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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225章 順德二年
甄文君的確早去早回, 卻帶回來一個人。

 衛庭煦正在小院中為自己按摩雙腿,門“吱嘎”一聲被推開, 甄文君率先進來,身後跟著一位穿著單薄, 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年輕娘子。

 衛庭煦看了看那娘子, 又看看甄文君,眉峰略略擰起,似在等她解釋。

 甄文君道:“她叫阿嶺, 是豐縣本地人。”

 “不是該讓她去軍營嗎?”

 “軍營?啊不,該去的全部都去了, 她不是那個, 嗯……你知道的。”甄文君不好意思直接說阿嶺不是軍妓, 只是個普通的農婦罷了。

 “我不知道。”衛庭煦對此人頗為警惕。她一向戒備, 最不喜歡陌生人接近她, 不能容忍陌生人進入到能夠刺殺她的范圍內。對於甄文君莫名其妙帶個人回來的舉動表現出莫大的敵意和不滿,全部融匯到這四個字裡。

 阿嶺被她渾身散發出的可怕氣息嚇得後退兩步, 藏到甄文君身後。甄文君將她帶了出來, 小聲道:“別怕, 她雖然看上去挺凶的, 卻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阿嶺甜甜地“嗯”了一聲, 一雙眼睛粘在甄文君身上,一刻都不願意離開。

 二人的對話聲音極小, 可院內的安靜程度足以讓坐在四輪車上的衛庭煦聽清楚每一個字。

 “我是。”衛庭煦推著四輪車來到她們身邊, 直視甄文君, “誰礙了我的眼,我便殺了誰。”

 阿嶺不敢看她的眼睛。

 “就算你又大發善心救了個勾欄女子,卻也不必帶到我的院內。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安頓她。”

 聽到“勾欄女子”四個字,阿嶺臉色一變,心急地否認:“我不是!”

 甄文君歎了一聲,讓阿嶺坐下,轉身對衛庭煦道:“她真不是,你誤會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衛庭煦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每個字又極其厲害,“你甄大將軍英明神武,居然還需要這麽個小娘子救命?不怕剛剛撿回一條命,又被特意找上門來的細作奪回去麽?”

 阿嶺垂著頭不言語,悄悄用袖子拭眼淚,萬分委屈。可若是認真看的話,只怕在她袖口上找不到淚痕。

 衛庭煦的確說對了,此人現在叫阿嶺,前幾日的名字正是阿香,是姚氏的庶女,姚照儀的妹妹。

 前幾日她假扮農婦來送蔬果,特意找了兩個兵油子,在他們面前彎腰撿東西,婀娜的身段和薄薄的衣衫垂落時露出的雪白胸口,讓那兩位士兵蠢蠢欲動,成功地引來甄文君解圍,算是給她留下了印象。這幾日她一直在暗中跟隨甄文君,尋找合適的機會再次接近她。

 合適的機會很快來臨了。

 甄文君正細細給衛庭煦訴說阿嶺是如何救了她。

 “原來咱們的軍中就有劉氏細作。”甄文君道,“這個細作從很早很早以前就盯上咱們了,跟著大軍到了豐縣,此人向劉氏通風報信,告知我今日的出行路線,一群刺客殺入妓館偷襲。今天去妓館不宜太高調,所以我隻帶了四個親兵前往。沒想到在妓館之內埋伏了三十多名刺客,我們見寡不敵眾也不戀戰,很快撤退。刺客將我們逼到街坊之內,利用街坊錯落複雜的地形想將我們堵在裡面,幸好路過的阿嶺娘子不懼危險帶我們從暗門離開。若不然就算能撿回一命多少也會再受傷。”

 甄文君說得誠懇,衛庭煦卻道:“甄將軍在戰場之上何等神勇,以一抵十也不是沒有過,如何有了貌美的小娘子出現你便拿劉家刺客沒辦法了?”

 阿香掩著臉暗笑一聲,看向甄文君。

 很明顯甄文君有些心煩,但她很努力地將這份心煩壓製了下去,依舊好聲好氣地指了指後脖子:“若是平時這三十幾個刺客我還真不放在眼裡,只是上次燕行被姚氏那一箭射過之後,這傷口便一直沒能愈合,隔三差五便會又冷又熱地發作一番,對我的干擾極大,所以才會有失誤的時候。其實我和阿嶺的確有些緣分,子卓你還記得嗎?前兩日我與你說過有個送蔬果的娘子被士兵戲弄,便是她。”

 “原來如此。”衛庭煦在跟甄文君說話,眼睛卻是看向阿香的,“這麽說來二位真是前世的緣分。之前是阿嶺有難,將軍正好出現解圍。現在是將軍剛好有難,阿嶺娘子出現救命。要不是我和將軍熟識,只怕也不會相信短短幾日便有這麽些巧合。話說回來,阿嶺娘子也是真是膽子很大。不是有病重老母親需要照顧?卻敢惹那些亡命之徒,不怕被上門尋仇,老母親身首異處嗎?”

 甄文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子卓,我知道你一向謹慎,不喜歡外人打擾。可如今豐縣城內只有你這兒最為安全溫暖,阿嶺因為救我腳上受了傷必須治療,安置到其他任何地方都是士兵,實在不方便。院子有三間屋,騰出一間最小的讓阿嶺娘子有個就寢治傷的地方便好,你與她無須面對面,我亦會增派人手保護你的安全。”

 “不必了。”衛庭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顯得很累,“雖然外人看不見,不過這兒到處都是我衛家的暗衛,誰想要弄一點兒歪腦筋我定不會客氣。阿嶺娘子。”她微笑道,“豐縣偏遠,不知你是否有聽說過謀殺先帝的奸狠佞臣?”

 阿香道:“女郎說的可是那歌謠裡傳唱的……衛……”

 “衛庭煦,正是在下。”

 阿香陡然色變,下意識地握緊甄文君的手。

 不用再說什麽,只要亮出了身份,甄文君即便再苦口婆心,誰都沒膽子繼續住下去。

 阿香百般哀求,甄文君沒辦法,隻好帶著她離開。

 離開之時甄文君回頭看了一眼衛庭煦,失望又失落。

 衛庭煦迎著她的目光,毫不畏懼也沒有任何內疚。

 “隻好委屈你暫時安頓到我的帳篷裡了。”出了院門,甄文君歎了一聲,對阿嶺說。

 “將軍讓妾住在何處妾就住在何處。只不過……”阿香雙眼泛著淚光,握住甄文君的手道,“雖說是妾僥幸救了將軍,可說到底還是將軍對妾情深義重。妾自小喪父,獨自照顧癱瘓的老母親,從來沒有人對妾這般好,將軍是第一個……”

 甄文君笑著將手收了回來:“阿嶺娘子和我一樣,自幼喪父,而我也有一位雙腿殘疾的母親。”

 “真的嗎?”阿香“噗嗤”一笑,這會兒倒真有淚光了,“原來那衛女郎說得對,妾和將軍是上輩子就有的緣分。”

 “別再自稱什麽‘妾’了,我叫你阿嶺,你也這樣稱呼自己吧。”

 “將軍對名字這件事很在意?”

 “我真名叫阿來,其實這不算什麽名字,是當年家裡人為了方便喊我去幹活才起的名字,其實我並不喜歡,但它的確代表我代表了很多年。”

 “原來將軍真名叫阿來,那現在將軍的名字是什麽呢?”

 “大家都叫我甄文君。”

 “甄文君……真是個配得上將軍的好名字!”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了甄文君的帳篷坐下時,阿香“啊”了一聲,這才抱住受傷的腿,揉了又揉。

 “我會點兒醫術,脫了鞋讓我瞧瞧吧。”

 阿香扭捏著半天不脫,待甄文君拎著藥箱回來時見她還是方才的模樣。

 “怎麽了?”甄文君不解。

 “我的腳……不太好……”

 “正是受傷了才要治療。”甄文君不管她的扭捏,硬是將她的鞋脫了,一雙沾滿黑泥指甲乾裂難看的腳便呈現在她眼前。

 感受到甄文君的目光,阿香無地自容地縮起肩膀:“我的腳,很醜吧。”

 甄文君根本不在意,幫她活動活動腳踝,問她痛不痛,再拿來木板將其固定。其他的小傷口全都抹上藥膏,用乾淨的布裹好。

 “行了,你試試看能不能走,應該不影響你行動。”

 阿香走了幾步,只有一點點痛感而已,先前一動就痛的腿被穩穩固定住了。

 “將軍你真厲害!什麽都會!”

 甄文君微微一笑,開始收拾藥箱。

 “其實子卓說得對,你阿母還是別繼續待在豐縣,我讓人送她到後方安全的地方居住,等你傷好了就去和她匯合吧。”

 阿香坐到她對面,感謝了一番後問道:“方才見的女郎是衛庭煦,據說她和一位女將軍成婚了,莫非你就是那將軍?”

 “嗯,是我。”甄文君並不回避。

 “你們倆雖已成婚,卻萬分不一樣。將軍這麽溫柔,和那賊人完全不同。”

 阿香這話一出,甄文君的表情立即就變了:“你不了解她,不必心急評價她。”

 “可是歌謠都是這樣唱的,說她是弑君的奸……”

 阿香還沒說完甄文君便站了起來,不想和她再聊。阿香眼珠一轉,立即上去跟她賠不是:

 “我以為將軍和那妖……和那衛女郎只是逢場作戲而已,畢竟你們倆一正一邪,怎麽能走到一塊兒去?沒想到你們竟是情比金堅,是我失言了。阿嶺給將軍賠不是,將軍莫要再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只不過我和子卓之間的事……”甄文君似乎想到了什麽,輕輕一歎,“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本來阿香想說“願聞其詳”,想了想,她們雖是過命的交情,可畢竟認識時間太短,今日不宜繼續追問。待她們兩人熟悉一些後繼續探查不遲。

 甄文君帶著阿香回到營地帳篷,叫了幾個女兵來照顧她。正要走的時候阿香問她:

 “將軍將自己的帳篷給我了,那將軍怎麽辦?”

 “沒事兒,我有地方去,隨便住哪個帳篷都可以。”

 “這……多謝將軍了。”

 甄文君每天早出晚歸,和步階以及其他謀士們研究攻打巨鹿的路線,在天兵神盒面前一坐就是一整日,脖子後的傷反反覆複,經常讓她脖子發僵,很不舒服,每過半個時辰就要好好放松按摩一番,讓她很難熬。

 阿香知道了這件事,便去學了按摩的手法,待甄文君晚上回帳篷時便要來給她按摩緩解一番。

 “不必了,阿嶺娘子早些歇息吧。”一開始甄文君有點兒不好意思便拒絕了她,阿香一直堅持,說她特意去學的按摩手法,莫不是要辜負她一番心意?說著便淚眼婆娑起來——這幾日阿香除了學習按摩手法之外,更是將說哭就哭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姐姐說過,這甄文君對女人最容易心軟,一般這樣的人用眼淚就能攻陷。

 果然,她一哭甄文君便無奈,不再拒絕,任由她按捏。

 阿香在余光裡注意到斜後方帳篷門口有個身影,那身影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那兒,沒進來。

 阿香嘴角帶笑,將身子伏低了一些,胸口貼著甄文君的後腦,嬌聲問道:“將軍,這兒舒服嗎?”

 甄文君沉浸在阿香準確的按壓手法上,背對著門口也看不見有人在,她閉著眼“嗯”了一聲道:“舒服……”

 門口的那抹身影很快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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