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公演後, 日程再次緊促起來。
短短幾天時間, 分別錄製了第三次淘汰、順位發布、再分組、部分學員的外出日程。
又一個周六, 極偶第七期播出。
這一期裡,內容主要有第六期沒有播完的運動會素材、第三次淘汰、頒布前36位晉級練習生的排位情況、外出日程的剪輯素材。
這一期的主持依舊由童刃言帶班。
童老師對此非常不滿, 鏡頭前對柏天衡喊話:“你有功夫吃豆腐腦,你沒時間高速跑四個小時回來錄節目?”
話音未落, 節目組很懂梗地給了江湛兩秒鏡頭。
差點把觀眾粉絲笑死:你們怎麽都這麽懂啊!
而到這一期, 隨著淘汰人數的增加, 學員只剩下36人。
這三十六人中,江湛排在第二。
宣布江湛排名的時候, 所有的學員都不意外, 還有坐在淘汰位的學員低聲嘀咕:“我以為江湛會是第一。”
童刃言也對江湛道:“你離第一就差一步。”
江湛站在落地話筒後, 笑了笑。
童刃言下了個鉤子:“還想再上一位嗎?”
江湛抬手, 捏住落地支架上的話筒, 神情沉著:“想。”
視頻畫面裡, 所有的學員裡看著他, 童刃言略顯意外:“第二也不滿足嗎?剛剛我問其他學員的時候,他們都說,能進前十一,已經很開心了。”
江湛始終從容,他沒有掩飾,更沒有客套,神情堅定:“第一的話,會更開心。”
因為這句話, 江湛又上了熱搜。
不僅因為他對C位的野心,也因為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顯得那麽理所當然。
用粉絲的話:習慣了第一的人,面對第一的位置,當然會想要爭取,因為他一直都是第一。
一直都是第一的江湛,站在第二的位置,堅定地想要再上一位。
這個積極爭位的態度極大地鼓舞刺激了粉絲,狀元姐姐們一面舔屏一面努力點讚投票,誓要把江湛送上C位。
可把如今排在第一的某家粉絲嚇死了。
投投投!數據搞起來!你家學長要C位,我們家崽崽也要的好嗎!
幕後,36位學員重新分組,敲定舞台曲目。
這一次分組是根據點讚排名來的,前六的學員是這次六組隊伍的C位,其余的成員根據C位自行選擇,每組六人。
分組大廳,節目組剛剛宣布完分組規則,學員堆裡衝出來幾道身影,全部站到了江湛身後。
費海、魏小飛、祁宴、彭星、甄朝夕。
剛好滿員。
排在第六也做了C位的叢宇抬手指他們:“我要是在,還輪得到你們!”
就這樣,六個熟人組了一隊。
公演曲目:《棉花糖》。
沒錯,就是那首紅了十年、曲風甜美的《棉花糖》。
六個漢子:“………………”
等示范用的舞蹈demo出來,看著屏幕上的舞蹈老師跳得那麽甜,六個男生整齊地沉默了。
再等到私下裡跟著舞蹈老師練舞,做哪些可愛的動作——
費海抱頭:“啊!我為什麽要跳女團舞!”
魏小飛:“根本甜不起來!”
祁宴:“真的好娘。”
彭星:“不跳了不跳了!”
甄朝夕:“我需要冷靜。”
江湛:“這個舞的表情管理我真的不可以。”
全組崩潰。
舞蹈老師給他們分析:“這個舞就是這樣的,棉花糖啊,棉花糖是什麽?當然要軟、要甜、要可愛、要小清新。”
“你們要想象你們是騎著白馬的王子,腦子裡什麽都不要有,就想你們在一個白的、粉的、藍的世界裡,再想象你們是在陪心愛的公主,這個時候要怎麽樣?溫柔!溫柔!溫柔!要比棉花都溫柔!”
費海:隻想彈根棉花,把自己吊死。
其他人:請彈六根。
舞蹈本身還好,動作、站位,學起來都快,也很簡單,難的是肢體演繹、表情管理、給出的情感色彩。
舞蹈老師評價他們:身體明明都是軟的,明明都能跳,但心是直的,比鐵都直,一個個都不是溫柔的王子,全是拌水泥的大老爺們。
六個大老爺們兒也挺自覺,知道不能這麽繼續下去,努力調整。
江湛還問節目組借了個pad,六人圍著看網絡上一些男團跳的女團舞視頻,學習他們的肢體、表情管理。
魏小飛總結:“動作要軟,表情要柔,所有的身體力量都要往回收。”
江湛問魏小飛:“你能跳嗎?”
魏小飛:“其實如果是上舞台,正經營業的話,跳也能跳,私下練就不太做得出來這些。”
但不可能舞台下不練好就直接上台。
最後是有過拍戲經驗的甄朝夕給大家做工作:“入戲,入戲知道吧?把自己帶進角色裡跳。”
“跳的時候就想,全世界本王子最甜!”
這其實不容易,尤其對江湛這個鐵直來說,陰暗反派都比溫柔甜美來得容易。
可曲目都定了,不可能不跳。
江湛便抽空對著鏡子調整表情,甜美、溫柔、小清新、wink一條龍。
一直做一直做一直做,不停控制面部精細動作,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習慣後,不但對著鏡子做,平時訓練的時候,也經常對著同組的組員做,讓他們幫忙看看。
大家看看,都覺得還不錯,可要說有多好……
費海:“嘖,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麽。”
另外一邊,《無路可追》劇組也在近期發布了幾張柏天衡的劇照。
綁匪這個反派角色,與柏天衡從前接演的所有都角色都大不相同。
無論是角色設定還是演繹上,都有更大的突破。
光是一張胳膊纏著帶血紗布、坐在石頭上、眼神冷峻空洞地看向鏡頭的劇照,就格外有戲。
當周,《無路可追》劇組也從影視城轉場去了昆明。
去昆明前,導演那邊再一次和柏天衡溝通:“不用替身,可以的,是嗎?”
柏天衡:“可以。”
威亞組的人:“有一鏡其實挺危險的,都是懸崖峭壁,威壓也不太好吊。”
柏天衡:“不太好吊就不吊。”
威亞組的人一愣,沒想到有演員拍戲這麽拚,都說了危險,地形也不好,就這麽直接決定不吊威壓了?
導演反而沒說什麽,想了想:“到現場再看。”
全組轉去昆明的路上,主演傅泉舟和柏天衡玩笑:“你現在行啊,回來戲沒拍幾天,cp就兩個了。”
柏天衡看了他一眼:“你數學不太好。”
傅泉舟掰了掰手指頭:“一個,兩個,一個,兩個,沒錯啊,是兩個啊。”納悶兒:“難不成還有三個四個?”
柏天衡但笑不語。
等到了昆明,進了山,現場考察了地形,看到懸崖峭壁和周圍光禿禿的地表,隨行的居家謝眉頭就沒松開過。
居家謝:“不行,必須吊威亞,太危險了。”
柏天衡並不和他爭辯,隻說了三個字:“可以拍。”
居家謝比他多說了兩個字,多說的那兩個字,及其有分量:“江湛知道嗎?”
知道你要麽不拍戲,拍起戲來這麽不顧死活嗎?
柏天衡看看居家謝,笑了下。
居家謝:“笑什麽?”
柏天衡問他:“你猜,如果往前退幾年,江湛會為了我,不考A大嗎?”
居家謝一頓,柏天衡沒再多說,拍拍他的肩膀,過去準備了。
居家謝轉頭,看著柏天衡的背影,切齒地磨了磨牙。
掉下去死了你就做鬼看江湛改嫁吧你!
“還我帶班,公演也我來?為什麽,柏天衡又去吃豆腐腦了?”
四方大廈,某間會議室裡,傳出童刃言的玩笑話。
過了片刻。
童刃言:“怎麽會這樣?拍那麽危險的戲不做保護措施的嗎。”
童刃言:“靠,也太瘋了吧,這都敢拍?”
門外,一雙鞋調轉方向,離開了會議室的樓層。
姚玉非神情淺淡,邊走邊想。
原來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那麽好運,河邊走多了,原來真的會濕鞋。
姚玉非很謹慎,比過去都要謹慎。
被閉麥被剪鏡頭的苦頭,他已經吃到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非常老實。
冷靜理智的時候,他後悔過,不該去挑釁柏天衡,不該去暗示何未桐。無論是柏天衡還是江湛,現在和他有什麽關系?
等極偶結束,他和他們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何必呢。
可剛剛在會議室門口偷聽到的幾句話,又令他心底隱隱有了某個念頭。
C位,第一,不能是別人的嗎?
一定要是江湛的?
這個念頭輕描淡寫地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心底某些東西,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知道了吧,柏導拍戲受傷了,挺嚴重的,公演主持都來不了了。”
“真的啊?”
“是啊,要是沒事,公演怎麽可能找其他導師帶班。”
第三次公演在即,一個早上,有關柏天衡拍戲受傷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所有學員都知道了。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是假的,等節目組告知第三次公演繼續由童刃言帶班主持,再假也有幾分真實的味道了。
節目組還奇怪,誰把導師受傷的事情傳到學員那邊的?
這不是傳播恐慌情緒嗎?
還要不要公演了。
節目組禁止學員私下議論,讓大家該幹嘛幹嘛。
江湛那邊……
總導演考慮柏天衡的面子,外加兩人超乎尋常的關系——
總導演親自對江湛道:“柏老師沒什麽事,拍戲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
江湛沒半個字的廢話:“我請半天假,明天早上十點前回來。”
總導演:“???”
醫院單人病房。
居家謝坐在床邊,擦了一把眼淚,想想又要哭,繼續切齒地控訴:“你簡直有病,神經病!我倒了八輩子血霉認識你!”
居家謝:“老子這輩子要是有人生汙點,全是因為你!”
居家謝:“哪天住院去搭心臟支架,也是因為你!”
一張紙巾遞過來,捏著紙巾的那隻手上好幾處擦傷,小拇指上一枚鉑金色尾戒。
柏天衡靠在病床上,淡定地看著哭成狗的居家謝:“還要嗎?”
居家謝奪過紙巾,擤鼻涕,擤得驚天動地:“要!”
柏天衡:“我是問你還要不要哭。”
居家謝:“哭!就哭!提前給你示范號喪!你看好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是這麽趴在你靈堂前面哭的!”
柏天衡籲了口氣,自知沒理,不爭辯。
兩天前,他拍懸崖邊一個鏡頭的時候,摔了一跤,拍之前導演考慮安全問題,還是給他拉了一根繩子以防萬一,可惜沒用,摔太狠了,從懸崖邊滾了下去,落在峭壁邊凸出的一塊石頭上。
運氣好,人沒大事,就是上不去。
劇組沒有特殊環境救人的本事,去山下報警,找當地人。
柏天衡一個人趴在石頭上,知道自己死不了,還算冷靜,喊了一聲,讓人把居家謝叫過來。
居家謝本來就膽寒地趴在懸崖邊往下看,聽柏天衡叫他,都快哭了。
“我在,我在,我在這兒。”
柏天衡的聲音從懸崖下面傳來,空蕩蕩的,有點輕,聽起來意外的冷靜:“別告訴江湛。”
居家謝因為這五個字,哇一聲在心裡哭了出來。
事後越想越後怕,等人救上來,居家謝徹底繃不住了,哭了個昏天黑地。
即便知道,這就是演員會承受的風險,也還是覺得,柏天衡太冒險太冒失了,
事後知道“別告訴江湛”,事前怎麽不好好掂量掂量!
談戀愛你也得有命才能談啊!
居家謝這趟心臟受到暴擊,折壽至少三年,等柏天衡在醫院檢查下來,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才徹底放心了。
但人是不會這麽早出院的,畢竟峭壁石頭上趴太久,脫水脫得厲害,想出院還得過兩天。
哪怕柏天衡現在看起來,和正常的時候沒什麽兩樣。也不做什麽,就在病房裡躺著,戲不用拍了,就天天拿著手機在刷。
居家謝一開始還奇怪:“你現在哪兒那麽多東西刷?天天抱個手機刷微博。”
柏天衡靠在床頭,支著腿,語調慢吞吞的:“你不懂,異地戀都這樣。”
居家謝:“?????”
“不是,”居家謝懵了:“你是摔下去的時候摔到腦子了?誰和你談了?你才到表白階段可以嗎?”
柏天衡邊刷手機邊淡定道:“提前透支未來,這叫貸款。”
神特麽貸款談戀愛!?
居家謝:“誰同意的?你單方面?”
柏天衡:“未來的江湛。”
居家謝:“………………”
醫生,您再給這個病號看看,看是不是真摔傻了。
柏天衡沒摔傻,純屬閑的,沒事乾,個站、微博上翻翻江湛的上工路透。
第三次公演他是回不去了,等出院,這邊戲還要接著拍,下次回去,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很奇妙,除了剛摔下去那會兒膽戰心驚了一下,其余時間,柏天衡都很確信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他都沒在摔懸崖這件事上多在意,滿心都是以後,都是未來。
想著江湛不能知道,別影響他公演,本來就沒事,也沒必要讓他擔心。
等事情過去,即便知道,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柏天衡計劃得很好。
懸崖上趴著的時候,就全都想好了。
當然,因為當時趴著的時候的確太閑了,他還思維發散地想過,如果江湛知道了,會不會因為擔心特意過來。
可仔細一想,時間不夠,周三就要錄製第三次公演,一來一回,得廢多少時間。
還要考慮其他組員和整個團體。一個人走了,整個組的表演怎麽辦?
柏天衡無論是懸崖下面還是這會兒在病床上,想想都覺得沒可能。
何況,江湛根本不知道。
柏天衡繼續刷手機。
刷著刷著,一條微博出現在江湛的超話廣場。
@xxx:學妹們!!!江湛在機場!還有費海、魏小飛、祁宴、彭星、甄朝夕!!!
定位:昆明長水國際機場。
作者有話要說: 在路人眼裡:江湛、費海、魏小飛、祁宴、彭星、甄朝夕
在粉絲眼裡:江湛和他的打掩護小組成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