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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先生》第40章 凶手他死了4 (2)
當時踩了機關。”

 趙邢端說:“抱緊我。”

 楚鈺秧立刻雙手抱住他的腰,趙邢端縱身一躍,展開輕功就帶著楚鈺秧跳上了房梁。吊燈本來就是固定在房梁旁邊的,從這個位置正好能瞧得清楚。

 “果然是這樣……”

 楚鈺秧露出了然的神色,又讓趙邢端帶著他下去了。

 兩個人下來之後就把宴廳的地板全都刨了,那機關做的很隱蔽,開關設置在了門邊,就是門邊那塊地板。只要輕輕一踩,地板收到重力凹陷下去,就會觸碰到機關。

 宴請客人的時候,大門勢必要全都打開,這樣一來,那塊帶著開關的地板就會被掩藏在門後,不會有人輕易就能踩到。

 而機關最終連接的就是首席座位頭頂上的那個吊燈,開關開啟,吊燈就會掉下來,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他們將地板全都刨開了,確定了機關最終聯通的的確是吊燈。

 趙邢端說:“是誰處心積慮,做了這麽大的手腳?”

 趙邢端雖然這麽問,不過心中似乎已經有答案了。

 楚鈺秧說:“恐怕就是江東儒吧。”

 江旬義曾經說過,這個宴廳是第一次使用。平時請客擺宴都是在前面的花廳。這裡修好了,一直沒有用過,其實就是準備以後做喜宴用的地方,所以之前才翻修了一下。

 而翻修的事情,是江東儒包攬下來的,當時還劃拉了不少油水,不過後來宴廳修好了,整體看起來還不錯,江旬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沒有說什麽。

 楚鈺秧說:“要在整個地板下面做手腳,不可能是誰都能做到的。將地板都翻起來,大動乾戈,不被人發現就奇怪了。隻可能是江東儒趁著翻修宴廳的時候,找人做了手腳。”

 趙邢端是同意這個說法的。還有那個吊燈上面,江東儒留下的指紋。當時大家非常奇怪,江東儒是被面朝下砸死的,怎麽可能留下一個指紋在吊燈上,而且指紋上落了很多灰土。現在想起來,恐怕根本就不是江東儒死的時候才留下的,而是江東儒在這個房間動手腳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指紋。

 楚鈺秧說:“江東儒大費苦心,其實是想要弄死江旬義吧?”

 不論江旬義是否娶了男妻,這間宴廳就是用來給他辦喜宴的,那張動過手腳的吊燈,設計好了就在主桌上方。江東儒設想的很好,在江旬義大婚的那天,偷偷的踩下機關,江旬義就會死於一場意外,甚至他剛過門的妻子也會跟著一起死掉。

 這麽一來,江家沒了江旬義,那些個財產難道還能便宜了外人,隻可能是他一個人的了。

 趙邢端有些不敢置信,說:“可是江東儒最後,是把自己給弄死了。”

 楚鈺秧瞧著門口面機關的位置,說:“那天,站在門口踩了機關的是蘇玲。”

 當時江東儒忽然瞪大眼睛,慘叫一聲,然後吊燈吊了下來。他驚恐害怕的並不是門口有什麽奇怪的東西,而是瞧見了蘇玲。準確的說,是瞧見蘇玲巧合的躲在了門口面,恰巧踩中了那個機關的開關。

 當時蘇玲突然出現,蘇樺絮和江旬義看到她都離開了主桌,而唯獨在那裡做白日的夢江東儒被自己精心設計的機關弄死了。

 趙邢端說:“怪不得當時江東儒那麽震驚害怕,好像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一樣。”

 楚鈺秧說:“其實他就是預見到了。”

 的確如此,這恐怕要比不知不覺在意外中死去還要痛苦,當時江東儒恐怕是害怕到了極點。然而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躲避。

 趙邢端皺眉,說:“蘇玲的出現……是個巧合?”

 楚鈺秧搖搖頭,說:“不知道。如果蘇玲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踩了開關,那麽就是江東儒咎由自取,意外殺人並不需要償命不是嗎?”

 趙邢端點頭,說:“的確。”

 楚鈺秧說:“如果她是故意踩的機關……其實一點區別也沒有……”

 趙邢端皺眉。

 楚鈺秧說:“因為我們根本證明不了這些,只要她不承認。”

 楚鈺秧說的的確在理。

 他又說:“我們還是去找一下當時翻修這裡的工匠吧,當時不可能誰也不知道,肯定是有人給江東儒乾的活。將他找出來,就能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江東儒乾的了。”

 趙邢端說:“走罷。”

 他們兩個從宴廳裡出來,然後找到了江旬義和蘇樺絮,又帶到了宴廳去,給他們講了一下楚鈺秧的推理結果。

 江旬義非常震驚,沒想到江東儒的死竟然是他自己造成的。

 蘇樺絮一臉驚駭的表情,說道:“玲兒肯定不會是有意的,她怎麽可能故意去殺人呢?”

 江旬義握住他的手,說:“別擔心,玲兒是個好孩子。”

 蘇樺絮點頭,不過顯然還是很震驚害怕。

 楚鈺秧說:“現在最要緊的是,江公子能把當時的工匠找回來嗎?”

 江旬義說:“當時修宴廳是江東儒一手包辦的,我並沒有太多過問。不過修宴廳的銀兩,江東儒有到帳房去支取,我讓帳房立刻查一查,看看是否留了什麽消息。”

 楚鈺秧點頭,說:“那我們先回去了,剩下的問題交給江公子了。”

 江旬義點頭。

 楚鈺秧和趙邢端離開,蘇樺絮還站在亂糟糟的宴廳裡,目光看起來沒什麽焦距,像是在出神。

 “樺絮……”江旬義扶住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他。

 蘇樺絮驚醒,說:“江公子,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玲兒。我怕她知道……自己無心間殺了一個人,會受不了。”

 江旬義沒有猶豫,點頭說:“好,不告訴他。”

 蘇樺絮笑了一下,說:“多謝江公子了。”

 江旬義瞧他微笑的樣子,一下子就想起來小時候那個男孩對著自己笑的模樣。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蘇樺絮長得風流俊雅,哪裡還是當初那呆頭呆腦的模樣,只不過江旬義卻覺得,其實根本一點也沒有變。

 江旬義瞧得有點入神,卻聽到他說“江公子”。那麽刺耳的稱呼,就連蘇玲都改口叫他江大哥了,然而蘇樺絮卻始終沒有改口,仍然客氣又疏離。

 江旬義找到一個理由將蘇樺絮光明正大的接進門來,不讓他再被任何一個人欺負,有信心能慢慢的感動他,讓他喜歡上自己。但是他高看了自己的耐心,蘇樺絮明明就在他的身邊,卻又隔得那麽遠,讓他不能忍受。

 江旬義忽然摸上他的臉頰,手指貪婪的揉搓著他的嘴唇,說:“你不讓我告訴玲兒,總要有些誠意罷?”

 蘇樺絮一愣,說:“什麽?”

 他感覺臉上癢癢的,被江旬義摸過的地方火辣辣的,但是他動不了,腦子裡也不轉了。

 江旬義說:“跟我來。”

 江旬義猛的拽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緊緊拉住他,就將他從宴廳裡拽了出來,一路快步往前走。

 蘇樺絮一頭霧水,很快就把他拉到了房間。

 “嘭”的一聲,江旬義將房間門狠狠的關上,這一聲砸的蘇樺絮腦子裡嗡的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說:“江……”

 江旬義生怕他會叫出那個生分又疏離的稱呼,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把將人按在牆壁上,就低頭堵住了他的嘴唇。

 蘇樺絮這一下子徹底懵了,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江旬義,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江旬義多年的心願達成,吻住了那讓他做夢都向往的唇瓣,啃咬吮吸,亟不可待的撬開他的牙齒,就深入到蘇樺絮的口腔裡,來回的舔弄著。

 蘇樺絮終於發出哼了一聲,缺氧反而讓他的頭腦清晰起來。他猛的用力推開江旬義,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冷靜一些。

 蘇樺絮說:“你這是做什麽?我們不是約定好了……”

 他們已經拜堂成親,按理說做這種事情無可厚非,不過江旬義明明之前跟他說過,一切都是交易而已。

 江旬義眼中有些失落,蘇樺絮心中果然一點也沒有自己的位置,他又覺得不甘心,說:“你忘了,我說要看看你的誠意了?”

 蘇樺絮臉色唰的就慘白下來,身體都有些瑟瑟發抖。不可置信的瞧著江旬義,眸子裡一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蘇樺絮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劃破了手心,艱難的開口,說:“我……”

 江旬義頓時心中一陣刺痛,忽然覺得自己做了荒唐的事情,他看到蘇樺絮那種眼神的時候,心痛的幾乎要窒息了。

 江旬義伸手摟住了蘇樺絮,說:“不,不……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是我不好,嚇著你了。”

 蘇樺絮又是一愣,好像有點不相信他忽然的轉變。然而聽到江旬義焦急又擔心的語氣,他又覺得江旬義不可能騙他。

 自從蘇樺絮到了江家,江旬義對他極為照顧,對蘇玲也非常好。如果不是那個遺願,蘇樺絮都覺得自己是遇到了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兩個人安靜的站在一起,江旬義就一直將他抱在懷裡。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好像都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江旬義突然開了口,說:“樺絮,你是不是想離開這裡?”

 蘇樺絮被他問得懵了,說:“什麽?”

 江旬義好像在對自己說話,繼續說道:“蘇家在這裡,你受了那麽多苦,自然是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了,的確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

 蘇樺絮張了張嘴,皺著眉瞧著他。

 江旬義說:“你還是帶著玲兒走罷。”

 “什麽?”蘇樺絮吃驚的問。一瞬間,蘇樺絮的眼睛裡是有些希望的光芒的。自從他母親去世之後,他對這裡就沒什麽留念了,早就想要帶著妹妹離開。

 江旬義心臟疼得幾乎受不了,臉上卻還是帶著溫柔的笑,說:“我在南方置辦過一處宅子,但是因為生意忙,從來沒去常住過。我讓管家給你準備盤纏,你如果喜歡就帶著玲兒先去那裡住罷。你若是喜歡,明日就可以走,不,今日就可以離開,我絕不攔著你。”

 蘇樺絮震驚的瞧著他,說:“可是明天,不是還有喜宴……”

 明天要重辦喜宴的事情,已經通知下去了,下人們正抓緊時間籌備著,這個時候自己走了,喜宴怎麽辦?

 江旬義的笑容有點勉強,說:“無所謂的。”

 “可……”蘇樺絮又說:“江老爺的遺願……”

 “遺願……”江旬義苦笑,說:“叔父都已經死了,江家人只剩我一個,我爹就算有遺願也是沒有用的……”

 蘇樺絮喃喃的說:“原來是這樣……”

 蘇樺絮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心理空落落的感覺,好像自己突然變得一點用處也沒有了。江東儒死了,原來的遺願也沒用了,自己的確已經沒有用了。

 蘇樺絮的不自覺的呼吸加快了,竟然覺得眼睛有點發酸。他想著,幸好,幸好他還有個妹妹。

 “樺絮……”

 江旬義驚訝的看著他,蘇樺絮眼睛通紅,不知為何,竟然流了眼淚。

 江旬義頓時手足無措,趕緊將他的淚用手擦掉,心疼的不得了,一時間沒有注意,低頭吻著他臉上的淚珠,說:“不要哭,不要哭,我會心疼的……”

 蘇樺絮一怔,迷茫的瞧著他。

 江旬義被他這麽看著,呼吸都要停住了,將人死死抱在懷裡,說:“樺絮,你為什麽不記得我?我一直想著你,想著你好多好多年了。我做夢都想要得到你,我想明媒正娶的讓你做我的妻子,我剛開始以為我瘋了,但是後來……我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蘇樺絮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不夠用了,讓江旬義抱著,腦袋裡一片空白,只能聽到江旬義的話。

 江旬義繼續說:“我爹沒有什麽遺願。他活著的時候就知道我喜歡你……我跟他坦白,但是沒有勇氣跟你坦白。遺願是騙人的,我只是想把你騙到手。我知道如果沒有一個理由,你不可能嫁給一個男人,所以我……”

 江旬義性格沉悶,一直沒有娶妻。江老爺剛開始覺得他是沒有遇到心動的人,然而後來才發現,江旬義早就有一個讓他心動的人,然而那個人卻是一個男人。

 江老爺起初不同意,但是發現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竟然想開了。等他死了,他兒子就孤零零一個人了,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就這麽匆匆度過一輩子,難道就是正確的嗎?

 江老爺想到自己曾經的結發妻子,在他落魄的時候,帶著他的女兒毅然決然的離開,投入別人的懷抱……何嘗不是失敗的呢?

 蘇樺絮瞪大眼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江旬義。他的手不自覺的抓住了江旬義的衣服,好像不敢相信江旬義說的是否可信。

 江旬義說了這番話,心中總算落了地,若是蘇樺絮不能接受就放他離開罷……

 他心裡這麽想,卻又忍不住充滿了希望。

 江旬義緩緩的低下頭,試探的吻上蘇樺絮的嘴唇。他不敢再瘋狂的親吻,而是輕輕的落下,極其溫柔的在蘇樺絮的嘴唇上觸吻著。

 蘇樺絮呼吸變得更快了,睫毛顫抖著,心裡騰騰的跳著。江旬義的吻落下來,他沒有逃走,甚至在期待著更多。他不敢置信自己為什麽這麽想,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反應。

 江旬義見他沒有反抗,心中一陣激動,試探的伸出舌頭,探進蘇樺絮的嘴唇裡,勾住他的舌頭來回挑逗起來。

 蘇樺絮忍不住全身顫抖了一下,呼吸更快了,感受著江旬義溫柔的吻,他沒有感覺到惡心或者不適,反而沉迷其中。

 蘇樺絮感覺的到江旬義的小心翼翼,想到他剛才的話,心中一陣溫暖和感動。其實他只是不想承認罷了,就算他仍然不記得他們以前的事情,可是在江旬義的溫柔照顧中,蘇樺絮已經深陷其中。

 “樺絮,”江旬義摟著他,說:“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試著和我在一起好嗎?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的。”

 楚鈺秧和趙邢端回了房間,楚鈺秧就托著腮,說:“哎呀,事情要完了,我們是不是就要回京城了?”

 趙邢端說:“不想回去?”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還沒玩夠。”

 趙邢端說:“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多留幾日便是了。”

 楚鈺秧一聽,眼睛就亮了。

 楚鈺秧正興致勃勃的和趙邢端討論著,接下來要到周圍哪裡去玩一玩,忽然就聽到外面一片雜亂。

 楚鈺秧說:“咦?不會又出了什麽事情罷?”

 趙邢端搖頭。

 兩個人一起出了房間,隨便攔住一個小丫鬟,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小丫鬟著急忙慌的說:“是,是蘇公子!”

 楚鈺秧說:“蘇公子怎麽了?”

 小丫鬟結結巴巴的說:“蘇,蘇公子突然中毒了,吐了好多血,好像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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