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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第8章
他們似乎並不急著抓人,只有兩人去後門張望,剩下的都圍在秦穆身邊。像是看出了秦穆的戒備,扶他的長臉瘦高個兒主動道:“我們是戴剛的朋友。”

 戴剛是剛子的大名。

 原來是楚煜的人。

 秦穆暫時安下心來,隨著他們往外走。他瞥見其中一人手裡拿著紅藍帶閃的警用警報器,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堆《刑法》、《警察法》、《治安管理處罰法》、《道路交通安全法》的條文,然後本能地開始思考此類違法行為擱在見義勇為裡,到了庭上該怎麽打。

 好在他的職業病還沒有病入膏肓,幾秒之後思路拐回了正常的軌道——剛才的光頭不是省油的燈,如果發現救自己的不是警察很可能會繼續搞事。他心裡仍不踏實,問:“剛子呢?”

 剛子是楚煜欽點的保鏢,出了事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自己,不應該隻留在後方等消息,況且這些人……

 秦穆側臉看了一眼。瘦長臉仿佛對他的視線有種極其敏銳的捕捉力,立即轉過頭來。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兩名在前,一名在側,兩名斷後,有意無意地形成了一個戒備圈。他們之間並不說話,仿佛通過眼神便能彼此心領神會,訓練有素得簡直就像……

 “他在萬豪等我?”秦穆又問了一句,故意說錯了酒店的名字。

 瘦長臉低低地嗯了一聲。

 秦穆渾身一凜,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些不是楚煜的人。

 秦穆眼神一變對方就覺察到了,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

 瘦長臉在那輛黑色GL8前停了下來:“秦先生,請上車。”雖然面無表情,但對他的態度還算是客氣。秦穆猶豫了一下,上去了。他被安排在了後座,像是三明治裡的火腿片兒一樣被身邊兩人一左一右地夾著,無奈地苦笑了笑。

 車門利落地合上了。瘦長臉遞了瓶礦泉水給他:“我們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後通知戴剛過來匯合。中途可能要換車,請您配合一下。”

 秦穆接過來沒喝,問:“能借一下你的手機嗎?”

 “抱歉。”瘦長臉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卻做出保證,“我們沒有敵意,不會傷害您,請放心。”

 秦穆勉強笑了下:“好。”

 他不是個莽撞的人,在多年的磕碰中磨出了一副謀定而後動的個性。眼下目的未知、對象未知、結果未知,連思考都變得徒勞起來。對方人數眾多,他沒有其他能脫身的辦法,只能腳踩著西瓜皮滑到哪兒算哪兒,哪怕是鬼門關也得認命。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左不過是一條命,誰要誰拿去吧。

 想到這兒倒也豁達了,他索性靠在座椅背上閉目養神,腦海裡飄過一個問題——如果現在要死了,有什麽遺憾的嗎?

 他有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有寬裕生活的錢,做著自己喜歡做的工作,吃過不少美食,去了很多地方,還擼過貓,好像沒什麽值得遺憾的了。硬要說的話,可能就差一個愛人。

 可真愛這種東西就像是走夜路時候遇上的鬼,傳說得特別生動,真碰上的沒幾個。他年輕的時候倒是瞎貓碰死耗子地碰上了,偏偏又結束的異常苦澀,如今回味起來隻余一地空落落的惆悵。可能是戀愛運用光了,那之後就再沒有了。所謂可遇卻不可求,有始未必有終,這麽想想也不算什麽特別大的遺憾。

 就在秦穆努力和自己達成大和解的時候,車在城郊偏僻的修理廠停了下來。瘦長臉帶著秦穆和另兩個黑衣男換到一輛奔馳上,其余人留在那輛GL8上先行離開。

 兩輛車駛向了不同的方向。他們沿著城郊兜了大半圈,穿街繞巷中途還換了車牌,最後駛進了一片熱鬧繁華之中。秦穆憑著那座高聳入雲的地標式建築判斷,應該到了赫赫有名的東屏區。

 J城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超級城市,東屏區是J城地價最高的一個區,聚居著這座城市顯赫的上流階層。這些立在金字塔尖之上的少數派們俯瞰庸庸碌碌的眾生,舉手投足之間改變著許多人的未來。

 出於個人原因秦穆對這座城市實在沒有什麽好感,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公事從不停留。這是他頭一回踏上這片寸土寸金剛鑽的地界。車窗外暗沉的夜色被華燈照成了五彩斑斕的迷霧,像是精怪吐出來的妖氣,影影綽綽地迷惑著來往的人們。秦穆動了動坐酸了的腰,問:“還有多遠?”

 瘦長臉答:“快了。”

 秦穆懶得再問。他太累了,經過先前那麽一頓折騰,現在隻想躺下好好睡一覺,哪怕是個橋洞也行。

 車子沿著鏡湖行駛了一段彎進岔口。平整的小路依山勢而上,兩側有整齊的落地式指引燈。轉彎處車燈一晃,照亮了“私人領域,禁止駛入”的路牌。暢通無阻地穿過兩道電子路障之後,終於看見了被眾星拱月般照得透亮的建築。

 庭院極大,四層主樓兩側立著對稱的小二層。車直接開進了地庫,裡頭整齊地停著的一溜騷氣的小跑。

 有人已經在等了,為他打開車門後,用帶著探究的目光飛快地打量了秦穆一番,轉向瘦長臉說:“你們回去吧。”

 瘦長臉也不多話,點了個頭算作回應,重新鑽進車裡開走了。

 那人微笑著對秦穆說:“秦先生,請跟我來。”

 秦穆知道謎題的答案將近,也不多問,跟著他進了電梯。抵達三層時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他跨出去便利落地關門降了下去。

 隻留下秦穆一個人。

 是間會客廳,兩層挑高,奢華的歐派裝飾風格,抬頭便能看見碩大的圓弧狀陽台。天頂垂落的吊燈由無數錯落的水晶組成,像一場紛揚晶瑩的雪。兩面書架牆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堪比一個小型圖書館,不同顏色的書脊給牆面增添了別致的美感。落地窗邊栽著一棵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樹,枝頭開滿了團團簇簇粉白的花。

 中間的沙發上坐著個人,聽到動靜之後合上了手裡的書,緩緩站起身來。

 栗色的頭髮有些長,攏在腦後綁了個不羈小尾巴。身量高挑,深色的睡袍隨意在腰間系了個結,轉過身來的時候,松垮的衣領裡露出胸膛緊實的肌肉,將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當秦穆看清那張臉的時候,心跳與呼吸倏地同時停了一拍。

 窗外夜色寒涼,屋內燈光溫軟。那張臉在光影之中仿佛與記憶裡的無數時刻重合在一起,變得亦真亦幻。他怔忡地立在原地,許久才緩過這一口憋得眼角發酸的氣來。

 今昔逢故人,不知喜與悲。

 以為今生都不會再見的人,偏在他如此狼狽的時候毫無預兆地出現了。

 許久沒有過的強烈情緒波動像潮水一般撲上來,將他八方不動的心撞了個趔趄,打得透濕。這感覺久違得如此陌生,仿佛一杯加了藿香正氣水的咖啡,從喉頭到心口都是說不出的怪異和苦澀。好在敬業的大腦還在工作,千方百計捕撈著被這股巨浪打得七零八落的理智,努力從中搜尋“合適”的應對方案。

 往事隔山水,前塵已成灰。

 他們都已經在時光中褪去了層層的柔軟,磨礪出一身滄桑世故、堅實硬冷的軀殼。當年的心境早已遙遠,隻殘余一絲刻意忽略的念想,像微小的燭焰,放置在風吹不進雨打不著的心底。時日久了,連自己都忘了。

 ——不過是個稍微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秦穆在心裡對自己說了一遍。

 又說了一遍。

 他覺得自己準備好了,卻在要開口時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秦穆。”

 清朗的音色像忽然而至的山風,帶著暌違已久的回聲而來,將他頭上那頂“不動聲色”的帽子吹出去很遠,露出一瞬不知所措的脆弱來。秦穆強迫自己迅速從緊繃的狀態中調整過來,習慣性地推了推被踩出裂隙的眼鏡,語調平緩地說:“沒想到是你,多謝了。”

 客氣的外交辭令裡,每個字都帶著難以忽略的疏離感。

 凝在秦穆身上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男人的表情帶著點“果然如此”的味道,像是早有預料。“受傷了嗎?過來我看看。”

 秦穆立在原地沒動。“小擦傷,沒什麽要緊的。”他說,“手機能不能借我用用,我需要聯系一下朋友。”

 他想要避開這樣的窘境,甚至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當然。”男人牽了牽嘴角,從茶幾上拿起手機,抬手做了遞的動作,腳下卻沒動。

 秦穆不得不走過去,指尖將要碰到機身的一刻,對方卻手腕一轉收了回去,塞在了自己的睡衣口袋裡。

 明擺著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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