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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孵蛋飛升天界》第61章
岑羽之所以會這麽想, 是有內在邏輯的——

 都說蛟族和龍神之間有嫌隙,那麽假設兩種情況:一,蛟族不把滄沉放眼裡。二, 蛟族或迫於大青龍的淫威, 或因為其他原因, 總之滄沉找上門,他們還是得將人當遠古神供著。

 第一種情況下,都不把滄沉當回事了, 張口閉口喊他什麽帝後,還這麽殷切?

 第二種, 給他面子便是給龍神面子, 但在給他面子前,是不是也先正眼瞧半空的滄沉一眼?

 這種直接忽略了滄沉直奔他而來, 太像是有求於他了。

 岑羽自問他如今吃個飯偶爾都要黏黏糊糊地讓滄沉喂,其他方面更是全賴這大青龍。

 他身上能有什麽是蛟族可圖的?

 唯有一個孵蛋技能。

 再想到連四神後代的鳳族都枯了生息河,再枯一條蛟族的,實屬正常。

 何況聽起來,領頭這位年輕的蛟已經知道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又殷切狗腿至此,說沒所求, 怕是這東海的水都不信。

 岑羽的腦回路眨眼間運轉完,也堆上一個客客氣氣的笑臉,打招呼道:“你好你好, 在下正是岑羽。”

 領頭的蛟男一聽那句‘在下’,惶恐道:“帝後您真是折煞小人了。”

 岑羽:“敢問您是……?”

 蛟男:“小人名叫珺濛。”

 珺濛,蛟族如今的首領、當權人。

 天界吃瓜閑聊的時候,岑羽曾聽朔悅提過此人。

 說珺濛, 原本只是東海的一位王子,當初蛟族老一輩的當權者們尚在,原本是輪不到這位王子上位的。

 但這位王子頗有想法,又恰逢蛟族內鬥嚴重,波及東海附近的凡塵,搞得凡人民不聊生,天君很是頭疼。

 就在這個時候,珺濛上天,以東海萬萬年安和平順為條件,請命借兵,再帶著人馬折回東海,揭竿造反。

 成功後,珺濛清理了老一輩的蛟族當權者,才戴冠登位。

 登位之後,東海附近年年風調雨順。

 當初岑羽聽這段的時候,朔悅還說,年輕一輩但凡能做出些功績的,大多能屈能伸、能忍能謀。

 如今一看,果然,堂堂一族首領,點頭哈腰狗腿到這個程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

 只是滄沉一落地……

 除了珺濛,他身後跟著的所有蛟,全都齊齊驚懼地往後退。

 珺濛臉上那殷切的笑也沒掛住,直接成了皮笑肉不笑。

 岑羽傳音問滄沉:“你以前怎麽著他們了?”

 滄沉淡淡道:“不過是心情不好,宰了個人。”

 岑羽:“為什麽?”

 滄沉一聲輕哼。

 看起來不光蛟族對滄沉十分忌憚,滄沉對這些蛟,也一樣沒好印象。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給原主完成最後那個心願才是當務之急。

 珺濛親自將岑羽和滄沉請進了東海裡蛟族的生息之地。

 讓人無語的是,海邊沙灘上的時候,珺濛還對岑羽說‘可是來尋那剖丹的仇人的?’‘早便為您準備好了’,一副只要岑羽去蛟族,立刻便交衡天交出來的架勢。

 到了蛟族,卻見海底蛟城的城門口烏泱泱站了一群人,且全是……女人。

 不光有女人,還有她們懷裡抱著的蛟蛋。

 岑羽不遠不近地看到的時候,眼皮子就開始跳,等他腳一落地——

 但見城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全都跪了下來,邊跪邊嚶嚶嚶地哭。

 連珺濛和他領著的那群男人也都跟著轉身對岑羽跪了,跪完聲淚俱下:“上仙,求您救救我們吧。”

 “我蛟族幾十萬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岑羽:“……”

 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場苦情戲。

 岑羽這才知道,不止鳳族的生息河枯竭,當初父神賜予各族的生息河,近些年來,陸陸續續都在枯竭。

 只是有些族群如今靠自身繁衍,生息河枯就枯了,不妨礙什麽。

 有些族群,如鳳族、蛟族這般依賴生息河孵化幼崽的,便倒了大霉。

 而鳳族遠比蛟族幸運,一來鳳族是四神之一的鳳凰女之後。

 二來,就算和滄沉關系不怎麽樣,真出了什麽事,白虎、青龍這僅剩的兩位遠古神,總歸最後還是要管的。

 蛟族便不同了。

 既不是四神之後,還與龍神有嫌隙。

 因為早年的那些嫌隙,此時的大青龍怕不是還得對他們蛟族的“完蛋”拍手叫好。

 ——這便又得追述到遠古時候。

 那時候父神造生息河,讓各族繁衍生息,龍不在,錯過了賞賜生息河,醒來的時候,各族的子子孫孫全都滿地跑了。

 滄沉早年那淡漠的性子,壓根兒沒將這些多當回事,然而蛟族卻因嫉妒青龍,懷恨為何龍是神族,與龍相似的他們卻不是,故意跑到滄沉面前找存在感。

 若換作如今,滄沉把那帶頭的打一頓,打完就算了,跟群廢物計較,浪費時間。

 但遠古那時候,所有的族群幾乎都未開化,大家又整日打打殺殺,全都血熱得很。

 滄沉沒什麽熱血,他只是純粹不想讓那礙眼的蛟活命。

 那礙眼的蛟又剛好血熱,覺得自己身似龍身,未必打不過,便不怕死地上了。

 結果自然是,涼透了。

 涼透後的如今,風水輪流轉,龍族有崽了,蛟族孵不出蛋了。

 滄沉平日除了喂術法,幾乎不管小綠,眼下面對這烏泱泱跪哭的蛟,倒是頗有興致地把小綠捧在了掌心,一下又一下地rua著,滿臉父慈子孝。

 珺濛他們全都抬了眼皮悄悄地看。

 這一看,自然更坐實了岑羽的能耐。

 蛟族的女人們頓時哭得更凶了,珺濛已經做著戲跪走到了岑羽面前,眼看著就要一把撲過去,抱住岑羽的腿……

 岑羽後退兩大步,避開,不吃這套,還對滄沉嘀咕道:“走了走了,哭得我頭疼。”

 說著轉身,身後一句“慢著”,岑羽回頭,但見城門口的那群女人全不見了,珺濛也站了起來,恭敬地對岑羽道:“剛剛唐突了,上仙莫怪。”

 —

 珺濛散了他帶的一堆臣下,獨自帶著岑羽和滄沉入蛟城。

 但走的不是正經路,而是用飛的,行在城池的上空。

 往下看去,但見城中仿若凡塵,街市繁華,蛟人來來往往。

 珺濛先前還殷切狗腿、下跪套路,此時已很有一族首領的樣子。

 下方城中的蛟人們抬頭時見到他,或行禮,或點頭招呼。

 可見珺濛掌權這些年,族人均對他十分的認可。

 珺濛卻歎:“原以為能做一代明君流芳百世,哪想到全族連後代都要沒了。”

 說著看向滄沉,再看一眼他肩上的龍崽,抱拳施禮:“如今該恭喜帝君了。”

 反而是龍族有了血脈的延續。

 岑羽看著,覺得珺濛此人很妙,當真是能屈能伸的很。

 如今面對滄沉,又能做到不卑不亢。

 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向來能識時務。

 而和聰明人說話,也是不必兜圈子的。

 岑羽問珺濛:“首領緣何會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不光知道,還像是知道更多。

 難道他也進過輪回?

 珺濛領著路,神色如常道:“我確實知道上仙的許多事,其中具體,等上仙見過交衡天,便能一一知曉了。”

 他們去了蛟族的水牢。

 一直下到最深處,再由珺濛起了秘術,解開了水牢的層層禁製。

 岑羽不懂那些禁製和術法,但從禁製解開、牢門的打開方式來看,這是有多怕裡面關著的那位會逃出。

 而等牢門一開——

 石室中央,層層厚重的鐵鏈或拴或繞地纏在一個雙目緊閉的中年男子的身上。

 看到他的第一眼,岑羽心口突突一跳。

 交衡天。

 —

 在岑羽原本的了解,江霧輕的口中,以及輪回中滄沉所見:岑鍾的兒子、原主,與他的授業恩師交衡天,關系是極好的。

 因為原主入昆虛時年紀極小,最開始只是個灑掃童子,別說在仙府中正經修煉的弟子不將他多放在眼中,各支個門的師父們,更是忙到不會多看一個灑掃小童幾眼。

 但交衡天不同,他總是時常去看原主,給他帶吃的,給他糖果、小玩意兒,慈愛包容的樣子不像這門內對弟子嚴苛、整日板著臉的師父,反而像位十分友愛的長輩。

 原主無父無母,宗主又總是忙到不見身影,可以說,原主的童年,都是在交衡天的呵護下長大的。

 後來原主於修煉之路上開蒙,也是交衡天為他引的道。

 等原主通過仙府的選拔,正式拜入仙門,其他新弟子或許還在商討該拜誰為師、有沒有資格、師父會不會要自己,原主早已做好了決定——拜在交衡天門下。

 而等與交衡天成了師徒,兩人更是如父子般的日日相處,原主年少時那跳脫活潑的性子,也全因有交衡天這位“師”這位“父”的陪伴、教導、包容。

 可誰能想到,這樣如父親般的男人,親手剖去了原主的內丹、毀掉了他的人生。

 石室深處,交衡天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岑羽,眼中沒有意外,只有冷漠。

 仿佛看見的是個陌生人。

 然而當他的目光轉向岑羽身邊的滄沉……

 鐵鏈晃動,身軀掙扎,交衡天滿臉陰狠的憤怒。

 他身有禁製,張不開嘴,只能從他那雙飽含怒火的眼中看出,相比對岑羽,他看到滄沉的反應更大。

 大到整個石室都因他此刻的反應而在顫抖。

 滄沉護著岑羽,徑自解開了交衡天口舌上的禁製。

 禁製一開,交衡天沙啞的聲音怒吼而出:“滄沉,你怎麽還沒死!”

 岑羽嚇了一跳。

 珺濛重新封上了交衡天的嘴,眼看著這石室中的禁製就要破門而出,珺濛對岑羽和滄沉道了一聲“抱歉”,起術法,又將石室給關上了。

 關上之後,岑羽心有戚戚。

 此刻他心口噗通噗通的快跳,心底也有諸多翻騰的情緒。

 他說不上來是什麽,但可以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情緒。

 難道是原主?

 這身體還殘留著原主的本能反應?

 珺濛走近,對岑羽抱拳施禮:“嚇到上仙了。”

 又緩緩道,“此人已瘋。”

 被他關瘋的。

 但這個不重要了,珺濛也未提及。

 他相信岑羽和龍神特意來蛟族走這一遭,不會是為了尋回交衡天這個師傅,帶回去父慈子孝的。

 畢竟交衡天所為,從頭徹尾,都是一場陰謀。

 一場將岑羽當做棋子,目的在毀去龍神的陰謀。

 滄沉亦想了想,意識到這個交衡天是誰,意外道:“竟然是他。”

 交衡天,或者應該稱他為,蚩。

 蚩與虺是一對兄弟,亦為父神所造,是蛟族的初代首領。

 當年滄沉所殺的,便是蚩的哥哥,虺。

 虺死後,蚩並未復仇,而是帶著全族與生息河,一起沒入了東海。

 用當年若白的話:他哥都打不過你,他打什麽打?他死了,他全族老小還要不要活了?自然是忍而不發,以尋來日。

 若白說完便把這些話都忘了,滄沉也當過耳的一陣屁。

 誰能想到……

 珺濛:“交衡天正是蚩。他蓄謀許多年,想盡辦法,便是想毀掉龍神,為虺復仇。”

 可龍神哪裡是一隻小小的蛟可以殺死的?

 虺自大,才找了死,蚩卻是清楚,他那點能耐,根本不能將那大青龍如何的。

 因此蚩畢生在尋的,便是龍神的弱點。

 他相信只要找到大青龍的弱點,必能為兄長複當日血仇。

 沒人知道那些年他到底用了什麽辦法,總之他最後祭出半族命數,成功窺得日後龍神身邊,會有一個叫岑羽的男子日夜相伴。

 蚩相信,這凡人男子必將是那大青龍日後的致命弱點。

 只要掌控住了那個岑羽,糊掉他,便一定能毀掉青龍。

 珺濛作為關押蚩的人,幾乎無一不曉:“故而他潛入陰曹殿,在投生冊上找到了上仙的投生時間與地點,又去凡塵的安禾鎮,借著凡間的門派矛盾,安排了夜襲和血洗,殺掉上仙的生父生母。”

 珺濛:“他原本是想親自養育上仙的,奈何當時正值我在族內造反,他分身乏術,才不得不將上仙獨自留在凡塵,再安排下屬,將上仙送去了仙府。”

 珺濛:“之後,他又化作那仙府中的一個師父,親自看守在上仙身邊。待上仙學成,離飛升不過幾步,再生生剖去上仙的內丹,斬斷羽翼。”

 再然後,便是安排人,守在仙府後山,日日監視。

 蚩原本的計劃,是監視到岑羽與滄沉相遇,再繼續暗中觀察,伺機而動,尋到殺滄沉的機會。

 他甚至因為知道龍骨鳳骨融合可造內丹,便提早一步想到,挖掉岑羽的內丹,屆時滄沉為所愛之人剖骨造丹,他便能趁虛而入,殺之後快。

 乃至想到,若始終沒有機會,最後他還能以交衡天的身份現身,只要能接近青龍,便能近身擊殺。

 總之,蚩安排了這一步步,不說多天衣無縫,也自認緊密周詳。

 卻萬萬沒想到,珺濛造反上位後,因為記恨他當初為了一己私欲祭出半族的命數,不但滿天滿地地找他,還要殺他。

 後來抓到他,知道他一直在秘密籌劃什麽,又索性將他關了起來,以求在來日需要的時候,主動賣龍神一個人情,再從龍神那兒得點實際的好處。

 珺濛解釋完所有的前因後果,寬袖下搓了搓手,笑笑:“在下如此行事,上仙可還滿意?”

 滿意的話……

 蛋?

 孵?

 嗯?

 岑羽卻在邊聽邊消化中,心底陡然升起一個詭異的念頭。

 又像是誰在他耳畔說話:所以根本沒有什麽恩師是嗎?他養我,不過是在養一顆棋子。

 岑羽:誰?

 那個聲音異常激動:“是他害死了我父母!屠了整個鎮!是他剖我內丹,毀我前程!”

 “我與他師徒一場,敬他、愛他,他剖我內丹,我也沒多恨過他,還總寬慰自己,他或是有難言之隱,不得已為之。”

 “原來一切不過是虛情假意!”

 岑羽:原主?

 芥子中的所願瓶忽然從岑羽袖中飛出,砸在緊閉的石門上。

 瓶中有什麽,沒入了石門的縫隙中。

 緊接著,石門內傳來交衡天的慘叫。

 珺濛哪裡知道還有岑羽和原主之分,見狀再聞聲,錯愕一愣。

 岑羽抬腿就想往石門走,被滄沉拉住。

 這本來便是他們師徒的事。

 恩恩怨怨,今日便由他們自己,做個了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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