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心裡只有“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土撥鼠女孩們, 在接下來的三分鍾裡,看到了如下場景。
江湛和A大學妹點了點頭,結束了幾句話的閑聊,跟柏天衡一起轉身。
兩人說著什麽, 走到另外幾個練習生面前,沒多久,大家一起上了柏天衡的保姆車。
其他學員上車的時候, 前線應援的女孩們, 沒什麽特別大的動靜,最多喊了下名字。
等江湛一隻腳榻上車,圍欄後一片激動興奮的尖叫。
這叫聲把車門旁站著的柏天衡給當場逗笑了。
柏天衡一笑,女孩們叫得更凶。
再等柏天衡跟著上車, 那尖叫鋪天蓋地, 簡直能把寢室大樓的樓板給震塌了。
更搞笑地是, 女孩們這麽一叫, 立刻把極偶節目組的vj老師驚動了過來。
幾位vj一出來,還有女生帶他們的節奏,指著柏天衡的車:“拍!拍!拍!快拍!”
Vj老師沒搞懂什麽情況, 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在車門關上前, 把鏡頭對準了車內。
鏡頭裡, 柏天衡淡定地坐著,江湛無語地抬手扶額,後排的幾個男生全部笑倒。
VJ:“???”
江湛哭笑不得地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位VJ:“哥, 你知道現在是什麽素材嗎,你就亂拍。”
VJ老師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
副駕的居家謝提醒他:“別被粉絲帶節奏。”
Vj老師這才反應過來,粉絲是讓他們拍柏天衡和江湛的同框。
竟然讓官方拍絕美?
幾位vj立刻撤開鏡頭,保姆車的車門跟著合上。
一合上,現場又是鋪天蓋地的尖叫。
那動靜就跟迎親車隊終於把新娘子敲鑼打鼓地接走似的,現場氣氛要多喜慶有多喜慶。
不但喜慶,現場有些女孩的面孔上還帶著一股切齒的猙獰——
【上車了!上車了!管他車上有沒有別人!把車門給老娘焊死!!焊死!!】
與此同時,還有女孩朝著vj大喊:“叔叔!叔叔!車裡拍的那段給我們看看好嗎!就看一眼!就一眼!”
VJ:???
追星的時候你們喊哥哥,嗑糖的時候你們喊叔叔?
Vj老師當然不會給女孩們看官方拍攝的素材,也是剛剛跑下來跑得太急,這波被帶了節奏,幾個vj又扛著機器回大樓裡。
留下大樓外一群嗑得神魂飄蕩的女孩。
江湛好帥啊啊啊啊啊!
柏天衡也好man啊啊啊啊啊!
這兩人竟然就在她們眼皮子下面同框了!!
不但同框還上車了!!!
上車了!!
王泡泡更是脖子上掛著大炮,抖著她激動的雙手在群裡瘋狂奔走相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湛啊啊啊啊啊啊啊!!!】
【柏天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剛就在我面前同框了!!!我面前!!!】
【他們還一起上車了!!!!上車了!!!】
【車門焊死了!!!焊死了!!!】
【我拍到了!我全部拍到了!!!】
整個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快!嗑!!!讓我們嗑!!!】
同嗑的,還有此刻正坐在車裡的費海。
費海不但嗑,嗑得還比所有追星女孩都多。
畢竟他也上車了,就坐在柏天衡後面——沒錯,傳說中的近距離5D嗑糖。
費海內心: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費海可以,江湛不太可以。
上次運動會上,柏天衡不打招呼就走,他其實就有點不高興,外加“擦汗”調戲的那一下,江湛事後想想就毛。
剛剛在外面,柏天衡突然出現,他沒反應過來,外加有那麽多粉絲在,他也不好當場翻臉。
這會兒上了車,江湛靜了靜,回過神,開始翻臉了。
他一直坐著,沒吭聲。
居家謝轉頭朝他笑笑,打了個招呼,他也超居家謝笑著點頭回應。
其他的,沒有了。
後排的幾個男生都沒察覺異常,還探身往前,討論去哪兒吃。
“早茶的話,我知道附近有家店,老板是廣東人,做得挺地道的。”
“要不去吃麵?”
“我想吃蟹粉小籠。”
“唉,柏老師和湛哥想吃什麽?”
江湛:“隨便。”
柏天衡聽這口氣就知道不對。
他轉頭看了江湛一眼,江湛沒看他,微微側頭朝窗,表情平淡,目光落在窗外。
幾個男生坐在後排,依舊沒察覺,還在討論。
居家謝坐在副駕,敏銳地察覺出不對,往後排那兩位身上瞄了一眼,見柏天衡一直看著江湛,江湛根本不看柏天衡,回過頭,憋著笑。
呵,柏總,你也有今天。
居家謝替幾位學員統一了目的地:“去你們柏導的公寓酒店吧,那邊早餐廳六點就有早飯了,過去坐一會兒,就能吃上了。”
幾個男生:“好啊。”
江湛終於轉頭看向柏天衡。
柏天衡一直在看他,見他回頭,揚了揚眉鋒:?
江湛一臉超然:“哦,原來那邊六點就有早飯了。”
真是難為某人,一開始還和他說,早餐廳開門太晚,只能來寢室樓吃。
柏天衡被戳破,抿著笑意在唇角:“嗯,六點。”
江湛無聲地動了動嘴唇:騙子。
六點不到,公寓酒店那邊的早餐廳已經開門了。
柏天衡、江湛他們一行人最早到,廳裡除了服務員,沒別人,有如包場。
服務員一開始要給他們拚一張八人長桌,被居家謝婉拒了。
“沒事,就分桌吃吧。”
幾個學員也道:“不用麻煩了,隨便坐了吃吃。”
說是隨便坐,等真的坐的時候,費海、甄朝夕、程晨、黎晝、徐焙焙,十分自覺地坐了一張長桌,居家謝獨自在旁邊靠窗的兩人位坐下,大家默契又自覺,把共進早餐的天時地利,留給江湛和柏天衡。
江湛取完自助早餐回來,發現費海那邊他坐不下,居家謝桌上都擺滿了,只能坐到鄰桌的四人餐桌旁。
他剛坐下,柏天衡坐到了對面。
江湛眼皮子都不抬:“別坐我這邊。”
柏天衡把餐盤放下,碗筷沒動,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江湛:“還氣呢?”
江湛垂眸喝粥,是那天場館走廊上的語氣:“聽不懂人話?滾開。”
柏天衡挑了挑眉鋒,沒滾,坐起來,拿起筷子。
隔壁兩桌:“?????”
臥槽?翻臉了?什麽時候的事?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江湛和柏天衡已經兀自上演了一出“翻臉讓滾”的現場——
江湛看都不看柏天衡,自顧吃早飯,柏天衡也吃著早飯,時不時抬眸看江湛一眼。
鄰桌的程晨他們立刻收回目光,相互對視幾眼,無聲地靠眼神交流著。
程晨:怎麽就翻臉了?
甄朝夕:不知道啊。
費海:湛哥好像剛剛在車上就沒怎麽說話?
徐焙焙:是不是發生什麽了?
黎晝:不會吧,上車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程晨:好像是江湛在不高興?
甄朝夕:看出來了,柏老師氣場都沒平時那麽強了。
這邊幾個男生無聲地討論著,隔壁桌,“翻臉”繼續“上演”。
柏天衡主動找了個話題:“昨天跳到幾點。”
江湛:“你管不著。”
柏天衡:“有補會兒覺嗎?”
江湛:“和你無關。”
柏天衡:“什麽和我有關?”
江湛:“都和你無關。”
柏天衡點點頭,不再多言,繼續吃早飯。
學員桌——
臥槽???
這翻臉翻得很徹底啊。
他們湛哥這麽不高興,柏導到底幹嘛了?
從頭到尾,只有獨自吃早飯的居家謝最淡定。
看吧,經常不做人,早晚被雷劈。
這不就被雷劈上了。
難得看自家老板被誰甩臉的居家謝:有點開心。
不,很開心。
比年終拿了七位數的獎金還要開心。
那邊,江湛不高興歸不高興,倒也不高興得氣定神閑。
沒辦法,以前和柏天衡翻臉翻習慣了。
兩人時不時你翻翻臉、我翻翻臉,翻臉的花式還五花八門,這要是拿文字記錄一下,直接就能翻出一本20萬字的隨筆。
所以翻臉歸翻臉,吃飯什麽的,完全不影響。
不但不影響吃飯,還不影響聊正經話題。
柏天衡再次主動聊起:“聽說你們組有人退出了,舞蹈重排了?”
江湛:“嗯。”
柏天衡:“退出的是誰?”
江湛:“何未桐。”
柏天衡點點頭,他對這個學員有點印象。
柏天衡:“新舞蹈練得怎麽樣,趕得上公演?”
江湛:“可以。”
聊完正經話題,繼續翻臉,一直翻到早飯吃完,江湛起身去衛生間。
柏天衡最近有戲,飲食方面很注意控制,沒吃什麽,江湛起身去衛生間的時候,他拿紙巾擦了擦嘴,鄰桌,幾個男生見江湛走遠了,紛紛轉頭。
柏天衡回眸。
男生們瞪眼看他:“????”
柏天衡好笑:“想說什麽?”
甄朝夕:“呃……江湛,是不是生氣了?”
柏天衡語調如常:“嗯,是吧。”
程·膽肥如盆·晨,一語道破:“你惹他了?”
柏天衡勾了勾唇角:“差不多。”
幾個男生一臉八卦,異口同聲:“你幹什麽了?”
調戲,勾引。
柏天衡哼笑,幽幽地看著幾人:“管這麽寬?”
學員們迫於導師威壓,紛紛回頭,假裝只是隨口問問。
柏天衡籲了口氣,抬手拉了拉領口,似是在自言自語地歎息:“沒辦法,哄吧。”
學員&居家謝:臥槽!這霸道總裁哄小嬌妻的口吻是怎麽回事。
等江湛從衛生間回來,眾人紛紛拿眼睛瞄他。
江湛一抬眸就捕捉到好幾雙視線,直接轉頭問柏天衡:“趁著我不在,你又幹什麽了?”
柏天衡默默抬手攤開,又舉起手,示意自己很無辜:“我什麽都沒做。”
學員&居家謝:臥槽!這“妻”管嚴的畫面又是怎麽回事?
柏天衡放下手,極有耐心的樣子:“我就是和他們說,我樓上公寓新到了一個模型。”說著,轉頭看向幾個學員。
甄朝夕立刻接話:“然後我們說,我們都想上去看看。”
柏天衡跟著道:“就是這樣。”
江湛沒吭聲,默了片刻,緩緩問:“什麽模型?”
柏天衡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唇角:“航母。”又道:“上去看看嗎?”
江湛一面心動,一面無語:“十次有五六次都用這招。”用這招主動示好,然後和好。
柏天衡誠懇道:“因為有用。”
江湛:“沒別的套路?”
柏天衡款款表示:“有用的方法,不拘用幾次,只要有用就行。”頓了頓,看江湛,“還氣嗎?”
江湛更氣了。
他吐了口氣,搖搖頭,無語地看了眼柏天衡,轉頭對甄朝夕他們道:“你們上去看吧。”說完轉身就走。
幾個學員都沒敢吭聲,柏天衡一頓,這才意識到,江湛今天的火氣,和過去都不一樣。
不是玩兒個模型、打個遊戲、打個籃球,就能和好的。
江湛:當然不一樣!
以前上學的時候,柏天衡可從來沒有在他眼前、更沒有對著他動手動腳過。
除了打球,其他時候的肢體接觸都很少,更不會借著擦汗的名義,做一些耐人尋味的舉動。
江湛那天沒當場發作,是因為沒反應過來,事後又要跳高,沒有細想。
等運動會結束,當天晚上躺在床上,江湛一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理了很多思緒,也胡思亂想了很多,最後所有的想法都在腦海裡盤根錯節地糾纏,捋也捋不清。
他一直覺得柏天衡對他是有感覺的,以前上學的時候應該就有點喜歡他,只是沒表現出來。
可柏天衡之前也戲謔地摸過他的嘴唇,事後還說是逗他玩兒的。
只要想到那天食堂外走廊裡的一幕,還有柏天衡那句“逗你的”,江湛就止不住地想:柏天衡那邊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湛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在感情問題上耐心欠佳。
之前還能不說、不問、不越界,曖昧都只在邊界處相互試探,開四個小時去探班都不挑明。
可在那天運動會之後,或許是內心深處的力量感在一點點重塑的關系,也可能是柏天衡越界的舉止過火了,江湛突然就很想把話說明白。
他和柏天衡現在,到底算什麽?
朋友?朋友之上?曖昧?亦或者關系不清不楚地調情?
如果柏天衡在,江湛周五之後就會找機會挑明。
可惜柏天衡一直沒回來,江湛這邊又有何未桐這麽一檔子突發事件。
隔了這麽多天,再見,江湛一時都沒想起之前的心境,等上了車,才慢慢回過味兒。
柏天衡的不告而別他很討厭,調情調得那麽張狂,又令他羞碾、困惑,外加想挑明,又不知道柏天衡什麽態度,再想起那句“逗你的”,各種念頭夾雜在一起,導致了江湛最終的翻臉。
這種翻臉,可不是一個航母模型可以和好的。
而柏天衡卻以為,江湛生氣,只是因為那天體育場館走廊上的“調戲”。
畢竟不是每個人臉皮都跟他一樣厚。
見江湛轉身就走,模型都不看,柏天衡就知道自己做過火了。
但他沒去追人。
居家謝見他不動,立刻衝過來,一臉緊張地催他:“你不跟上去嗎,你幹嘛?”
柏天衡搖搖頭。
他太了解江湛了。
江湛是個驕傲在骨子裡的人,他真有情緒的時候,並不需要人哄的,哄也哄不好,因為他有自己的思路和節奏。
柏天衡深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
而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從白天,到晚上,到深夜。
白天的時候,柏天衡在學員這邊錄製了一部分素材,晚上,又去了趟寢室樓,問了節目組關於何未桐的事。
十一點,練習生們陸陸續續回宿舍的時候,柏天衡去了四方大廈的練習室。
其他組都回去了,只有江湛他們組還在跳。
《tomorrow》放了一遍又一遍,六個男生跳了一遍又一遍。
柏天衡在他們全神貫注跳舞的時候,進了訓練室,在vj常坐的避開固定機位鏡頭的角落裡,坐下了。
六個男生跳完才發現他,紛紛驚訝。
“柏導?”
“你怎麽來了?”
柏天衡穿的不是白天錄製素材時的衣服,也沒有帶造型、領夾麥,素顏,私服便裝,懶懶地坐在角落裡。
沒有VJ,只有固定機位的幾個鏡頭在牆上,訓練室幾個學員也把麥都摘了,跳舞跳得衣服都換了幾身。
有過白天的早飯,又有他們湛哥在,幾個男生都大著膽子和柏天衡開玩笑:“來請我們吃夜宵?”
柏天衡懶懶的:“我請沒問題,但我估計你們不會吃,也不會有時間吃。”
這倒是。
江湛慣常跳完去拿毛巾擦汗,低著頭,沒說話。
幾個男生見他不理柏天衡,對視一眼,不好多問。
柏天衡也沒主動去叫江湛。
大家休息了幾分鍾,接著繼續跳。
就這樣,柏天衡在角落裡坐著,偶爾看看他們跳舞,偶爾刷會兒手機,大部分時候,都把目光靜靜地落在江湛身上。
他想,那2516天都經歷了,他有很多耐心。
這一等,就到凌晨一點半。
一點半的時候,vj和兩個工作人員過來,特意拍錄製之前熬夜跳舞的這段素材。
工作人員進來,見柏天衡竟然在,十分意外。
“柏老師?”
柏天衡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麽,讓他們繼續忙自己的。
工作人員嘴裡沒說什麽,心裡都驚了:這是陪到現在?!!!
這絕美的高中同學同窗情。
工作人員:幸好導演不在,導演要是知道,估計又要開小會了。
這段錄製沒多久,兩點,大家都準備撤了,畢竟白天還要帶妝彩排、正式錄製,不可能熬一夜不睡。
幾人收拾包,準備離開。
全程工作人員都在,vj的鏡頭都對著他們。
柏天衡也始終在。
拎包要走的時候,幾個男生見江湛還是不理柏天衡,都特意磨蹭著去瞄兩人。
費海一個嗑糖boy,從早上開始,心就在滴血。
他心說5D嗑糖也有壞處,甜的糖是嗑得最新鮮最猛的,苦的糖也是嗑得最新鮮最猛的。
費海:從來沒像今天這麽羨慕過網友。
費海眼神示意甄朝夕:去給兩人搭個線?給個台階?
甄朝夕搖搖頭,認為不行。
費海又看向旁邊的程晨,程晨墨鏡早戴上了,假裝自己是個瞎子。
至於徐焙焙和黎晝,已經困得哈欠連天,根本顧不上別的了。
費海一咬牙:行,我上就我上!
還沒開口,江湛包一甩,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費海:“呃……”
江湛人已經走到了柏天衡面前,柏天衡靠著牆,還沒起來。
兩人一站一坐。
柏天衡見江湛終於有了搭理他的跡象,抬頭看過去。
幾個學員和工作人員也看著他們,鏡頭也對準了兩人。
江湛低頭看柏天衡:“問你個事。”
柏天衡神色如常:“你說。”
江湛:“你是在追我嗎?”
江湛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自己沒什麽表情,說完,依舊沒表情,訓練室裡的其他人全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攝像機都差點沒拿穩,抖了兩下。
誰能想到這大半夜的會特麽親眼見證這種畫面!
你是在追我嗎?
你是在追我嗎!?
你是在追我嗎????!!!
“!!!!!!”
眾人一口氣剛剛提起,緊接著,柏天衡給出了他的回答。
柏天衡坐在地上,仰頭,後腦靠著牆,靜靜地回視江湛,用和江湛一樣、甚至是更平靜的表情、語調,回答了那六個字。
“你才發現?”
好似周圍根本沒別人一樣,江湛繼續和柏天衡說著:“剛剛才想明白。”
柏天衡彎了彎唇角,抬起的眸光裡,有沉澱在眼底的、星星點點的光,連說出的話,都變輕了,輕得超乎尋常的溫柔:“嗯,是在追你。”
柏天衡:“早就說了,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