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軍訓,周二到周六,一共五天,一會班長去拿一下軍訓服,每個班都有多領了幾套,中午都回去試一下,班長登記一下,不合適的及時更換。”
午飯過後,顧揚拿著還沒拆封的軍訓服準備回宿舍。
薛白勾搭過來:“等等我啊,同桌,一起走。”
薛白的宿舍到得更快些,但薛白偏偏不進去,跟著顧揚到了他的門口,用身子抵住門。
薛白:“收留我一下唄?”
顧揚:“你房間就在對面。”
薛白:“不想回去,一個人太孤單。”
顧揚:“……”
薛白趁顧揚放東西,沒手攔他,鑽進顧揚的宿舍裡,把軍訓服的包裝袋撕開,往桌上一放:“一起換唄,都是男人,又沒關系。”
顧揚:“……”
又是這句。
薛白關上門,把校服外套脫了,開始脫套在裡面的衛衣。
衛衣下擺被一點點撩起來,露出勁瘦的腰線和腹肌,胯骨隨著肌肉的線條凹下去一塊,他的校褲帶子被解開,松松垮垮的搭在胯骨上,在動作間露出了內褲的邊緣,黑色的。
顧揚忽然拉住了薛白的手。
薛白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疑惑的看了他兩眼:“?”
顧揚還是沒什麽表情,耳朵卻有點發紅:“出去。”
薛白問:“為什麽?”
顧揚的手越握越緊,重複道:“出去。”
薛白放下衣擺,問:“你害羞?”
顧揚否認:“不是。”
薛白指出:“可是你耳朵紅了。”
“……”顧揚也不多廢話,直接出手,薛白的一隻手還卡在袖子裡,另一隻手被顧揚握著,一時沒法反擊也沒法擋,便只能側身躲開,卻沒想到踩到了裝軍訓服的塑料袋,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身體失重,薛白下意識的反手拉住顧揚,一聲悶響,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老舊的床“嘎吱嘎吱”的響了兩聲,安靜了。
顧揚和薛白鼻尖碰鼻尖的面對面倒在床上,顧揚兩手撐在薛白的肩頭,一條腿彎曲,抵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他們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到臉上的每一處細節,額上的疤,眸子,鼻尖,能聞到顧揚身上的洗衣粉的味道,捏著他的手腕的掌心燙得驚人,那雙眸子,好看得像揉滿了月光的空明溪澗,就這麽毫無防備的撞進了眼裡。
薛白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又不對勁了。
明明是兩個男的,靠得這麽近,本應該覺得奇怪,但薛白沒有,他不僅不想推開,甚至還想靠得再近點,想伸手摸摸顧揚的眼睫,想問問他,額上的那道疤到底怎麽回事。
心理,身理,各種意義的不對勁。
心理的看不出來,但身體上的卻很容易被發現。
薛白一把推開顧揚,坐了起來,抱起校服外套和軍訓服落荒而逃。
又硬了。
……操啊。
方余接沈奇正的請求,來統計男生宿舍有沒有人尺碼不合,他一間間宿舍敲門問過去,輪到薛白時,薛白正在洗澡,敲了半天門沒人開。
顧揚的門也緊緊關著。
方余心裡疑惑,這一對同桌,敲門沒人應,群裡又不回,幹什麽去了?
另一位女生統計完女生宿舍,等方余一起去教室。
“怎麽了?”女生問。
“沒什麽。”方余說,“你先去吧,我還沒統計完,薛哥和揚哥還沒理我。”
方余在空中走廊的中間等他們,在班群裡艾特了這兩人。
方余:你薛哥顧揚麻煩出來報一下合不合適,我在門口等你們。
沒過一會,薛白和顧揚同時出來了。
方余問:“你們在做什麽?剛才敲了半天的門也沒開。”
“剛剛在洗澡,怎麽了?”
“洗澡。”
薛白和顧揚同時說。
方余又問:“……這個點洗澡?”
“對啊,暖和。”
“嗯。”
又是同時。
薛白和顧揚對視了一眼,又移開了眼神。
有迷一般的默契,又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再瞎都能看出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
方余在班裡一向都是多管閑事,和事佬的身份,他咳了聲,老幹部一樣,牽住薛白和顧揚的手,搭在一起,然後自己松開:“同學間要相親相愛,薛哥,你人緣那麽好,是不是?揚哥新來的,你讓讓他。”
薛白和顧揚都是剛洗完澡,手心裡還沾著水汽,濕濕暖暖的觸著彼此。
顧揚觸電似的想要抽開,卻被方余牢牢摁住,一臉微笑,滿臉寫著“不對哦,不能松開哦”,就差沒有要他們倆十指相扣。
洗了個澡,薛白淡定了許多,配合方余,比了個“ok”的手勢。
方余放心的走了。
他們的手還搭在一起。
薛白主動打了個招呼:“好巧,你也洗澡啊。”
顧揚:“……”
薛白的指尖一勾,抵在顧揚的掌心之上。
少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摸著很硬,但指腹卻軟的不可思議,溫熱的貼在他的掌心裡。
薛白眯起眸子,笑吟吟的說:“有機會一起洗啊,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