自己。若是普通的人就算了,這陳季晚還是丞相兒子,的確是非常的不好辦。
只是……
道理嚴崢都懂,不過他心裡還是特別的掙扎。
嚴崢就這麽盯著陳季晚良久,呼吸越來越粗重,忽然他聽到陳季晚嗓子裡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呻吟,這就好像是開關一樣,讓嚴崢再也忍不住。
嚴崢想,反正陳季晚睡著了,這時候親一親他,他根本發現不了。
嚴崢立刻低下頭去,雙手支撐在陳季晚的耳邊,就吻住了陳季晚的嘴唇,不敢用力,慢慢的品嘗,慢慢的吮吸。
陳季晚沒有醒過來,他還陷在夢裡面,這樣嚴崢輕而易舉的就挑開了他的牙關,把舌頭擠入他的嘴唇裡。
很癢,又很麻。
陳季晚身體顫抖起來,睡著的他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下意識的頂著舌頭,想要緩解異樣的感覺,將自己嘴裡搗亂的舌頭頂出去。
嚴崢並不覺得這是在驅逐自己,反而覺得是回應。他還是頭一次得到陳季晚的回應,興奮的呼吸更加粗重,親吻都變得激烈起來,帶著濃濃的侵犯意味。
嚴崢真想將人徹底吃掉,就算陳季晚現在醒過來也不會停止。
不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錯亂的呼吸,還是慢慢的離開了。他忽然有種想法,並不想讓陳季晚討厭自己,如果陳季晚睜開眼睛之後,也能像是剛才那樣迎合自己,那回事何等的銷魂滋味?
嚴崢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都興奮了。
嚴崢以前沒少討過女人的歡心,不過還真沒討過男人的歡心,不過像陳季晚這麽青澀的,嚴崢覺得肯定不在話下。
嚴崢肚子裡已經有了計劃,隻好讓自己忍耐一下。他給陳季晚脫了外衣,又給他蓋上被子,讓陳季晚能睡得舒服一些。
做完這些,嚴崢都滿頭大汗了。他以前也沒服侍過別人,有點笨手笨腳的忙不過來,現在又是有的看沒得吃,更是急得滿頭大汗。
等他弄完了這些,又想到楚鈺秧說的話。他以前沒經驗,當然不會想到給陳季晚清理後面,這會兒想起來,就悄悄跑出去弄了一盆熱水,準備讓自己體貼一些。
這不瞧還不知道,一瞧就嚇了一跳。嚴崢想怪不得陳季晚會發燒,肯定是自己昨日太粗暴了,竟然傷成了這樣。
他頓時心疼的要命,差點就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趕緊給陳季晚好好的處理了一下,還拿出常備的傷藥來,給陳季晚塗上。
嚴崢最拿手的就處理傷口了,他長年在邊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數不勝數,光給自己療傷就不下其數,還會幫別人包扎傷口,這方面的手藝可是不錯的,沒有把陳季晚給弄疼得醒過來。
楚鈺秧吃了一頓鬱悶的午飯,之後丞相騰出了一間最好的房間,讓趙邢端休息用。雖然趙邢端並沒有午休的習慣,不過瞧見房間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趙邢端面不改色,口氣淡淡的說:“朕有話要跟楚先生說,楚先生,隨朕來罷。”
楚鈺秧瞧趙邢端那淡定的模樣,他心裡實在不淡定啊,一點也不想進去,不過趙邢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開口了,楚鈺秧也不能不給面子。
楚鈺秧心想著,趙邢端恐怕就是算準了會這樣,所以才在大家面前開口的。
楚鈺秧雙腳蹭著地皮就跟著趙邢端進了屋,一進到屋裡,趙邢端就將人一把抱住了,說:“吃醋了?”
“呸呸呸!”楚鈺秧打死不承認,說:“我才沒有。”
趙邢端挑眉說:“我們一起午休?站了一上午,我瞧你都累了。”
他們的確是站了一上午了,還走來走去的,楚鈺秧吃飯的時候就覺得有點腰酸腿疼,不過只顧著吃乾醋,沒有太注意。
楚鈺秧說:“幹什麽在丞相府裡休息,回宮去休息不是更好嗎?”
“那我們回去。”趙邢端立刻說。
楚鈺秧又搖頭,說:“我案子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怎麽就回去了。”
趙邢端被他氣笑了,說:“怎麽話都讓你給說了。”
趙邢端又說:“案子又不急於一時。”
楚鈺秧認真的說:“很急的,我怕又死人啊。”
趙邢端一愣,說:“凶手還會再殺人?你怎麽瞧出來的?”
楚鈺秧搖了搖頭,說:“我什麽都沒瞧出來啊,我只是這麽覺得的,每次的案子都會死好幾個。”
趙邢端:“……”
楚鈺秧說:“還有啊,這個案子拖著時間久了,肯定對陳季晚的名聲不太好的。”
有個光裸的美麗女人死在了陳季晚的床上,這件事情傳出去,的確對陳季晚的名聲非常不好。就算陳季晚不認識她,就算陳季晚有很多人證都能證明他有不在場證據不可能是凶手。但是流言蜚語永遠是最可怕的,甚至比刀子還要可怕。因為流言可以無處不在,無孔不入。而且有太多無聊卻又假裝正義的人,早就不耐煩的等著這樣子足夠吸引人的流言。他們甚至根本不在乎事實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楚鈺秧說:“什麽身子不怕影子斜都是屁話,惡毒的流言足以擊垮一個善良的人。”
楚鈺秧說的是事實,趙邢端無從反駁他。
趙邢端只是說:“他對陳季晚也太好了,讓我有點吃醋。”
“盡快吃,管飽吃。”楚鈺秧笑眯眯的說:“免得只有我一個人吃醋。”
趙邢端忍不住大笑起來,說:“你剛才還不承認自己吃醋了。”
楚鈺秧知道自己說多了,狠狠瞪了趙邢端一眼。
趙邢端還在想著,要不要利用午休的時間,做點什麽有意義的事情。不過在他還沒動手的時候,大理寺的人來找楚鈺秧了,說是剛才帶走屍體的仵作,有了點新的發現。
楚鈺秧聽說有發現,立刻屁顛屁顛的拋棄了趙邢端,跑出去找那個仵作了。
仵作說的新發現,其實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線頭。是從屍體的指甲裡找到的,就給楚鈺秧又帶了回來。
粉色的線頭,應該是從衣服上剮蹭下來的,非常非常的小,小到可憐,不是非常注意肯定會被忽略。看線頭的質地,衣服應該還不錯。
趙邢端問:“那女人生前穿著一件粉色的衣服?”
“不知道。”楚鈺秧說:“或許並不是她穿著一件粉色的衣服,也有可能是凶手穿著一件粉色的衣服,或者她從別的地方剮蹭下來的,都有可能。”
趙邢端點了點頭。
楚鈺秧說:“我更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死者的衣服在哪裡?是還在凶手手中,還是被遺棄了?如果說是遺棄了,又遺棄在了什麽地方?”
陳季晚的房中並沒有女屍穿的衣服,一件也沒有。
沒用多長時間,耿執都沒問完丞相府上上下下的人,那邊江琉五就已經打聽到了女屍的身份,很快就趕過來了。
楚鈺秧好奇的問:“那個女人是京城人士嗎?”
江琉五搖頭,說:“並不是,是個外地人。”
“啊?”楚鈺秧說:“那她是什麽時候到京城的?”
江琉五說:“聽人說應該是江南人士,聽說話口音應該是的。前天才落腳在城北的客棧裡,是一個人來的,身邊沒有丫鬟,也沒有其他人。店小二對這個女人印象很深,因為長得比較好看,所以多注意了一眼。說這個女人穿的衣服還不錯,出手也比較大方,看起來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不過不知道到這邊來幹什麽的。”
“具體身份有了嗎?”楚鈺秧問。
江琉五說:“具體的還不知道,已經派人繼續去打聽了。”
楚鈺秧又問:“這女人進京之後,和什麽人有來往嗎?”
江琉五說:“店小二說,女人住在客棧一共就兩天,第一天沒有出門,第二天下午就出門了,還是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回去。女人走的時候沒有帶包袱,應該不是要離開的樣子。”
楚鈺秧問:“她和丞相府裡的人認識嗎?”
江琉五搖頭,說:“這個還不知道。”
楚鈺秧忽然又問:“她穿著什麽顏色的衣服?”
“這……”江琉五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
楚鈺秧眨眨眼睛,期待的看著他,說:“小五兒,你不會沒有問吧?”
這麽細碎的問題,江琉五的確是沒有問的,不過很慶幸的是,店小二倒是有提到。
江琉五說:“是鵝黃色。當時店小二問我,是不是要找一個穿著鵝黃色衣服,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店小二記憶很深,說女人一直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裙子。”
“鵝黃色?”楚鈺秧皺了皺眉。
趙邢端知道,楚鈺秧在想剛才的線頭,那線頭並不是鵝黃色的,而是粉色的,說明不是女人生前穿的衣服。
他們說著話,耿執就回來了,看起來有點累慘了,中午都沒來得及吃飯。坐下來喝了兩口茶水,說:“我都問了一遍,沒人認識那個女人,都說第一次見。還有,楚大人,你給的時間范圍太大了,這麽長的時間段,幾乎沒有人有特別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啊。”
楚鈺秧說:“那也沒有辦法啊,凶手肯定有一大段時間,從殺人到移屍,時間肯定是短不了的。”
耿執又說:“就陳季晚那個大姐,不是我說,真叫一個潑辣。我就問了兩句話,她差點沒拿著凳子把我打出來。”
楚鈺秧一聽,差點笑噴出來。耿執是個老實人,可不是會說人壞話的,估計是那位陳大小姐讓耿執記憶太深刻了。
楚鈺秧一拍手,說:“這下好了,一無所獲。”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麽。
凶手移屍栽贓陷害的技能實在是滿點,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給他們。陳季晚這個當事人,在他面前多了一具屍體,他還完全不知道,一點也說不出什麽信息給他們,讓案子有點棘手。
耿執撓了撓頭,神神秘秘的說:“這件事情太奇怪了,怎麽都說不通。楚大人,你不是說越是奇怪的事情,就越是簡單嗎?要是按照楚大人的思路,我覺得陳季晚肯定有問題啊,說不定是幫凶。”
江琉五一聽,立刻說道:“這不可能,陳季晚不會是凶手。”
江琉五是陳季晚的朋友,看起來對陳季晚是堅信不疑。
楚鈺秧擺了擺手,說:“耿執啊,你是不是嫉妒陳季晚和小五兒的關系好,在吃醋啊。楚大人告訴我們,查案不能感情用事啊,不要被感情蒙蔽了雙眼呢。”
耿執被楚鈺秧說的不好意思,說:“我,我沒有,我就是胡亂猜測一下。”
楚鈺秧拍了一下桌子,說:“不過有一點我覺得耿執你說的不錯。”
“是什麽?”趙邢端聽到聲音中透露著一點得意,或許是想到了什麽突破點。
楚鈺秧神神秘秘的說:“陳季晚有問題。”
“這……”江琉五瞪大眼睛,囁嚅道:“怎麽可能……”
耿執大大咧咧的說陳季晚有問題,江琉五大聲反駁了。不過等楚鈺秧再說,江琉五就不知道怎麽反駁了。因為每一次破案之後,都證明了楚鈺秧的推測是正確的。江琉五心裡打鼓,也有點狐疑不定起來。
趙邢端說:“你剛才說他是善良的人,你現在又說陳季晚有問題。所以他到底是哪裡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