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沈沉玉與穆林庭來到京城後,兩人就想過去見一見齊錦王世子。但是那個時候兩人身份敏感,為了不給齊錦王世子增添麻煩,兩個人只能暫時與世子之間拉開關系。
如今沒了七皇子這個大威脅,八皇子的地位也越來越穩固了,所以現在就算與世子走近一點,對雙方也不會有太大威脅。
自從那天世子幫穆林庭解圍後,世子便隔三差五的過來尋穆林庭。這兩個人都是爭強好勝的性格,又都是身份一樣的小哥兒,所以他們兩人之間相處起來很容易。
介於之前世子幫過他們不少忙,看到依舊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的世子,同時為了讓齊錦王承他們的情,沈沉玉私下裡送給了世子一壺靈酒。
其實從很早之前,齊錦王就在惦記沈沉玉的靈酒,甚至想過用什麽法子給世子討來。不過由於世子跟穆林庭的關系,齊錦王雖然有這個心卻一直沒敢去做,怕自己唯一的孩子會因此怨恨上他。
如今沈沉玉還算比較識趣,不僅自己主動把靈酒送給了世子,還有意讓世子與穆林庭拉近關系。
雖然表面上看來,這兩人相處好像是穆林庭高攀了。但是如果真的算起來的話,還是世子這邊佔了便宜。
畢竟當初世子針對七皇子,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給自己解氣。就算沒有七皇子與穆林庭的事情,以世子的脾氣依舊不會輕易放過七皇子。
如今卻因為這件事,從沈沉玉手裡得到了一壺靈酒。這靈酒可是延年益壽的好物,聽說就是這個東西,讓年邁的老太傅如今依舊生龍活虎的。
齊錦王想到自己那位皇兄,想到對方總是偏袒沈沉玉的行為,隱約覺得除了他喜歡沈沉玉之外,更多的應該還在於這靈酒上面。
人,沒有不怕生老病死的。尤其是皇帝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就更加舍不得眼前的繁華人世。
其實別說是皇帝了,就是齊錦王他自己,一想到有朝一日會死,他自己心裡也會有點不甘。
世子在得了靈酒之後,便每晚臨睡前喝上一口。如此連續喝了半個月,原本病弱的身體就好多了。
之前他的身體一直很不好,習慣了之後也沒有覺得如何不好。但是當他體會到了身體好的好處,世子就不樂意這樣一直病歪歪的了。
如此又了過五六天,那一壺靈酒就被世子喝完了。雖然只有一壺靈酒的量,還不夠讓世子徹底恢復健康,但是他整個人的氣色已經比之前好太多了。
世子深知靈酒的事情涉及頗大,便想要幫沈沉玉與穆林庭隱瞞此事。但是不管他如何想要隱瞞,靈酒這種事情也不是能夠好隱瞞的。
這一日,世子帶著謝禮去了沈府。原本是想要談論靈酒的事情,擔心因為他的身體狀況,會給沈沉玉他們帶來禍端。然而讓世子沒想到的是,沈沉玉夫夫兩人對此十分淡定。
其實從沈沉玉給老太傅靈酒時,靈酒會被有心人盯上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沈沉玉再一次拿出靈酒,其實就是他想要以此
當做誘餌罷了。
之前五皇子鬧出那樣大的事情,皇帝就應該立八皇子為新的儲君了。可是這件事已經過去半年了,不管朝中的大臣如何鬧騰皇帝都不曾立儲。
沈沉玉知道皇帝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想要看一看沈沉玉手裡,還有什麽樣的底牌來擁護八皇子。
沈沉玉給八皇子火藥當做籌碼奪嫡,又用紅薯給穆林庭換了免死金牌,最後用活字印刷換得如今的官位。
皇帝一直沒有動沈沉玉,除了他知道沈沉玉有大用之外,更多的還是好奇他還有什麽本事。所以關於立儲這件事,便是皇帝對沈沉玉的一次試探了。
既然皇帝都親自來試探了,沈沉玉就直接甩給對方一個王炸。不管是哪朝皇帝沒有不怕死的,更是有不少皇帝為了長生不老,甚至不惜做出很多勞民傷財的蠢事來。
也不知道這位皇帝面對這種誘惑,最後是繼續容忍沈沉玉囂張,還是會做出其他不一樣的選擇?他若是繼續選擇容忍沈沉玉,就會在這件事之後立八皇子為儲。若是對方選擇了其他的方式,這個時候就會召沈沉玉進宮了。
就在夫夫兩人閑聊的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襄墨略顯急促的聲音。
“大人,陛下召您進宮了。”
隨著襄墨的這一聲,整個沈府的下人便警惕起來。其實這件事沈沉玉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想到這一日來的這麽快。
原本他以為皇帝還能再忍一忍,畢竟沈沉玉這兩年做出了不少貢獻,都說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但是終究還是因為功高震主,加上他手裡的籌碼太過誘人了,皇帝還是沒忍住想要對他出手了。
說實話沈沉玉並不想與皇帝為敵,畢竟當初是對方欽點了沈沉玉為狀元,雖然這一點之中隱藏著不少算計,沈沉玉還是記著皇帝的伯樂之恩的。不過記著這點恩情是記著,但是沈沉玉也不會因此就會對皇帝心軟。
穆林庭看著沈沉玉站起身來,為了不讓沈沉玉有後顧之憂,便開口對沈沉玉道:“你放心,有我在,我會守著這個家。”
沈沉玉聞言輕笑了笑,皇帝只是把他召進宮裡,估計是打算把他囚禁起來。然後一邊探查他身上的秘密,一邊用他來要挾穆林庭繼續為國所用。所以明面上,皇帝是不會對沈家如何的,頂多會限制他們不得離開京城罷了。
“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不出幾天我就會從宮裡出來,所以你和家人也不要擔心我。”
從沈沉玉給世子靈酒的時候,就已經早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同時他與穆林庭也想好應對的辦法。這個辦法不用他們當惡人,還能一勞永逸再也不用為了以後擔心。
沈沉玉入宮之後,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直接被軟禁在了皇宮裡。皇帝並沒有立刻去見他,而是把沈沉玉關了兩天。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關於沈沉玉被軟禁的事情便傳開了。一開始大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畢竟之前皇帝對沈沉玉那樣偏寵。如今突然傳出沈大人被軟禁的事,除了一群真心為沈大人擔憂的學子之外,更多的人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
有不少人為了打探消息,又是往皇宮裡遞消息,又是跑到沈家觀望的。結果不等他們打探出點什麽,一連被關在皇宮半個月的沈沉玉就出來了。
隨著沈沉玉出來的時候,緊接著就是皇帝立儲的消息,這一下子整個京城都炸開了。就連八皇子這個當事人自己,都是後知後覺才知道這個消息的。
等到八皇子知道消息之後,就慌慌張張去了沈府去見沈沉玉。結果剛好趕上沈沉玉在沐浴呢,八皇子,不對,現在已經給叫他太子才對,太子便耐著性子在廳堂等了半個時辰。
沈沉玉從後院出來的時候,一頭長發此時還濕漉漉的披散著。他看了一眼一頭冷汗的太子殿下,隨即揮退了整個廳堂的所有下人。
沈沉玉坐下之後,便開口道:“殿下想問什麽便問吧。”
太子聞言忙道:“老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父皇一直不松口,為什麽現在突然松口了?”
自從上一次沈沉玉大敗五皇子後,私下裡太子便把沈沉玉當做自己的老師。並且承諾等到以後他榮登大寶後,沈沉玉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會給他一個攝政王。
攝政王,顧名思義,也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意思。
也正是因為這一個許諾,沈沉玉和穆林庭才會這般擁護八皇子。因為只有坐到攝政王這個位置,沈沉玉才能有權利與皇權抗衡,就不用擔心兔死狗烹被皇室過河拆橋。
至於為什麽沈沉玉這麽信任八皇子,並不是沈沉玉對於八皇子的人品的信任,而是對於自己和穆林庭的實力的信任。
他們可以把他捧上那個位置,也能讓他沒有那個命當這個皇帝。畢竟以穆林庭現在的武功,只要他想,想要進宮殺一個人十分容易。
沈沉玉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即拿出一顆丹藥遞給了太子。太子拿著丹藥不解的看著他,好半天才疑惑的問道:“老師,這是什麽?”
沈沉玉:“這一顆叫洗髓丹,傳說之中修真人修煉築基用的。”
太子的腦子轉的飛快,沈沉玉只是點撥了他一句,隨即他便徹底明白了過來。
“所以,老師之前讓人傳言的東西,這世間確確實實是存在的?”
別看他的父皇如何聰明,但是對方在生老病死面前的時候,依舊難以免俗的心裡也會害怕。
太子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之前我一直覺得父皇喜歡七哥,後來七哥被廢之後,我又覺得父皇比起我更喜歡五哥。可是如今從頭仔細回想一遍,其實父皇從來不在意我們幾個,他自始至終最在意還是他自己的命。”
從對方莫名其妙點沈沉玉為狀元,從對方幾次三番的偏袒沈沉玉的時候,其實很多人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皇帝是在意沈沉玉這個人才,同時也是對穆林庭趕到愧疚。可是如今再回頭看去,就發現一切都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相對於感觸良多的太子,沈沉玉這邊倒是沒有太多感覺。因為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其實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引導。
就像這一次皇帝召他入宮,沈沉玉有很多法子從宮裡出來,也有辦法掩蓋自己手裡的秘密,但是他卻選擇了給出丹藥。
皇帝可以為了靈酒與沈沉玉撕破臉,那就說明他跟很多帝王一樣想要長生不老。所以沈沉玉就給了他洗髓丹,他不僅要給對方洗髓丹,還要皇帝沉迷於修仙問道之中。
因為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沈沉玉已經沒辦法相信皇帝了,因為對方沒有八皇子好掌控,更不會給他攝政王的位置。
自古朝堂便是如此,陰謀,陽謀,不擇手段等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不能對皇帝仁慈心軟,便只能徹底的毀了對方。
他們這個世界是不能修仙的,所以哪怕給了皇帝洗髓丹之後,也只能進行簡單的洗筋閥髓罷了。
洗筋閥髓之後,不僅可以祛除身體的雜質,還能讓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當然了,沈沉玉給出丹藥的時候,皇帝不可能立刻就拿去服用。而是通過幾次試驗,確定了不會對身體有害,並且讓沈沉玉自己先服用之後,皇帝這邊才敢把丹藥給吃下去的。
在體會到了洗髓丹的好處之後,沈沉玉又給了對方一個修煉功法。不管是洗髓丹還是修煉功法,都是修真界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唯一不好的便是,那個修煉功法比較特殊,是一種魔教用來操控教徒的心法。
這種心法分為子母兩種,子心法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候,跟穆林庭的煉體術的感覺差不多,會讓人的身體越來越強悍。
但是修煉一旦時間久了,人的心智就會一點一點的開始喪失,潛意識裡還會服從修煉母心法之人。
按道理沈沉玉有這些好東西,皇帝就更加不可能願意放他走才對。但是沈沉玉提前修煉了母心法,剛開始摸索子心法的皇帝就不小心中招了。
說實話如果皇帝繼續修煉的話,沈沉玉就是想要奪了他的皇位都沒問題,甚至可以用這種心法控制人心。
不過這些畢竟是歪門邪道,要不是沈沉玉想要兵不血刃的解決,他也不會選擇這樣的投機取巧。
如此過了三個多月,沉迷於修仙問道的皇帝,就開始時不時地不上早朝了。老太傅等人趁此機會,便提出讓太子分憂的意見,本以為皇帝會直接否決,卻沒想到皇帝竟然答應了。
很多人都以為皇帝沉迷於妖法,還想要來個以死相逼讓皇帝收收心。但是隨著皇帝不停的修煉,對方的身體越來越好了,整個人似乎也年輕了不少。
沈沉玉雖然能操控人心,但是除了出宮那一次之後,他一直沒有操縱過對方。
讓沈沉玉比較意外的是,臨近年關的時候,皇帝召集了一群武將,在皇城廣場來個比武大賽。
以前的皇帝身體不大好,哪怕有太醫院的太醫調理著,整個人的氣色也一直不怎麽好。可是現在就不同了,看著在武場上沉迷於與人切磋的皇帝,一群文官武官都說不出話來了。
唯一不好的便是,皇帝不怎麽管理政事了,甚至有了想要帶兵打仗的念頭。要不是被一群老臣死死壓著,對方說不定過完年就帶著人去了邊境。
過完年的三月,周圍的小國派來了使臣。
皇帝把招待使臣的事情,交給了剛剛坐穩太子之位的八皇子,為此五皇子還跟皇帝鬧過一次。不過不管五皇子如何鬧騰,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也沒辦法改變。
三月初七,這一天下起了小雨。整個古樸大氣的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裡面,讓周圍的景色都顯得有點模糊。
沈沉玉與太子要迎接各國使臣,哪怕身後有人幫忙撐著雨傘,身上還是很快就濕了一片。
沈沉玉不大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初春的天氣總是又冷又潮濕的,這時候的冷幾乎凍進了骨子裡。
各國使臣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京城,繞過北門的主街之後便去了各自的驛館。周圍有不少好奇的京城百姓,不惜冒著陰冷的春雨也要過來湊熱鬧。結果因為那些使臣都坐在馬車裡,他們也沒能看到什麽異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