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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77章 神初九年
就說此人怎會如此大膽, 連長公主府都敢硬闖, 原來是衛庭煦她父親, 衛司徒衛綸。方才在市集時就覺得此人面相不凡, 沒想到惹到誰不好偏偏惹到他……希望衛庭煦愛記仇的性子不是遺傳自她阿父,雖然從這父女倆陰沉勁兒如出一轍看希望似乎不太大。

 李延意笑道:“看來文君妹妹和子卓感情甚好, 見著衛司徒竟這般激動。”

 衛綸道:“你就是子卓的救命恩人,請起。”

 他的語氣間聽不出情緒,甚至親自將甄文君扶了起來。

 當真一模一樣, 連這情緒難猜的個性都完全相同。甄文君起來之後偷偷看一眼衛綸, 衛庭煦的鼻子嘴和下巴像極了他,甄文君覺得自個兒是真傻了,她識人辨臉的技能怎麽碰上衛家人就失靈了?

 不過衛綸一上來這番話倒是給了甄文君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也提到了救命恩人一事,想必不會因為小小摩擦就和女兒的救命恩人過不去吧……衛綸臉上波瀾不驚讀不出情緒,想起她莫名其妙被挨的一頓抽, 甄文君隻好在心裡默默祈禱。

 “據說昨日殿下剛到汝寧,左令君就被廷尉署抓走了。”衛綸並沒有將注意力多放在甄文君身上,迅速切入主題和李延意談及左旭被抓一事, “我昨夜遞交了文書,今日一早便去詔獄看了左令君, 剛剛回來。”

 “司徒裡面說。”李延意和衛綸快步往前廳去,都沒有理會甄文君。

 甄文君去找阿竺, 阿竺果然在讓人端茶遞水送去前廳招待衛司徒, 她立即自告奮勇, 阿竺便讓她去了。甄文君把最大最甜最飽滿的果子都放到衛綸的面前,鞍前馬後把所有吃食和酒水都擺好,細細交代剛煎好的茶燙嘴,衛司徒小心品用。衛綸淡淡地“嗯”了一聲後,甄文君便下去了。

 不管他到底記不記仇,甄文君已經盡力了,大不了回頭再被衛庭煦抽一頓屁股就是了。

 拿著藥材去幫李延意配藥。將爐子架好剛把藥熬好澆在藥貼上時,有個女子推門進來,笑眯眯地看著甄文君,上下打量了一番,自來熟似的道:“你就是文君妹妹?”

 甄文君回頭一看嚇了一跳,以為是衛庭煦來了,第二眼再看,這人雖然和衛庭煦長得極其相似,卻比衛庭煦那張萬年陰沉的臉要和善許多,年齡也要長一些。雖然保養得很好,眼角還是有一些難掩的細紋。

 “你是衛女郎的姐姐嗎?”

 “妹妹真聰明,我是子卓大姐,叫我阿冉就好了。”

 “阿冉姐姐。”真是沒想到不僅衛綸來了,她大姐也來了。知道的是來密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來串門。

 阿冉說子卓一直在找這位救命恩人找了很多年,派了近百人出去在整個大聿搜索,甚至連臨近的番邦都不放過,如今找到總算蒼天不負。她一直想要見一見救了她寶貝妹妹的恩人,這次恩人來汝寧了,她一定好好招待。

 “我已差人大擺筵席想要好好感謝妹妹,這是明晚宴席的帖子,妹妹一定抽空賞臉來府上一聚。”阿冉輕描淡寫的話讓甄文君腿軟,“除了還在平倉的阿母、四弟和在外辦事的子卓外,我其余的七個弟弟和宗族親戚都會來,我們全家人都想見你。”

 甄文君差點兒又跪下了。

 這陣勢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衛庭煦沒在,就她一個人要去司徒府上拜訪,被一圈衛庭煦和衛綸那樣可怕的眼神盯著麽?換誰誰能吃得下飯……甄文君臉皮發緊,呵呵地笑:

 “阿冉姐姐不必這般客氣,當初子……救庭煦姐姐也是緣分。自從和姐姐重逢後姐姐待我猶如親妹妹,已經非常照顧了,就不必再勞煩了。”

 “你不想來對嗎。”阿冉的臉色說變就變,笑臉一瞬間消失,完全不是詢問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質問。甄文君噤若寒蟬,憋了半天才說: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就好,說定了。”阿冉立即將帖子塞到她手裡,和藹的笑容重新掛回了臉上,“那我便讓人殺雞宰羊備上冰鮮蔬果,等著妹妹哦。妹妹不來的話我可是會提刀上門找你的。”

 原來這位姐姐的絕技是變臉,甄文君只能把眼淚往肚子裡咽:“哪兒的話,我既然答應姐姐了就一定會去。”心裡一把淚——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還不如上門去大吃一頓再死,做個飽鬼。

 陽光映在鐵絲上,一根根鐵絲將整個樹林連成了詭異的陣法,把劉奉困在其中。

 劉奉連呼吸都屏住了,眼睛不敢輕易眨動,生怕一個閃動之後便會身首異處。

 光禿禿的樹乾雖然沒有樹葉可以當做屏障隱藏,刺客或許沒有埋伏在周圍。想要殺他的確不用冒險靠近,這一林子的鐵絲能夠取他性命便罷,若是取不了的話拖延時間讓謝扶宸能夠順利出城就好。劉奉懊悔自己的大意,如今想來這一個月謝扶宸沒少藏在那些進進出出送藥的小卒之中,這狡猾的老賊竟在他眼皮底下做了許多事,他完完全全被愚弄了!

 他的馬跟隨他多時,主人沒有上來它便停下了腳步,回頭張望。

 樹林中一點兒人聲都沒有,方才乍現的殺氣已經消失在寒冷的空氣之中。

 那個擅長玩弄人心的老狐狸恐怕已經出城了,他若再在這兒耗時間騎再快的馬也追不上他。

 “過來!”劉奉的刀還握在手中,向坐騎招手。鐵絲從馬兒的頭頂一一掠過,劉奉握住韁繩時心裡有了一種安全感,一種立即能夠離開這兒的錯覺。

 這個錯覺非常致命。

 他一直以為襲擊他的人會躲在遠處暗暗等待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出手,誰知刺客一直都在他腳下。

 就在劉奉松懈的刹那,泥土飛濺枯葉橫飛,一黑影從地底衝了出來。劉奉大驚,憑著本能立即抽刀回擋,泥土準確無誤地噴在他的眼睛裡迷住了他的視線。

 雖然看不見刺客卻能感覺到刀光一閃向他斬過來。他立即將刀擋在胸前保命的位置,誰知左腿一歪,小腿膝蓋下三指之處被斜斜地砍斷,他大叫一聲倒地。

 劉奉心裡喊了一聲“完了”,覺得自己就要死在此地,奪命一刀確實也衝著他的脖子砍了下來,只聽“鐺鐺”兩聲兵刃相交的聲響,有人將刺客逼退了。劉奉迅速抹去眼睛裡的泥沙爬了起來,看見一青衣女子手持軟刀和一位黑衣人戰得正酣。

 劉奉似乎在哪裡見過這青衣女子,只見她招數奇野,完全看不出路數派別,即便肩頭被削了一刀依舊英勇對戰毫無推卻之意。

 劉奉想起來了,這不是衛庭煦身邊的婢女靈璧嗎?

 黑衣人很快就佔了上風,卻不知道從哪兒衝出一群的暗衛將他圍住。黑衣人眼看形勢逆轉便不再戀戰,一個猛扎扎入了地裡,鼓起了個小土包。土包飛速往遠處逃逸,靈璧追上去咣咣咣連砍三刀,土包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左躲右閃,靈璧一刀都沒砍中。

 暗衛們追著土包一路追到林子深處,那土包進到更為松軟的泥地之後便消失不見。他們將泥土一一挑翻也沒見著人。

 劉奉捂著小腿痛得渾身冒汗,靈璧回來幫他包扎止血。

 劉奉聽見車輪慢慢碾過來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你。”

 衛綸一口茶都沒吃,甄文君特意幫他挑選的蔬果也沒被碰過一下。

 “那個阿憶的屍體如何處理了?”前廳之中只有李延意和衛綸兩人,李延意敷了藥的傷口又癢又痛根本坐不住,站起來來回走著。

 衛綸倒是穩穩地跪坐著:“阿燎確定將官銀夾在成山的禮物間送入洪府之後便將她約了出來,臣親眼所見,阿憶被長孫家那幾位絕世高手分解成數塊,分別帶往天南海北的江河湖泊之中。即便有人要查也極難查到。”

 “那阿燎呢?和阿憶接觸的時候洪府的人可有見過她?”

 “沒有,阿燎都帶著面具出入,除了阿憶本人外沒人見過她的容貌。阿憶一向愛財,乃是個利欲熏心之人,因美貌在汝寧揚名,收到愛慕者的名貴禮物眾多,阿燎只是其中之一,且從未登門,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樣便好。”

 “阿憶那邊殿下不必掛懷,如今我們要擔心的乃是左令君。為了讓眾多緊盯廷尉署的耳目噤聲,讓大家都知道他關訓不徇私情,左令君被押入詔獄之後受到的刑罰和洪璦一模一樣。洪璦乃是步兵出身,早年還上過戰場,身體可比左令君一介書生要好多了。洪璦能扛,左令君可扛不住。我已與長孫君聯合眾臣打算上書給天子,向廷尉署施壓,讓他們盡快徹查洪璦一案,連帶著郭濡的三十五條罪狀一並彈劾。李舉肯定是要保郭濡的,否則北邊三郡又要落入我們手中。郭濡之罪一旦能免,左令君更是無從治罪。馮坤為了避禍已經連續兩次沒有上朝,如今我們只需快馬加鞭。收到朝中事變的消息謝扶宸必定已在趕往汝寧的路上。而且臣收到消息,天子已經將大司馬的授職詔書悄悄送往孟梁,就為了謝扶宸能夠順利接任大司馬一職。到時候兵權和監察之權都將落入謝扶宸手中,甚至尚書令都岌岌可危,對咱們極為不利。”

 “劉奉一直在緊盯著他。”李延意突然回身,“我給劉奉下達了密殺令,一旦找到了謝扶宸探查到了他在密謀何事之後,便要在第一時間殺了他!劉奉的確找到了謝扶宸,可他傳回的信說謝扶宸一直都待在房中沒有出門。”

 “子卓也已經前往北線和劉奉匯合,不過……”衛綸琢磨道,“子卓和劉奉或許並不是謝扶宸的對手。這一路上依舊要派人狙殺,而我們還是要做好謝扶宸能夠平安回京的準備。我們趁著他離開之際布局且佔了上風,可一旦他回來局面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和謝扶宸鬥了這麽多年,他會出什麽招術我到現在都無法摸清。李舉一直將洪璦之案壓著正是為了等謝扶宸回來主持大局,沒有謝扶宸出謀劃策李舉不足為懼。我們只要趕在他回來之前砍下馮坤的腦袋,大事可成。”

 甄文君沒帶什麽衣衫來,身上的銀票都給了靈璧,她就剩下兩千兩。汝寧物價頗高,但兩千兩還是能讓她過一陣豐衣足食的日子。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汝寧街頭年輕的娘子們都穿什麽款式,按照最流行的模樣買了一身百鳥長裙。穿上身之後顏色豔麗得讓她有些暈眩,這暈眩感如此熟悉,忽然想起這可不是阿燎一向的風格麽?不得不說阿燎娘子真是走在風尚尖端的人兒。

 拿了隻稍顯樸實的步搖插在精心盤起的發髻之中,她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很好地盤各種發式,阿母知道一定會感動得熱淚盈眶。

 出門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金蟬刀和鐵護腕都戴上,誰知道會遇到什麽事,有備無患。

 坐上衛家派來的馬車,路過汝寧繁華的街道,感受京師的繁華氣氛。如今也只剩下京城還能夠這般熱鬧。

 此時已經接近宵禁,街道坊間都開始掛起紗燈,準備關閉坊門。甄文君將布簾掀開往外看,汝寧的紗燈非常精致且顏色多變,每一條街道的顏色都不相同,更有做成各式各樣動物的模樣,生動可愛。孩童們手裡握著腦袋大,畫成畫兒的麥芽糖追逐打鬧,一枚枚煙火平地而起炸上天際,和晚霞融為一體,碩然綻放漫天華彩。甄文君看傻了眼,忙了多時這才想起來端午就要到了。

 神初九年已經過了一半,汝寧的百姓沉浸在即將過節的歡樂氣氛之中時,他們並不知道馬上會有一場狂風駭浪席卷大聿,把整個中樞朝廷全部洗牌。

 司徒府在汝寧西邊,這兒全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和朝廷要臣的府邸,進入坊門需要特殊的符牌。衛家的車夫遞上符牌時候守門士兵還檢查了車內坐著的人。看甄文君是個生面孔便多問了兩句,車夫說這位是我們衛公的要客,甄娘子。

 士兵記下了甄文君的樣貌,放馬車進去了。

 坊間道路依舊很寬敞,能供三輛馬車同時馳騁。抵達司徒府大門口之前她甄文君以為衛綸這種清流口中的奸佞究竟會住在怎樣層台累榭丹楹刻桷的豪宅,沒想到就是一間三進的木宅子加兩個小院,裡面朋客眾多差點都擠不下。貴為三公,衛綸的司徒府居然這般平常,的確出乎甄文君的意料。想起昨日偶遇衛綸之時,他出門也隻帶了一個車夫當隨從,看來衛綸是個極其低調之人。衛庭煦也如他一般,低調到多年來都沒人知道她是男是女,若不是甄文君這個倒霉的細作將她身份暴露出去恐怕到現在她還是個謎。

 “文君妹妹!”大老遠阿冉就在喚她,甄文君立即鋪開笑容迎上去:

 “阿冉姐姐!”和阿冉雙手緊握深情凝視的時候甄文君深深地覺得她和衛家不知是哪輩子結下的孽緣,和姐姐妹妹都如此虛情假意。

 “妹妹今日穿得真漂亮,來,我將妹妹介紹給諸君。”

 阿冉拉著她在人群中穿梭,介紹這是哪位大臣的公子哪又是誰家千金,一圈下來人是都記住了,甄文君也發現一件無比尷尬之事。原來穿紅戴綠乃是民間百姓的喜好,真正王公貴族門還是穿得十分樸實大方,顯貴的物件都藏在頭上或腰間,一點兒也不熱鬧。她早就該想到,絕不能和阿燎品味一致才對。

 筵席還未開始,阿冉帶著甄文君穿過前院往後走,在花園轉了一圈阿冉的嘴就沒停過,一株花也能說叨半天。這位姐姐和惜字如金的妹妹倒還是有些不同的,甄文君一路賠笑臉都要僵硬時,阿冉領著她來到一間小屋前,介紹道:

 “雖然子卓不在汝寧長大,可也在府中住了不少時日。以前受了傷身體不好的時候就待在這間屋子裡。”說著阿冉緩緩推開門,和衛庭煦身上木香一致的香氣飄了出來,阿冉拉著她往裡去,“你看看,這些樂器、書籍都還原封不動地放著,子卓最不喜歡物件被移動。她是個念舊的人,特意囑咐過下人打掃時莫要動她的東西。”

 甄文君沒想到還能來到衛庭煦的房間,說起來以往待過的地方都只是個暫時落腳之地,布滿了機巧暗道自然是為了防人,可這兒不一樣,這是她的閨房,充滿了屬於衛庭煦的私密氣息。

 阿冉將油燈點燃,小屋非常整齊,樂器排在案幾上錯落有致,一整面牆的書籍按照年份和內容歸類。甄文君一向對樂器不太了解,略略一看後就被書牆吸引。從老莊經典到正史和雜談全都有,甚至還有些著名孤本。甄文君發現光是兵書就有兩大列,衛庭煦居然還對兵法有興趣?

 “這兒只是子卓一部分藏書,更多的還是放在平蒼的家裡。”阿冉道。

 甄文君在書牆前留戀著根本挪不動步,仿佛發現無盡寶藏。這裡有些書是阿母曾經口述給她的,她一直存在腦海裡從未見過真本。

 她興奮地問阿冉:“姐姐,我能在這看會兒書嗎?”

 阿冉帶笑點頭:“妹妹乃愛書之人,日後必定大有可為。妹妹看吧,我一會兒筵席開始了來叫你。”

 “好!”

 阿冉把門帶上,甄文君如饑似渴地抱著書瘋狂翻閱了起來。

 所有的書籍都保存得極好,甚至是前朝古籍都沒有散開的跡象。甄文君一邊快速閱讀用盡全力將書籍的內容塞到腦子裡,一邊想象著雙腿殘疾無法站立的小庭煦是否也是像她這般,坐在這兒捧著卷帙,度過漫漫長夜。

 她如何能夠熬過長夜?

 心有壯志卻在年少時失去了雙腿,猶如折斷了雙翅的雄鷹。普通人都萬分難熬,何況是衛庭煦這樣的人。

 書籍便是她的翅膀,只有進入到書海之中才能擺脫肉體的束縛,進入到更廣闊的世界中……

 甄文君忽然看不進去,一行行的文字在眼前過了幾道卻沒能進入她的腦海裡。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有如此好的機會她居然讀不進去。

 心煩意亂又難過,甄文君將書小心地卷起來重新扣好,想要將書放回原處時發現了一卷發黃的布帛,布帛上透著些圖畫的印子。打開一看,竟是孩童看的畫本。墨跡已經褪了不少,可是畫布上的小鴨子和小烏龜還是栩栩如生。這是個非常簡單甚至幼稚的故事,小鴨子迷路了遇到小烏龜,它們相伴一塊兒找阿母。甄文君笑著坐在原地一張張地翻,這真的是衛庭煦會看的書嗎?她這讓人聞風喪膽的殺人狂居然也會看孩童畫本?小烏龜小鴨子?

 甄文君笑得仰過去,倒在地上樂不可支。

 忽然很羨慕真正的甄文君,她能夠和小時候的衛庭煦相逢,用一雙眼睛記錄下她曾擁有過的純真。

 阿冉來找她的時候見她還抱著書看著。通過剛才那個畫本讓甄文君情緒好轉了些,快速掃了幾本。

 “這麽快就開宴了?”

 “這兒的書又不會跑,你什麽時候再來看都行。今日長孫家的公子也來了,妹妹快來吧。”阿冉拉著她往外走,甄文君問道:

 “長孫家的公子?是說阿燎嗎?”

 阿冉聽她的話咯咯地笑:“阿燎雖然愛胡鬧,可我看著她長大,在我面前她永遠也是個小娘子。我說的是長孫家的大公子長孫悟。”

 長孫悟?甄文君沒聽衛庭煦和阿燎她們提起過,不知道阿冉姐姐為何要刻意提到他……

 “看來你還不知道。悟公子和子卓已經訂了親,打算子卓身體好一些就成親。或許是明年也或者後年。你是子卓的恩人,也該看看她未來的夫婿是什麽模樣。”

 “訂……了親?”甄文君有點懵,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訂了親。”阿冉拉著她走到回廊處,指著院子裡紫色的紗燈下一位俊美少年道,“那便是悟公子。悟公子乃是平蒼神童,十二歲時便能在清談上舌戰群雄,辯得一眾大儒啞口無言。他和子卓自小一塊兒讀書學琴,也算是一對羨煞旁人的青梅竹馬。若說誰能配得上我的寶貝妹妹,或許也只有悟公子了。”

 原來沒聽錯,衛庭煦的確已經訂了親,她未來的郎君還是這麽一位翩翩世家公子……

 甄文君不知道為什麽心裡有些抽搐,就像清晨將她痛醒腿抽筋的感覺:“怎麽,沒聽庭煦姐姐說過。”

 “她向來不在意這些事,總是心懷天下,想那些江山社稷之事也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終身大事也從來不考慮。以後還是要靠文君妹妹多照顧。”

 甄文君呵呵呵地笑,找回了那個真實地虛偽的自己:“肯定的肯定的,庭煦姐姐待我猶如親妹妹,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她才對。我會悉心幫姐姐調養,助她早日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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