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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先生》第96章 喬氏3
楚鈺秧晃晃悠悠的從黑暗中走出來,整個人看起來一戳就會倒的樣子。趙邢端聽到動靜,立刻回頭,然後快速的就搶了過去,一把將楚鈺秧給抱住了。

 “你去哪裡了?”趙邢端有些著急,問:“受傷了嗎?”

 “頭……”楚鈺秧扶著自己的後頸,說:“頭有點暈,被人打了一記手刀。”

 趙邢端一聽,立刻伸手在他後頸處摸了摸,幸好下人並不是很重,要知道後頸是人身體比較脆弱的地方,若是下手重一點,很有可能就給敲斷。

 趙邢端說:“還有哪裡不舒服?我現在就叫禦醫過來給你瞧瞧。”

 楚鈺秧靠在他身上,搖了搖頭,說:“不,不用了,沒事。你讓人到那個小池塘那邊去……”

 小池塘?

 趙邢端皺眉,說:“小池塘怎麽了?”

 楚鈺秧說:“那邊有一具屍體。”

 “屍體?!”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小池塘旁邊怎麽可能有屍體?他們剛才都在小池塘旁邊,楚鈺秧就是在哪裡失蹤的,他們根本就沒看到什麽屍體。

 不過楚鈺秧說的話,眾人都是比較相信的,立刻就有人趕到了小池塘旁邊,都還沒走近,就抽了一口冷氣,果然就瞧見一具屍體趴在小池塘邊,一半的身體都垂到水裡頭去了,頭扎在裡面也不掙扎,顯然就是死了的。

 幾個大理寺的人趕緊把屍體拽了上來,旁邊還有成家的丫鬟小廝幫忙打著燈籠照著亮,大家一看清楚那屍體的面容,頓時驚得大叫起來。

 楚鈺秧還在頭暈,聽到有人驚叫,嚇了一跳,說道:“怎麽了?不會是又死人了吧?”

 “別站起來。”趙邢端是不肯在離開他一步了,說:“你的臉色實在是不太好看。”

 很快有人跑回來,說道:“陛下,楚大人,小池塘邊的那具屍體,是成家的公子。”

 楚鈺秧伸手正揉著腦袋,驚訝的說:“是成公子?”

 楚鈺秧說完了就是一陣沉默,臉色更是不太好了。

 趙邢端瞧他的模樣,輕聲問:“怎麽了?”

 楚鈺秧搖搖頭,說:“剛才成公子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什麽?”趙邢端一愣,說:“到底怎麽回事?”

 楚鈺秧說:“恐怕是有人覺得我多管閑事,所以想要嚇唬嚇唬我。”

 就剛才,趙邢端去追那個送錦盒的人,他前腳剛走楚鈺秧都沒反應過來,忽然就被一個人打中了後頸,一下子天旋地轉就倒了下來。

 楚鈺秧並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打暈了,他迷迷糊糊的,能隱隱約約聽到身邊的動靜,好多人在說楚大人丟了,在嚷著快找楚大人。還有人說這邊沒有,這邊也沒有,哪裡哪裡都沒有。

 楚鈺秧半昏迷著,雖然有一些處於遊離狀態的意識,但是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更不能告訴那些人自己就在這裡。

 那些人好像總在自己周圍轉來轉去,但是就是看不到自己,那種感覺好像真的是在做夢一樣。

 楚鈺秧還聽到更尖銳的聲音,就是那個瘋掉的喬氏的大喊聲,她淒厲的叫著,“殺人了!有人要殺我!他們要殺我!”一聲一聲此起彼伏的就沒斷過,楚鈺秧覺得自己耳朵實在很疼,被叫的都要聾了。

 後來就有人,好像是站在了他的身邊。那個人沒出聲,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楚鈺秧躺在冰冷的地上,實在是睜不開眼睛,根本看不到他是誰。楚鈺秧那時候半昏迷的在想,難道這個人就是那個送錦盒的人?

 之後,楚鈺秧聽到了水聲,有人被捂住嘴巴被壓進了水裡,“嘩啦啦”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那個被壓進水裡的人,好像很痛苦,那種溺水不能呼吸的恐懼,讓楚鈺秧都覺得難受,不只是肺裡進了水,心裡也湧進一陣陣驚恐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手腳冰涼。

 楚鈺秧粗重的呼吸著,感覺頭暈目眩,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那個被壓進水裡的人是誰,不過他知道,成大人或許就是這樣被弄死的,凶手或許就在自己身邊。

 但是他睜不開眼睛,怎麽努力周圍都是一片漆黑。

 耳邊分明能聽到聲音,楚鈺秧甚至能感覺到那人掙扎著把水濺到了自己的臉上,涼冰冰的,但是他不能動不能喊什麽都不能阻止。

 這種感覺,很可怕。

 只是過了一小會兒,那個人就不動了,不再掙扎了,水聲變得小了,不過凶手顯然不太放心,仍然把人按在水裡,又過了一小會兒,這才放手。

 楚鈺秧的意識不清醒,他在自己的黑暗裡掙扎了很久。然後這才覺得手腳有些力氣了,他努力的喘息著,胳膊肘用力,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楚鈺秧看到模糊的光亮,好多人提著燈籠來回跑動著,自己就倒在小池塘邊上。這裡還是成家,也還是晚上,他好像根本就沒有昏迷多長時間,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楚鈺秧全身無力,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不過試了兩次都失敗了。忽然,他摸到了一個涼冰冰的東西,有些膈人,卻不能說硬的東西,是人的胳膊。

 楚鈺秧定眼一瞧,頓時臉色鐵青,是一具屍體。

 在他的身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具屍體,楚鈺秧很確定那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因為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卻也算是親眼見證了他死去的過程。

 楚鈺秧覺得身體疲憊,心臟騰騰的跳著,跳的太快也讓他很疲憊。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努力的站穩當,然後往人多的地方走過去……

 之後就遇到了趙邢端他們。

 趙邢端聽楚鈺秧說完了整個過程,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緊緊攥拳的手發出“咯吱咯”的響聲。

 趙邢端將楚鈺秧打橫抱了起來,說:“你太累了,我先帶你回宮去休息,這裡等會兒叫江琉五和耿執負責。”

 楚鈺秧想要反對,不過知道趙邢端擔心自己,看了看趙邢端的臉色,覺得自己就算是反抗也無濟於事了,尤其現在自己的狀態的確並不怎麽好,所以楚鈺秧就沒有多做無意義的事情。

 趙邢端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閉眼,先休息。”

 趙邢端把楚鈺秧帶走了,那邊江琉五和耿執過了好久才回了成家。

 耿執一進了成家大門,還說道:“這一圈找的,真是夠累的,人還沒找著,這真叫楚大人說著了,我真快把京城所有的青樓都去遍了。”

 “楚大人呢?”江琉五問。

 一個大理寺的人瞧見他們回來了,趕緊說道:“楚大人已經回宮去了。”

 耿執撓了撓頭,就聽那人把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兩個人都是一驚。

 耿執說道:“楚大人沒事罷?”

 那人說道:“應該是沒事的了,不過陛下的臉色不好看。”

 江琉五皺眉,說:“成公子的屍體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成家裡了?”

 那人又也是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這事情實在是太邪乎了。”

 按照那人的說法,楚鈺秧怎麽丟的,他們實在是沒有注意。當時人還挺多的,如果有人真的膽敢綁走楚大人,他們哪裡會沒有發現?可是他們偏偏就真的沒有發現,誰也沒有發現,就只知道楚大人不見了。

 之後楚大人又突然出現了,自己走了出來,還跟他們說池塘邊有一具屍體。大家過去就真的瞧見一具屍體,但是有人說他剛才還在池塘邊路過,敢肯定,那裡之前絕對是沒有實體的。

 耿執說道:“那還真是邪了門了!”

 江琉五說:“也就是說,有人在咱們眼皮子低下,幹了這麽多的事情?”

 耿執奇怪的說:“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江琉五搖頭,說:“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就是成家的人,而且當時很方便在周圍行動的。”

 楚鈺秧被趙邢端帶走,半路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趙邢端將他帶回宮裡,讓禦醫過來給楚鈺秧診脈。禦醫大半夜的趕忙跑了過來,一搭脈,發現楚鈺秧不只是受驚了,而且還中了毒。

 趙邢端一聽,臉色刷的又降了一個溫度,禦醫趕緊說道:“陛下稍安勿躁,並不是什麽稀有的毒藥,吃一記藥明日就好。”

 楚鈺秧都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不過如果他緊緊是被人打了一記手刀,恐怕根本不會這麽疲倦。楚鈺秧被人下了藥,並不是稀有的毒藥,很容易就能弄到,不過藥效挺快,可以讓人迷迷瞪瞪的,還有輕微的致幻效果。幸好用的藥並不多,不然這種藥還會上癮的。

 趙邢端立刻讓禦醫去煎藥,然後自己守著楚鈺秧。

 楚鈺秧迷迷瞪瞪,其實是藥效勁兒還沒過去,等藥煎好的時候,他正好醒了,看起來比剛才精神頭好一些了。

 趙邢端將人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說:“感覺好點了嗎?”

 “我沒事。”楚鈺秧說:“就是被打了個一下後脖子,為什麽還要喝藥啊。”

 趙邢端說:“乖,喝了,禦醫說你中了毒,喝了藥睡一覺就好。”

 “啊?”楚鈺秧驚訝的說:“什麽毒?”

 趙邢端把禦醫的話跟他說了一遍,楚鈺秧就沉默了,因為藥是有致幻效果的,所以楚鈺秧開始疑惑了,那自己迷迷瞪瞪的時候聽到的感覺到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情況?

 這兩者導致的不同結果實在是區別太大了,讓他頓時覺得很迷茫。

 趙邢端把藥送到楚鈺秧的嘴邊,說:“你今天累了,喝了藥,快睡罷,別想這些了,明日再說。”

 楚鈺秧點了點頭,覺得有點頭疼,還有點略微的犯惡心,估摸著是被打了後脖子的後遺症。

 楚鈺秧喝了藥,苦的差點就吐出來,趙邢端立刻塞了個蜜餞果子放進他的嘴裡。楚鈺秧吮了一下,立刻又皺了眉。

 趙邢端問:“還苦?”

 楚鈺秧皺著眉,說:“不是,就是我不喜歡吃這種蜜餞而已。”

 趙邢端忍不住說道:“你還挑食了?”

 楚鈺秧嘴裡苦的不舒服,乾脆就把蜜餞給咬了咬,然後咽進了肚子裡。

 趙邢端低頭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楚鈺秧眨眨眼睛,問:“苦的嗎?”

 “是甜的。”趙邢端說。

 楚鈺秧說:“我的嘴唇上沾到了藥,又沒沾到蜜餞,怎麽會是甜的?”

 “就是甜的。”趙邢端說著又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楚鈺秧伸出舌頭來,在自己嘴唇上一舔,頓時舌尖都苦的發直了,趙邢端果然是騙他的。

 趙邢端立刻低頭含住他來不及伸回去的舌頭,用力的吮吸了兩下,說道:“這回真是甜的了,好甜。”

 楚鈺秧被他弄得臉都紅了,說:“你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趙邢端說:“睡覺罷,你太累了。”

 雖然這時候,趙邢端實在是想把楚鈺秧吃下肚子去,不過瞧他臉色還沒恢復,不忍心折騰他,隻好抱著人就躺了下來,蓋上被子,說:“明天就好了。”

 楚鈺秧點了點頭,他實在是有點困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緣故,反正晚上有點睡不踏實,一會兒出虛汗一會兒又做夢的,折騰了一晚上,睡得還挺疲憊,就這麽到了天亮。

 天灰蒙蒙的時候,楚鈺秧才算是安靜下來,睡得比晚上要好了。趙邢端今天需要上早朝,悄悄起身,跟侍從吩咐了一聲,楚鈺秧如果醒了,先不讓他離開,等自己回來了再說。

 不過楚鈺秧也沒有醒,睡到趙邢端回來,還迷迷糊糊的,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問:“你回來了啊?”

 趙邢端說:“身體怎麽樣了?”

 楚鈺秧說:“就是有點困,別的也沒事了。”

 “沒事了就好。”趙邢端看他臉色紅潤多了,也放心了一點。

 楚鈺秧賴在被窩裡,說道:“端兒,昨天我都沒顧得上問,那個送錦盒來的人,到底是什麽人啊?你看到他長什麽樣子了嗎?”

 趙邢端被他一提,這才想起來那個用鞭子的黑衣少年來。因為昨天太過擔心楚鈺秧,都把這茬兒給忘了。

 趙邢端皺眉說:“那個人的武功路數,倒像是蕭國的人。”

 “啊?”楚鈺秧迷糊了,說道:“蕭國的人?”

 趙邢端點頭,說:“我以前上戰場的時候,見過一個蕭國的人用這一路鞭法,和昨日那個人用的差不多,不過也不能非常確定。”

 楚鈺秧說:“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趙邢端說:“沒有了。”

 趙邢端當時急著回去找楚鈺秧,又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突然出現的那個人顯然武功高了很多,真要是去糾纏恐怕時間很長,所以趙邢端就離開了。

 楚鈺秧慢條斯理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說:“唉,案子還沒破,我還要去一趟成家呢,再不走中午都到不了呢。”

 趙邢端拿了衣服給他穿上,說:“我跟你一起去。”

 楚鈺秧說:“端兒不忙了?”

 趙邢端說:“忙,但是太不放心你了。”

 楚鈺秧抱住趙邢端的腰,就在他胸口亂蹭一氣,說:“端兒最好了。”

 楚鈺秧起床了,兩個人先吃了頓早飯,這才從宮裡頭出來。趙邢端騎馬帶著他,到了成家的時候,時間還算是早的。

 耿執就在門口,說道:“楚大人你來了,你沒事了罷?”

 楚鈺秧搖搖頭,說:“沒什麽事。”

 “沒事就好。”江琉五說:“昨日晚上楚大人回宮去了,成公子的屍體仵作已經先驗過了,是溺水死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成公子剛死了不久,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楚鈺秧點點頭,說:“成公子的屍體在哪裡?”

 江琉五帶著楚鈺秧和趙邢端往裡走,成公子的屍體已經被停到靈堂去了,和成大人的棺材擺在一起。二夫人這會兒哭得更傷心了,淚人一樣,畢竟死的是她親兒子,哭得幾乎要昏過去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會找到了成公子的屍體,而且是在成家的小池塘旁邊。畢竟大家都知道成公子那會兒根本不應該在成家裡,應該在某家青樓才對。

 江琉五把昨天跟著成公子的小廝叫了過來,那小廝已經被盤問過了,這會兒叫過來是讓他跟楚鈺秧再說一遍。

 小廝就說道:“昨天我跟著公子出門,就去了城西那家青樓,成公子常去那裡的,我以為公子一直都在的,不過後來這位大人帶著人來找公子,進了房間發現沒人,我才知道公子不在了的,公子到底去了哪裡,什麽時候走的,我根本不知道。”

 楚鈺秧說:“這就奇怪了,有人看見成公子離開了青樓嗎?”

 小廝搖頭,說:“那裡的姑娘也都不知道。”

 這些江琉五都問過了,青樓的人說成公子來了之後點了一個姑娘,經常陪他的,然後陪了他一會兒,他就說累了想睡覺,那姑娘就出來了。後來那房間就根本沒開過,也不知道成公子是什麽時候不見了的。

 楚鈺秧去棺材那裡看了成公子的屍體,仵作檢查的已經很全面了,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線索。

 楚鈺秧離開了靈堂,往小院旁邊的池塘去了。

 這回池塘周圍全都是大理寺的人,看起來江琉五已經下了命令,把這裡守得密不透風了。

 他們到了池塘邊,楚鈺秧就往大石頭上一坐,然後瞧著一池水不說話了。

 耿執小聲說道:“楚大人在想什麽?”

 “這誰能知道?”江琉五說。

 楚大人想什麽,恐怕別人還真是不知道,楚大人總是能語出驚人氣死活人不償命的。

 趙邢端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什麽想不通?”

 楚鈺秧說:“很多,腦子裡亂七八糟的。”

 楚鈺秧說自己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首先就是那個送錦緞盒子的人,那個人到底是誰,三番兩次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然後就是,什麽人將自己打暈的。那個人能不被懷疑的在人很多的地方動手,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個內鬼。也就是說,可能是大理寺的人,也有可能是成家的下人。

 那個時候池塘邊人很多,而且有點亂,趁亂攪混水,倒是有可能讓人不注意。

 還有最讓楚鈺秧糾結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他暈倒之後,感覺到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實的,又或者是他在做夢。

 這讓一直很相信自己判斷力的楚鈺秧,頭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樣子實在沒法審案。

 楚鈺秧說:“在我昏倒之後,我聽到一個人將成公子不斷的壓進水裡。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在水池邊,成公子的屍體也在那裡了。這麽說來,為什麽沒有人發現我們呢,也沒有人看到凶手行凶呢?”

 楚鈺秧說的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的確,那個時候大家全都沒有瞧見水池邊有人,趙邢端也回來找過一趟,他也很肯定,那個時候楚鈺秧根本就不在水池邊。

 趙邢端說:“那個時候,水池邊的確沒人。”

 楚鈺秧一陣迷茫,說:“難道真是幻覺?但是……”

 趙邢端也皺了眉。

 楚鈺秧說:“但是,後來又突然出現在水池邊的屍體怎麽解釋呢?”

 成公子的屍體,的確是在水池邊找到的。

 那時候楚鈺秧搖搖晃晃的走回來,然後說有屍體在池塘邊,大理寺的人一過去果然就看到了。

 楚鈺秧說:“我也有點搞不明白了。”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然後將一塊小石子踢進了水裡。

 趙邢端趕緊扶住他,說:“你小心掉進水裡去,忘了上次你和鴻霞兩個人全都掉進水池裡了?”

 楚鈺秧怎麽會忘記,那可是相當慘痛的。

 楚鈺秧說:“那是我因為要救鴻霞郡主,所以才不小心掉進去的,況且又不是這個池塘……等等!”

 “怎麽了?”趙邢端問。

 楚鈺秧立刻睜大眼睛,說:“對,對,又不一定是這個池塘。”

 “什麽意思?”趙邢端說。

 楚鈺秧興奮起來,說:“我覺得我被凶手騙了,凶手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想要糊弄我的。”

 他說著就隨手拽住一個成家下人,問:“你們這裡還有沒有別的小池塘了?”

 “小池塘?”下人說道:“有的,少爺院子裡一處,後院裡一處,喏,小院裡還有一處呢。”

 楚鈺秧一聽頓時有點懵,說:“怎麽這麽多?”

 楚鈺秧沒想到成家居然這麽多小池塘,他還以為就一兩個而已,沒想到一共就四個!

 趙邢端說:“到底怎麽回事?”

 楚鈺秧說:“我覺得,我雖然被下了一點致幻的藥,不過我相信我聽到的。凶手讓我經歷這個,也是有威脅恐嚇的意思在裡面的。當時凶手把成公子溺死在水裡,肯定是需要一處水的,但是並不一定就是這裡的池塘。或許我昏倒之後是被凶手帶到其他地方去了,最後凶手又將我和成公子的屍體移到了這裡來,就是要給我造成一種心理壓力,想要阻止我們查案。”

 楚鈺秧又說:“所以,我現在要去那三處小池塘看一看。”

 離得最近的就是小院子裡的小池塘了,楚鈺秧和趙邢端就要進去,不過下人急急忙忙的把他們攔住了。

 小廝說道:“這……大人,大夫人神志不清,要是再傷了大人,可怎麽是好?”

 楚鈺秧拍了拍趙邢端的胸口,說:“沒關系,有人可以保護我。”

 小廝一瞧,頓時嚇得就差點跪了,皇上可是萬金之軀,這要是給傷了,他們就更慘!

 小廝趕緊火急火燎的去找二夫人了,二夫人趕過來,眼睛都哭成了桃子,說道:“楚大人,您上次被大夫人傷了,這要是再傷了……”

 楚鈺秧只是擺手。

 二夫人瞧他堅定的模樣,就說道:“那好罷,楚大人您可要有心理準備。”

 二夫人點了頭,讓小廝陪著楚鈺秧趙邢端他們進去。

 小院子的門是不常開的,上面有大鎖,而且是從外面鎖上的,也就是說,裡面根本打不開鎖,根本出不來。

 楚鈺秧奇怪的問:“咦,從外面鎖起來,那裡面的人要出來,怎麽辦啊?”

 小廝說:“就從裡面使勁兒敲門,外面聽到了就會給打開的。”

 楚鈺秧眨眨眼睛,問:“這麽不方便?”

 小廝笑著說:“要的就是不方便啊。裡面關著一個瘋子,若是方便了,那個瘋子豈不是要逃出來禍害人了?”

 楚鈺秧想到那人被咬了一口的胳膊,說:“可是這辦法也不見得好用啊,上次不是還讓喬氏給跑了嗎?”

 小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上次是個意外,別看大夫人瘋了,但是真是賊機靈啊。上次小丫鬟到外面來拿東西,誰想到就那麽一會兒工夫,就讓大夫人給跑了,怎麽都找不到人,後來聽說都跑到京城裡去了。不過那天晚上沒人鬼哭狼嚎,安靜的還真怕人呢。”

 楚鈺秧又問:“那這扇門的鑰匙誰有?”

 他剛才看到二夫人是有鑰匙的,不知道還誰有鑰匙。

 小廝說道:“二夫人那裡有一把,老爺那裡也有一把。還有一把就放在那裡。”

 小廝抬手一指,就指了指門邊的一個花盆。

 楚鈺秧頓時眼皮一跳。

 小廝說道:“就在花盆下面壓著呢。”

 他們進了小院子,果然很小,就巴掌大的地方,裡面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小水池,水池前面就是一排小房子,小房子也不大,就那麽幾間。

 一間房裡傳出尖銳的叫聲,是大夫人喬氏在不停的喊叫。

 兩個小丫鬟就坐在那排房子前的台階上,看起來像是在聊天,瞧見有人進來,立刻都站了起來。

 她們都沒見過楚鈺秧和趙邢端,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小廝立刻上前去給那兩個小丫鬟說了一下,兩個小丫鬟聽說是來查案的,都並不懂這些,就沒有上來打招呼了。

 小廝指著那兩個小丫鬟說:“她們兩個是伺候大夫人的,左邊那個是跟著大夫人從喬家過來的,右邊那個是府上的人。楚大人要怎麽查,想問什麽問她們誰都是一樣的。”

 楚鈺秧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到小池塘邊上去了。

 池水同樣清澈,不過實在是很淺的,一個大活人掉下去根本淹不死,不過如果要把一個人壓著按在裡面,是足夠溺死一個人了。

 楚鈺秧正瞧著,忽然就聽淒厲的叫聲拔高了,然後又聽“嘭”的一聲,有人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是大夫人喬氏。

 房間門打開了,楚鈺秧就能瞧見裡面的樣子,裡面空空蕩蕩的,或許是怕女人發瘋砸東西,所以除了床之外什麽都沒有。房間不大,不過這麽空著不擺東西,反而顯得還挺大了。

 大夫人忽然發瘋衝了出來,那小廝就嚇了一跳。喬家來的小丫鬟也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大門鎖了嗎?”

 小廝跳起來就跑,說:“我先去把大門鎖上。”

 那小廝跑的利索,出去之後趕緊就將大門鎖上了,防止大夫人跑出來。

 大夫人衝出房間,就往院門那裡跑,不過她跑不出去,隔著門大嚷大叫的,使勁兒用手拍門,都沒有人理她。

 大夫人叫道:“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殺人了!有人要殺我!”

 喬氏的叫聲異常尖銳,隔著門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更別說現在一點阻隔都沒有了。

 楚鈺秧對喬氏實在是心有余悸,立刻就往趙邢端身邊靠了靠,就怕喬氏一會兒轉身就往他這邊撲過來,再給他來一口。

 兩個小丫鬟趕緊跑過去,左右一邊一個架住大夫人,說道:“夫人,回房休息罷,回房休息罷,沒有人要傷害夫人的。”

 “啊!”

 一個小丫鬟叫了一聲,被那大夫人抓了一把,手背上一道血道子,一看就覺得疼。大夫人甩開她們兩個,大叫著:“你要殺我,你要殺我,你們都要殺我,殺人了!殺人了!”

 那兩個小丫鬟頗為無奈的樣子,似乎又覺得已經習以為常了,攙扶著站了起來,然後又去勸阻大夫人回房去。

 楚鈺秧看的直皺眉,覺得這兩個小丫鬟也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成家的下人說,大夫人已經瘋了有些年,這兩個小丫鬟也就伺候了大夫人有些年頭了。

 大夫人被她們兩個勸阻的似乎平靜了一些,只是嘴裡頭喃喃的一直在叨念有人要殺她什麽的。

 兩個小丫鬟就攙扶著大夫人往房間裡去,眼看著就要走進了房門,忽然間,大夫人猛的一甩手。

 站在她右邊的是喬家的那個小丫鬟,立刻就撞在了門框上,“咚”的一聲,聽聲音都覺得特別的疼。

 然後大夫人就回身撲了過來,楚鈺秧頓時頭皮發麻,那女人怎麽又向著自己撲過來了。

 不過好在現在有趙邢端在場,那喬氏雖然是瘋子蠻勁兒很大,不過是比不過趙邢端的。

 喬氏撲了過來,趙邢端伸手一欄,用力一推,喬氏就被他攔了下來,根本連楚鈺秧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已經摔在地上了。

 兩個小丫鬟趕緊跑過來,這會兒左右壓住大夫人,動作強硬了很多。嘴裡還說道:“對不住對不住,大夫人犯起病來誰也不認識,真是對不住。”

 “沒事沒事。”楚鈺秧趕緊擺手,說道:“我們先出去了。”

 一個小丫鬟說:“到門口用力敲門就會有人給兩位開門了。”

 楚鈺秧點了點頭。

 那兩個小丫鬟趕緊連拉帶拽的把大夫人弄回房間去了。

 趙邢端帶著楚鈺秧,根本不需要敲門,直接一個翻身就帶著楚鈺秧從院牆翻到了外面去。

 那小廝還守在門外面,正等著給他們開門呢,瞧見他們出來松了口氣。

 楚鈺秧看過了小院子的池塘,還要去看看其他兩個池塘,一個是後院裡的,一個是成公子院子裡的。

 二夫人知道他們是要查案,所以已經吩咐過了,讓他們隨便看。二夫人痛失愛子,自然也是想讓他們把凶手查出來的。

 兩個人往前走了幾步,趙邢端忽然拉住楚鈺秧。

 楚鈺秧奇怪的回頭,說:“怎麽了?端兒。”

 趙邢端把他的手拉起來,就在他手上放了一樣東西。

 楚鈺秧低頭一瞧,手心裡是一枚戒指,應該是金子的,上面還鑲嵌了一枚很大的寶石。

 楚鈺秧拿著戒指眨了眨眼睛,然後往自己手上套了一下,說:“咦,端兒,我的手指哪有那麽粗啊,你戴著都嫌大呢。”

 趙邢端:“……”

 趙邢端說:“不是送給你的。”

 “什麽?”楚鈺秧頓時一臉委屈,說:“你要紅杏出牆,買了戒指不是送給我的?”

 趙邢端無奈的說:“這是剛才拿到的,喬氏塞過來的。”

 “什麽?”楚鈺秧更是委屈,說:“端兒你紅杏出牆就算了,眼睛還有問題,喬氏那麽大年紀了,長得又沒我好看!”

 趙邢端:“……”

 趙邢端現在想要點楚鈺秧的啞穴了,說:“我覺得喬氏沒有瘋。”

 “啊?”楚鈺秧歪著頭看他,說:“你怎麽知道的。”

 趙邢端說:“她剛才朝你衝過去,我給你攔住了她,她就把這枚戒指塞給我了。如果是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怎麽可能做到這些?”

 楚鈺秧眨眨眼睛,說:“她是在裝瘋?”

 趙邢端點了點頭,說:“很有可能。”

 楚鈺秧頓時惱了,說:“她裝瘋還咬我?”

 “如果喬氏是裝瘋,那她一直大喊大叫的內容是什麽意思?”楚鈺秧問:“而且為什麽把這枚戒指塞給你呢?”

 趙邢端說:“不知道。”

 楚鈺秧把江琉五找過來了,讓他去查一下這枚戒指有什麽問題。然後楚鈺秧繼續就帶著趙邢端去查剩下的兩個小池塘。

 小池塘都差不多,就小院子旁邊那個比較大,其他幾個都挺小的,看了又看也並沒有什麽問題。

 那邊江琉五和耿執回來的很快,楚鈺秧奇怪的問:“這麽快就打聽到了?”

 耿執點頭,說:“一打聽就打聽到了啊。”

 楚鈺秧說:“是怎麽回事?”

 江琉五說:“這枚戒指是成公子的。”

 “成公子的?”楚鈺秧驚訝的說,他現在也覺得喬氏是在裝瘋賣傻了。

 耿執說:“不只如此啊,而且就跟著成公子的那個小廝說,成公子遇害之前,應該就是戴著這枚戒指的,他說成公子很喜歡這枚戒指。”

 成公子的小廝這麽說,最後見到成公子的那位青樓姑娘也是這麽說的。那姑娘對成公子印象很深,畢竟是常客了。她也說成公子很喜歡那枚戒指,最後一次來的時候,手上也是戴著這枚戒指的,因為特別值錢,所以她總是不經意的就瞧幾眼,所以敢肯定。

 楚鈺秧說:“也就是說,這枚戒指應該在死者身上,但是現在死者身上並沒有,反而出現在了那個喬氏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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