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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為男的泉小姐》第9章 非良善大惡人
泉醒來前,偵探社辦公室內。

 在對泉進行治療之前,與謝野晶子對他的傷勢進行過檢查。

 “肋骨斷裂、胸腔塌陷,身上的血大部分來自於胸口上的貫穿傷。凶手的手法熟練且狠辣,那一刀的位置稍微偏一點,就能捅穿他的心臟了。”與謝野晶子抱著胳膊說,“雖然沒有直接命中心臟,但我們要是再遲上一兩分鍾,他同樣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偵探社眾人面色沉重。

 “也就是說……”

 “這是一場謀殺案,只是殺人未遂罷了?”

 “沒錯。”

 恰在此時,國木田獨步接到了谷崎潤一郎的電話。

 因為泉被水野長太郎發現的地方,就在居民樓不遠的小巷中,所以趁這個機會,谷崎潤一郎就去現場調查了一番。

 “地上殘留著大量受害人的血跡。不過小巷中沒有發現絲毫打鬥或是掙扎的痕跡,更沒找到任何可疑凶器。此外,我問了周圍的住戶,發現在早上七點到受害人被發現的八點十一分之間,他們也都沒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

 國木田獨步捕捉到一個細節:“你是說,受害人被發現的時間是八點十一分?”

 “是的,是住在居民樓六樓的一位阿姨告訴我的。”

 這位阿姨的兒子已經二十多歲了,是個遊手好閑、晝伏夜出的無業遊民。經常在晚上和一群狐朋狗友到處閑逛玩樂,而白天就用來睡覺。

 阿姨覺得不能再這麽任由兒子胡鬧下去了,於是今天早上八點左右的時候來到了兒子房間,狠狠地將人罵了一通,逼著他出門去找工作。

 為了叫兒子起床,她直接將擋住陽光的窗簾給拉開了。

 透過他兒子房間的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小巷的一部分。

 而拉開窗簾的阿姨,正巧就看到了水野長太郎。那會兒對方彎著腰,似乎在搬什麽重物的樣子。

 作為同一棟樓的住戶,阿姨當然知道水野長太郎是做什麽的,當時也就以為他是在搬運廢品,沒怎麽上心。

 她甚至拿對方來刺激自家兒子:“這都八點十一分了,你還在睡!難道你以後也要像住地下室的糟老頭一樣,去撿垃圾嗎?”

 大概經過就是這樣了。

 國木田獨步聽完,沉吟片刻道:“照這麽說,受害人被發現的地點,有可能不是第一命案現場?”

 “一開始我是這樣認為的沒錯,可是……”谷崎潤一郎組織了下自己的語言,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現場除了受害人被發現後,水野爺爺將其背出小巷進行求救留下的移動痕跡外,就再沒別的搬運痕跡了。就好像……”

 “他是突然出現在這個巷子裡的一樣。”

 “唔……”國木田獨步思索片刻,“我知道了,你將現場的照片拍下來發送到我的郵箱上,這些疑點等受害人清醒後再做詢問吧。”

 “是。”

 交談完,國木田獨步就掛掉了電話,然後將谷崎潤一郎現場調查到的細節告知了偵探社的其他人。

 除了依舊在打瞌睡的江戶川亂步外,眾人又圍在一起看了谷崎潤一郎拍下的現場照片。

 與謝野晶子看完就肯定了谷崎潤一郎“發現地非第一案發現場”的猜測,說:“受害者傷到的是動脈,凶器拔出時不可能沒有血液噴濺的痕跡。”

 “有一個問題。如果發現地非第一案發現場,那麽犯人是怎樣避開眾人,還不留下任何痕跡地,將受害者移動到小巷中呢?”

 這個時候,谷崎潤一郎又打來了電話。

 而這通電話,也讓眾人的疑問變得更深了。

 谷崎潤一郎找到了當時小巷門口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是隔了一條馬路的便利商店老板提供的,聽說他們在調查一起凶案,就主動提供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八點半之間的監控錄像。

 聽便利店老板說,這條街地處偏僻,晚上常有不良結伴遊蕩。半年前,有人撬開了便利店的大門,偷了很多東西,讓他損失不少。那之後,他就在門口裝了監控攝像頭,可視范圍從便利店門口,一直到馬路對面的人行道上。

 泉被發現的那條小巷,剛好也在監控范圍內。不過巷子裡光線昏暗,再加上角度問題,只能拍到小巷進出口附近的位置,拍不到巷子裡的畫面。

 不過這也夠了,因為那條小巷是個死胡同,進出小巷,必定是要通過眼前這個出口的。

 時間有限,谷崎潤一郎就一邊拷貝整晚的錄像,一邊拜托老板調出了今早七點到八點十一分之間的部分。

 谷崎潤一郎拉快進度條看完,卻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進出小巷,就連受害者本人都沒看到。

 眾人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

 谷崎直美提出:“會不會是異能力者犯案?”

 “不是沒可能……不,應該說,可能性很大。不過異能力千奇百怪,按照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信息,還不足以判斷出,犯人究竟是如何作案的。”國木田獨步說完,讓谷崎潤一郎趕緊帶著拷貝好的錄像回來。

 “眼下,就是等受害人醒來,聽聽他的證詞,再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吧。”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醒過來的受害人,竟然失去了記憶。

 當對方用那種純粹的、乾淨的,猶如不曉事的嬰兒一樣的眼神看過來時,偵探社眾人心中頓時一沉。

 再一問,他們發現對方竟然連自己住在哪、叫什麽名字都不記得了。

 與謝野晶子皺著眉,奇怪地嘟囔了一句:“之前給他檢查傷口的時候,也沒發現頭部受了傷啊……難道是心因性全盤失憶症?”

 谷崎直美好奇地問:“這種病症是……”

 與謝野晶子:“就是全然由心理因素導致的失憶,通常是由某個事件引起的,有選擇性的失憶症。像他這樣連自己身份都忘記的,就是全盤失憶。不過這種失憶症影響到的多是自我統合——也就是單個個體與多層面結合起來,形成協調而統一的自我整體——方面的事項,比如自己在社會中的身份、人際關系等。而不涉及到自我統合的部分,比如吃飯時使用筷子、開車等技能,就不會受到影響。”

 谷崎直美點點頭:“原來如此……”

 不過泉失憶,好像苦惱的也就只有偵探社的人。

 水野長太郎握著泉的手,眼中含淚,聲音哽咽地說:“沒關系,沒關系,人沒事就好……”

 泉溫溫柔柔地安撫他:“是啊,所以別傷心了,爺爺。”

 聽到這聲稱呼,水野長太郎愣了一下,本來只是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一下子就滾落了出來。他嗚嗚咽咽道:“自從你上了初中,就再沒這麽稱呼我了,都是叫我‘喂’。”

 泉替他擦了眼淚,滿臉愧疚地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不懂事了,對不起爺爺。”

 偵探社眾人:“……”你們“祖孫”對此適應得還挺好?

 眾人分成兩撥,與謝野晶子和谷崎兄妹委婉地提醒水野長太郎,泉是個男孩子。

 水野長太郎氣得眼睛瞪得溜圓,呵斥道:“什麽男孩子!如果是男孩子,醫生小姐怎麽給泉換的衣服?”

 醫生小姐與謝野晶子:“……”

 事實上,剛才給泉換衣服的是國木田獨步才對,只是用了谷崎潤一郎的異能力做遮掩而已。因為水野長太郎根本不讓男子靠近醫務室,理由是:“我孫女現在衣服還沒穿上呢,你們進去幹嘛?!”

 而另一邊,國木田獨步則告訴失憶的泉,水野長太郎其實並不是他的爺爺。

 泉捂著嘴巴詫異道:“誰還能認錯自己的親人不成?”

 國木田獨步:“……”

 又見對方連女高製服都適應良好,半點不覺男生穿裙子有哪裡不對,國木田獨步忍不住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他身邊的搭檔,問:“這下怎麽辦?”

 太宰治聳聳肩,說:“還能怎麽辦,你總不能‘拆散’這對相依為命的‘祖孫’吧?再說了,他失去的記憶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如果一輩子都恢復不了,偵探社的人還能照看他一輩子不成?不如順水推舟,將錯就錯下去,這樣的話,水野老爺爺也能有個慰藉吧。”

 國木田獨步:“……說得倒也是。”

 說是這麽說,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停止對這件事的調查了。

 太宰治伸出兩根手指撥了下泉身上換下來的,那身染了血汙的外衣。

 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男士浴衣而已,沒什麽稀奇的。不過太宰治倒是從衣服裡找出了一枚繡著“平安”字樣,做工精致的禦守。

 他捏了捏,發現裡面裝的不是平常禦守會有的紙片、木片等物,而是粉末狀的東西。

 太宰治眼神一閃,將禦守置於鼻子下方,輕輕嗅了嗅。

 這一嗅,他就發現,除了血腥氣外,禦守上還帶著一種淡淡的、奇妙的清香,猶如凜冬來臨,水面結冰時散發出來的冷氣,十分清涼。

 這是……黑方香?而且調得還挺不錯。

 如今會玩熏香的人已經很少了吧?除了興趣使然,基本上就是老一派的華族後裔了。那麽像泉這般年紀的男生,到底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

 太宰治是比較傾向於後者的。

 泉說話的時候總是溫聲細語的,面對情緒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甚至是邏輯混亂的老人,他從頭到尾都沒表現出絲毫不耐煩。聽對方說話時也極為認真,一雙烏黑溫潤的眼睛,專注地看著說話者,仿佛眼裡只有對方一個人,給足了尊重。

 在聽到水野長太郎對水野泉“上了初中就不叫爺爺”的抱怨,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承認錯誤和道歉安撫,不爭不辯,性情溫和。

 哪怕面對失憶的窘境,對方的態度也相當坦然平靜,接受程度良好。

 從細節處就看得出,這是個被教養得很好的孩子。

 一個人的氣質、言談舉止等,很容易反映出他的受教育程度和素養。

 尤其對方正處於失憶狀態,在記憶幾乎一片空白的情況下,一言一行幾乎都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能夠騙人的概率非常低。

 當然,概率低並不等於絕對不可能。

 想到這兒,太宰治不動聲色地回頭問了泉一句:“這些應該沒法再用了吧,能交給我們檢查嗎?”

 泉點點頭說:“請隨意,麻煩您了。”

 既然泉失憶了,自然也說不出與這件案子相關的信息,那他一直待在偵探社似乎也沒什麽用。

 水野長太郎想著以往孫女下了晚班,總是不吃早飯就回去補覺,今天應該也跟往常一樣,回家之前都沒有吃早飯。

 泉現在是看不出什麽大礙了,可剛才流了那麽多血,總得好好吃飯補補身體才行。於是水野長太郎便領著泉,鄭重地給偵探社眾人道了謝,接著就向他們告別,準備帶孫女回去,給他做飯吃。

 之前回了趟家,水野長太郎除了拿來水野泉的女高製服外,還帶來了那個讓偵探社眾人十分眼熟的灰布袋。國木田獨步等人給他留下的錢,老人一分都沒用。半個月過去,裡面裝的零錢甚至又多了些。

 水野長太郎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將灰布袋拿出來,而是在泉關上偵探社的大門後,悄悄地放在了門口——一如當初國木田獨步等人做的那樣。

 他將袋子放下後,這才對泉說:“這些都是爺爺的錢。你打工換來,偷偷塞到爺爺枕頭底下的錢,爺爺都給你攢著呢,放心吧。”

 泉聽了一愣,繼而笑著說:“怎麽還分得這麽清楚?什麽‘你的我的’,您是我爺爺,我賺來的錢,不就是您的嘛。”

 水野長太郎更是理直氣壯:“既然是我的,我怎麽安排,那也是我的事!”

 “好好好,爺爺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泉笑眼彎彎,親親密密地挽著他的手下樓。

 水野長太郎拍拍他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生活誰人不苦難?這個世界壞人多,好人同樣也多。別人向我們施以援手,那是別人發善心,不是他們的義務,所以我們不能把別人的善心當做理所當然。”

 泉溫聲應道:“我知道了,爺爺。”

 只是,他注定沒法對這個世界充滿善意,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做壞人之上更壞的惡人。

 哪怕記憶消失,可融於血脈、深入骨髓的那些東西,卻是根本無法剔除的。

 將自己偽裝得純然無害又無辜,是他來到陌生環境中的下意識表現。那是他臉上揭不掉、撕不下的面具,一如呼吸那般,是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是他組成“自我”的一個部分。

 他其實有理由懷疑,自己的失憶,也是自己設計的一部分。

 畢竟,在水野長太郎說出那句“你打工換來,偷偷塞到爺爺枕頭底下的錢,爺爺都給你攢著呢”後,他想起了最要緊的……

 寫輪眼。

 而那句話,很明顯就是他給自己留下的“鑰匙”。

 泉近乎冷漠地看著水野長太郎眼中倒映出的三勾玉圖紋,心裡默默地盤算著:接下來,就是趁著“失憶”,趕緊擺脫那群熱心的偵探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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