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將離咬牙切齒躺在南星的床上,他因被羞辱漲紅了臉,心裡頭憋著一股氣,差點怒火攻心吐血。
南星怎麽能這麽對他!
南星現在是撕破臉皮不裝了,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完全不給他任何臉面!
可惡。
他緊緊握著拳頭,一邊是痛恨自己的弱小,一邊痛罵南星畜生!他猜得果然沒錯,南星當年收養他根本沒有安什麽好心!
為什麽這麽弱!他要變強!必須要變強!
總有一天他要狠狠的還回去,一點一滴的報復回來!
只要他活下來,活著一天,總有一天能超越南星,把他這些年的擔驚受怕、所受的屈辱全部還回去!
一口銀牙幾乎被他咬碎,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如今南星已經撕破臉皮,他也再也不能虛與委蛇與南星周璿,以後活下來的每一步都有靠自己爭取。
來吧!也不是沒見過,他在倌樓見過太多太多,南星這樣的小身板能將他折騰成什麽樣?就當做是一場酷刑,只是刑罰,沒有什麽受不了的,只要不死。
他能忍。
總有一天要報仇!
南星看完了一本遊記,回裡屋時,見自己床上拱起了個大包,這才想起了自己剛才把楚將離招來暖床了,他伸手進去摸了摸,果然很暖和,而且這極陽之體的溫暖和爐火燙浴不一樣,能夠直接對他的體質有益。
南星說:“你睡外邊,我要睡裡面。”
他沒等楚將離反應,就已經跨過楚將離的身體到了裡面,楚將離聽話地往外挪了挪,南星鑽進被子裡躺了下去,楚將離剛剛躺過的地方果然更暖和。
他瞧著楚將離硬邦邦地平躺在那裡,便笑道:“你跟個死人一樣直挺挺的躺著做什麽,過來靠近點,暖和。”
楚將離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側過來靠近他,這樣一靠近,他又聞到了南星身上那股香味。南星大大方方縮在他懷裡,他眼珠子動了動,瞧見南星如玉一般的頃長脖頸。
好白。
像羊脂一樣,一瞧就很是細膩。
他盡量讓自己放松,等著南星下一步動作,但是南星就那麽一躺,跟昨晚一樣,又是這樣睡了。
難道真的就是只是讓他來單純來暖床?
他的作用和那什麽湯婆子、暖袋子一樣?
南星的呼吸平穩綿長,大概是睡了,但是一張面具蒙著臉,看不見他的睡顏。
連睡覺都帶著面具,面具還上了鎖,到底是什麽不可見人的醜面貌?
楚將離在黑夜裡瞧著頭頂華貴的簾帳,感受身下極軟的床,一點也沒有睡意。
南星的床太軟了,不知道墊了多少層棉被,被子也是又輕又軟又暖和,他被這樣的暖和圍繞著,熱得難受,身旁的南星是唯一冰涼的東西。
他呼吸不順暢,風寒沒有好,身體出了不少汗,忍不住的再靠近一點南星,讓這冰涼稍微解一解這樣的悶熱。
他的手悄悄地放了過去,心裡忍著對南星的厭惡,他不是想靠近這個人,只是想有些冰涼的東西解這些熱意。
他在黑乎乎的被子裡摸索,不一會兒就碰到了南星。
沒想到這個時候南星正好翻了個身,楚將離一緊張就用力過度,已然將南星抱在了懷裡。
正好抱住了他的腰。
好細。
在極度緊張之余,他腦子裡第一時間出現了這個詞。
南星只是翻了個身,似乎並沒有醒來,但是他並不敢短時間內再次動作,只能維持這個動作抱著這一段細腰。
這腰也太細了,那倌樓裡的頭牌都沒有這樣細的腰,沒想到臭名昭著惡貫滿盈手段狠辣的決明宮宮主,腰竟然這麽細。
這樣的人居然還在後院了養了許多男寵,瞧著他這樣的身體,倒像是個被養著的小寵。
居然色心不改讓他暖床!
楚將離越想越氣憤,他突然就給南星預定好了一個下場,倘若有一日南星落到他手裡,他便將人武功廢去,把人發賣給一名好色的富商老爺。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看體態皮膚,南星年紀應該不算大,二十多歲不滿三十,他的皮膚白得像雪,那雙手比女人的還要漂亮,又生著這樣細的腰身,他的聲音也很好聽,若是叫起來,便是帶著面具不看臉,也能把富商老爺迷得神魂顛倒。
堂堂決明宮宮主因作惡多端最終被賣給富商做小寵,如此羞辱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不過按照南星的性子,他那個狠辣的性子肯定要把那什麽老爺弄死,指不定老爺活不過一晚上。
他又輕輕嗅了嗅,南星身上真的好香,他心裡也摸不準給南星一個什麽下場,總之不能讓他好過。
他這樣胡思亂想著,猝不及防聽見一聲公雞打鳴。他以為這一晚很難熬,沒想到一眨眼就到了天亮。
不一會兒南星也醒來了,楚將離以為南星醒來了要做什麽,他佯裝還沒醒來,看看南星要玩什麽花樣。
沒想到南星直接一腳將他踹下了床,讓他滾,讓他晚上再來。
“真把我當他腳下一條狗了!”
楚將離回到自己院裡後氣憤不已,他被南星反覆無常弄得快炸了,決明宮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拿出刀劍拚命的練,發狠的練,連飯都不吃,就這麽一直練到了天黑,天黑了,又該給南星暖床了。
就這樣連幾日,南星突然派人來他院子把他的東西搬了過去,讓他和他一塊住。
“我這宮裡缺個人,西院空著,每晚都讓你過來,如此來來回回不方便,往後你便住西苑,西院場地也大,練武很方便,往後你便跟著我住下。”
楚將離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反應,就看見佛耳來了。
佛耳像個木樁子似的杵在哪兒,很是恭敬的喚了聲“主子”。
“主子,尊主說不讓您……”
佛耳口中的‘尊主’就是羽涅,羽涅不讓南星和其他人發生關系,他的身子得乾乾淨淨留給月見。
但是羽涅偏偏又送了許多男寵給南星,男寵是不讓南星碰的,就這麽養著看著,瞧著男人之間怎麽相愛、怎麽纏綿,怎麽要死要活。
從小給南星灌輸往後得和男人在一起的觀念,南星對這些東西都興致缺缺,他又被強迫觀看男人之間怎樣交合,讓佛耳觀察他的反應,他要是沒反應就看到有反應為止,但是他偏偏不能碰任何人,也不能讓任何人碰。
南星冷笑道:“我怕冷,阿離晚上只是給我暖床,我們做什麽,你不是知道的嗎?”
每天晚上佛耳就蹲在他的屋頂聽著,防賊似的怕兩人做些什麽。
佛耳直挺挺的跪在南星跟前:“晚上招人來可以,讓他住在主子的宮裡不行。”
南星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一旁的楚將離被這聲響亮的巴掌嚇了一跳,同時又想著佛耳管得也太寬了,他怎麽敢,怎麽敢忤逆南星,不要命了嗎?他本來是不想住在這兒,可佛耳這樣不痛快,他又打定主意住了。
南星打完人又甩了甩手,懶洋洋地撐著下巴盯著佛耳:“我怕冷,要個人暖床,阿離不來,你來?”
佛耳不說話,南星知道他不敢。
“哈哈哈哈!”南星笑了起來,他走到佛耳跟前抬起他的下巴端詳他的臉,“這樣瞧瞧你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可是你敢嗎?”
當年佛耳跟著南星的時候,他監督南星觀看男人那檔子事,因為南星始終沒反應,羽涅便讓人在那兒添了些助興的香,南星終於有了反應,但是不知道怎麽辦,當時佛耳被香迷惑,差點失控,後來被罰得很慘。
往後再也不見他有過什麽逾越的舉動,便也成了如今榆木一尊。
南星“哼”了一聲,笑道:“你便是敢我也不要你,我喜歡阿離,他生得可比你好多了。”
佛耳垂下眼眸,安靜地聽著,楚將離滿臉通紅,低著頭死死盯著地板,他不敢相信南星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
南星竟然喜歡他!可是喜歡也不能這樣說出來,這樣輕易的說出來聽起來太過於廉價。
他想著想著心裡又慢慢冷了下來,南星罰他、虐待他,若是喜歡他,這樣的喜歡有什麽意義?可不就是倌樓裡的嫖客對小倌一時興起的喜歡麽?
這種喜歡他不屑要!
這樣想著,他的臉色又黑了。
佛耳拗不過南星,最終楚將離還是住了下來。
南星關上門,摘下面具,摸了摸右邊臉。右邊臉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了知覺,雖然灰色隻退卻了一點點,但是他如今的身體比以往要好得多,也不再有冷得被凍僵的情況。
他又在臉上塗了些藥膏,只要楚將離一直在他身邊,不出兩個月,他的臉應該能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