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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他馬甲過多》第150章 變故生
數重攻擊轟擊在一起, 仿佛暴風與雷霆齊至,整片異空間都在毀滅的氣息中動蕩。

 這樣的恐怖攻勢下,哪怕是天人聖者, 若是毫無防備,至少都要重傷。

 出手的這一瞬間。

 幾個人腦海中幾乎是不約而同飄過一道白衣如雲、清風朗月般的身影。

 ——離開太上道門後,“燕無倫”一路行來, 跨越數千裡之遙, 先是無聲無息拜訪東黎大長公主,隨後又通過幾個人的引見悄然見到了另外幾位天人。

 姬慕月推開國師府的大門、陸一漁主動找上大長老的清修之地, 天宗教主一紙書信傳入北漠王庭……隨之一同而至的還有一道乘風踏雲而來的身影。

 此時此刻, 不久前的畫面再度浮現於心頭,這幾位天人出手的同時,腦海中仿佛又回響起那道溫柔舒緩、有若天籟的清雅男聲,帶著莫名的蠱惑力量。

 “……閣下以為執天閣閣主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大義凜然嗎?”

 “真正企圖動蕩整個天下的人是他啊……”

 “天人之壽八百載。恐怕閣下還不知道吧, 執天閣閣主早就活過了不知多少個八百載……”

 “他身上可是有著天人之上的秘密啊……”

 “……不需要化敵為友, 閣下盡可以繼續誅殺天外邪魔, 履行承諾的同時, 稍稍試探一下那位執天閣閣主也不為過吧?”

 “不如來打個賭罷,我賭……哪怕你們所有人一齊出手,也奈何不了他。”

 ……不得不承認, 他們的確被那個年輕人說動了。

 當然,這也與對方給出的證據有關。盡管目前還不能完全證實,但執天閣閣主身上的確是存在一些疑點……

 ——作為重生者的晏危樓, 盡管前世的記憶並非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某些至關重要的部分,比如執天閣閣主的某些黑料,還是能夠拿出來的。

 晏危樓記憶中最清晰的一件事就是, 當年北鬥魔宮偷襲三大正道聖地,其背後似乎隱隱存在著執天閣閣主的影子。只可惜,清楚此事的兩位天人都已死去,而當年尚且年輕的渡九幽未曾見過執天閣閣主,也不清楚其中詳情。

 哪怕利用逍遙樓去收集情報,“燕無倫”也只能給出一點似是而非的含糊證據。

 不過這點含糊證據就夠了,那幾位天人本就已經內心動搖,只是缺乏一個借口而已。“燕無倫”給了他們借口。

 盡管如此,他們也不會徹底被“燕無倫”牽著鼻子走。

 因此,表面上答應了“燕無倫”聯手針對執天閣閣主的計劃,但他們出手的同時,幾人早就達成默契,要趁其不備,一並解決晏危樓這個人。

 轟!

 像是滿天星河一齊搖落,天幕也隨之塌陷下來。群峰隕墜,星河如瀑,吟嘯的劍氣化作無垠滄海,無與倫比的恐怖攻擊將兩人一同包裹其中。

 「……既然墨先生你在乎的是天下蒼生,我們也履行了答應你的承諾。那麽,為了天下蒼生,與天外邪魔一並同歸於盡,這樣的結果,對你而言應當也並無遺憾了吧?」

 「像你這樣的存在,出現在這世上,終究是過於礙眼了……」

 無數枚文字在半空中飛舞,封鎖的異空間中,幾人不約而同出手。

 將晏危樓與剛剛到來的身影一並淹沒。

 晏危樓瞳孔之中,只剩下一片鋪天蓋地的光輝,像是頭頂的天穹突然塌陷,數不盡的星辰一並砸落了下來。

 他挑了挑眉。

 “嘖,說好的先一起對付執天閣閣主,你們卻還想一石二鳥……”微不可察的呢喃聲透著淡淡戲謔,他幽深的瞳底深邃一片,“不過,不出意料。”

 臉上神色絲毫未變,晏危樓冷靜地拔刀出鞘,漆黑刀刃在他手中舞出了殘影。他身形飄然而起,主動迎了上去。

 下一瞬,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被一道鋒利絕倫的刀光劈開一道縫隙,隨後漫天刀光如水銀瀉地般噴湧出來。

 劍氣與星光如初雪般融化,一襲玄衣的青年身隨刀光而出,深沉恐怖的氣息在他身周湧動,仿佛在他身後凝成了無邊無際的龐大陰影。揮袖之間,那漆黑的刀刃於一瞬間斬出了成百上千道斬痕。

 當頭落下的虛幻山峰被斬成碎片,四溢的刀光猶如月光一般漫天飄舞,無數縷銀色的“絲線”相映交輝。

 雖然同時被四位天人突然圍攻確實是一件危險的事,但要是心有預料,早有準備,就不是那麽麻煩了。

 如庖丁解牛般將襲來的一切攻勢一一化解,晏危樓突出重圍,身形飛掠過長空,尚未消散的刀光殘影在身後一並掠過,漆黑長袍上仿佛彌散著月光。

 就在晏危樓突圍的瞬間,同樣被四個人的攻勢所淹沒的“墨先生”不閃不避,只是微微抬頭,淡然地望著這一幕仿佛天翻地覆的景象。

 他一襲黑袍,身上裹著一件漆黑文士服,原本英氣勃勃的臉上透著淡淡虛弱之色,眼瞼處有一道漆黑鎖鏈般的印記,周身上下充斥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在那山呼海嘯般的重重壓力下,他身下的輪椅發出“哢吱”聲響,率先承受不住,一下子碎裂開來。

 但他只是一動不動,任由那足以撕裂數座山峰的力量轟在了身上。

 晏危樓恰好回身,目光與之撞到一起。

 那人衝他露出一個微笑,帶著幾分懷念,如同老友重逢一般平和。

 ……但他瞳孔中的情緒卻並非如此,像是滿載著無窮惡意,又摻雜著某種微妙難言的情緒,懷念與憎恨交織在一起,激蕩的殺意讓他的瞳孔都在發亮。

 緊接著,他整個人如星點般崩散開來。

 幾位出手的天人都怔了一怔,隨即臉色大變,殊無半分喜意:“不對,這不是他的真身!”

 幾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這一次的行動無疑是失敗了。沒有除去晏危樓,還暴露了他們對執天閣閣主的忌憚,引起了對方的警惕。萬般算計都是一場空!

 原本驚怒交加,就要出手的懸天峰聖主也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

 “我就說,墨先生一向算無遺策,怎麽可能輕易被你們算計了!原來他早有準備,難怪來之前他特意給了我傳送靈器。”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臉色更難看了:“你說什麽?他早有準備?”

 懸天峰聖主冷哼了一聲,剛才這幾個人的偷襲他可都看在眼中,自是不會給他們好臉色。因此,他隻淡淡道:

 “那是自然。早在我來之前,墨先生就交代過,若是中途你們想要見他,我盡可答應,用傳送靈器讓你們見上一面就是了……”

 當時他還以為墨先生只是隨口一說,然後,看方才發生的這一幕,顯然對方早就算到了將會發生的事。

 “可笑你們暗中算計,自以為得計,但一切卻早在墨先生意料之中。”

 名存實亡的合作關系已經破裂,懸天峰聖主目光冰冷,肆無忌憚地嘲諷幾人,以發泄心中未熄的怒火。

 他又不是傻子,從幾人默契無比的出手中就看出來他們早就有了主意,說不定還和晏危樓達成了默契,所以之前才一唱一和地要見執天閣閣主。

 倘若說,之前那一瞬間他是憤怒於幾人的出爾反爾,突然偷襲。那麽,現在想清楚了這一切,他就更加憤怒於自己被蒙在鼓裡,居然從頭到尾被這幾個人當傻子一樣耍弄!這簡直是莫大的屈辱!

 但他終究不是什麽楞頭青,很快就強壓下怒火,將目光投向在一邊看戲的晏危樓,沉聲道:

 “幾位好歹也是天人聖者,之前無緣無故對墨先生出手也就罷了,該不會還真想背信棄義,放過這個天外邪魔吧?這可是唯一將功補過的機會。”

 站在一邊看戲的晏危樓,見他將話題扯向自己,卻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

 ……倘若是之前,這些人或許還會履行與執天閣的約定,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

 他這有恃無恐的微笑看在懸天峰聖主眼中分外礙眼。

 兩人本就有舊恨在前。

 ——上次在北漠,晏危樓借助乾坤道圖之力,差點以入道大宗師之身完成弑殺天人之舉。

 這也讓懸天峰聖主在好一段時間裡淪為天人中的笑柄,徹底顏面無存。

 而今,晏危樓又露出如此明晃晃的嘲諷,這讓懸天峰聖主看向他的目光愈發冰冷,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雖然這幾人無緣無故對墨先生出手,但懸天峰聖主可不相信他們會突然背棄正道,與魔道為伍。否則他們也不會連同晏危樓一起攻擊了。多半只是受晏危樓挑撥離間而已。

 現在既然偷襲無果,但凡他們還不想與執天閣和懸天峰結下死仇,就該知道要怎麽辦。這也是正道之間的潛規則。

 之前還喊打喊殺,之後又為了共同立場親如兄弟,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這江湖上,所謂正邪之分,無非就是看誰更豁得出臉皮,更會做好表面功夫罷了。

 但其余幾人卻遲遲不動。

 周圍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你、你們……”他忍不住皺起眉,驚疑不定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打量。

 晏危樓慢慢笑起來:“你說的很對,反正執天閣閣主沒有事。只要殺了我,明面上他們也算有了交代,執天閣亦不會將幾位天人聖者出手試探的事情傳出去……”

 “大不了之後就說,事先與執天閣閣主早有默契,只是假意答應同我合作,騙我失去防備,趁機封鎖空間對我出手,大家都還是誅邪滅魔的正義小夥伴……

 “再比如,之前都是被我這個魔頭所誤導,對執天閣閣主出手也只是誤會……

 “嗯,只要願意找,合適的理由不要太多。相信執天閣閣主也樂意圓謊。”

 他漫不經心地攤了攤手,一番話說的十分直白。那張俊美鋒利的臉上掛著某種懶洋洋的、惹人生厭的笑,直讓人恨不得衝他的臉狠狠來上一拳。

 懸天峰聖主眉心越皺越緊。

 晏危樓準確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但他不明白,為何其余幾人此時的神色如此奇怪,似乎並不打算按照劇本來?

 一種不妙的預感漸漸在他心中蔓延。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晏危樓好心為他解惑:“當然是因為……執天閣閣主的表現太過完美了啊。”

 ……以往對方的確有過數次測算天機之舉,但針對的都是他們的敵人,且給出的結果最多不過是“今日不宜出行”這樣大而化之的含糊之辭。

 對方每次出現,泄露天機,看上去似乎都是在救人,從未利用這份能力算計過任何人。

 對他們來說,這位執天閣閣主毫無疑問是無害的。尤其是對方時不時就會消失許多年,就更加沒人將之放在心上了。

 但當彼此暫時站到對立面,他們還是第一次發現,對方測算天機的能力遠比過去表現出來的還要恐怖,居然連他們的一切謀劃都一清二楚。

 事先給出傳送靈器,安排假身出現……這簡簡單單,卻針對性極強的應對,太過周詳,也太過完美了。

 簡單的一句“今日不宜出行”還只是讓人欽佩,但若是周詳到“某時某地將會遇上某人某事……”一整天發生的事都能被算出來,那就只會令人驚恐了。

 倘若說,之前這幾人還只是被晏危樓挑撥,激起了心中那點屬於人類的劣根性。那麽現在,他們就是真的對執天閣閣主充滿了戒備。

 哪怕身為天人,一舉一動居然也逃不出對方的測算。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不存在任何的秘密。這樣的人,又怎能不讓人忌憚,恐懼,企圖除之後快?

 哪怕他過往表現得淡泊名利,毫無野心,也無法讓人放心。

 幾人神色凝重,懸天峰聖主也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提起了心,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露出警惕。

 唯有晏危樓一個人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是真打算和你們一起埋伏執天閣閣主吧?”

 所以,偷襲失敗後,懸天峰聖主才會以看待死人一樣的目光看待他。

 “——我可沒想過如此簡單就能殺了他。”

 青年玄衣如墨,飛揚的眉宇間凝著一抹輕快的笑意:

 “成也好,敗也好。從始至終,我的目的不過是讓他從幕後暴露到台前,讓諸位意識到這個人有多可怕而已。”

 懸天峰聖主的臉色漸漸變了,他突然意識到了晏危樓的話中之意。

 有時,超出常理、讓人難以理解的強大,就是一種罪過。執天閣閣主表現出來的修為實力或許還不足以讓人戒備,但那份算無遺策就已經足夠讓人忌憚。

 事實上,想明白晏危樓話中之意,就連一向崇敬著墨先生的懸天峰聖主,都情不自禁地往深了想。倘若哪天這個一切行為都被料中的人是他……

 他無奈地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居然也下意識對墨先生有了幾分警惕。

 一時間,他看向晏危樓的目光都染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果然是魔道,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動搖了他的心境……這個人,太過可怕了!

 而那道含著笑意的清朗聲音還在不緊不慢地響起,聽在眾人耳中,卻充滿了無法抵抗的蠱惑之意。

 “……現在,究竟是我這個所謂的天外邪魔威脅更大,還是執天閣閣主更值得警惕呢?”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天人者,本就已超凡脫俗,蒼生傾覆,又與他們何乾?反倒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神明”,對他們來說更為礙眼。

 既然對執天閣閣主起了警惕,那麽讓對方如此急切,欲殺之而後快的晏危樓,自然也就不再是他們的敵人了。

 ……至少目前不是。

 但正道終究是要臉皮的。要他們就這樣倒戈向晏危樓,放過這個“將會禍亂神州的天外邪魔”,也有些為難人。

 看著眾人的神色,晏危樓笑了起來:“看來,之前逍遙樓主轉達的提議,諸位是同意的了?”

 “……我與諸位之間並無仇怨,這次起因也不過是執天閣閣主一句話而已。誰知道他算得準不準呢?我還說,他就是在挾私報復呢。”

 對這些所謂正道中人的心理把握極準,晏危樓張口就給了他們一個罷手的借口,讓他們的神色明顯放松下來。

 “至於我和執天閣閣主之間的私人恩怨,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晏危樓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讓這些人倒戈成為自己的盟友,單只是正魔兩道之間的壁壘就不可越過。

 他所希望達成的目標,不過就是讓其他人退出這場由執天閣閣主所導演的大戲,達成兩不相幫的局面就足夠了。

 眼看之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越來越緩和,懸天峰聖主也顧不得自己心裡那點糾結了,他急聲道:“不可!”

 “魔門外道陰險狡詐,絕不可輕信!神州大劫在前,諸位身為天人,要為一己私欲置天下蒼生於不顧嗎?”

 他神色嚴肅,用的是一貫以來大義凜然的口吻。

 懸天峰自建立伊始,就以守護整個天下而自居,而且不是假模假樣的裝腔作勢。他們每一個弟子從小就被洗腦,發自內心地將自己視作天下之主,有裁定正邪、堪平天下的責任。

 由於懸天峰的實力擺在那裡,只要沒有太過分,其他人倒也樂意去捧他們。但這次卻沒有人附和。

 懸天峰聖主:“……”

 發表了一番近乎中二的宣言,卻沒有一個捧哏,氣氛變得莫名尷尬。

 一股愈發不妙的預感讓他心神一凜,不動聲色地望向四周。

 這時他才意識到,連同晏危樓在內,其余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極為意味深長。

 ……不好!

 他突然意識到了危險。

 若是這些人下定了決心要站到執天閣的對立面,那麽他這個形同執天閣閣主代言人的存在,就極為礙眼了。

 果然,就聽裴不名突然輕輕歎了一聲:“嚴兄,得罪了。”

 終於有了姓氏的懸天峰聖主還來不及說什麽,裴不名便踏出一步,他一襲青色文士服飄然若仙,手上的動作也極為優雅,但優雅之中卻又蘊含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

 虛幻的書卷在半空中飛舞,一個小小的“山”字從書卷中迸出,從起初小如蚊蠅,到最後仿佛大如山嶽,當頭向他砸下來,四周的空氣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破空之聲。隨後又蹦出一個小小“火”,牽動著漫天天火流星一同墜落,赤紅色的光焰照亮了整片異空間。

 他的出手像是一個信號。

 其余幾人也緊跟著出手,無窮的武道意象化作無窮幻影,幾乎要將懸天峰聖主整個人吞噬。

 晏危樓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抽出長刀。

 長而窄的刀鋒鏗然出鞘,像是一泓清幽月光從少年眼底淌過,倒映出一雙幽邃漠然的眸子,和眸子裡清淡的笑意。

 一瞬間敵我互換。

 眾人的舉動已然說明了他們的決心。懸天峰聖主也不再廢話,同樣拔出了長劍,周身氣息沸騰,如有一輪虛幻曜日冉冉升起。他迎了上去。

 身為天人聖者,他有自己的驕傲,既然這些人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自是不會繼續浪費唇舌。再加上周圍空間已經被封鎖,他便是想逃也不可能。

 那就唯有一戰!

 這個江湖終究是以實力為尊。

 異空間再次劇烈動蕩,各色光輝碰撞在一起,發生了驚人的爆炸。

 同樣是一對五,之前晏危樓甚至還有余力反殺,而懸天峰聖主的實力卻連勉強支撐都困難。

 剛剛過了百招,他周身氣息就明顯變得紊亂,臉色也因失血過多而漸漸蒼白。

 “咳咳咳!墨先生神機妙算,你們的一切陰謀早在他預料之中……”

 悶吭一聲,不知道中了誰的攻擊,他猛然倒飛出去。

 好不容易在半空中踉蹌停步,他陰沉著臉抬起頭。

 “……不要逼我。”

 之前他還不知道墨先生為何突然以報酬的名義送他一件寶物,還特意交代只有生死危機關頭方可動用,因為一旦動用就要耗去半身精血。

 但現在……他已然全都明白了。定然是對方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想到耗去半身精血的代價,懸天峰聖主還是希望能說服這些人收手,免得到最後兩敗俱傷,誰也討不到好。

 只可惜,回應他的是又一記刀光。

 滴答滴答。

 鮮血從刀鋒上連串滴落,晏危樓漫不經心地輕輕一甩。突然神色微變,緊接著身形驟然向後疾退。

 他整個人便如一隻黑色的大鳥,一瞬間倒飛出去數百米,一雙漆子的眸子緊緊盯在懸天峰聖主身上,瞳孔倏然緊縮。

 一樣東西被對方拋了出來,那看起來像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銅牌。

 這東西被拋出的瞬間,懸天峰聖主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他身體內部的精血一瞬間沸騰起來,整個人全身通紅像是一隻煮熟的大蝦,滾燙的白氣從他周身每一個毛孔中散發出來。

 “啊——!”

 短短三秒不到,所有人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大活人直接被抽空了全部的精血,變成了一副乾癟的皮包骨頭。緊接著,他體表那一層皮肉開始燃燒。身體在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量之下扭曲起來。

 嘭!

 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捏緊爆碎的番茄,他整個人爆了開來,化作無數飛灰。

 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一道透明的神魂在肉身崩潰的瞬間從他體內飛去,立刻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籠罩,隨著身體一齊湮滅。

 “……你、騙我——!”

 極度的怨憤,不甘,絕望,憎恨……這聲音裡過於激烈的情緒,幾乎要深深印刻在眾人靈魂之中。

 以天人強大的意識,立刻明白過來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多半是被執天閣閣主蒙騙,成為了對方手中的棋子。

 晏危樓倒是不意外。他很清楚,只要有殺死他的機會,那個人乾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都不為過!

 其余幾人心中驀然生出一種兔死狐悲般的恐懼,但很快他們就來不及多想了。

 以一位天人的全部神魂血肉為獻祭,那枚飛至半空的銅牌表面湧出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深沉黑暗,無形的力量隨之湧動而出。周圍的空間在一刹那被定格,沒有光,也沒有聲響。

 所有人都被定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驚駭的表情。他們雙眸之中,倒映著無盡彌漫的幽光。

 轟!

 無聲無息間,像是宇宙間突然有一顆星辰爆炸,無盡的光與熱湮沒了所有人。

 劇烈的爆炸讓整片異空間徹底扭曲,結界寸寸崩碎,原地出現了一個黑洞般深邃的漩渦,所有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被漩渦卷入,就要將他們徹底吞噬。

 “阿晏——!”

 宿星寒的聲音隱約傳來,仿佛近在耳邊,又仿佛飄渺到遠隔一個世界。

 晏危樓最後的視線裡,只見一抹白影毫不遲疑地衝入四周崩碎的空間碎片中,向他撲來。

 仿佛被無數柄風刃同時從周身切割而過,他雪白的衣衫瞬間被染紅。

 周圍的天地不斷扭曲、崩碎,這一刻,晏危樓忽略了周遭的一切,目光裡只有那雙清澄澄的、蘊著擔憂的眸子。

 比冰雪還要純粹,比月光還要柔和。

 似乎因為動作過於激烈,宿星寒飛掠而來的同時,一卷石質的古卷突然從他袖中飛出,直衝晏危樓而來。這卷神秘的補天訣總綱率先一步落入爆炸中心。

 似乎是吸收了周圍逸散的無窮能量,之前一直無法打開的古卷突然自行攤開。

 晏危樓眼前彌漫起一片金光,隨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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