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開學的時候,項飛剛到教室沒多久就被人叫去了教導處,他從小到可沒少去這種地方,回回都是因為闖禍打架這種事,一點都不陌生。
他大概能猜到肯定是那五彩毛軍團的誰去告狀了,正想著他一邊推開了門,令他意外的是,蕭夏居然也在,正被臉色不好看的教導主任大聲呵斥,他低頭挨罵的背影瘦小羸弱,看著很可憐。
而他面前的椅子上坐著一對趾高氣昂的父子,其中一個就是那個白毛,得意洋洋的捧著咖啡對著蕭夏笑得惡意。
項飛不動聲色的走進來,把蕭夏往自己身後拉了拉:“老師,我到了。”
教導主任是個挺嚴肅的老頭,看著很不慈祥,他把那雙小眼睛移到項飛身上,呵斥道:“還不過來道歉!”
“道歉?”項飛雙手插兜,一點學生的自覺也沒有:“老師的話我沒聽明白,為什麽受害者要向加害者道歉?老師你學的是哪國的法律?”
蕭夏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話。
項飛沒有理會他,抬起頭來直視教導主任,完全不認為自己說了什麽不對的話。教導主任果然被他這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受害者?你把人家王晨同學打成這樣,你還受害者!?”
他伸出肥短的手一指王晨,項飛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剛好跟鼻青臉腫看不出原樣的白毛對上視線,他對著白毛齜牙一樂,皮笑肉不笑的問好:“王同學,你今天看起來可真精神。”
一看到項飛,白毛就覺得自己的臉疼,他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下意識的躲開了他的目光,小聲的對他身邊那個西裝革履看著很有上位者威嚴的中年男人說道:“爸爸,就是他。”
那中年男人狠狠地瞪著項飛,對著教導主任批評道:“老劉,我們二中這些年可從沒有出過這麽惡劣的打架事件,王晨好端端的就被人打了這麽一頓,你要是敢包庇,我看你這個教導主任也就不用當了。”
“王區長您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處理,決不讓王晨同學白白受苦!”
他倆一唱一和在這唱雙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受了天大的委屈呢,項飛抱胸冷眼看著他們,把蕭夏按在身邊不讓他出來亂說話。
“老師,我知道學校有規矩,要處置我也能理解,不過在那之前我能知道,我錯在哪嗎?”項飛抬眼看他,語氣平靜態度緩和。
教導主任橫眉冷對,“你錯在哪!?你把人王晨打成這樣,你還問我錯在哪!?”
“我這算正當防衛。”項飛氣勢不輸人,沉聲解釋道:“您可以問問王晨,是不是他先帶了幾個人在我回家的時候堵著我的。”
“當時他們還帶了危險物品過來,我差點就被打了一棍子呢。”項飛看著王晨,一字一句道:“我如果不反抗,今天在醫院裡哭的人,沒準就是我舅舅了。”
“我就問老師,我這算不算正當防衛?”
教導主任拍桌子罵道:“你懂個什麽正當防衛!?王晨同學在校內是有目共睹的好學生典范,他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去打你?你以為幾句話就能汙蔑一個好學生?”
“校內車庫應該有監控。”項飛休閑的說,“我們打架的地方剛好也有,要不然您給調出監控來,咱們對質對質?”
教導主任一口氣差點憋不住。
常在河邊走誰不怕濕鞋?項飛那天選擇動手的時候,眼角余光瞄到了柱子上的黑色監控,心裡不知多開心呢,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你、我們只是想跟你玩玩!”白毛狡辯道,“就算我們不對在先,但是你下手這麽重,算防衛過當!”
項飛沒忍住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你帶了五六個高三的學生揍我,結果被我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反殺了,還要告我防衛過當?”
“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不要臉?”
白毛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他旁邊的中年男人也覺得怪丟人,自己兒子欺負人不要緊,但是帶著這麽多人去打人,完了還給人按在地上摩擦,說出去確實丟臉。
“項飛!你犯了這麽大的錯還敢頂嘴!信不信我開除你!”教導主任面子兜不住,擺出了威脅的姿態。
蕭夏鼓足了勇氣走出來,“主任,我們小飛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可這事本來也不是我們挑起來的,要不是王同學先動手,小飛是不會主動打人的。”
“還有你!不過就是個才調來幾天的新人,以為自己了不起了?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教導主任這句輕蔑的話出來,項飛眼神一凜。
“我舅舅是教育局領導親自批準調任過來的,他教過的學生數以萬計,考上重本的也不在少數,幾乎所有學生對他都是好評,這麽多年矜矜業業,對得起自己的職稱,他就是了不起。”
教導主任被項飛一而再再而三的堵話弄得心裡窩火,但他又確實找不到理由來收拾他,到時鬧到校長那裡,真要調監控的話王晨也逃不了好,校長為人正直,肯定也會連帶著批評他。
本以為項飛就是個普通小混混,他舅舅蕭夏又很軟弱,隨便嚇唬嚇唬就能讓他們給王晨和王區長道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項飛竟然是個硬茬,橫起來誰都不怕。
王區長心裡一肚子氣,自己的兒子被人打了誰家老爸不心疼,他老婆在家裡摟著兒子哭了幾天,嚷著要他過來給兒子出氣,這會兒見項飛軟硬不吃還很囂張,他這個身份不好對一個學生計較,但也是能警告一下的。
“小朋友,就算是我家阿晨不對在先,可你下手確實太重了。”他裝得平易近人,官腔打得很足,“無論怎麽說,你都不該這樣下手,我們這次來也不是要為難你,按理說這都是你們這些孩子自己的事,小打小鬧的也屬正常……”
項飛懶得聽他放屁,理直氣壯地說道:“叔叔這就是您的不對了,王晨同學負傷,我也不是完好無損的。”
王晨想罵人,那晚他們幾個都被揍得爬不起來,這人還能要點碧蓮嗎在這裡說瞎話,他那天打完人以後可輕松了!
甚至還哼了幾句歌詞!
“叔叔您看。”項飛豎起自己的手指,露出上頭的一個畫著小草莓的創可貼,那是遊遊的作品,“我的手指也是那晚被弄傷的,差點就斷了呢。”
知道那傷口不足一厘米的蕭夏:“……”
教導主任氣壞了:“你這也叫傷!?再晚個一天就該痊愈了!怎呼給誰看呢!?”
“那我也是負傷。”項飛為難,“既然咱們都說不清,那不然報警好了,或者去找校長,我跟王同學也好有人主持一下公道。”
教導主任氣到失語,他執教三十年,沒見過項飛這種刺頭!
“我知道,王叔叔是區長,日理萬機為咱們區裡盡心盡力,令人敬佩。”項飛把目光又放在王區長身上,“這種小事王叔叔肯定不會跟我計較的,但我這個人呢比較較真,既然你們都說我不該打人,那不如我去找個記者啊調查員什麽的好好說道說道,這樣大家都知道王叔叔的兒子吃虧了。”
“我到時在電視上親自給王同學道歉,您看怎麽樣?”
王區長的臉黑了,項飛這話說的也不深奧,誰聽不懂這其中什麽意思?到時記者都來了,還能有好事?
區長的兒子帶頭欺負窮人家的學生?那不妥妥的新聞話題嗎?
“你這個小朋友……”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外響起敲門聲。
“誰?”教導主任沒好氣的對著外頭問了一句。
那頭一個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師,是我,衛星河。”
一聽到衛星河的名字,教導主任的臉一變,連忙親自去開門,外頭果然是衛星河,他手裡抱著一堆的文件走進來。
“劉老師,這是我們班下學期的書籍冊目,您過目一下。”衛星河把那疊東西放在桌上,一抬眼就看到項飛,眼睛一亮:“項飛!”
“你怎麽在這裡?”他有些欣喜,話語間藏不住的親昵。
項飛對他點點頭:“沒事,有一點小事需要處理。”
教導主任那雙小眼在項飛和衛星河身上來回轉悠,看這兩人關系好像還挺密切,他就沒見過衛小少爺對誰這樣說過話。
“老師,項飛是犯錯了嗎?”衛星河純真的看著他,似乎很是不解,“項飛是個好同學,從來不惹事,我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
雖然知道衛星河就是瞎說,他們還遠不到好朋友的地步,但他也知道人家在不著痕跡的維護自己,項飛心裡覺著這衛星河真是個漢子,講義氣。
“沒什麽大事。”教導主任笑著道,“衛同學送完文件可以先回去了,這邊沒什麽事要忙。”
衛星河點點頭,也沒有說要再逗留的話,回頭對項飛笑了笑,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給過王區長一個眼神。
屋裡重又恢復了平靜,教導主任臉上很為難,這是真為難,他沒想到衛小少爺這麽關心項飛,沒準這就是來警告自己的,校董事會還有衛家的一份呢,比區長可厲害多了。
王區長也知道衛星河,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項飛懶得管這些,他才想起來還有一件事:“王叔叔,打人這事咱們先放放,我那自行車被王晨帶人弄壞,就問問您,算不算破壞我的私人財產?”
“這個……”王區長馬上要開始競選縣長,少不得要一些富人支持,衛星河剛才的那個漠視的態度讓他有些不安。
“您放心,我不是那訛人的人。”項飛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千塊,王晨給我重新賠一輛自行車,咱們這事就算一筆勾銷。”
半小時後,毫發無損的項飛帶著蕭夏走出了教導處。
蕭夏就好像在做夢一樣,他們竟然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就回來了,還得了一千塊。
“走吧,咱今晚就去買車!”項飛高興,“你感動嗎?”
蕭夏:“……”
不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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