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 項飛和衛星河之間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兩人心理素質都絕佳,都像無事發生過一樣繼續生活,仿佛那時就不存在, 只是項飛到底還是悄悄地改變了對衛星河的態度。
明面上看不出他倆有什麽, 項飛卻把衛星河從之前的小弟人選, 默默地變成了老婆,畢竟對小弟不需要付出一輩子, 但對老婆可就不一樣了, 處處都得護著,還得小心旁人來偷。
項飛那點子的大男子主義全用在了衛星河的身上, 以前還不怎覺得,自打那晚之後他就仿佛成長了很多,開竅了很多事, 學習也更加用功, 一暑假都在認真複習。
“小飛, 你從遊輪回來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蕭夏欣慰的端來牛奶給他, “果然常出去旅遊散心是有好處的。”
項飛正在刷題, 他基本上把高三要學的那點東西都預習完了, 現在就是整體複習, 他雖然不像別的同學那樣有家教輔助, 但他還有蕭夏和衛星河幫忙,開學後只會更上一層樓。
“我想為以後打拚。”項飛放下筆感歎,“我覺得我以前挺混帳的, 白白的浪費了那麽多的時光,要是都用來學習乾正事,我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辛苦。”
蕭夏眼睛有些濕潤,他忍著激動揉揉眼角,輕聲說:“小飛長大了,姐姐一定很高興你這樣努力。”
“嗯。”項飛低頭看著試卷,忽然想起了自己老爸老媽,他們要是都還活著,現在也許也在為了自己的志願事情煩惱糾結,最遺憾的的事就是,老爸到死的時候都沒看到他努力上進的樣子。
“志願的事先不急,你只要有文化成績,將來想報什麽學校都來得及。”蕭夏安慰他,“我們那時候都是一樣的迷茫,不知道自己以後想做什麽能做什麽,可是當你拿到表格的時候,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樣,忽然就懂了要做什麽。”
項飛看著他,蕭夏可能已經走出了那些陰霾,眉宇間再沒了那些憂鬱哀傷,他已經看不出當初剛穿來時候那個唯唯諾諾畏手畏腳的青年,也完全看不出原著的一點影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隻蝴蝶的影響,項飛打心裡高興。
“等高考結束了,咱們一家人再出去好好地玩玩。”項飛高興的說,“我以後上大學要是有機會趁著暑假寒假兼職賺錢,就能幫你分擔一些壓力。”
蕭夏輕笑,“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我資助的那幾個孩子也快要畢業了,到時我就可以存些錢,留給你以後娶媳婦用。”
項飛眉頭一跳,沒想到話題突然就跳到這裡,他滿不在乎的說:“我自己娶媳婦的錢當然要自己賺,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我不打算結婚了。”蕭夏認真的答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人這一生不是非要跟誰在一起的,尤其是我這種人,沒人能忍受我一輩子,還不如留著精力為你跟遊遊操點心,以後你們要是有孩子了,我就給你們帶小孩。”
“蕭夏,你不要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項飛覺得他太悲觀,“東方墨不能代表所有人,你一次的感情失敗也不說明你這個人有問題,錯的是他,不是你。”
蕭夏溫婉一笑,“我當然知道,只是感情這東西太虛幻了,我總覺得疲憊,還是教育學生適合我,說真的,以後你跟遊遊都成家了,有孩子後我就退休給你們當育兒保姆。”
項飛想起衛星河那張漂亮的小臉,莫名的有些臉紅,“你別想了,我大概率是沒孩子了。”
“怎麽會呢?”蕭夏責備他,“不要亂說,這種事怎麽能說出來呢?萬一被神明聽到了應驗怎麽辦?”
“你不懂……”項飛有些尷尬,“也許真就沒有了。”
兩個男的……兩個男的,哪來的孩子?
項飛忽然想起原著中,蕭夏不是……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夏,萬分肯定他是個男的不假,隻怪他當時太震驚了,竟沒有仔細去看他為什麽會有孩子,即便是這個世界,也沒聽說哪個男的能生,雖然男男結婚合法,但人家要麽是領養要麽就是倆人過一輩子,沒聽說誰懷了。
可他又記得原著確實有這麽一段,並不是他的錯覺,或者說,蕭夏天賦異稟和常人不同?
蕭夏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問他:“我怎麽了?”
“舅舅。”項飛打算探問一下,:“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能生呢?”
“啊?”蕭夏一臉茫然,“我能生什麽?”
“孩子啊。”項飛一臉理所當然,“你就沒想過,沒準將來你都不用給我帶孩子,你自己就能生一打呢?”
蕭夏反應了很久才懂他的意思,瞬間臉就紅炸了,他手腳無措的訓斥項飛:“別瞎說!我是個男的,哪來的功能生孩子?你這孩子怎麽回事?說話越來越不像話。”
他訓斥人都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也沒有,項飛也不怕他,他現在是真好奇,原著的作者是個什麽腦回路能想出這麽奇葩的劇情,也不知道她怎麽圓回去。
高二的暑假很短暫,八月份就開學了,比別的年級早了一個月。還是夏天,項飛就不得不提著包返回學校,蕭夏也要跟班走教高三,遊遊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乾脆就一起帶去辦公室,這樣也安全些。
高三的氣氛跟高一高二截然不同,項飛一走進高三的教學區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嚴肅緊張的氣氛,四周的牆上都貼著各種倒計時和鞭策努力的標語,營造出一種壓抑緊迫的氛圍。
二中大部分學生等著出國,但他們很大一部分也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學習,更何況還有一部分需要走高考的路子,和普通學校一樣需要安靜的環境。
“老大!”
開學第一天李尚就歡樂的打招呼,他又把頭髮染了個奇怪的顏色,灰不灰綠不綠,項飛這樣的俗人是真欣賞不來。
“飛哥。”
霍麒也難得正常報道,他就是等著出國的那一類人,但他跟李尚都還算中規中矩,起碼這一學期不能打擾別的要升學的同學。
項飛走到座位上坐下,熟練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一個月了呢。”李尚笑嘻嘻的說,“我可想你啦!”
霍麒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
李尚嘟著嘴嚷嚷:“老大,聽說你們去海上遊輪了?怎麽不叫我去嘛!”
“你不是在國外浪的開心?” 項飛瞥他一眼,“還發了照片給我說,跟肌肉壯漢合影了?”
李尚哆嗦了一下,趕緊看了一眼霍麒,“那是人家偶像!”
“你偶像可真多。”霍麒酸溜溜的說,“只要是肌肉男,怕不是都是你偶像。”
李尚低頭不敢吭聲。
“你倆這什麽情況啊?”項飛看看他們,“不是真談戀愛了吧?”
“沒有。”李尚解釋說,“霍哥說,就、就暫時先當朋、朋友。”
項飛半點都不信霍麒的話,那臭小子陰著呢,肯定是怕李尚跑了故意這樣麻痹人家,指不定心裡怎麽磨牙下口呢。
“我可是正人君子。”霍麒笑得有些邪氣,“尚尚沒同意之前,我不強迫他。”
呸。
項飛在內心唾棄,原著裡你威脅蕭夏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再說你看李尚的眼神,都綠的要發光,誰信你正人君子。
李尚明知他不是很好東西,卻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霍麒私底下威脅他說了,要麽就馬上拎去炕上一頓收拾,要麽就要配合在公眾面前秀恩愛。
“對,霍少特別君子。”李尚底氣不足的說,“從來不會私底下掐我屁屁。”
項飛:“……”
不想跟這倆神經病說話,項飛頭靠在窗邊懶散的發呆,班主任換了個老頭,聽說是出了名的嚴厲凶悍,剛第一天就把全班人罵了個遍。
“那角落那個!那個灰毛!”老頭拍了拍桌子罵道:“誰準你染那個顏色的頭?不知道中學生不準奇裝異服嗎?明天給我洗掉!”
李尚被當眾批評,委屈的撇撇嘴,“老師不行呀,我媽媽說這是我今年的幸運色,算命的說我用這個顏色能考上斯坦福呢。”
“無稽之談!”老頭凶巴巴的說,“明天我必須看到你黑頭髮!”
李尚可委屈了,霍麒看他要哭,拍案而起要跟老頭較真,下一秒就被老頭用粉筆盒砸中腦門,“在我這裡,沒有大少爺大小姐!誰敢在這裡不學習不乾正事,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規矩!”
項飛看了看哭唧唧的李尚,又看了看想發怒又忍住的霍麒,忍不住揚起唇。
“還有那誰!”
老頭扶了扶眼鏡盯上了項飛:“我不管你在外頭打架多能,在高三期間你要再敢惹是生非,馬上就給我滾出去!”
項飛:“……”
關我屁事哦,我最近又沒惹事。
“成天不學好,就知道打架生事,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自己幾斤斤兩!”
老頭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項飛倒也沒生氣,畢竟人家說的也對,渾渾噩噩過幾年都沒問題,但該乾正事的時候還是應該乾些正事。
畢竟,高三了。
真正的角逐,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