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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魚肉》第127章 詔武元年
甄文君上了船顧不得傷, 仰頭緊盯主桅杆頂上的風向標, 大喊著指揮眾人拉動篷索, 迎著風張緊篷面, 船在眾人協力之下調轉了方向借著海風迅速撤退。

 黑壓壓的一片撲騰著的魚群依舊跟在船的四周, 巨大的怪魚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飛出水面給予致命一擊,以它的力道和重量若是拍中了船身而非船頭船尾的話,想要將整艘船攔腰拍成兩截絕不是難事。甄文君跳上舵樓見魚群緊追不舍,巨大的怪魚一躍而起衝著舵樓就來,甄文君眼前發黑, 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怪魚的長尾就要拍中船身, 一聲震破天庭的怒吼聲中小花將船後部的輔錨拽起,呼嘯著甩向怪魚。怪魚被極重的船錨打了個正著,“砰”地一聲巨響, 魚身上的鱗片和水被震了下來, 灑了甄文君一身。

 怪魚被小花重新打回了水中, 一時半會兒沒敢再上前。幼魚們也都圍著它打轉,不再攻擊也並不退散, 緊緊跟著。

 甄文君真心實意地對小花比了個大拇指。

 這船錨有多沉誰都知道,即便是為了加強船身穩固性的輔錨也是千斤重, 小花居然能將這玩意兒掄起來,甄文君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花雖然強壯, 方才那一掄也是情急之下爆發出超越自身的力量, 此時她一雙胳膊完全脫力, 抬不起來了。

 甄文君跑到箭樓之上, 對準了躍躍欲試的幼魚瘋狂掃射。幼魚群被她趕出了幾丈後不死心地遊了回來。而安靜劃水的怪魚吃過一塹之後變得更加謹慎,仿佛在仔細觀察著船和船上的人,不急不躁地等待著下一次的機會。

 這是什麽怪物。

 這種魚在大聿從未見過,也沒聽阿母提及!

 衛庭煦上來要幫忙,甄文君立即將她推回了船艙,大聲道:“你留在這兒不許出來!”

 還沒等衛庭煦說話她就將船艙鎖了起來。

 甄文君返回箭樓,看了眼剩下的箭矢,大概還有兩百根。小花一擊已經沒有氣力,阿希在什麽地方?左堃達呢?

 思緒剛剛轉到左堃達身上,只聽“噗通”一聲有人落水,甄文君緊盯著怪魚以防它再次突然襲擊,騰不出眼去看誰掉到水裡了。

 “季永你瘋了麽!快些上來!”甲板上有人大喊,甄文君後腦發麻,這麽緊要關頭左堃達這家夥作什麽妖,是要去送死嗎!

 左堃達後腰上系著繩索,繩索另一頭匆忙栓在船上,來不及多想,飛身下海用力往前方遊,往阿喜娘子落水之處遊。

 阿喜娘子不會游泳,方才那一震被拍下海,幸好一張木案幾一塊兒被拍了下去,她抱著木案幾拚命地喊救命。幼魚群很快遊了過來將她包圍,一圈青白色的眼珠子盯著她看,隨時都會衝上來將她啃成白骨。

 阿喜娘子是阿燎“青轅”內的紅顏知己。阿燎本身在內陸長大不會游泳,可見到阿喜娘子落難,剛剛被踹上船胸口還在隱隱作痛的阿燎發了瘋般要衝下去救阿喜,被阿諍等人拚命拉回來。

 “阿燎你不可去送死!”阿諍和其他二十一位娘子一擁而上緊緊將阿燎抱在中心,無論阿燎如何哭喊都不放開她。

 “我的阿喜!我的心頭肉!我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葬身魚腹?!讓我和她一塊兒死,別攔著我!”阿燎哭得眼睛都要瞎了,撕心裂肺地叫喊時左堃達跳下了水。

 左堃達手中拿著魚叉奮力向阿喜娘子遊過去,幼魚群包圍她的圓圈越縮越小,眼看就要將她鎖定發動攻擊,左堃達潛入水裡從下方繞了上來,像一支離弦之箭飛將上來。幼魚一擁而上張嘴就咬,阿喜驚叫了半天卻沒受傷,再睜開眼時看見一個男人擋在她身前。那男子手中魚叉全都是血,離她們最近的一群幼魚的嘴都被開了血口子。

 “深呼吸抱緊我!”左堃達大叫一聲,阿喜本能地照他說的做。

 在幼魚再次發動猛攻之前左堃達帶著阿喜迅速下潛。船上的人拽著繩索左堃達也在拚命地遊,卻擺脫不了幼魚魚群的追擊。

 魚群的速度極快,猶如一隻巨大的水蛇緊追不舍。阿喜緊閉雙眼憋住呼吸肺部就要爆炸,還沒逃至水面!

 甄文君放下弓弩跑去幫忙拽繩索,十多個人協力拉拽,水中阻力極大,他們能看見左堃達和阿喜的影子以及瘋狂追逐的魚群,心急如焚。

 “快!快!”甄文君的喊聲讓眾人更有緊迫感,手掌被磨破了也渾然不知。阿燎急得趴在船邊大叫阿喜的名字,一隻幼魚從水中筆直飛了出來對準她的鼻子就咬。阿諍橫臂一擋保住了阿燎精致的鼻子,幼魚死死地咬住了阿諍的手臂要將她往下拖。這幼魚在水中看著不大,一旦衝到了面前才發現每一隻幼魚身形都能與成人比肩。娘子們拿出各自的武器殺上去把自投羅網的幼魚切成了碎肉,而另一頭怪魚看準了機會再次騰空而起發動突襲!

 船上亂成一團,除了一早就躲進儲藏室裡的阿希和被甄文君關起來的衛庭煦之外,就連脫力的小花都在用僅存的氣力控制篷面受風的方向。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分不清身上是汗還是海水,就在這個時候怪魚再一次的襲擊無人防備也無人抵抗。

 當它騰空而起,在船上落下個恐怖的陰影時,意識到危險的人群才紛紛抬頭。

 這可能是此生最後一刻的畫面。

 毫不誇張地說,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有了預見,馬上就要被拍進海底葬身魚腹,或是彈至高空摔在海面上粉身碎骨,只有這兩種死法等待著他們。

 在這死亡的陰影之下,有個瘦小的身影擋在了鬼門關關口。

 “是按這兒嗎?”仲計低頭看了眼弓弩的卡槽,確定是按下此處的機關沒錯,千鈞一發之際,她將這架古犀巨弩對準了怪魚。

 雙指一撥機關,弓弩“突突突”三箭射向怪魚,不偏不倚正中它的眼睛。

 仲計絲毫不慌,飛速裝箭再發射,怪魚瘋狂掙扎扭動著身體,掉落之時和船頭擦身而過,只差一丁點兒砸中大船。

 船在怪魚落水引起的波濤中顛簸著,船上之人紛紛倒地,千鈞一發之際左堃達正好上船,和阿喜摔倒在一塊兒。左堃達用最後的力氣轉身從阿喜身上離開,伏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嘔水。

 左堃達的一邊的腳被咬得血肉模糊,阿喜已經昏迷。阿燎和她的娘子們迅速上來施救,左堃達好不容易緩過了神,虛弱道:

 “將她……翻過來,臉朝下,水才能吐出來。”

 甄文君小花還有諸多壯士一塊兒使勁全速前進,正巧趕上一陣海風,這才僥幸逃脫。

 確定魚群沒有再追上來之後甄文君哀嚎一聲倒在濕漉漉的甲板上,再也沒有一絲挪動的力氣。

 幾百號人全都頹然倒下,極度緊張過後肌肉瘋狂發酸,恨不得將頭以下砍了丟了,少受這罪。

 甄文君喘著喘著就睡著了,一船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亦或是受到驚嚇,除了仲計。

 全船人都躺著動不了,仲計一一過去幫大家檢查,給真正受了重傷之人做上記號,只是受了驚嚇的人便先告知他們沒有受傷,暫時安撫一番後便不再管。

 仲計檢查了一圈後小花上前道:

 “你會用弓弩?”

 仲計:“不會。現學的。”

 兩人對視了片刻,同時將臉轉開,各自去忙各自的了。

 小花將衛庭煦從船艙中放了出來。

 衛庭煦出來時臉色不善,小花不知該如何寬慰她才是。她快步走到甄文君身邊,發現她在古犀國受的傷還沒全好,傷口又一次迸裂。按照她受傷的頻繁程度,在回到大聿之前不知還要落下多少傷口。

 “嗯?”甄文君迷糊而艱難地睜開了眼。

 “你竟就這樣睡了。”

 “是。”甄文君閉上眼笑道,“聞到你的香味就醒了。”

 “還有力氣說胡話?”

 “怎麽算是胡話。若不是因為有你,我大概早就棄船逃了吧。我好困,讓我再睡一會兒……”甄文君說睡就又睡了過去,衛庭煦跪坐在她身邊也沒離開。

 待甄文君再醒來之時乃是被小花烤魚的香味給香醒了。

 夢裡她抱著襲擊她們的怪魚狂啃,怪魚看著難看吃起來居然非常美味!她邊吃肚子還邊發出咕咕的聲響,她還頗為納悶,怎麽一整隻大魚都要吃完了居然還沒飽?

 醒來一看原來自己根本沒落著一口吃的,肚子都要餓扁了。

 翻身而起準備大吃一頓,忽然發現懷中有人。

 低頭一看衛庭煦靠在她懷裡正睡得頗深,兩人合蓋著被子,就在甲板上相依而睡。

 甄文君四下看看,已是昏黃時分,海天相連之處暖烘烘的夕陽正在慢慢沉入海平面之下。船上其他人都在船頭尾和兩側忙碌著,烤魚的烤魚療傷的療傷,很默契地都沒有往她們這兒看。

 甄文君不忍心打擾衛庭煦的睡眠,如同兩個時辰之前的衛庭煦。

 她摸了摸衛庭煦的長發,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越來越響。

 好餓啊。

 等會兒,等子卓醒了再說。

 可是好餓啊真的好餓啊。

 還是等會兒,再等會兒吧。

 ……

 太陽落山要開飯的時候阿希出現了,到處找啟恩找不著。

 “他死了。”小花告訴她實情。

 “死了?!”阿希差點兒一屁股坐地上,“萬道羅盤呢!萬道羅盤也丟了嗎!”

 小花沒回答她,阿希徹底慌了:“他死了流火國怎麽辦?別說沙漠了,就是現在!在這海上咱們要往哪個方向走?”

 全船的人都看向阿希。

 “有誰知道嗎?!”阿希大喊道。

 “阿希。”甄文君手中拿著一串魚肉,對她招招手。

 “我吃不下……”阿希煩得整個腹部都開始疼。

 “過來過來。”甄文君一再叫她,阿希只能過去,伸手要將烤魚接過來,沒想到甄文君將萬道羅盤拍到她手掌裡。

 “……你,有意思麽?”阿希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是真的和啟恩一塊兒掉到海裡去了,如果不是我拚命將它撈回來咱們就真得迷失在大海之上啦!”

 阿希將羅盤晃了晃,正過來倒過去地看了一番,問甄文君:“你會用嗎?”

 甄文君搖頭。

 “漂亮,咱們依舊要迷失海上。”

 甄文君:“……”

 珍貴的並非是萬道羅盤,而是會使用萬道羅盤的流火國後裔。

 阿希和甄文君一夜都沒睡,一直都在擺弄羅盤。

 萬道羅盤是個圓形巴掌大的物件,銅身琉璃面,能夠透過琉璃看見羅盤的內部。羅盤內部有一堆分布在底面的白色細砂,每次轉動羅盤時細砂也會跟著移動重新排布在底面上。白砂之下分布著一圈圈的奇怪符號,看上去像是文字。

 阿希說她以前有個風水羅盤,這細砂應該就是天池指針,符號大概和風水羅盤內盤上的堪輿文字相似,若是能夠看懂流火國文字的話或許能夠窺知一二。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唯一的流火國後裔已死,沒人能用這破玩意兒。

 阿希趴在桌上灰心喪氣猶如一具死屍,甄文君則繼續擺弄。

 “沒用的,除了流火國的人誰也不會用。”阿希的聲音仿佛從地底冒出來,“咱們現在就是滄海一粟,前進不知航道後退不見歸路……船艙內的糧食本能夠堅持四十日,現在死了兩百多人倒是能撐更長時間。哼哼,最後恐怕是要落到互相殘殺,人吃人的地步了。”

 阿希不斷丟出恐怖的話,甄文君完全沒搭理她,繼續在擺弄羅盤,甚至拿出了筆和樹葉,將羅盤上的所有符號都寫了下來。

 “你,難道會流火國的語言?”阿希見她一言不發胸有成竹,忽然升起一絲希望,“這麽說起來……你長得的確不像大聿人。莫非你也是流火國的後裔?”

 甄文君還是沒說話,來回看著樹葉上的文字,最後搖搖頭:“不是。”

 “那你在看什麽?”

 “沒有。”

 “你不是流火國的後裔?那你是哪族人?為什麽不像中原人?”

 甄文君根本不回答阿希的問題,無論阿希怎樣糾纏著她她都沒再開口,盤算著自己的盤算。

 她沒告訴阿希真相,不能說。

 讓她苦惱的不是看不出端倪不會用羅盤,而是看出來後該如何向衛庭煦解釋。

 在她撿回羅盤看第一眼時便看懂了對應大聿語中“東西南北”這四個字。

 每一次轉動羅盤白砂都會改變位置,集中在某處,似乎在指引方位。而在方位標示裡面一圈所刻的文字她也讀懂了,大概是四個時辰。只不過大聿將一天分為十二時辰,而羅盤則分成了四個時辰。羅盤最外面一圈標注的是東南西北,往內一圈乃是時辰,最小的一圈是什麽意思甄文君暫時沒能看懂,不過這些文字也很熟悉,在記憶中好好探索一番或許真能解出來。

 這件巧合之事讓她更加確定阿母不是大聿人。

 她之所以能半猜半懵地讀懂這些文字,正是因為阿母曾經教過她一些簡單的胡族語言。

 當時甄文君就覺得奇怪,為什麽阿母會這些,而自己作何要學這些。阿母說多學一種語言肯定有好處,誰能知道往後你會去什麽地方遇到什麽事呢。

 阿母頗有遠見,亦或可以說阿母不想讓甄文君忘記自己的根。她們就是某個胡族人,她們的根在另一片土壤裡,文字乃是最最根本的聯系。

 只不過阿母教她的東西實在太多又太快,即便她記性和領悟力都超群,也都難以將所有消化吸收。這麽多年過去,甄文君對這些並不怎麽在意的文字已經沒有太多印象了,只能憑借一星半點的回憶慢慢回想。

 由現在羅盤所指示,大多數的白砂都集中在左上角,而左上角所刻正是“南”這個字,甄文君猜想這便是羅盤在指示流火國方向,便讓眾人往羅盤是所指示的方向前進。

 若是這麽簡單的話其實不用會流火國的語言,只靠猜也能猜到它的指示方式不是嗎?還需要更裡面的兩圈做什麽用呢?

 甄文君暫時沒能猜透,但食物一天比一天少,隨從也陸續生病,她們必須加快腳步爭取早日踏上陸地。原地躊躇不如先出發再說。

 阿希纏了她幾天幾夜就為了了解羅盤的秘密,就連睡覺都不讓她睡踏實,跟隻冤魂一般只會重複一句話——你究竟是怎麽看出來的。

 甄文君說她是瞎猜猜出最外面一圈是“東南西北”的意思,她是這樣糊弄阿希也是這樣跟衛庭煦解釋的,衛庭煦聽過之後沒拆穿她更沒多問,阿希卻是全然不信的。

 甄文君當真要被她煩死,索性和衛庭煦躲在船艙內不出去,避開阿希的追魂索問。

 甄文君指揮著大家朝羅盤所指示的方向前進,一直航行了四十二日依舊沒能看見任何陸地的影子。

 在換了幾個方子之後,仲計給衛庭煦開的藥總算起了作用,她的嘔吐止住了,新的麻煩卻又出現。

 食物和飲水見底,有人開始慌,開始躁動,質疑甄文君是否找對了方向。左堃達堅決擁護甄文君,和質疑的人從口角爭執升級成為拳腳相向。甄文君和小花聞聲趕來將扭打在一起的人分開。左堃達因為腳受了傷一直沒好,根本敵不過這些常年待在皇城中本就不願意蹚萬向之路這渾水,如今滿腹牢騷的強壯士兵們。

 將遍體鱗傷的左堃達護在身後,甄文君問究竟事出何因,這些士兵們當著她的面質疑她的決定,根本就是走錯了方向,繼續航行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甄文君聽完之後大笑,喊了一聲“好”,抽出劍指向他們:

 “你們早就心有不服,可以理解。今日既然都說出來了正好做一個了斷!你們這些人當中願意服從我的現在就站到我身後,以後只要有我甄文君一口飯吃就少不了你們的一口;若是不願服從也好辦,上來把我的劍奪了現在就殺了我,以後這條船上你做主!”

 甄文君一一指向對面的這十多個人:“誰先來?你?還是你?或者所有人一起上?”

 大家都明白繼續抵達不了陸地的話糧食只會越來越少,能活下來的人也會越來越少,現在殺掉一批能夠保證活下去的人數更多,這些質疑的人如此想,甄文君心中所謀亦如是。

 甄文君握著劍柄的手掌發燙,有種得逞的笑意慢慢在她的嘴角蕩開。

 她早就想要減去些負擔,可船上所有人都跟著她出生入死,她又怎麽忍心?

 這節骨眼上竟有人撞了上來,甄文君感謝老天如此眷顧,大開殺戒的時候已到!

 小花站在箭樓之上研究弓弩的機巧,淡淡地往下看了一眼。

 甄文君的功夫日益精進,一一將叛軍斬落。殺到第六個人時余下的叛軍終於按捺不住一擁而上,甄文君不退反進,殺入敵陣。

 衛庭煦聞聲出來時正好看見甄文君的劍沾滿了血,站在一堆屍體中間的模樣。

 甄文君將劍收起,讓人把屍體拖下去放好,做最壞的打算。若是一直未到岸,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或許要吃人肉。

 “吵到你了。”甄文君把臉上的血擦乾淨,像個小孩一樣快速走到衛庭煦面前笑道,“剛剛聽說他們捉了些午筍魚,這魚特別好吃,又肥又鮮,今晚咱們就吃這魚。”

 衛庭煦幾乎對方才以一己之力斬殺十二人的甄文君著了迷,而這驚心動魄之人一回頭,對著她的時候立即柔軟得像一塊甜美的軟糖。

 衛庭煦當然明白她喜歡甄文君便是喜歡她的強悍和總是在意料之外的聰慧,最初二人在暗中你來我往的誘惑以及暗中的交手時甄文君便已經讓她吃過虧,若要追溯這份情誼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便是從甄文君反將她一棋開始。

 或許她不該苛責對外人強悍而對她溫柔的甄文君。

 溫柔是愛情的本能。

 船繼續向著甄文君所指引的方向前進,又是三日,遙遙不見彼端。

 糧食就要吃完了,甄文君將最後一盤羊肉切成薄片,端到了衛庭煦的房內給她吃,要求她吃。

 “吃完這頓你還能再堅持三天。羅盤已經有了變化,我推測兩日之內必將到岸。你一定要支撐到那個時候。所以無論你愛不愛吃,吃下去會不會覺得惡心你都必須吃。”

 “你命令我?”

 “對,我命令你。”

 敏銳如甄文君怎麽會看不出衛庭煦喜歡什麽討厭什麽,說什麽樣的話時她眼裡的神采會變得不一樣。

 衛庭煦上前坐在到她的懷中主動吻她,甄文君摸著她的長發將一個事物滑進了她的身體裡。

 衛庭煦停下動作。

 “兩日之內到岸,此事我並不確定。我們很有可能都死在這兒。”甄文君抬頭凝視著她,眼睛裡埋著火種,“與其痛苦而死不若痛快至死。之前怕有副作用一直沒敢讓你嘗試,到了現在咱們便快活赴死吧。”

 甄文君扶著她的腿,將她的腿往外分。

 “那是什麽?”衛庭煦一直少有感覺的深處開始發熱。

 “一種天然的草藥,我自己煉的。”

 “煉這做什麽?”

 “想讓咱們開心,想讓你知道這世間能給予你的不只是疼痛,還有各種快樂。試試吧,趁我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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