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平靜地看了他一會兒,說:“很抱歉,我無法對你的感情作出回應。起初我接受你作為sub是受方明衍的委托,所以在合約裡寫明了與你的關系不以培養感情為目的,你同意了。這是我們之間的關系得以維系的基礎,而現在……”
“我收回那句話。”陸程聽話音不妙匆忙補救,有些乞求的意味,“我一直都沒有干擾您的私生活,也沒有做任何越界的舉動。剛才是一時衝動腦袋發熱說錯了話,請您原諒。”
“陸程,我要解除關系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夠好,而是因為有些私人的原因。”秦穆的態度很溫和,“我希望你明白,一段好的感情關系應該是雙方平等的,沒有一方永遠強勢,也沒有一方永遠卑微。你很不錯,無論從性格、樣貌、能力哪個方面來說,你都是值得愛的人,別一直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陸程怔住了,萬般情緒浪濤般湧上心頭,想要壓下去卻顧此失彼,他將眼圈憋得通紅,低著頭平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知道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您的私人原因是那個叫沈流的人嗎?”
秦穆默了默,答:“是。”
“在你心裡,我比不上他。”
“這樣的比較沒有意義。”秦穆緩緩道,“他出現得太早了。”
陸程聽懂了。
那家夥早早地就住進了秦穆的心裡,而後秦穆將心鎖上了,不讓他離開,也不再給任何人進來的機會。
至始至終自己都只是站在這座圍城外頭的人。
陸程失魂落魄地歎了口氣,苦笑道:“您以後還會和我見面嗎?”
“短時間內不會。”秦穆頓了頓,看著他黯然的樣子微笑起來,“等你調整好心態,我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再見。所以今天這頓我請,下回你來。”
他要和他做朋友。
這答案令陸程十分意外,目光倏然亮了起來,點了點頭:“好。”
分別的時候,秦穆拍了拍他的肩膀。陸程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這場漫長的單戀終於畫上了句點,他不舍得,卻無可奈何。
秦穆回到家,推門便看見抱著貓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的男人。
沈流沒料到他這時候回來,吃了一驚。像是被老師抓了抽煙的壞小子,本能地有了應激反應。他猛地從茶幾上收腿起身,不慎碰翻了旁邊放著的啤酒罐,空的滿的滾了一地,把兩隻貓也嚇懵了。
秦穆的視線從被酒打濕的地毯移到沙發上散落的薯片袋子,再轉到手忙腳亂的男人身上,眯了眯眼。
沈流將地毯擦了擦,掛起招牌微笑來掩飾尷尬:“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這就是你的‘自行安排’?”秦穆反問。
沈流難得露出窘迫來,輕咳了一聲:“肚子不太餓,又想看球賽,就隨便對付著吃兩口零食。”
“之前是誰和我說每頓飯都要按時吃,不然會把胃搞壞的?”
“本來想叫外賣,後來覺得……你不在,一個人吃太冷清了。”話裡有那麽點兒委屈。
秦穆牽了牽唇角。他早就知道,這廝強壓著佔有欲說著漂亮大度的話兒,心裡恐怕早被醋醃透了。想到自己和陸程在一起,不吃飯喝起悶酒了。
幼稚又好笑。
沈流將空酒瓶子和薯片包裝袋丟進垃圾桶,若無其事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子,問:“你這時候回來,沒和他做……那什麽?”
“什麽?”秦穆明知故問。
“調教遊戲,你們不是有約定嗎?”
“合約終止了。”
沈流怔了怔,有些錯愕地盯著秦穆。
秦穆也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幾秒。
沈流彎起唇角。這回是真笑,眉梢眼角都是愉悅:“這麽說,我現在是你唯一的sub了?”
“我正式承認過嗎?”秦穆好笑地掃他一眼,進了廚房,洗過手之後取鍋煮水。
“做什麽?你沒吃飽?”沈流湊過來。
“下面,你吃麽?”秦穆自顧自地忙,利落地將青菜切成細絲。
沈流給他系上圍裙,貼在他耳後曖昧低語:“吃啊,你下面,我都喜歡吃的。”
好好的話硬是讓他說出了歧義來。秦穆耳後又麻又癢,忍無可忍豎起寒光閃閃的菜刀,板著臉道:“滾到沙發上去。”
“遵命。”沈流大逆不道地趁機在他後頸上親了一口,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