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定妝、試戲、討論角色和劇本, 柏天衡在劇組多呆了一個晚上, 周二早上才啟程返航。
居家謝前一天晚上在劇組應酬, 喝了點酒,不方便開長途,問劇組借了個司機,幫忙開車。
回去的路上, 居家謝坐在副駕刷手機, 柏天衡坐在後排刷手機。
相同的是,兩人都在刷極偶學員的上工路透。不同的是, 居家謝已經精準地摸到了江湛新開的個站, 柏天衡還在極偶的話題廣場到處翻。
居家謝看著手機屏幕,一聲綿長的輕歎:“不愧是集合了各種大勢的神級站子。”
柏天衡翻著話題廣場,突然發現今天江湛的上工路透沒幾張。
居家謝繼續輕歎:“還是江湛厲害, 吸粉吸的都是大觸。”
柏天衡還在翻。
居家謝聲音朝後:“唉,天衡,這張粉色隊服上大巴車的你看到了嗎,太帥了, 我在娛樂圈見多了帥哥, 都得說,真是賊特麽帥。”
柏天衡翻微博的速度越來越快,可根本沒看到什麽江湛穿粉色隊服上大巴的路透。
他看向前面:“哪裡?”
居家謝:“個站啊。”
柏天衡:“叫什麽。”
居家謝反應過來, 回過頭:“你還不知道?新建的個站啊。”說著手機遞過去, “就這個。”
柏天衡掃了屏幕一眼。
居家謝:“昨天晚上才出來的,你可能沒概念, 我翻了一下,站子成員全是大觸,弄得挺專業的。”
又道:“昨天路透圖還都是粉絲自己發的,今天就已經是站子專門在弄了,才一個晚上,吸了不少粉,好幾個粉群都已經滿了。”
柏天衡搜到了那個個站,居家謝自顧道:“像他們選秀,要是沒公司捧,還是得粉絲給力。我看江湛這個站子搞得不錯,以後大粉組織起來幫忙投票點讚,只要不被故意壓票,爭個前十一還是很有希望的。”
柏天衡已經在看個站給江湛剪輯的照片和視頻宣傳了。
居家謝本來還要再說什麽,想到司機不是自己人,就沒有開口。
其實他特別想問柏天衡,既然那麽在意江湛,為什麽自己不捧。
以柏天衡現在在圈中的地位,只要他動動手,江湛別說前十一,C位都能毫無懸念。
反正“搞人”麽,錢、資源都捧上,還怕“搞”不到?
居家謝:我為什麽要用“搞”這個字?
全怪老板!
跟著不是人的老板,自己都開始不是人了!
居家謝一面在心裡默默唾棄自己,一面點開微信,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起信息提示聲。
居家謝看向屏幕——
“都說了,我是在為娛樂圈選拔優秀人才。”
選拔人才,怎麽能用潛規則那一套。
居家謝:“……”也是信了你的邪。
可仔細想想,後排不做人的那位,都這麽久了,真的什麽手段都沒用過,更沒試圖插手節目組的錄製。
就每天節目組裡呆著,有流程走流程,有錄製走錄製,其他乾的最多最頻繁的,可能就是每天早上去寢室大樓吃早飯,每天刷廣場看粉絲拍到路透?
居家謝:“……”
怎麽回事?
嘴裡說著不做人,行動上天天是個人?
居家謝也是跟著柏天衡久了,不避諱這個話題,就像柏天衡也直接告訴他,自己暗戀了江湛九年一樣。
寄居蟹:有你這樣的?追人不出錢也不出力?
木白柏:你的業務裡有管老板感情生活那一塊的KPI?
寄居蟹:你不做人的時候我怕,你突然開始當人了我更怕。
木白柏:謝謝。
寄居蟹:???
誰特麽誇你了!?
柏天衡沒再回微信。
有些事,他自己明白,別人不懂,他也不需要多解釋。
對江湛,他當然可以又砸錢又砸資源,無論江湛自己想不想,他都能給他推到一個C位、甚至C位之上的高度。
但事實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柏天衡都知道,江湛不需要。
因為他是天之驕子。
是想要什麽就會去積極爭取的人。
班級第一,年紀第一,考名校,打籃球,拚模型,任何需要花時間花精力去做的事情,他都能做到最極致。
不但能做到,還不需要別人幫忙。
有人幫了,他就不會覺得這件事是自己做成的,即便最終成功了,也遠沒有自己努力達成目標來的高興。
好比以前他們一起打籃球,算幾場下來的個人進球得分數,如果是有人故意給他多傳球,讓他拿了MVP,他就會覺得沒什麽意思。
再比如以前一群男生打完球去小賣部喝水,江湛永遠是最愛掏錢的那個,柏天衡那時候看準了他這點,從來不和他爭付錢。
和江湛一起,砸錢、砸資源,都是沒用的,弄不好甚至會適得其反。
想要走進他心裡,就得按照他的路子,不走偏門,正大光明地走進去。
所以,錢、資源,放在江湛身上沒有用。
要光明磊落。
這麽想著,柏天衡拿小號關注了這個新建的微博個站。
小號ID:柏天衡的小號。
江湛他們組,磨合了很多天,默契一直不夠。
彭星雖然不是舞蹈C位,但有意做組裡的領頭羊,想帶領大家配合好,奈何氣場不足,能力不夠,還無法服眾,甚至好幾次差點和楚閔、蔣大舟吵起來。
直到江湛頂了彭星的位置,和vj老師打了個招呼,避開鏡頭,公開、當面地和幾個組員聊了一下。
“我知道我們這個組,大家不太合得來,各方面都不合。”
“現在這種情況,大家也不用裝,我們都心知肚明。”
“現在就問你們,這個舞還能不能練下去,公演還能不能搞定?”
“如果不能,今天周一,明天才彩排,現在去找節目組商量,到周三錄製公演還有段時間,重新調整可能還來得及。”
“如果能……哦,應該沒有這個如果了,我看我們組就這樣了。”
大家自然不服氣。
江湛便更加挑明了說:“大家現在一條船,共沉淪,配合不好,就一起完蛋。”
“楚閔……”
忽然被點到,楚閔一愣。
江湛看著他,氣場隱隱半開:“你是C位,是我們組跳得最好的,也是我們這裡成績最好的,公演搞砸,對你沒有影響嗎?”
楚閔心道他自己跳得又不差,點他幹嘛,正要辯駁,被江湛打斷:“你想說不是你的問題,別人跳不好也和你無關,對吧。”
楚閔:“……”
江湛看向彭星:“彭星,你最著急,因為你最有團隊意識。”
彭星飛快道:“光我一個人著急有什麽用。”
江湛:“其他人也急,急都是急自己,不會盯別人。被你盯,其他人也難受,這麽熱的天,每天不乾其他就跳這一支舞,換了誰都要和你吵架。”
彭星:“……”
江湛跟著看向D班那兩個經常抱團的:“你們有問題,就隻你們自己商量討論,就這麽怕麻煩別人嗎?明明很認真,也很仔細地在找問題。”
江湛接著看向祁宴:“你是待定,不是誰的拖累,不用那麽小心翼翼。”
團隊裡每個人都點到了名,除了江湛自己。
大家看著他,有不服的,有茫然的,有羞碾的,江湛落落大方地站在眾人面前,任憑審視,笑了笑:“我也有問題。”
眾人等著他給自己的“審判詞”。
江湛卻說:“這些問題,我都願意放在團隊組合裡磨合、解決,你們願意嗎?”
眾人:“……”
“領頭羊”不是那麽好做的,需要足夠有氣場,足夠有威嚴,還得能服眾。
江湛不是柏天衡,不具備太多“領袖”氣質,但他天生是那種長得好看、吸引眼球的人。
大家看到他,自覺地會矚目他,關注他的一言一行,只要江湛願意,招呼眾人、帶頭策劃、主動做決定,完全沒問題。
就這樣,組內的不和諧,在江湛的“強勢”下被壓製了。
大家都憋著一口氣,重新磨合、配合,終於,周二早上去演播廳廠房之前,他們組的舞曲沒有一點問題了。
祁宴這下更乖了,安心地當著江湛的跟班,D班兩個心態放開,也願意和其他組員多交流了,楚閔一如既往不愛搭理人,但也總算知道一個人單打獨鬥乾不成事。
至於彭星……這位直接成了江湛的彩虹屁吹。
江湛之前真的沒發現,這位舞台上的大型男內在竟然是個沙雕。
私下裡才混熟了一些,一起吃了兩頓午飯而已,彭星已經能當著江湛的面說:“湛哥,我手機裡存了你和柏老師的表情包,就是‘我沒錢嗎’和那個‘我就要買這個’。”
江湛:“……”
彭星:“噢噢噢噢,還有一個,我花了兩條巧克力,問節目組姐姐才知道的,你後來還有個表情包,叫‘因為洋氣’。”
江湛:“……”
彭星:“‘我沒錢嗎?’——‘因為洋氣’。‘我就要買這個!’——‘因為洋氣’。”
彭星:“哥,說實話,雖然大家都喜歡‘我沒錢嗎’那個表情包,我還是更喜歡‘因為洋氣’,真的,這表情包我雖然沒看到,但配字光聽聽就特別洋氣。”
彭星:“哥,我已經想好了,回頭我被淘汰了,我出去就找淘寶店訂兩身T恤,那種可以把表情包印在上面的那種。你要嗎,我到時候寄給你?”
江湛:“……你怎麽不問問要不要給柏老師也寄一件?”
彭星:“那,要嗎?”
江湛:“不要,醜拒。”
彭星:“誒!為什麽不要,不醜的呀,反正表情包是你和柏導的照片,怎麽可能醜啊。”
江湛哭笑不得,心道這傻大個兒,還挺萌的。
等到了周二,大家早上在四方大廈練舞,中午吃過飯,一起坐大巴費去演播廳廠房。
以前江湛下寢室樓去四方大廈,不怎麽在意造型,反正長得不醜,穿得乾淨清爽就可以了。
不過從他決心拿C位、自己推自己之後,形象問題自然也得跟著掛心——畢竟都自己給自己修圖了,原圖造型好看點,修的時候還能少罵自己兩句。
他們寢室三個,第一時間發現了這點,紛紛驚奇。
叢宇:“臥槽,哥,你的鐵直呢?”
甄朝夕:“哥你沒事吧?”
魏小飛: “哥,你終於想通了?”
江湛照著鏡子:“別光一口一個哥,過來幫我看看造型。”
在意造型了,十萬個為什麽的就是江湛自己了。
江湛:“這個眉刀怎麽刮的?”
江湛:“這個定型噴霧噴了頭髮會結塊嗎?”
江湛:“em,不行不行,口紅就算了,耳釘也不要,我沒有耳洞。夾的?還能夾?”
其他三人:突然開竅的湛哥,該鐵直,還是鐵直。
但就算稍微打扮一點點,顏值效果和純素顏也是完全不同的。
尤其是頭髮,弄跟不弄,做跟不做,完全是兩個氣質感覺。
江湛這下再露面,寢室樓前的應援女孩們瘋了一樣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湛湛營業了!營業了!!!
江湛個站小組:今天竟然連眉毛都刮了,幫p省了不少力。
等到了廠房那裡,各組分開化妝做造型,為了錯開帶妝彩排,有個組已經先去舞台彩排走點了。
江湛他們組的舞曲是《living》,這首歌無論從歌詞到整體意境,都沒什麽深奧內涵,就是節奏明快。
編舞老師給他們編的舞蹈的律動感很足,上了台配合舞美燈光,很容易吧氣氛帶high起來。
於是基於歌曲、舞蹈本身,造型方面也得明快,不能沉悶。
所以江湛他們這組的服裝都很偏休閑,色彩也多,有內搭有外套。
像彭星就是一身大紅衛衣,配黃色短款外套,黑褲子。
楚閔是紅色外套,白色內襯,黑色褲子。
整個組合的服裝不超過紅、黃、白、黑這四種,舞台視覺感統一,造型也相互呼應。
江湛這邊,則是一條黑長褲,作為內襯的白色T恤,外面一件黃色長外套。
早在敲定組合和曲目的時候,造型和衣服就已經拿給七個人看過、試過了,現在這一版,是根據他們身材尺寸改好的。
說實話,作為整個造型主色調的黃色,非常遭男生們排斥,因為那黃真的黃得太亮太亮太亮了。
用彭星的話:爆黃爆黃的,穿上全是小黃人。
而他們六人再黃,也沒江湛一個人黃,因為他的舞台服裝是件長外套,衣服下擺整個拖到膝蓋上方,大半個人都是黃的。
用彭星的話:黃得特別嫩。
江湛不接受“嫩”這個說法,問他:“為什麽不是小黃人?”
彭星一臉莫名地看著他:“長成你這樣,身上再多黃,都不會是小黃人。就是嫩,好嗎。”
江湛還是沒get彭星這句“嫩”,直到化完妝,弄好頭髮,換上了衣服。
鏡子裡,男生的五官經過妝容的修飾,爽朗的氣質倍顯,因為衣服色調的關系,皮膚被襯得更白,本身高、瘦,又是衣服架子,長款外套也hold住了,高高地往人前一站,帥氣而明亮。
尤其是那雙眼睛,眸光透澈,造型添加幾分少年感之後,完全就是副陽光校草的樣子。
看得他們組幾個男生都在倒抽氣,連不愛搭理人的楚閔都禁不住回頭看過來。
祁宴忍不住說:“為什麽都喊我花瓶啊,明明湛哥長得比我帥多了。”
彭星歎口氣:“我還想第三期之後等表情包呢,帥成這樣,哎。”
江湛不聽他們吹屁,弄好造型,拿著掌機坐到一旁的高腳椅上。
D班男生:“快彩排了,還打?”
江湛低著頭,邊打邊道:“打遊戲有助醒腦子。”
彭星看了眼江湛的掌機,突然道:“你遊戲機紅的啊。”
江湛打著遊戲,隨口道:“你們不也有?”
彭星:“我和我們寢室都不是紅的,黑的或者白的吧。”頓了頓,問:“柏老師那個什麽顏色。”
江湛:“不知道,沒見過。”
沒多久,工作人員通知他們組彩排。
江湛和其他組員一起去演播大廳,走上舞台。
有舞美、有燈光、有鏡頭、麥克風,視野更開闊,站在台上跳舞和平日裡訓練室跳舞是完全不同的。
正因為不同,大家多少都有點緊張。
舞台導演安排好他們的站位,配樂響起,七人直接來了一遍。
結束了,導演走上台,和他們交流了需要調整的地方,七人自己也溝通了一下,第二遍音樂,再來。
第二遍剛開始沒多久,柏天衡走進了演播廳。
他在台下,看到了台上的江湛。
無法形容是什麽感覺,就好像他至今形容不出,初評那天,他隔著監控屏幕,看江湛清唱那首《到不了》,是什麽感覺。
如果真要形容,就是“不可思議”。
高中一起上課、打球、網吧、玩兒模型,時間一晃到現在,那些都成了曾經,如今他們一起做的,是選秀、彩排,還有舞台。
江湛不再是記憶中固有的幾個樣子,是眼前、台上閃亮奪目的那道身影。
柏天衡一直靜靜地看著,看完了整個表演彩排。
舞美燈光一滅,台上的學員也很快看到了柏天衡。
幾個學員都朝他打招呼:“柏導。”
江湛剛跳完,勻了口氣,插著腰看台下,笑著招招手:“柏老師。”
柏天衡背著手在身後,一隻腳踩在台階上,也沒上去,就這麽看著他們,評價得非常直接:“表情不夠,再開一些。”
楚閔他們都愣了愣,問:“還不夠?”
柏天衡淡淡道:“站在舞台上,燈光一照,無論是現場還是鏡頭裡,你們的面部表情都會非常清晰地展示出去,你們覺得夠,觀眾不一定覺得夠。”
彭星:“哦,好,那我們……再跳一遍?”
柏天衡點頭:“跳吧。”
七個人重新調整表情,又跳了一遍,因為跳得次數多,也沒之前剛上台那麽緊張了,都放開了跳,本來整首歌氣氛就high,跳著跳著,全組人都跳high了,整體舞台效果又升了兩個水平層級。
導演挺滿意的,讓他們都記住剛剛舞台上跳的感覺,今天回去再按照這個感覺跳。
幾個男生都有點哭笑不得:“那也太high了,會興奮得睡不著吧。”
導演:“做藝人上台就是這樣,情緒都是隨時需要隨時調動隨時用,現在你們還不習慣,以後就好了,別說一支舞high,一整個晚上high,回去照樣睡大覺。”
換其他組彩排,幾個男生從台上下來。
祁宴第一個下台,走到柏天衡面前的時候垂眸叫了一聲“柏導”,叫完轉頭就跑了。
其他男生見他跑了,被帶了節奏,一個兩個三個打完招呼也跑了。
彭星本來也想跑,但他有個事得問問。
彭星:“柏導,印表情包的那種衣服,你要嗎?”
江湛心裡歎氣,示意彭星:“行了,可以了,走吧,小萌仔。”
彭星有點無辜:別催啊。
柏天衡一聽就懂了,好笑道:“印什麽?‘我就要買這個’‘我沒錢嗎’,還是‘因為洋氣’?”
彭星一臉驚喜:“哦哦哦,柏導你好懂啊。那你要嗎?”
柏天衡:“印個別的吧。”
江湛:這還聊起來、帶起貨了是怎麽回事。
彭星:“印什麽?”
柏天衡的余光不動聲色地瞄了江湛一眼,朝彭星道:“就印個‘小狗可愛’。”
江湛把自己無語的目光從彭星身上挪到柏天衡臉上,微微瞪眼:誰讓你印我?
彭星眨眨眼,困惑:“有這個表情包嗎?”
柏天衡明知故問:“沒有嗎?那就印這四個字吧。”
“哦。”彭星點點頭,接收了他柏導的文件指令,走了。
彭星一走,江湛無語地看向柏天衡:“叫小狗叫上癮了是吧?”
柏天衡故意上下打量他:“唔,黃色的,那應該是金毛。”
“……”江湛表情帶凶:“咬人了啊。”
柏天衡哼笑,很自然地抬手,在江湛頭上揉了一下:“乖了。”
江湛由著他揉了這一下。
這是一個平衡狀態。
誰也不去越界,誰也不去試探,他不說,他也不說,他不問,他也不問,還是朋友,是很好的朋友。
處在這樣一個各自都舒服的狀態下,享受朋友間光明磊落的情誼,也享受那很輕微的、一點點不光明不磊落的、誰也道不清言不明的、酸酸麻麻的感覺。
兩人一起離開演播廳。
江湛悶出一後背的汗,脫了長外套,搭在胳膊上,和柏天衡邊走邊聊。
“你今天才回來?”
柏天衡:“劇本討論,延遲了半天,早上回來的。”
江湛:“定下了嗎?”
柏天衡:“嗯。”
江湛笑:“那我是不是該恭喜你的粉絲,柏老師終於接新工作了。”
柏天衡:“不先恭喜我?”
江湛:“當然要。那就先恭喜柏老師,接到自己喜歡的劇本和角色。”接著道:“什麽時候進組?”
柏天衡:“過段時間。”
江湛:“應該是極偶期間吧,等極偶結束,得很晚了。”
柏天衡:“一周到兩周後,看劇組那邊的拍攝進度。”
江湛:“選秀和拍戲這種兩邊跑,行程擠嗎?”
柏天衡:“選秀以你們學員為主,劇組那邊我不是主角,沒什麽可擠的,行程很好安排。”
江湛點點頭。
柏天衡側頭看他。
江湛回眸:“怎麽了?”
柏天衡注意到他今天彩排也戴了那條十字架項鏈。
“沒什麽,看你又是滿頭汗。”
江湛:“這個沒辦法,還好到時候錄製就上台跳一下,不用太擔心脫妝。”
邊說邊留神到,柏天衡的手機殼換了,之前是黑色磨砂的,現在是灰色的,手機殼殼身印著一隻蹲坐在地上的小狗。
江湛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今天彭星問我,你掌機買的什麽顏色。”
柏天衡:“給學員的?”
江湛:“學員隻買了黑的和白的?”
柏天衡:“嗯,應該是。”又光明磊落的十分隨意道:“我們兩個的買的早,你的紅的,我那個是藍的。”
江湛“哦”了一聲,面上淡定,心裡已經吊起了唇角:哦,藍的,紅的,挺cp的。
當天晚上,江湛去四方大廈悄悄修圖的時候,登錄了自己ID為p圖的那個微博帳號。
什麽也沒發,什麽也沒做,只是吧微博頭像換成了——
一隻蹲坐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