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則沒等蘇墨修動手,就非常主動地把褲子脫了:“親愛的,我們去房間?”
蘇墨修:“……轉過身去!”
“你想幹嘛?”言景則一驚。
蘇墨修道:“看看胎記。”
原來只是看胎記?!這也太過分了!
不過……“怎麽突然想看胎記?蘇硯清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你跟他有一腿。”蘇墨修道。
言景則:“……這絕對沒有!我清清白白的,只有你一個!”
“嗯?他來這裡,跟你說了什麽?”蘇墨修問。
“他說他會離開我,是因為發現自己得了絕症,怕我接受不了,才會提前離開,現在想跟我重修舊好。”
蘇墨修的臉色變了。
“當然了,親愛的,我隻愛你,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言景則道。
“嗯。”蘇墨修松了口氣,盯著言景則不知道在想什麽。
言景則又道:“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
“你要什麽?”蘇墨修看著言景則,摘下自己的眼鏡,露出一個笑容。
他很少笑,永遠都冷著一張臉,透過鏡片去看這個世界,現在摘了眼鏡又這麽一笑……
春暖花開,姹紫嫣紅。
言景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蘇墨修又笑了笑,盯著言景則的雙眼:“要不要看看我身上有沒有胎記?”這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言景則輕咳一聲:“去房間!”
言景則查遍蘇墨修全身,確定蘇墨修身上沒有胎記。
但有很多傷疤。
一開始因為抱得美人歸心情很好的言景則,到後來動作越來越輕,也再沒有口花花。
蘇墨修一大早起來,就見言景則坐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言景則身上有一些傷,都是康信厚自殘留下的,比如胸口就有好幾個香煙燙出的圓點。
蘇墨修看著這些,覺得實在礙眼。
幸好這些不是言景則親身經歷的。
幸好他是穿來的。
等等……蘇墨修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言景則的動作無比熟練。
是在以前的自己身上練出來的?
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樣的?
是不是比現在的他,更討人喜歡?
蘇墨修盯著言景則看了很久,言景則一動不動,他終於忍不住問:“你在幹什麽?”
言景則看向蘇墨修:“我在拯救世界。”他在修複這個小世界。
蘇墨修:“……”這人也太喜歡胡說八道了。
但他還是很喜歡。
蘇墨修神采奕奕地從床上起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言景則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把自己手上有的,蘇硯清和應嘉琅在一起的照片,全部打包發給了應嘉琅的父親。
同樣打包發過去的,還有他給蘇硯清的副卡的帳單。
應嘉琅是應家獨子,應家的寶貝。
應母當年也是個女強人,但為了教育應嘉琅,她不惜放棄自己的事業。
應嘉琅也爭氣,各方面都比康信厚要出色,最多就是……應父還很健朗,所以他現在還在應氏各個部門之間轉悠,而康信厚已經是總裁了。
不管怎麽樣,應嘉琅這麽一個被父母寄予厚望的孩子,應父應母要接受他喜歡男人都難,更別說他喜歡的還是蘇硯清了。
言景則發完,照舊發了個短信,提醒應父去看郵箱。
應父收到言景則的提醒信息的時候,正和應母一起吃早餐。
應母很重視早餐,他們的餐桌上有葷有素,一共六道菜。
應父吃了點,就問:“嘉琅昨晚上又沒回來?”
應母道:“說是外面有事,不回來了……我覺得他多半戀愛了。”
“戀愛了?讓他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看。”應父道。
“我跟他說過,不過他找借口搪塞我,估計還沒決定要定下。”
“既然沒決定要定下,就別亂談,搞一堆前女友出來,好人家的姑娘還能要他?”應父道。
“你兒子是怎麽樣的你還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搞一堆前女友出來!”
應父一想也是,又道:“對了,他最近既然有空,你讓他多回去看看媽,蘇硯清從媽那邊搬走了,媽一個人待著,很冷清。”
應母答應下來:“我會讓他去看媽的。說到那個蘇硯清,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麽才好,康信厚對他也算不錯了,結果這麽坑康信厚。”
應父道:“小孩子,就愛鬧騰。”
應母想到蘇硯清和康信厚,再想想自己兒子,就十分自得:“想來想去,還是我們嘉琅好,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毛病。”
他說完,卻發現拿著手機的應父臉色不太對:“你怎麽了?”
“去書房!”應父道。
在手機上看郵件,很多東西看不真切,應父帶著應母進了書房,打開電腦……
應嘉琅和蘇硯清在一起的照片,就清晰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應母差點一口氣喘補上來。
應父要好一點,但也忍不住想要吃顆保心丸。
應父終於道:“快把嘉琅叫回來!”
他兒子就算真喜歡男人,也決不能跟蘇硯清在一起!
而且,這照片是康信厚發給他的,不管康信厚是不是有病,他兒子勾搭康信厚未婚夫這件事都板上釘釘,這……
言景則發過照片,就放開不管了。
他忙得很,無數遊戲等著他打!
他做的還是正經事!作為一個想要投資遊戲公司的人,總要先玩一玩各種遊戲,對吧?
至於他百分之九十的資金投資的其實是遊戲以外的行業……他對這百分之十的項目非常看重,才著重考察的!
進總裁辦公室匯報情況的人:“……”
康總絕了,把所有的工作扔給蘇墨修,然後自己整天玩遊戲!
他是失戀之後不想工作所以沉迷遊戲?
當然,這個其實沒什麽……關鍵是,蘇助理被他逼著,整天跟他形影不離,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逼出什麽毛病來……
這人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言景則見人走了,問蘇墨修:“阿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休息室睡一覺?”
“不用。”蘇墨修坐直了身體,言景則又想幹嘛?
“那我一個人去睡了。”言景則道,蘇墨修找了一些問題問他,他需要回答,還要搞投資,真的很忙……
言景則直接說要一個人去睡,沒有再調戲自己……蘇墨修有些失落,又有些擔心:“你每天上午睡一覺,下午睡一覺,晚上還睡,睡這麽久沒有問題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問題,我上次自殺的時候,他們給我做全身檢查了,我身體好得很,至於睡得多……我一直很能睡。”
“嗯?”蘇墨修好奇地看向言景則——言景則好像還有話要說。
言景則道:“別人熬夜學習的時候我在睡覺,別人加班工作的時候我在睡覺,別人睡覺的時候我還在睡覺,這就是別人禿頭猝死,而我皮膚好氣色好顯年輕的原因。”
蘇墨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言景則鑽進休息室,給自己聰明好學的學生“小蘇”回復消息去了。
而看到老師的消息,蘇墨修總算放棄了對禿頭的擔憂。
言景則忙到一半,就接到了應嘉琅的電話,應嘉琅要見他。
言景則道:“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出門,你要是想見我,自己來我的小區。”
他家阿修受了那麽多罪,現在他看除了阿修以外的人,都不順眼!
當天晚上,言景則見到了應嘉琅。
原主和應嘉琅有過很多次對峙,兩人之間每次見面,氣氛都劍拔弩張。
不過這次……
應嘉琅憤怒地看著言景則,言景則……打了個哈欠。
晚上和親愛的滾完床單就開始忙著拯救世界,白天還要努力投資賺錢,他太難了!
“康信厚,就算我父母反對,我也不會放棄硯清!硯清絕不會回到你身邊!”
“我並不想他回到我身邊。”言景則又打了個哈欠。
應嘉琅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想好的話都說不下去了。
倒是言景則打過哈欠,道:“就是他對我死纏爛打,想要回到我身邊……我真的挺煩的。”
“你開什麽玩笑!”應嘉琅皺眉,蘇硯清和眼前這人在一起,從頭到尾就是被迫的!
言景則拿出手機,放出昨天和蘇硯清通話的錄音:“來,你來聽聽。”
“康信厚,我很想你……”
“康信厚,我其實是喜歡你的,之前說那麽過分的話,是因為我發現我得了絕症,怕你受不了……”
“康信厚,我知道我錯了,我得了絕症,本來想跟你分開,但我發現我還是喜歡你……”
這確實是蘇硯清的聲音……應嘉琅愣了愣,才道:“你合成的?”
言景則笑了笑,拿出一疊帳單給應嘉琅:“來,我給你看看,他這些年都花了我多少錢!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現在已經醒悟了,我發現他之前是在PUA我!我其實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就是仗著我小時候受過心理創傷PUA我,好在我及時找了心理醫生,走出來了。”
“你胡說什麽!是你一直強迫他!”
“兄弟,這是法治社會,我能強迫他做什麽?我什麽時候傷害過他?我當年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拚死出櫃和他訂婚,結果他出軌了,所以前段時間我才有了一些過激的行動……遇到這種事情,你不反思一下你當小三的行為,還覺得我有病?”言景則滿臉震驚地看著應嘉琅。
應嘉琅聽言景則說自己是“小三”,滿臉尷尬。
言景則又道:“他這人特別會裝,是不是在你面前說他多可憐之類?他真要可憐,幹嘛不出國躲著我?反而花我那麽多錢,天天花我的錢?我發誓我沒有讓他不能出國的本事。”
應嘉琅:“……”康信厚確實沒有這本事……
言景則知道,應嘉琅這樣被父母精心教養長大的人,腦子不會太糊塗。
他會跟蘇硯清在一起,起因是同情。
康信厚當時很瘋狂,這讓應嘉琅有一種他在從惡龍手上拯救王子的感覺,這不就激動了?
但是現在他退出……應嘉琅遲早能看清蘇硯清。
言景則同情地看著應嘉琅。
應嘉琅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言景則又道:“對了應嘉琅,蘇硯清說他得了絕症,不是假話,他之前還想讓蘇墨修給他捐肝……但你看看他對蘇墨修做的事情,他憑什麽讓蘇墨修給他捐肝?”
言景則有備而來,又給了應嘉琅一份資料。
蘇墨修的養父跑掉的時候,蘇墨修還只是一個大學生。
蘇墨修的養父偷了蘇墨修的身份證拿去辦信用卡借網貸之類,總共也就借了四五十萬,之後倒騰來倒騰去,將債務弄得更多,又去跟蘇墨修以前的同學什麽的借錢,算上利息加起來也就只有百來萬。
別的錢,是蘇墨修的養父,當時利用自己公職人員的身份借的,只是那些人找不到他,找到了蘇墨修頭上。
蘇硯清確實“幫”了蘇墨修,他找人把這些債還了,又讓蘇墨修寫了欠條,每個月還那人錢。
然而這麽一折騰,他直接把蘇墨修的債務翻了幾倍!
而且,那個所謂的中間人,其實是蘇硯清隨便找的,蘇墨修每個月還的錢,最後都到了蘇硯清手上。
“蘇墨修出生在普通家庭,很多事情不懂,但蘇硯清肯定知道遇到這種事情可以找找律師,他為什麽不幫蘇墨修找?”言景則道,“就算蘇硯清真不懂……這點錢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蘇墨修又是受害者,他為什麽不幫蘇墨修還?”
應嘉琅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份文件,沉了臉。
其中一份是蘇硯清的帳單,他每個月都會消費幾十萬,另一份則是蘇墨修的資料。
蘇墨修當時欠的,會影響到他征信正規債務,不到四十萬。
蘇硯清在他面前提過蘇墨修,用詞不太好,也因此他對蘇墨修的印象一直不怎麽樣,結果……
在蘇硯清嘴裡被他幫了之後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的蘇墨修,這些年每個月還他大幾萬……
這錢對他們來說沒什麽,但蘇墨修是個拿死工資的!
言景則站起身,拍了一下應嘉琅的肩膀:“兄弟,我已經上岸了,你好自為之。”
應嘉琅臉都黑了。
言景則也不管他,回家去了。
言景則到家的時候,正好李叔來送晚飯。
昨天晚上他非常小心,蘇墨修沒受傷,但還是吃點清淡的好,言景則特地囑咐李叔做了粥。
“你今天只能喝粥。”言景則把用各種海鮮切碎之後加上大米小米做的粥放在蘇墨修面前。
李叔忍不住道:“少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言景則道,“他受傷了,要吃點清淡的。”
李叔驚了:“蘇助理還受傷了?!”
言景則認真點頭:“我有時候下手沒輕重,你知道的。”
李叔倒抽一口冷氣。
他家少爺囚禁傷人什麽的,會不會被抓起來?
“李叔,你不要聽他胡說!”蘇墨修覺得不能再嚇唬這個老人了,“我沒事,我們挺好的。我跟他在戀愛。”
他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蘇墨修的臉不可避免地有點紅。
李叔:“!!!”他家少爺這麽厲害的?才跟蘇硯清分手沒多久,竟然就和蘇助理談上了!
這是把蘇助理當替身了吧?
蘇助理呢?看他這樣子,像是對他家少爺死心塌地的……
等等,前些年他家少爺一直對蘇助理不太好,蘇助理卻對他家少爺不離不棄……莫非蘇助理其實一直暗戀他家少爺,現在為了上位,不惜當替身?
這就有點亂了……
李叔同情地看著蘇墨修:“蘇助理,你想吃什麽,盡管跟我說,我都給你做!”
他也只能做點這樣的小事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