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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74章 神初九年
回到居所衛庭煦去沐浴了, 甄文君站在浴室之外等待著, 等待去汝寧前伺候她的最後一晚。

 每到一個縣城,無論再貧瘠之地衛庭煦都能找到當地最好的院子落腳。無論什麽季節院內總是一片樹木繁茂的春景, 最重要的便是這浴池一定要大要深, 能夠注入足夠的熱泉, 讓衛庭煦一個人也能泡在其中, 甚至遊上兩個來回。熱泉能夠活血驅寒, 緩解她體內沉積多年的寒氣, 衛庭煦一待就能待上多時。

 方才抱衛庭煦進去將她放坐在池邊,甄文君幫她把頭髮上的步搖和發帶全部解下, 跪在她面前為她寬衣。衛庭煦竟也沒多少矜持, 雙手垂在身側大眼睛望著她,任她將外衣一層層地解開。最後解到心衣時還是甄文君率先認輸, 沒再繼續。

 精粗兩巾和乾爽的長袍疊好放在衛庭煦能夠伸手就夠得著的池邊, 澡豆和發兜置於長弧形的竹片上, 再擺一杯清甜去燥的果汁,確定一切備齊了她才跟衛庭煦說:“姐姐,我在外面候著,沐浴完了便喚我。”

 衛庭煦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後,撐著身子滑入水中,隨意地將心衣後的繩子解開, 自如地在池內輕輕劃水, 向另一端遊去。

 在她以背相對往前遊的時候, 甄文君清晰地看見她後背上的傷痕。

 傷痕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幾處咬痕都很寬很深,甚至疊加在一塊兒,這是反覆啃咬在同一地方才會形成的創口。在她窄窄的後背上竟布滿了這樣的傷痕,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這只是半截後背所呈現的情景,難以想象衛庭煦身體其他地方是否也是這等模樣。

 第一次兩人共同沐浴還是在陶君城中,那時熱泉太熱,蒸騰出的熱氣掩蓋了衛庭煦身上的傷,甄文君並沒發現。這回雖也有熱氣但還不至於迷了眼,讓她將一直想看的整個後背看了個一清二楚。

 甄文君有想過衛庭煦的傷痕相當觸目驚心,在心裡有過預設,可親眼所見比預設要嚴重數倍。

 “姐姐,你的背……”甄文君忍不住開口。

 衛庭煦又遊了會兒才靠到池邊歇會兒,頸部以下全部泡進熱泉之中,長長的青絲已經被沾濕,幾縷濕噠噠地貼在眼角邊,發尾在水中漂浮著。她手臂在水下緩慢地伸展,蕩漾著一波波漣漪。掛在樹上、廊中的紗燈外鋪著一層金紙,連帶著倒映在池中的光都是金色的。光芒成圈地在衛庭煦的周身起起伏伏,將她襯得又美又邪,猶如一隻脆弱又堅韌的妖獸。

 “難看嗎?嚇著你了。”衛庭煦眨眼之時沾著水汽的睫毛緩緩一扇,說出的話沒有一絲自憐自卑,卻教甄文君心裡更不舒服。

 “姐姐到底是怎麽了……為何受這麽重的傷。”

 酒、離別、過往傷痛的痕跡,這三樣都十分要命的東西疊加在一起,讓甄文君的情緒幾乎失控。衛庭煦身上有太多難解的謎團,正因這份謎團的吸引力讓甄文君開始了探索。從最初的恐懼到現今的難舍,其中情感幾度變遷。她在被謝太行威逼之時從未想到她會與將要刺殺的目標產生任何不忍割舍的情感。

 如果阿母知道該會多麽失望,又會如何教育她,她不曉得。她知道她不該問那句話,這句追問已經超越了一般主仆之情。通常情況下只有女郎開口說了她們聽著便好,主動問及一定是非常在意了。

 她也在極力控制情緒,她也不想落了下風,可是離別之夜她想放肆,想要問個明白。將她安插到李延意身邊是衛庭煦的計劃,她也承諾了會暗中保護她,可世事多變,一旦離開便不知前路曲折,何時能再相見誰也不知道。亂世命賤,走一步看一步的甄文君是幸運的,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如果踏錯會落到什麽下場,何時會死又會死在何地,心中沒數。

 心中牽掛之事在離別之前若是不問個明白,甄文君只怕今後再也沒機會問出口了。

 甄文君情緒濃鬱,而望著她的衛庭煦絲毫沒被她影響,沒有一絲遊移。

 她垂下眼眸,手臂往身後的池沿推了一推,用身體將水面破開。因為雙腿無法施力,光靠雙臂的力量遊得很慢。

 甄文君心噗通噗通地跳,目光追隨著她。

 “等咱們下次見面的時候……”衛庭煦遊到了對岸,單手扶在池邊,借著熱泉的浮力有些費勁地翻過身,仰面浮在水中,目光轉了過來看著甄文君,嘴角浮現柔軟的笑意,“我就告訴你。”

 甄文君站在門外等了許久,一直在回憶方才的場景,忘記了過了這麽久衛庭煦都沒叫她。

 不知道池中水是否還夠熱,小縣城根本找不到熱泉眼,這兒的熱泉可是人工灌池的。若是太貪戀水浴,真著涼就糟了。

 “姐姐!”甄文君在外面叫了一聲,衛庭煦沒答應。

 “姐姐!”甄文君再喊,只聽樹上傳來一聲若遠若近無從判斷具體方位的聲音:

 “甄娘子,女郎似乎睡著了。”

 “睡著了?糟糕。”甄文君立即走進去,衛庭煦身子還浸在水中,腦袋斜斜地靠在池邊。澡豆用完果汁也喝完了,似乎是洗完之後太舒服不舍得起來,繼續泡著,卻因為飲酒之後又逢熱水昏迷了過去。

 甄文君直接脫了厚大衣跳進池中,凶猛地往衛庭煦的方向遊去,濺得水花到處都是。

 “姐姐,姐姐?”探了探鼻息,衛庭煦的呼吸平穩沒有性命之憂,聽見動靜之後甚至睜開了眼。原來連昏迷都不是,竟真是睡過去了?也對,她今晚根本沒喝幾口酒。

 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只在衛庭煦的耳邊喚她。衛庭煦懶洋洋又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和甄文君對視了一眼後,略略蹙眉,就像是被打擾睡眠有些不爽的孩童。衛庭煦“嗯”了一聲十分熟練又理所當然地圈住甄文君的脖子,整個人往她懷裡擠了擠。甄文君雙手趕緊從她的腿彎和後背上兜過去,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

 “姐姐,我帶你回屋睡了……”

 蕩漾的水面之下衛庭煦的赤裸的肌膚若隱若現,雪白的胸口上似乎也有傷痕。甄文君心裡一酸不忍再看下去,更不願意玷汙了她,把池邊的長袍抽下來,將衛庭煦身體團團裹住。

 抱著衛庭煦走上岸來,甄文君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將她的大衣蓋在衛庭煦身上,帶回了臥房。

 衛庭煦身上的水被長袍吸得差不多都幹了,小心地送她入被窩中再抽出長袍,耐心地將她的長發擦乾,點上她最喜歡的香薰之後,甄文君用手背壓了壓自己額頭上的汗,總算是都伺候妥帖了。

 衛庭煦睡得很安靜,甄文君總覺得有些事沒做完,不想走。

 她將木櫃打開,把衛庭煦的衣服全部疊好,歸置整齊。打開她的首飾盒,按照她喜好順序將不同的步搖耳墜分別放置在上中下三層之中。胭脂和蔻丹也都按照顏色深淺碼放整齊。她坐在一水兒相似的小盒子之前,第一次這麽有興致地企圖記下所有色彩,細細區分它們有什麽不同,為什麽衛庭煦會買這麽多大同小異的顏色。

 天一亮市集的坊門打開,甄文君便去采購藥材了。將衛庭煦平日裡需要的驅邪去燥、補氣歸元、通脈回血的藥材全都買了,配好之後一份份地包成小包,在上面寫上功效和如何服用,全都交給了靈璧。還給靈璧留了一疊從乾坤錢莊換出來的銀票,一開始她還推說不要,甄文君硬要她收下:

 “反正我跟著長公主應該是要進宮去了,宮裡用不著多少錢,我帶點碎銀子去就行。這些都是幫姐姐賺的,你替她收著。”

 甄文君突然要走的事她自己沒想到,對靈璧而言更是突然。靈璧捏著銀票,心裡特別不舒服:

 “你真的要走嗎?要走多久?”

 “走多久……我也不知道多久。要問‘多久’是還盼著能回來,我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呢。”

 “你不回來嗎?!”

 “這就要看姐姐的意思了,姐姐想我去我就去,她讓我別回來,我就不回來。”

 靈璧說不出話。她看甄文君很平靜,不再掙扎,似乎已經全想明白了。既然如此靈璧也沒立場多言,讓她在這兒等一會。

 靈璧去屋裡拿出個鐵護腕給甄文君戴上:“這不是普通的護腕,它堅韌無比且暗藏玄機,你記住一定要戴著它,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摘下來,危機之時可以保命。”

 “這麽貴重的寶貝我怎麽好收下?”

 “別廢話,你拿著就是了。”靈璧凶了一句之後緩了緩情緒,看著甄文君的臉龐難得溫柔道,“這是我阿父阿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現在看起來有些笨重了,但它的確救過我的命。這兩年我一直沒戴它就是不想留余地,若是想著還有一件保命之器的話恐有懈怠,為的是磨煉我的意識能夠隨時保持警惕。現在我將它交給你。女郎讓你到長公主身邊肯定不是不要你了,是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你去辦。你拿著它,只希望你永遠用不上它。”

 甄文君握著護腕低著頭,半天才悶出“謝謝”二字。

 “幹嘛啊小皮猴子,都長得比我高了還這麽愛哭!”靈璧彈她的額頭,朗聲道,“以後沒你在我身邊煩著我我也能多活幾年,不用成日受你的氣了!”

 甄文君抬起通紅的眼睛看她時,兩串眼淚嘩啦啦地往下落。靈璧見她如此鼻子立即發酸,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也跟著掉眼淚:

 “別矯情,為女郎辦事你該開心才對!而且飛書寄信多方便,別回頭將你靈璧姐姐忘了就行!該走了吧,走吧走吧別磨磨蹭蹭的,女郎就交給我們照顧了!”

 甄文君將靈璧抱住:“我會想你的。”

 靈璧受不了這孩子,哭得妝都花了。

 甄文君收拾好了行李要走,靈璧說:“我去叫女郎!”

 “別叫她了。”甄文君跨上雲中飛雪,後背上斜背著個包袱,哭過的雙眼上紅腫已經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已經知道路在何方的堅毅之色,“讓姐姐好好睡一會兒。我到了汝寧之後會給你們寄信的。”

 李延意的車隊已經在院外等著她了,甄文君一踢馬肚子,雲中飛雪嗒嗒嗒地帶著她離開。

 小花竟也來了。

 這些日子她一直臥床養病,沒想到今天居然起來了。

 小花臉上還裹著厚厚的布,大老遠就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濃鬱藥味。多日不見小花身上的浮腫似乎消去了不少,露出的雙眼竟比之前大了一些,不知是真的變大了還是淤積的毒素被排出之後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保重。”

 一向寡言的小花也來為她送行,甄文君嘴角難以抑製地往上揚。

 “駕!”她不再回頭看也不再留戀,懷著胸中火焰堅定地離開此地。

 來時她一無所有,走的時候行囊沉沉心中滿滿。

 跟著李延意的馬車車隊一路向東,甄文君把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小木偶放在衣襟裡,只露出個小腦袋。現在想起來或許衛庭煦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木偶既是生日禮物也是離別相贈的信物。

 她將它貼在胸口,一塊兒前行,無論前方將會遇到任何事,她都不會畏懼。

 “女郎,文君走了。”待甄文君離開之後靈璧和小花一同進屋,發現衛庭煦已經醒了,正坐在床頭,手中拿著朵已經乾癟褪色的徘徊花出神。聽到她的話後“嗯”了一聲,將花收好後道:

 “小花,你的毒解得如何了?”

 小花說:“回女郎,我已無礙。”

 靈璧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好,那我們也該啟程了。”

 李延意的車馬並不豪華,和衛庭煦的相差無幾,護衛卻是衛庭煦的兩倍有余,還不包括活動在四周從未露面的暗衛。李延意幾次邀請甄文君進馬車裡躲躲風寒歇歇腳,甄文君卻執意要騎在馬上。在衛庭煦身邊總是有被盯梢的感覺,現下離開了她自由許多,馳騁之意難得舒展。李延意快人快語性子和陰沉不定的衛庭煦不同,更何況甄文君是以衛庭煦親信身份來到她身邊,李延意很難猜得到她是謝家派來的細作。裡外裡一倒手,她倒是穩定了許多。

 想起昨夜衛庭煦將李舉所用的離間計告訴了她,現在細細想來衛庭煦破解的手法也頗為巧妙,很有意思。

 那劉奉乃是虎賁中郎將,現下護著李延意的虎賁軍恐怕都是他的部下,李延意能將自身安全交到劉奉的手中,想必是對此人頗為信任。衛庭煦將劉奉要去的時候是試探李延意,李延意二話不說便給了,回頭衛庭煦再送一親信給她,多少有些交換“人質”的意思。消除李延意疑心不說,還加重了在李延意心中砝碼的重量,讓她日後即便想要出手都需有忌憚,立即就將局面恢復了平穩之態。當日甄文君也是親眼見證離間計是如何開始的,只不過她只看到了表面卻未深究背後的意思,更是全然沒有想到事情竟會有一系列複雜的後續發展。阿母說她眼皮子淺的確沒說錯,若今日她是衛庭煦,恐怕早就被離間。她以為自己已經成長了,沒想到在高手面前還是個孩童。

 下一站目的地乃是龍蛇混雜的汝寧,她必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剖析大局,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如今她從衛庭煦身邊轉到了鬥爭最最核心的李延意身邊,對於謝家而言她的權重又增加了不少,這是她反擊的好時機。她要將此事告知謝扶宸,逐漸反客為主。

 衛庭煦身體不好,通常情況下為了照顧她馬車都不會駕得太快。而李延意年近三十正是年輕力壯之時,性子也烈,車隊一旦上了無人的官道勢若奔雷,很快就出了綏川界。車隊連續跑了一天一夜才在野外歇腳。這兒離前方的縣城不到十裡地,李延意卻沒有要去的意思。按理來說在縣城裡扒個縣令的府宅歇息肯定比在野外搭帳篷要舒坦,可近在咫尺的縣城她沒準備去,甚至第二日再啟程時都繞開城池,快速從野外通過。

 她這是要搞突然襲擊。甄文君琢磨著李延意是要殺李舉個出其不意。

 將一路上聽來的談話碎片組合在一起,甄文君大致明白了現在的情況。當初衛庭煦讓她賣糧給姓洪的刺史,如此此人已經被抓,竟是她那五萬車糧食惹的禍。若不是李延意她們說起,甄文君到現在都不知道原來米桶中竟藏了泥石夾層。也不知道衛庭煦是什麽時候找人動的手腳,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把糧給賣了,自然不露痕跡,洪璦就更無從察覺。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如今洪璦被押在詔獄,廷尉關訓親自審問,用盡了各種酷刑,這位洪刺史竟也有些骨氣,無論如何都沒承認貪汙賑災糧款一事。李舉借著嚴查貪腐的口號高度重視此事,讓關訓一定要提交犯人簽字畫押的證詞,可洪璦不畫押關訓也沒辦法。

 “看來李舉是在爭取時間想辦法將洪璦救出來,以保國丈一族萬無一失。估計已經在偽造假證洗脫貪汙之罪了。”李延意和左旭林權等人一直在討論李舉可能會采取的手段,站在李舉的立場想象著如果是她們會怎麽辦,從而再想計策以瓦解。

 甄文君非常喜歡聽他們討論,諸多妙想都讓甄文君拍案叫絕。這幾位權臣都是大聿頂尖謀士,學識淵博能言善辯,讓甄文君大開眼界。甄文君之後便不再騎馬,跟在車中為他們端茶遞酒,順便偷師。

 李延意這邊暗暗快馬加鞭,不日就要抵達汝寧,那邊皇后馮徙倚找到李舉,焦灼萬分。

 “陛下,臣妾聽說綏川賑災錢銀莫名其妙出現在洪府之內,洪璦因為此事已經被關入詔獄。那關訓居然親自審問他,已經將他折磨得不人不鬼企圖屈打成招。陛下!你可一定要為臣妾一家做主啊!”

 馮徙倚挺著個大肚子說跪就跪,一旁的婢女都來不及拉她。

 “梓童,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李舉急忙放下手裡的卷帙過來扶她,讓婢女和內侍都下去。

 “一定是那李延意在作祟,誣陷我弟想連同我們一家都拉下水!”馮徙倚提起李延意咬牙切齒,恨不能當即咬死她。

 “寡人自然知道,寡人也想救他。”

 “陛下想要保他豈不是一句話便可?就說那批官銀乃是陛下秘密調給他的,讓他去做別的事情。為了打胡族或者其他什麽都好,只要和綏川無關不就好了麽!如此一來還有誰敢多言?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啊。”

 李舉扶著馮徙倚坐下:“梓童有所不知,此事並不簡單。這批官銀乃是專門賑災的錢款,蓋了印子便不能用以它處,若要強辯只怕太過牽強。況且不止官銀,還有綏川的米桶內被加入了泥石,人贓俱獲百口難辯,李延意這回雙管齊下的陰招實在太狠。更何況貪汙一事從先帝起就非常敏感,常年征戰國庫早就空了,已經有人提議加重賦稅以援前線。偏偏是在這是冒出個貪腐案,惹得眾臣皆怒。眾臣都知道他是你的表弟,如果寡人在這時做得太過,便會落下個包庇貪官之罪,到時候群臣聯名遞折子就更麻煩。正因為是九五之尊才不可貿然行動,寡人不能因為他而自毀前路。”

 被李舉這麽一說,馮徙倚也面露難色:“那……那洪璦這回是難逃一劫了?”

 “不。”李舉話鋒一轉,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往前踱步,“寡人已經想到了對策。”

 馮徙倚大喜,捧著肚子樂不可支地上前:“既然陛下已經想到了對策便快些實施吧!快點將洪璦救出來,那詔獄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再等等。”

 “再等等?”馮徙倚不解,“陛下還在等什麽?”

 李舉回頭,年輕而躊躇滿志的他透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意氣。

 “在等李延意回來。我的探子一直在暗中跟著她,她不入城鎮專走野路,就是為了趕回來打我個措手不及。哼,可惜寡人早有防備。”

 馮徙倚望著李舉,滿目的崇拜。

 “梓童,朝堂之事你不必多慮。”李舉靠近她的肚子,輕輕地撫摸,“我一定會鏟除李延意一黨,護你們母子周全,護天下百姓周全。這大聿的江山我一定會牢牢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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